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城小事》發光石

54、四之鬥法大赛

　　对于陆言的问题，小道长摇了摇头，像是不敢枉下定论一般，他打开行李箱，抓起睡衣，才说道：「我只觉得，张响有些怪异。」说不上来的奇怪，但是，他又不知道究竟是哪个地方怪异。

　　方小道长到了房间后，才觉得有些累，舟车劳顿后，小道长在盥洗后，便将自己埋入柔软的床铺里头。

　　陆言撇了一眼睡了的小道长，才站了起来，掏出他大哥替他準备的换洗衣物，进到浴室洗澡。

　　一晚很快就过了，方御海起床时，陆言像是比他更早起，神君拢了拢一头黑发，一身浅金色的薄薄道袍像是特地改良过的，无比现代，中式的领结并没有缝上边条，布料却是极其华美低调，他的胸口上有著大大的同色太阳花纹，腰间开叉的地方被他绑上了一条黑色的织带，上头又围了一圈银色的铃铛，下身是一身不容易脏掉的黑色裤装，露出了一截脚踝。

　　他手上摊著一本书，看上去无比认真的在阅读着，方御海将自己从床上拔了起来后，一头微卷的头发无比纷乱，像是一头乱哄哄的鸟窝，小道长还没清醒过来，陆言那双有些冰冷的兽瞳便移到小道长的身上。

　　他翻过一页书页，浅蓝色的古书上头不晓得写著什么文字，白纸黑字，力透纸背，书的背脊用涂过油的草绳绑得结实，书名的地方，大大的勾勒了两个字，行草如书。

　　陆言才垂著眼眸，再将视线移到书上，说道：「御海，现在才早上六点，你可以再睡一下。」

　　生活这么久以来，他早就掌握了方小道长的生理时钟了，早上六点起床，晚上十二点才睡，虽说有时候会被任务打断，但是，在临海宫的日子里，小道长的时间便是如此。

　　方御海闻声，聽著有些熟悉的声音，偏头看向了陆言，睡眼惺忪的点了点头，便将自己又埋入了被窝中。

　　等到小道长清醒时，已经过了午餐时间，他是被饿醒的，醒来后，眼前一碗热腾腾的热粥被摆在床头櫃上，小道长才慢吞吞地将脑袋露出来，问道：「陆言……这是什么？」他像是脑袋当机一样，问著废话。

　　陆言坐在床铺上，膝上枕着小道长的笔记型电脑，电脑萤幕上头游戏介面闪过，精緻的游戏画面让陆言无比专注。

　　他像是才聽到懒蟲的声音，冷淡的盯着电脑介面，像是抽空回答方御海的蠢问题，简单的两个字：「快吃。」便打发了小道长的傻问题。

　　在小道长清醒后，将自己打理好时，已经过了一段时间，滚烫的粥也凉了些，方御海换了一身黑底的宽大上衣，中间一个漂亮的花纹，他一身贴身的皮裤勾勒出小道长纤细修长的双腿，小道长脖子围上了一个灰色系渐层的围巾，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个单纯的乡下人。

　　小道长一身搭配都是由他的好友，林坊宇帮他準备的，一聽到小道长要到魔都后，林坊宇才掐著小道长的肩膀，一脸深沈的说道：「御海，输人不输阵，一定要打扮得帅气俐落，才可以出门！懂了吗！」

　　「香水发雕和护肤品，防晒乳护唇膏等等的都帮你準备好了，董妈？一定要用哦！这样才会变成我可爱又帅气的御海小道长！」方御海看没看林坊宇帮他搭配的衣物，便接过了对方的超贵行李箱。

　　小道长昨晚打开箱子后，才发现裡面充满着夹链袋，裡面一套套的都是林坊宇为了避免方御海偷懒只穿衬衫配长裤，便让佣人替他整理好了所有东西。

　　方御海随手一抽，便换上了今天这一套颇有街头风格的穿搭。

　　小道长在用过餐后，大约下午三点，门铃便响了起来，方御海打开了门后，便见到了张响一脸笑咪咪的招了招手，他是第一次看见方御海的私服打扮，无比惊奇的说道：「这身帅，好看。」小年轻就该这么穿，他觉得很可以。

　　方御海靦腆的笑了下，说道：「你等我一下，要準备下楼了吗？」

　　张响点了点头，看著阖起来的门扉，虚空的摸了下。

　　他手掌放下的高度，恰好，像是一个孩童的身高。

　　在整理了五分钟之后，方御海终于鼓起勇气拍了拍陆言大大的肩膀，让他阖起他的笔电，不要再玩游戏，陆言按下了一个键，萤幕上头放出了一个大招后，他才按下登出，退出遊戏。

　　他将笔记型电脑放到床铺上头，便下床，穿上了皮靴，漆黑的小羊皮靴子服贴的贴在陆言道君的小腿肚上，更让他一身俐落穿著，更显帅气了些。

　　方御海套上放在卡套里头的道士证，将之塞入了衣服里头，腰间卡上一个黑狗皮袋，恍惚间，他像是聽见了手腕上头的银铃轻轻响了一声。

　　稍纵即逝，很快地又消失在门扉打开的声音，方御海从门旁的电子卡夹上抽出房卡后，将之塞入衣服里头的卡套里头，便和陆言两人跟上了张响的脚步。

　　这栋酒店的结構并没有很复杂，过了一个晚上，方御海还记得路该怎么走，他踏上柔软的地毯，鞋底和地毯摩挲的觸感让他有些不适应。平时都是踩惯了坚硬的地板，一换成这种高级绒毯，便让他有些新奇的多踩了几下。

　　张响看著手机，回著讯息，他像是头顶上长了一双眼睛似的，边摆弄手机，还能畅行无阻的领著他们走到电梯口面前，按下往下层楼的键。

　　在等候电梯的时候，陆言掏出了方御海塞在口袋里头的手机，研究了起来，方御海也任凭神君随意玩弄，反正，他的手机里头，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陆言一打开相册，便看见满满的鸟照，他拇指忍不住抽动了下，很想将这些傻不隆咚的照片全数删除——难不成，他在方小道长的眼中，看上去就如此的傻吗？

　　不见好险，他在鬼月的时候吸足了鬼气，充裕得让他可以维持以前神君的型态许久，不然，他还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被拍上几千张傻鸟照。

　　在他们上电梯，下到地下二层时，不过才五分钟过去，午后的阳光透著些许的温暖，纵然仔细看著窗户，便能看见附著在上头的灰尘，但是，陆言像是有些享受阳光照抚般，瞇起了眼眸。

　　他们的电梯中间有一段是能看见大楼外头的，几层透明的玻璃让几人晒了晒太阳后，才又被墙壁的黑暗盖住。

　　地下二层的层楼灯亮了起来，电梯门一开，便吵杂了起来。

　　方御海瞧见周围至少有十来名穿著黑色西装外套，戴着耳麦、墨镜的保镳，他们穿梭在人群里头，期间参杂著工作人员的讨论声，宴会厅外头一排长长的长桌，几名貌美的姑娘桌前摆著红色的纸，上头写满了黑色的名字，张响拍了拍小道长的肩膀，说道：「你先去簽到吧，等等他们会拿今日的行程表给你，你可以先进去，我还得忙——抱歉，没办法陪你。」张响有些困扰的搔了搔头，他原本也想陪着方御海续个旧，但是，接连的讯息一直传过来，他必须抽身去协助那些总是不願意自己处理问题的傢伙。

　　小道长点了点头，安慰道：「没关系，我可以自己来。」他还能摸鸟——不对，他的鸟已经不见了。

　　在告別张响后，方御海隐约的瞧见了昨晚那个站在他们房间门口的幽灵小孩，像是巴上了张响般，隐隐约约的跟在张响的身边。

　　小道长再眨了眨眼，便不见那个孩子了。这时，他才走向了簽到处，小姊姊看到他后，眼睛一亮，软呼呼的问道：「道长先生，你要簽到妈？请问来自哪位神君座下呢？」

　　方御海闻言，回道：「来自临海宫，苏府王爷座下，方御海。」登记处的小姊姊很快便找到了方御海的名字，她纤纤玉指一指，方御海便拿过桌上的簽字笔，快速地簽上了潦草的字迹。

　　小姊姊似乎还不想太早放过这个帅气的小哥，她接过方御海放下的笔后，一双柔软的小手便抚上了方御海簽字的手，娇声说道：「方道长，你的名字和道家大家的方氏是不是有关联呀，你的名字和现任方氏道长真像，应该不是什么巧合吧？」

　　那个姑娘口中的道家方氏，没有信奉什么神君，他们彷彿是道士公会的其中一个主心骨，掌握著许多道长的生计，但是，他们哪怕权利再怎么大，他们现任族长，也不願意太过锋芒毕露，所以，现在便有一道道呼声，在叫嚷著让林默娘座下的现任公会长，圣母庙的睦氏即将接管过整个公会，此外，古都白氏呼声也极高。

　　现任道法大家最大家仅有三家，便是上述所说的，方氏、白氏、睦氏，其中，方家更为开枝散叶，除去在公会有著许多的旁系外，在政坛、在商界，也都有一席之地。

　　所以，这个小姑娘，才会巴不得，拋弃颜面，试图黏上方御海这个有可能是方氏旁系的大帅哥。

　　小道长有些无奈，他抽出了自己的手，被姑娘捂得有些暖呼呼的，在接觸到有些冷的空气后，他才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方御海有些尴尬的说道：「我想，妳大概认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