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君子如风》秦止兮

8、连心-03

　　03.
　　上路才走到一半，孟怀微就接到了山庄加急的飞鸽传书将她召回，对于这件事情，其实孟怀微严重怀疑根本就是叶斩澜和他师父联合搞出来的——说不定就是为了制造叶斩澜和叶渔独处的机会，护犊子的藏剑公子能干出什么事儿来那可说不定。
　　但是怀疑归怀疑，接了信不回去可不行，谁也说不准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紧急事件需要她去处理。
　　孟怀微把叶渔拎到一边仔仔细细地叮嘱了一番类似于“千万要守住底线”这样的话，又狠狠瞪了叶斩澜一眼才离去。
　　“阿渔，我没记错的话你已经快十八岁了吧……”叶斩澜走在叶渔身后半步的位置，似乎觉得这个话题起得有些不对，话锋一转就往孟怀微身上扯，“说起来，怀微师姐怎么还没有成亲？我记得她师尊不是有给她安排亲事吗，听说十四岁就定了的呀？”
　　“是定了，还是怀微师姐自己看上的……当时闹得挺厉害的。因为是个明教弟子，你也知道明教和中原关系不睦，为了这事怀微师姐被师尊责怪了很久。最后是那个明教弟子自己过来藏剑山庄了，才把事情定下。他人在西北，怀微师姐却一直在山庄留着，原先怀微师姐不止带我一个，但是总不能让她一直去引导新入门的师妹，那什么时候是个头？我是怀微师姐带的最后一个。等我的事情彻底落定，怀微师姐大概就会去西北完婚。算一算，也很快了。”叶渔边回忆边回答，“前段时间二庄主叫我过去问话，问我想出去还是留在山庄。”
　　叶斩澜的手指紧了紧，盯着身前的姑娘暴露出来的耳根：“阿渔是怎么想的？”
　　“我说我想出庄。”叶渔的神色倒没有什么变化，平静地说着，“我从小就住在山庄，也没去过别的地方，二庄主给了我几个地方让我看看，我选了洛阳，所以这次出庄历练才选在洛阳这边，也不乏让我先熟悉环境的意思。”
　　“阿渔——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让我很难过？”叶斩澜跨前一步拦在叶渔的面前，“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和我商量一下，你是不是笃定了不管你去哪里叶斩澜都会跟着，才这么肆无忌惮？”
　　这话说得委实是不太好听，叶渔是性子慢热又不是傻，自然听得出其中的不满，眉尖细微地动了动，抬眼看着叶斩澜：“我没有。”不等叶斩澜多反应，叶渔就把话接着说了下去，“洛阳城快到了，今天晚上就住在城内吧。”
　　“叶渔你！”
　　两个人进入洛阳城的时候已经是天近黄昏，洛阳城内的店铺也一家接一家地打起了灯笼，叶渔挑了一家最好的客栈——至少外表看起来是的。
　　向店家要了两件客房，叶斩澜闷闷不乐地跟在叶渔身后上了二楼，叶渔推门进房间之前扭头看了叶斩澜一眼，那眼神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让叶斩澜怔愣了一瞬。
　　深夜的洛阳城里，灯火渐次熄灭，叶斩澜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眼前总是晃着叶渔那双眼睛，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炷香的时间，叶斩澜最终还是咬了咬牙爬了起来。穿好了衣裳出去敲隔壁的房门。
　　然而敲是敲了，却并没有人来应门。
　　“叶渔……我就知道。”叶斩澜的手臂垂了下来，眼中写满了无奈之意，低声说道，“你又赢了。”
　　叶斩澜对叶渔的了解超出叶渔的想象，甚至也超出了叶斩澜自己的想象。叶斩澜从客栈出去之后几乎没什么想地就选了个方向，接着轻而易举地在洛阳城门口堵到了提着剑准备轻功出城的叶渔。
　　对于叶斩澜的突然出现，叶渔难免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做什么？这副表情。”叶斩澜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迫近了叶渔，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声音中的恼怒毫不掩饰，“我从小——从小就知道你这性子，看着平平淡淡，其实剑走偏锋。”是的，从来就是这样……从第一次感受到叶渔剑意中的刁钻，叶斩澜就知道这姑娘的骨子并不是那么稳妥。
　　“……”叶渔只是轻轻撇了撇头，即使被他看穿了也没有露出什么尴尬的表情。
　　“这次的事情也是，来的路上三番五次碰到劫道的人并不正常，我们三人又不是怀着银钱的商贾，怎么可能总是被人拦路，显然有人私下对付你我，或者是对付咱们山庄。怀微师姐被急事召回就更加不对劲——这些东西我知道你也知道，所以你打算自己出城去打探处理？”叶斩澜的声音微颤着，“你怎么知道那群山匪后面是什么人？是巧合还是有预谋？万一出了事情怎么办？！这里的事情你回禀山庄自会增派人手过来，你却偏要冒险！”
　　叶斩澜越说越是火大，他一个不留神，叶渔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作死，怎么想都生气。
　　“阿渔，你真的是让我……挫败。”叶斩澜低下头，额头抵在叶渔肩上，“你也没有错，叶斩澜确实是……无论你走到哪里，我都会跟着你的。”说着，语气变得有些恨恨的，“免得你一离开我的视线就把自己玩死了！”
　　叶渔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声音在寂静深夜里面听起来有些低哑：“是你喜欢洛阳城。”
　　“什……！”
　　叶斩澜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姑娘，即使是深夜也能看得清她眼中闪烁的光泽，除了坚定，还带着轻易就能感受到的温柔。
　　叶斩澜也是长住在藏剑山庄的，之前成年礼一过，师父也询问过他想去什么地方，留在山庄，出去执事，甚至自立门户。那个时候叶斩澜托着腮想了想，回答说想去洛阳或者太原，接手一些山庄和军营交接的事务。
　　虽然这么回答了，但是叶斩澜却在师父开口之前掐住了话头。他说“阿渔还在山庄呢，我怎么能走啊，我要是走了阿渔不就没有人陪了吗”。
　　那个时候，他师父抽搐着嘴角说他没救了，还真以为叶渔没有三两挚友吗？叶斩澜不以为意，坦然得很，就顶回去了一句“那我换个说法，要是我走了，我就没有人陪了”。
　　于是，叶斩澜这事儿也就耽搁了下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年多。
　　“阿渔……”叶斩澜抿了抿唇角，“对不起，我下午不应该跟你发火的。”
　　叶渔眨了眨眼睛，显然并不因为下午的事情而感到生气，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没事。”
　　“但是，叶渔你不要以为把这件事说出来之后，我就不会计较你今天晚上私自跑出来的事情了！”叶斩澜显然很拎得清当下的状况，“你得记住，叶斩澜这个家伙呢，是丢不掉的，所以以后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要撇下我，自己一个人去做。”
　　叶斩澜把叶渔的手按到自己胸口，眉眼带笑：“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