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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第四章

      占子然深眠时,醒醒睡睡,断断续续的醒来、睡去。

      连在外间的齐乐都能感觉到占子然翻来覆去,进来一看占子然却是紧闭着双眼。

      占子然觉得自己像是陷入水深火热中,只有闻到那熟悉的味道才能得到片刻清凉。

      占子然猛然从睡梦中清醒,脑子混沌,迷迷糊糊就想到了昨天那货的事。占子然不知道莫叙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光明正大抢了货又完好无损还给他。

      他做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是要做什么?

      若是莫叙真的听到自己传出去的谣言,是要羞辱自己,那也应该要出面亲自“羞辱”。

      占子然甚至不要脸的在想,他会怎样“羞辱”我。

      结果这一趟唯一的收获,就是占子然在肚子里灌了一肚子茶水,人也没见到,就这样回来了。

      莫叙只住进那栋洋房几日,进屋的时候占子然就闻到了那股子木质气息,那味道分外的熟悉。

      只是那么一闻,便感觉控制不住的头皮发麻,不知道到底是激动,紧张,还是恐惧。

      可是伴随着却是某种难以言喻的安心。

      就像是占子然少时忘记带课本,挨到莫叙身边蹭课本时,挨在他肩膀上,闻到的一模一样。

      占子然:“你是不是用香水了?”

      莫叙低头说:“没有。”

      占子然:“那为什么你身上有股味道,好闻。”

      占子然在莫叙身上猛地嗅一下,莫叙什么表情都没有,却在占子然看到不到耳后,皮肤一点点粉起来。

      那味道让人记忆深刻,干净的皂角味混着淡淡的木质香气。

      时间久远,记忆模糊倒是正常,但是有关于莫叙的记忆却记得格外清楚。

      反而是莫叙走之后的那两年,记忆变得有些模模糊糊。

      占子然时而想得起来,时而想不起来。

      和齐乐聊起时,占子然会恍惚,齐乐所说的那些事情他真的做过?

      大半年的时间的记忆空白,占子然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

      偶尔想起来零散的片段,衔接不起来。

      齐乐和管家都觉得是当初占子然母亲过世,他痛苦不堪极度悲伤的情况下选择性忘记了某些事情。

      后来,占子然记不起来也就懒得去想。

      因为他只要试图回想起那段时光,情绪就一连好几天低落,加上他身体差,有时候还会因此生病。

      这么想想,他留下病根也是在那大半年的时间。

      占子然茫然。

      中午的时候,占子然醒来了一躺,给了齐乐一笔钱,说想吃酱肘子,想吃排骨,想吃烧肉。

      齐乐无法,拿着钱去东城白华餐厅买了占子然点名的几样菜肴。

      回来时,占子然半梦半醒,但是闻到荤腥,他强制坐起,拿上筷子就往嘴里往食物。

      好吃。

      有油。

      肉香。

      一口气,他吃了两个酱肘子,小半盘的红烧肉,占子然还喝了一大碗他市来的新厨师带来的糊辣汤。

      齐乐站在一旁忧心忡忡,他道:“少爷,你会不会吃的太多了?”

      占子然口齿不清:“整天清汤寡水,我都要吃成和尚了,再不让我……”

      呕————

      占子然还发着烧,整个人脸上红扑扑,头昏眼花。

      所以理所应当就吐了出来。

      刚吃进去的东西,全吐出来了。

      齐乐一阵手忙脚乱。

      占子然吐完就昏了过去,身上的热度更加的高,齐乐顾不上收拾,赶紧找来大夫。

      大夫来的时候,占子然迷迷糊糊醒来,听到对方说了一串话。

      反正应该是没什么大事,只是他心中心疼吃下去的美食。

      胃里如同被绞肉机绞过一般,占子然被清晰干净,紧皱着眉头,又陷入辛苦的睡眠中。

      像是一场试炼。

      这次他却梦到了自己的母亲。

      莫叙走后的第三年,占子然的母亲常年累积的小病积蓄爆发,一个月内就下不来床。

      前半个月,她偶尔精神好的时候还会下床在后院走一走,看看占子然生下来时种的柳树。

      到了后半个月,她就下不来床,需要用药来吊着。

      一开始,占子然以为和原来一样,她总是三天两头受寒什么,没太在意。

      占子然每天都会去看她,陪她吃个晚饭。

      后来她走了才知道,她那时已经下不来床,为了和自己吃晚饭,硬是吊着一口气下床来……

      占子然那段时间收敛的心思,开始好好的上学,功课突飞猛进。

      他就记得,那天有一个著名的教授到学校演讲,是他很钦佩的一位,所以占子然一大早就去了。

      这位教授知识渊博,讲的知识深入浅出,他受益匪浅,回家时,还在路上停留了一会,买了几本书。

      结果在半道上,就被急急忙忙赶来的齐乐截住。

      “夫人……夫人咽气了。”

      占子然第一时间没有反应,愣愣的问了一句:“你在说什么?”

      齐乐重复了一遍,声音发颤:“夫人今早突然病情加重,吃不进东西,大夫看之后突然就大吐起来,然后、然后就……”

      “我早就想来寻少爷,夫人还清醒的时候说不许,说少爷今天有重要的演讲要听……说少爷难得用功,自己只是小病,不要打扰少爷读书……”

      占子然站在原地手上的书本全都掉了下来。

      他只觉得天旋地转,五脏六腑都要冲出喉头,整个人就瘫倒在地……
      ……

      占子然在这回忆里又昏睡过去,睡梦中的胸膛剧烈上下起伏,发出几声喘息,齐乐连忙从屋外走进来查看。

      恍惚间,占子然记忆深处的那抹清新的木质香味渐渐让他平息了呼吸。

      占子然睡了很久,齐乐中途来了好几次换毛巾,占子然身上的温度居然慢慢的下去。

      等到占子然做完长长的梦醒来时,身上的热已经退了。

      占子然坐起身来,齐乐立刻就进来,扶起占子然。

      占子然摆摆手,说:“我没事了,应该是退热了。”

      齐乐不放心,找来大夫看,的确是退烧,大夫给开了一个调理的方子就走了。

      占子然自己想东想西了一会,让齐乐搬来浴桶,想洗去身上冷汗。

      踏入水中,肩膀以下没入水中,占子然仰着头,漆黑的发丝散乱着,齐乐在一边给他拿毛巾。

      齐乐看着占子然现在状态似乎不错,这才开口和他说今早发生的事情。

      刚刚觉得身体舒坦几分的占子然差点腰一软溺在这洗澡水中。

      占子然震惊:“你说什么?”

      “今早城内就在传,传出新的流言……”

      “我是问你流言是什么!”

      齐乐大声朗读放在一边的报纸,重复了一遍:“莫家二少留学归来,与占家少爷旧情复燃。別馆相会后,占少爷满面红光、头发凌乱地从別馆离开!”

      占子然刚刚觉得状态好点,现在又觉得自己头晕目眩,浑身无力。

      他头皮发麻,颤抖的抬起手臂,问:“不是我记错吧……我、我没让你去散发这个吧?”

      “没有。”

      占子然松了一口气自己没得病的同时,又心如死灰,这报纸版面这个大,只要是没全瞎,也就会看到了啊。

      他咬牙道:“能查到是谁散布的吗?”

      齐乐摇摇头:“我一早就去查了,没有查到,报社说有人匿名投了稿子,但是不肯透露是谁,然后打探消息的小五也没有查到,明面和暗面都没消息。”

      占子然真想溺死在这浴桶里算了。

      死来想去,占子然也没想出来,不是自己做的,还能有谁会传?

      黎家?不可能,对黎家没好处,他们巴不得流言平息下来,这一扯出来,又有人会想到黎烨闯占家的留言。

      况且,毕竟这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即没意义,又得罪莫家。

      “其实少爷不用太担心,最近两天,传流言的人没有那么肆无忌惮了,最近谈论的人少了。”

      “就算不肆无忌惮,这可是白纸黑字啊!”

      占子然自己散播谣言的时,都只是让人在坊间流传,根本没敢上报。

      也不知道这是谁传的传闻,手法也太粗暴了点吧!?

      直接登报可还行?

      占子然眼前一片灰暗。

      他有气无力,不知道说什么,想了想问到:“你前面说,谈论的人少了?怎么,现在男人和男人之间都已经不稀奇了吗?”

      “还是稀奇的……只是前天晚上,在东街口躺了一个满是伤痕奄奄一息的流浪汉。”

      “这又是哪儿跟哪儿?”占子然被绕晕了。

      “粗听起来是没什么关系,但是有人说他被打的时候,打手放言让他嘴巴放干净点。”

      齐乐想了想措辞:“后来我听人说,他最喜欢传少爷你的传言,在茶楼是出了名的好事者,他大多不是玩笑话,而是下流无比,有时还会意.淫的荤话……”

      占子然眼睛睁大:“那也不一定是因为这个……”

      “但是那片喝茶唠嗑的人,全都觉得有关系,有人认出,说打人的是莫二少的手下……”

      占子然说不出话来。

      占子然喝了一口茶,缓了缓道:“他、他……是……”

      他暗暗惊心,莫叙把传谣言的人都打了个半死,要是知道谁是散发源头的人,岂不是……

      占子然扶额靠在浴桶边上,只觉得自己要小命不保,到时候使劲求求莫叙能不能留个全尸?

      齐乐又说:“只是今天的谣言实在无从查起。”

      占子然想了想,把心中怀疑的目标转向莫家大少。

      “会不会是莫家大少……?”他思来想去,也只有莫家大少有嫌疑。

      齐乐说:“少爷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莫家老爷年纪不小,莫家家大业大,第一顺位继承的人肯定是大少爷,本来只有个三少爷会分一点产业出去。

      现在莫叙回来了,又要分一份,说不定想借此往莫叙身上泼脏水。

      如果莫叙真的坐实了喜欢男人的这个批号,那莫老爷子不可能会将产业给一个后续无子的私生子。

      想了一通,占子然嘲讽一笑,摇了摇头,现在自己这个落魄样子,居然还有空去想别人。

      “只是,莫叙他……竟然会打人了?”他回想起少时的莫叙,斯文有礼,连小猫小狗都不愿意伤害,他们当时还捡了一只黑猫……

      齐乐道:“我听别人说,莫二少长大了,变了很多,连莫老爷都不敢给他脸色看了。”

      占子然又是一阵茫然。

      水温慢慢的冷下来,占子然起身。

      等到他起身穿衣服时,侧头瞄到了桌上的一包东西,定了一下睛。

      不是自己的东西。

      “那是什么?”占子然穿好衣服走过去。

      齐乐说:“这个是刚刚莫家送来的东西,说要给少爷你。”

      “什么?”

      齐乐也有点摸不着头脑:“莫家的人说,这是二少爷从国外带回来的伴手礼,是送给您的。”

      占子然带着迷惑,拆开一看,竟然是一只钢笔。

      钢笔通体银色,是磨砂质地,笔尾圆润,笔帽上有几个小小的英文字幕,镶嵌在一方锦盒中,看起来奢华无比。

      “哇,这不是……那个洋牌子钢笔?”齐乐惊呼。

      占子然认得,这种钢笔一支价格不菲,曾经有人用一只派克钢笔换了半仓库的米面肉,后来又有文学大家珍藏此类钢笔,只有签名时才会拿出来用。

      占子然苍白的指尖将钢笔从锦盒中拿出,他突然玩心一动,放到了鼻尖,叼在嘴和鼻尖之中。

      一抹木质气息钻入笔尖。

      占子然赶紧拿了下来,细细嗅了一下,有点恍然。

      难道今早自己迷迷糊糊在闻到的木质气息……是来自这里?

      可这支笔该是新的吧?

      为什么会有这种气息,明明不是香水的味道。

      占子然将笔放到窗前,打开窗,细细观察,在笔帽处找了一丝磨损的痕迹,这是用过的痕迹。

      用过的痕迹,莫叙独特的味道……

      占子然的心脏漏拍了一下。

      指尖竟然开始颤抖。

      占子然平复自己的心跳,喃喃道:“我要还给他。”

      齐乐并不想占子然和莫叙有太多的联系,立刻说:“今晚有一个商会,有人送邀请函来,我听说也邀请了莫二少,不如趁此机会还给他?”

      “怎么是莫叙去,应该是莫大少吧?”

      “不知道,莫二少刚回国,大概莫老爷想让他露露脸。”

      占子然点点头,心中就已经开始紧张,这见面第一句要说点什么。

      指尖在钢笔的笔帽上轻轻的摩挲,有点舍不得地放入回了锦盒之中。

      落魄少爷也还是个少爷,占子然衣柜里还是有几套西装的,只是这都是前年的款,幸亏当时做大了一些,要不然现在都穿不进去。

      占子然身高不算高,写几年窜得厉害,前年就像是突然定格一般,几乎不涨。

      不知道莫叙怎样,记得他出国之前,似乎比自己还矮上半根手指……

      占子然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你说莫叙是不是想被我那啥?”

      齐乐表情迷茫,什么?他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齐乐道:“你在说什么?少爷。”

      占子然连忙摆摆手:“没事没事。”

      话是这么说,占子然私下琢磨起来,这事儿的可能性。

  • 作者有话要说:  占子然:我好苦恼。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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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不是月末,好寂寞,不能花样要营养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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