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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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越来越沉。
赵莉在车里等着，远远看见秦念朝车走过来，当即把车窗降下来，冲她挥挥手。
秦念一上车就眯着眼睛，整个后背懒懒的陷进车椅里。
“还适应吗？剧组的人还好相处吗？拍戏难吗？”赵莉一连抛出好几个问题，在看到秦念眉间的疲惫时，又问：“念念，你不舒服吗？”
秦念只是有点累，她一一回了赵莉的问题，偏头看她，“你对方俞瑶有印象吗？”
这人虽然没有对她造成过实质性的伤害，但对潜在危险多了解一点也是件好事。
上回在冲刺偶像后台赵莉就觉得奇怪。
人尽皆知，彼时的秦念一旦听到关于严亦初的消息，必然会上心，而方俞瑶还提起那女人录恋爱综艺的事情。
说是无心，她还真不信。
所以一回去，她便开始调查起了方俞瑶的信息。
“她以前是海天那边的，后来才签的NJ。但真说起来，她也快不是NJ的人了。”
这话倒有意思，秦念淡淡接话：“怎么说？”
“小姑奶奶你知道锦绣工作室吗？就是苏衾开的。”赵莉慢条斯理的说着，“苏衾合同明年就到期，我听说她打算自己单干，不再靠NJ。那她工作室里的人，自然也不可能留在NJ里。说一千道一万，当初签的也不是NJ的合同。”
苏衾是前一线大花，前几年开始退居幕后，估摸着也是开始为自己工作室独立、不再挂名NJ做基础。
赵莉摇摇头，语气里带着轻嗤：“她是想得天真了些，这么多年能脱离公司自己独立的工作室掰着手指头都能数清楚。”
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方俞瑶最近似乎不大得苏衾的欢心，资源开始大不如前。
“哦对了，”赵莉忽然笑得十分八卦，“听说她以前跟海天闹翻，是圈外男友被发现了，她不肯分手。”
圈外男友？
秦念微微皱眉。
她还以为方俞瑶的性取向是弯的呢。
“真的？”
“小道消息传的，那会儿我才在电视台实习，听人说过一嘴，是真是假就不清楚了。”
秦念清楚赵莉不是不分轻重的人，既然聊到了这种八卦消息，大约重要点的都已经说完。
当下轻“嗯”一声，跟她说了些片场发生的事情。
赵莉听到许嘉年让她跟朱泽然拍手掌，忍不住笑了笑：“这么幼稚的游戏也亏她想得出来。”
见说到许嘉年，眼神里泛着的柔意，秦念随口一问：“我看你跟嘉姐感情挺好的，怎么这么多年都没见过？”
上次从咖啡厅回来后，秦念偶然问起过，赵莉告诉她，她们已经很多年没见，那回也是机缘巧合才碰上的。
赵莉垂垂眸：“工作原因呗。”
话刚出口，赵莉便像是突然想起似的，把话题转开：“对了小姑奶奶，你们剧组今天不是有人过生日吗？你怎么没去啊？”
“谁啊？”
“元青青。”
秦念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懒懒的闭上眼睛，“没叫我没必要去。”
大约也是因为原主的“威名”，秦念能理解，但也没打算凑到人家跟前套交情。
回到家以后，秦念发现韩若简还没回来。
她把客厅的灯都按开，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
平常这个点韩若简都会在家里，今晚大约是在加班吧。她也没放在心上，靠着沙发眯了起来。
再次醒来的时候，秦念只觉得通体顺畅，伸了个懒腰后，眼睛下意识的朝玄关看去，鞋柜的门是她方才没记得拉上，另一双拖鞋安静的躺在上面。
还没回来？
她又精神了些，再瞟了一眼时钟。
晚上没吃晚饭，秦念此刻已经有些饿。但拿不准韩若简是还在忙，还是今晚不过来。
思来想去，她拿出手机，打算给韩若简发条微信。
秦念：韩总，你在干嘛？
生活里她偶尔会喊她的名字，但在微信上却习惯了用尊称叫她。
约是几分钟，韩若简回：你有驾照吗？
啥意思？
秦念撑着下巴，仔细的看了一眼跟她的聊天页面，视线忽然在那个“干”字上定住。
等等……韩若简该不会以为她在开黄腔，所以暗示让她别开车？
“……”
铺天盖地而来的羞耻感把秦念整个人给包围，她咬咬唇，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点着。
秦念：你别误会，此干非彼干。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在做什么呢？今晚还回来吗？
毕竟也是5G冲浪的人，秦念很快反应过来这句话也有歧义，脸皮微微发烫，但想撤回也来不及，只能放下手机，不去想这些让自己尴尬的事情。
没多久，微信提示音响起。
韩若简：你会开车吗？
看着新消息，秦念当即反应过来是她自己想法太跳脱，连忙回了个“会”。
韩若简：我喝了点酒，你能过来吗？
随后，发了一个位置。
位置是江城一家有名的五星酒店的底下停车场，秦念猜她是应酬去了，回了个Ok，戴上口罩拿起包包便出门。
停车场里很闷。
秦念按着指示牌走，来到韩若简所说的区域，很快看到了那辆宾利，车窗是开着的，能看到副驾驶里那张精致的侧脸。
灯光是昏黄的，从挡风玻璃透进来落在她身上，化开了眉间的清冷，柔得不行。韩若简手撑在窗边，侧头时脖间的线条会跟着动，红唇轻抿，“来啦？快过来。”
似乎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她嗓音有些低哑迷离，入耳却很是动听。
秦念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温柔的韩若简。
她上前拉开车门，自然的坐进驾驶室里，把车开出停车场后，忽然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你司机呢？”
司机和管家是霸总文标配，她高中时疯迷小说，自然知道。
韩若简闭着眸，微卷的头发遮住她的眉骨，声音极轻，“特殊情况才会用司机。”
“代驾费对韩总而言，就是洒洒水吧？”
“忘了。”
她声音沙哑，说得是自然，那么理直气壮，让秦念一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进组的感觉怎么样？”韩若简仍旧是闭着眼眸，“朱泽然演技还行，搭戏跟得上吗？”
“还可以，他人挺有礼貌，也愿意跟我分享技巧。剧组的人也都不错，都挺照顾我的。”
除了个别几个只是表面客气以外，其他人确实都很善意。剧组氛围不错，工作环境算是相当舒服。
身旁的人不知为何，没再说话。
等红绿灯时，秦念边缓慢刹车边侧眸，韩若简的脸被头发遮住半边，露出来的部分都异常精致，眉下的眼眶偶尔会动一动，也不知道是睡了还是没睡。
她们也算是朝夕相处了一段时间，每每细看起来时，都会被她的容颜给惊得心脏加速。
“你总盯着我看，是想跟我一起人生重启吗？”
“……”
秦念再次看了一眼韩若简的脸，感慨万千，多好的一个人啊，可惜长了一张嘴。
片刻，她索性直接道：“还不是因为你太漂亮，漂亮姐姐谁不爱看啊？难道你不爱吗？”
“所以，你爱我？”
？？？
顶级理解，骚不过骚不过。
秦念总觉得喝了酒的韩若简比平时更难缠，自己不是对手，聪明的选择了闭嘴。
好不容易回到了金海湾，秦念见韩若简能自然行走，也就没扶着，并肩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液晶屏的数字从“1”开始跳。
她正思索着回去以后再把第二天的剧本背一遍，原先淡淡的酒精味忽然变得浓郁，直到下一秒，韩若简弯着腰靠上来。
秦念本就站在盲角下，她一靠上来就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她被抵在了这小小的空间里。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眉间。
冷香交杂在酒味里，一存存的逼近她的空间，破开距离。
离得这么近，她只能虚虚的看到韩若简的轮廓，但那褐色的眼瞳却显得无比清晰。
啪。
心口似乎被什么按动了一下。
“你干嘛？”
面前的人先是回了她一声轻笑，“这回是此干还是彼干？”
“……”
“韩若简，你……”
“别闹”两字还没说出口，秦念脸上的口罩就被人给往下拉了拉，原本快要被戳到的眼睛终于舒服了些。
“都要怼进眼睛里了。”
韩若简拉来了身位，秦念自己耳朵都快要被烫软，只好盯着自己的脚尖：“这不是怕被人看见吗？你不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认识吗？”
“你的担心多余了。”
秦念惊异的看着她，“难道不是吗？”
她震惊时瞳孔会变大，眼眸黑亮黑亮的，眉毛会跟着情绪往上挑，模样相当的有趣。
电梯门在此时打开，韩若简唇角不自觉的勾起，抬脚往外走。
“你还没红到出门会有狗仔跟。”
？？？
秦念觉得自己方才不鼓动她自己来开一段，再向交警举报一定是脑子进水了。
洗完澡背完剧本后，秦念就困得不行，关灯便睡觉。
当天晚上，她又做起了一个熟悉的梦。
香滑温软的美人推开了她的房门，掀开被子压在她身上。
呼吸交缠间，她闻见了一股熟悉却又说不上来的味道。
次日醒来后，秦念抬手摸了摸脖子，总觉得昨晚经历的不是梦。
但当她试探性的问起，韩若简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说没有。那副清清冷冷谪仙样，确实也不像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因为要赶着去片场，秦念也没再多问，吃了早餐便出门。
今天是个阴天，片场的风愈发大起来。
今天她的戏份很多，有两场群像戏。一有空闲时间，秦念便安安静静的坐下来看剧本。
中午休息的时候，生活制片带着人过来分发盒饭。剧组的盒饭很丰盛，秦念边吃边跟朱泽然讨论剧本。
下一场群像戏中的女演员刚从化妆间回来，看到这场面，淡笑道：“念念这么勤奋，我可不好意思再磨蹭了。来吧，我也来对一对。”
秦念和朱泽泽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有人冷哼一声，只见一个身材颇为瘦小的女人挑了张椅子坐下。
“你是什么咖位啊？不像泽然俞姐那样的，人家愿意跟你对戏吗？”
说话的正是昨天过生日的元青青。
元青青年纪只比秦念大八岁，出道却已经十几年。年轻时她长相灵气十足，捡了两个花瓶角色后有了不少的热度。但可惜的是成年后脸部开始发腮，五官没了以前的灵气，从一张标准女主脸变成了女二脸。
这些年一直在网剧里面摸爬滚打，虽然没什么作品，但也算是圈内前辈。
昨天她生日只要没有戏份的演员都去了，只有秦念一收工就回去。
女演员当时也在场，只觉得尴尬的很，悄悄跟秦念说了一句要去补个妆，叮嘱她别触霉头便走了。
每多久，许嘉年从唐筑基那边过来，手上拿着剧本，把好些个演员喊在了一块儿，声音不大却听得异常清晰：“下一场戏台词比较拗口难记，情绪把握也有难度，有出镜的都赶紧背背台词，争取能一条过。”
众人都点头应是，只有元青青不甚在意，似在调侃道：“嘉姐你直接说秦念的名字就得了呗，咱们这些人里，哪个没演过几部戏啊？”
秦念懒懒的睨了她一眼。
许嘉年眉头一拧：“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下一场戏确实如许嘉年所说的那样，台词又大段又拗口，还得保证自己每句话都具有充沛的情绪。
不好演。
心中明白的人都已经开始低头琢磨剧本。
看着秦念甚至拿出笔和两位女演员在互相批注，元青青轻哂：装模作样。
她有足够的自信，况且即便是有瑕疵，不过是网剧而已，也不会太较真。
何必用上对待大制作的态度呢？
“三号机再调调位置，很好，Action！”
随着许嘉年高高的一声，全员进入状态，开始这一场的拍摄。
但这一场却NG了七次，许嘉年站在监控器旁越看脸越冷，点了几个演员的名字，皱眉道：“我再给你们十分钟，把刚刚背不下来的台词给我背好！”
这场群像戏几乎所有重要的演员都在里面，要是拖太久，会影响拍摄的进度。
十分钟一过，方才被点名的那几人又重新回到了镜头下。
兴许是有了压力，这回倒是顺畅了不少，可到了承接处元青青时，她张张嘴，表情却像是傻了似的，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许嘉年面色不悦的看着她：“元青青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元青青只觉得脸上辣辣的，又羞又怒，“嘉姐，秦念她影响我。”
秦念：？
众人：？
正常戏份里没有出错的就只有寥寥几人，秦念恰好是其中之一。
这能影响她什么？
许嘉年按捺住心头的火气，“她怎么影响你了？”
元青青怔住，“她”了半天却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她原本是想看秦念的笑话，谁不知道她演技烂啊？可当亲眼看到秦念演得那么入戏传神，她便又不甘心又羞愧。
最后所有台词都忘在脑后。
想了半天，她道：“秦念有跟别人对戏，却从没有找过我。我跟她不熟悉，所以才会被她给影响了发挥。”
许嘉年一听便冷笑起来：“那她怎么没被你给影响了？你多大年纪了还好意思推锅到小辈身上，脸上那张皮不觉得疼呐？刚刚让你背台词你不背，有你这么拿钱不干事的吗？你要真不想演了就说一声，违约金一交我立马就让你走人回家当大爷，要是还想演少在我面前摆谱装蒜！”
片场里顿时鸦雀无声。
许多人都难以想象，平常那温温柔柔的嗓音居然能爆发出这么大的能量。
秦念耳膜有些突突疼，忽然明白了那天赵莉说的那句“以后你就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被许嘉年训了一顿，元青青顿时老实了不少。
她早就没了市场，只不过是因为网剧门槛低，开价低，这才有人愿意要她。
但她心中始终是不服气。
“青青，你别不开心。”这件事早在剧组里传开，方俞瑶拍了拍她的手，道：“没必要跟一个小姑娘置气。”
“你说秦念是不是故意的？我好心好意请她，还是你出面去叫的。她多大脸呐，才当上个女主角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今天本来就是她的错，难不成我十多年的演技还比不了她吗？”
元青青愤愤的说着，对面的方俞瑶却垂了垂眸，语气温和道：“你也别气了，说起来我们也都是昨日黄花，女主角让念念演也是应该的，不然怎么会把依依换下来呢？年轻人嘛，多少都有些恃才傲物。”
闻言，元青青视线忽然落在方俞瑶身上，眼睛转了转，忽然想到了些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13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