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粉食用指南》东风肥

36、回家

　　下班时间一到，蒋明朗难得没有留在公司加班。他跟邱然打了声招呼，就下班开车回了家。一路上堵堵塞塞的，到家居然也是七八点了。他把车开车库停好，刚下车就听见有人在外头摁门铃。

　　蒋明朗纳闷了，这大晚上的谁没事跑来摁他家门铃？等他走过去一看，蒋明朗脑子有点糊。霍牧正提个旅行包蹲在他家门口，一如既往的木头脸，看得他有点心焦。

　　他跟人霍牧大眼对小眼硬是互相看了一分多钟，霍牧一个屁都挤不出来。蒋明朗没办法，只好开口先问：“大晚上的，你不在家好好睡觉，你跑我这里来干嘛？”

　　“我来看看。”霍牧站起身。可能是蹲久了的关系，他起身的那一瞬间眼前发黑，不自觉地打了个趔趄。

　　蒋明朗赶紧走过去扶着霍牧。他盯着霍牧手上的旅行包看了一眼，完事脑子里猛地闪过一个不得了的想法。

　　“你不是刚下飞机吧？”

　　霍牧摇摇头，“没，今天中午下的飞机。”

　　蒋明朗看见霍牧摇头的时候，还松了口气。但接着霍牧那句话一说出来，蒋明朗是真的被这货给震惊到了。中午下的飞机，看着架势，感情这人在他家门口晒了一下午！就算有事想找他，那提前给他打个电话也行啊！他又不是非得在意那半天时间不可。

　　“你真的蠢。”蒋明朗气不打一处来，他把门推开自己先走了进去。走没两步，他又想起霍牧那次被他家狗缠上的事。

　　蒋明朗停下来，给后面某位丢了一句话。“记得把门带上。”

　　说完蒋明朗脱鞋进了屋，这一个个的真是不让他消停。本来他不想管霍牧这个一根筋的，可一想起这人在他家门口等这么久，他就哭笑不得。他进屋坐了快几分钟之后，霍牧还在院子里磨磨蹭蹭的。

　　蒋明朗是个暴脾气，左看右看人还没进来他蹭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身。他刚想出去喊，人就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了。蒋明朗一看什么脾气都没有了。他去厨房拿了瓶饮料，然后放在茶几上让霍牧自己过来拿。

　　“蒋总。”霍牧坐下来喊了一声。

　　蒋明朗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干嘛。”

　　“没什么。”霍牧摇头，他把放在一边旅行包里头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一个单反相机。他把相机放在蒋明朗面前，开口说道：“我在外面拍戏的时候，让人帮忙单独用相机拍了几段。”霍牧说的很简单，其实让人帮忙拍这些视频费了他不少功夫。

　　他在剧组人缘不怎么样，愿意帮他忙的从上到下也数不出来几个，最后他还是找了个群演老大哥帮忙给他拍了几段。本来他这个是想留着自己琢磨来着，结果突然某一天蒋明朗不回他微信，他让季连平打电话看看，结果也没人接。

　　他不知道现在蒋明朗对他的看法如何，但是蒋明朗这样一声不响地断了联系让他有点不安。所以他一下飞机就往这边来了，虽然等了不少时间，现在看见蒋明朗他安心了不少。

　　蒋明朗把相机拿过去，打开看了看。然后跟个大爷一样拍了拍沙发，“过来。”

　　霍牧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地从蒋明朗对面沙发挪到蒋明朗的身边。

　　霍牧屁股刚粘上沙发，蒋明朗手脚麻利地把相机塞霍牧手里，“你拿着，我们一起看。”这玩意重的很，他这手还没好透呢。

　　“你的手？”霍牧瞥见蒋明朗还有点发红的手指尖，看那个状况一定是伤口结痂又被蒋明朗给抠了，所以反反复复地才一直好不了。他盯着蒋明朗的指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开口说：“下次结痂不能再用手抠了，这样好了会留疤。”

　　蒋明朗推了推霍牧手里的相机，“知道了知道了，赶紧先看完，看完你就回家。”怕这货再唠叨，蒋明朗干脆弄了个抱枕把手给挡住。

　　霍牧拿他没办法，他打开相机双手举着让蒋明朗看。这次去国外拍戏他算是半个主角，他几乎每一天都得上镜。在高强度的工作环境下边，他演技或多或少地也进步了些。加上这次他有跟老戏骨搭戏，也学习了不少演戏上的技巧。

　　点开相机里的视频，霍牧基本上没怎么看相机，他一直用余光瞟蒋明朗。看见蒋明朗嘴角稍微往上翘那么一点点，他心里就有点高兴。等人稍微皱皱眉，他下意识就很紧张。这一上一下地，等蒋明朗把整段视频看完之后，他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看完之后，蒋明朗点点头，“还行。”

　　霍牧刚想点开另外一个视频给蒋明朗，蒋明朗却摇了摇脑袋。“看这一段就行，我觉得你现在已经不用我多说什么，你已经到了该自己琢磨的阶段了。”

　　“为什么？”霍牧心里一沉，他开口问道。

　　“你要知道，演戏是你自己的事，我不能干涉你太多。”这话蒋明朗从一开始就想跟霍牧说了。霍牧现在显然是把他当成标杆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这对霍牧来说不是一件好事。这样只能让霍牧从一个怪圈，陷入到另外一个怪圈之中。

　　蒋明朗不想跟霍牧说的太明白，这死脑筋得自己真正地钻出来才叫真的钻出来。

　　“嗯。”霍牧点头，他知道蒋明朗的意思。这段时间他自己也有想过，他对戏很执着，但这并不会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跑到这里来。可他的的确确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过来了，现在想想戏就变成了一个借口。

　　至于是什么样的借口，这已经非常显而易见了。

　　越想霍牧心里就越复杂，倒不是因为蒋明朗的那句话。想着他心里有点慌，他把放在一边的相机拿起放在包里。“我先回去了。”

　　就跟落荒而逃一样，霍牧抓着旅行包连头也没回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蒋明朗目瞪口呆地看着一眨眼就走的没影的霍牧，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丢丢的不爽。霍牧这是什么意思？他刚刚说的可都是大实话，没见过霍牧这么不爱听实话的人。蒋明朗吁了一口气，他一把拿过茶几上霍牧刚刚没有喝的饮料，拧开瓶盖灌了一大半进肚子里才稍稍顺了顺气。

　　只不过这气刚顺下去没多久，他突然想起来霍牧小王八蛋好像没开车上来。

　　啧！

　　蒋明朗把瓶子往茶几上一丢，穿着拖鞋就追了出去。这要是让那个死脑筋的提个包，可怜兮兮地从他家小区下山被人拍到，那他真的要打击报复了。大晚上的，到处都是黑灯瞎火。他们这半山别墅山山水水多，要不是现在正好是业主回家的高峰期，他是绝对不会一个人往山下走的。他顺着马路走，除了偶尔能看见一两辆车之外，连个鬼影都看不见。

　　霍牧那家伙手上腿长的，他又长期不锻炼，追出去走了十多分钟连个人影也没看见。蒋明朗出来的急，就穿了拖鞋车也没开。这下走没多远，脚就被按摩鞋底硌得生疼。没办法，他只好把鞋子给脱了拿在手上，跑着去追。

　　要是他跟霍牧扯点绯闻，那霍牧在娱乐圈就没那么好混了。

　　跑了半天，他老命都跑了半天才勉强看见走在前面的霍牧。

　　“霍牧！”蒋明朗一边跑，一边尖着嗓子喊了一声。实在是跑得没气了，这一声喊到半截就破音了。

　　霍牧低着脑袋，一边走一边想。这边还没想明白，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从他身后传了过来。他回头一看，蒋明朗正拎着一双拖鞋没命一样往他这边跑。

　　“你那点小肚鸡肠还能再小点。”蒋明朗跑霍牧面前，人还没站稳他就想把手里的拖鞋拍霍牧脸上。“跟我回去。”

　　霍牧赶紧摇摇头。

　　“嗨！你再摇头试试。”蒋明朗这就不干了，他把霍牧的手拉过来，然后再把手里的拖鞋也塞人家手里。“我之前说的那句话没别的意思，你不能总是按照我灌输给你的思路演戏。这是事实，你不爱听也是事实。”

　　霍牧盯着自己手里的拖鞋表情僵硬。

　　“我没有那么想，你说的都对。我只是有一点事不明白，和蒋总你说的话完全没关系”霍牧把拖鞋塞进旅行袋最外面那一层，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跟人解释一下。

　　他一出声，蒋明朗就呛了回来，“对个屁，你知道我说什么了吗？”

　　“我知道。”霍牧看他这样觉得好笑，不过回想起来他刚刚的确也太冲动了，也怪不得蒋明朗那么想。

　　“知道你还徒步下山，还嫌自己这几天的黑料不够足？是不是这几天没看见自己的黑料，你不好在微博点赞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