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君子如风》秦止兮

30、绾青丝-05

　　05.
　　西南地界主事的人其实是轮换的，并不会让一个人在那边一直待下去，毕竟藏剑山庄的弟子大部分都是出身中原，巴蜀地区的风土人情都不熟悉，也不适应，就算是适应了也总是会想回家的，除非是本人说了不愿意回来，不然每过数年就会轮换一次。
　　所以叶千寻和叶涣之这一批人算是去接替上一批的，上一批主事的弟子等到他们来了之后，交接好事务就可以回返藏剑山庄了。
　　不过还是有人留下来的。
　　叶千觞带着新来的这群师弟师妹熟悉事务，期间数次把目光投向皱着眉头的叶千寻，介绍告一段落之后他将叶千寻和叶涣之留了下来。
　　“千觞师兄，怎么了？”叶涣之开口问道，“可是我们有什么不妥当？”
　　“不，你没有，不过你的夫人可能稍微有点不妥当。”叶千觞转头看了看叶千寻，“千寻师妹，你就没感觉到自己有点不对劲吗？”
　　其实叶千觞没有那么好的眼力，他会把叶千寻和叶涣之留下来说这件事是因为别人的提醒——嗯，这个别人，是他自己的夫人，不巧是个出身五仙教的姑娘，精通医术眼光毒辣；她跟叶千觞说那位走在第二位的黄衣姑娘看上去身体略有不妥，从昨天到了这里，再到今天去交接事务，这姑娘一路走来的反应像是有孕，但是她又不认识人家不好开口，所以叫叶千觞去说这事。
　　得了夫人这句话的叶千觞，无奈至极。他一个男子去说这事也不合适吧，但是看着自己这两个师弟师妹毫无所觉的样子，又觉得不提醒一下也不合适，干脆把人留了下来。
　　“千寻，我听说你年幼的时候受你父亲的意思，曾经去药铺帮工，也跟着坐堂大夫学了几分本事。”叶千觞说道，“你最近没给自己诊过脉吗？”
　　叶千寻有些莫名其妙的，她身体好好的没事给自己诊脉做什么。
　　叹气，这俩人还真是一点意识都没有。
　　“阿漓，你来。”叶千觞揉了揉额角，把事丢出去了。
　　曲漓瞟了他一眼，几步走到叶千寻面前，这姑娘精通苗疆巫蛊之术，在教内也被称一句巫医大人，就叶千寻这点小状况她还是看得出来的。
　　“这位师妹——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嗯，中原话怎么说来着，你现在是个双身子的人。”曲漓说话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千觞说你学过医术，可能够摸出滑脉来？”
　　“……”
　　曲漓这话说出来之后，叶千寻和叶涣之的脸都僵住了，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叶千寻摸上了自己的脉门。
　　到西南的第二天，叶千寻就被叶涣之强迫着歇下了。
　　还没来得及在西南熟悉一下事务稳固一下地位，领队的两位就双双请假了，不过好在西南地界原本的主事者就是叶千觞，他没打算离开，而这两位过来也就是协助处理事务而已，他们请假的后果顶多是叶千觞要再像之前一样忙上一年。
　　叶千寻被按在床上安胎，每天好吃好喝伺候着，最后曲漓实在看不下去了把叶涣之拎出来教训了一顿，这俩人真是，头一回做爹妈身边没有一个懂的人，迟早要出事。
　　“你不知道你这样喂她会让孩子长得很大，会不好生下来吗？你这是想让你夫人难产死在这里吗？孕妇也要多走动知道吗？她怀相这么好，孩子也不闹腾，多活动对生产有好处，谁教你的就把她摁在床上躺着，又不是胎不稳——”
　　叶涣之抱头，这个五毒姑娘，好凶啊！
　　好在他们俩报信给藏剑山庄后，叶杉就带着两个信得过的稳婆还有擅长调理的大夫出发来到西南了，也不怪他提前没这准备，谁知道这两个人的动作这么快？！
　　九个月之后，叶涣之解脱了——当然这个解脱只是暂时的。
　　这对儿在正月初三出生的龙凤胎，被叶涣之取名叶若和叶荻，先出生的是姐姐叶若，然后是弟弟叶荻；为了这俩孩子，叶千寻也是颇费了一番精神。
　　“阿寻，我给你拿了新的钗子来。”叶涣之推开门就看到叶千寻正拿着梳子准备梳头发，“梳子给我，我说过我要每天都给你梳头发的。今天就别用发带了吧，我刚刚跟人学了怎么绾发。”叶涣之从叶千寻手里拿过檀木梳子，“我喜欢给你梳头发。”
　　“阿若和阿荻呢？”叶千寻任由身后的人给她梳一个温婉的发髻，“又去玩了？”
　　“没有，哪能呢，被先生叫去了，大清早的当然要背书。”叶涣之的动作顿了顿，把一缕头发编起来绕过发髻，然后将拿来的白玉钗子插好，“昨天才学了《千字文》呢。”
　　叶千寻扭过头看他，眼中满是好笑的意味，直看得叶涣之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
　　“你可别太惯着他们俩了。”叶千寻说道，她才不信那俩小家伙是被先生叫去背书了，八成又跑到谁那儿玩去了，他们这个爹就知道惯着。
　　“也没有……昨天他们不是上了一天的课嘛。”叶涣之给自己找了找理由，发现叶千寻的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明显，最后干脆一低头亲了亲她的嘴唇，阻止她再说出什么调侃的话来挤兑他，“好嘛我知道了，我以后我再也不这么放纵他们了。”
　　相对来说，叶若比叶荻要活泼一点，这个做姐姐的总是带着弟弟爬东爬西，一点也不像个姑娘，不过叶千寻和叶涣之也不在意，反正他们也没想着用条条框框把孩子拘束起来，变成大家闺秀的样子；当然了该学的东西还是不能放下的，他们可以不出类拔萃，但不能不学无术。
　　正说着话，卧室的门就被小姑娘撞开了，粉雕玉琢的小丫头身后还跟着一个看着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叶若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一进门看到叶千寻就露出了惊呆的表情，然后说了一句：“哇——娘亲今天好漂亮哇，这个头发真适合娘亲。”
　　叶千寻把扑到自己身前的小姑娘抱起来，让她坐到自己腿上，用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尖：“又跟谁学的好话？尽来哄我。”
　　“没有，娘亲真的很漂亮嘛。”叶若抬手去抓叶千寻垂落下来的发丝，“再也没有比娘亲更好看更漂亮的人了。”
　　叶涣之低头看着拽着叶千寻的裙角也想爬上去的叶荻，笑了笑，弯腰把他也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肩头：“阿荻，觉得你娘亲好不好看？”
　　有些腼腆的小男孩看了看坐着的叶千寻，点了点头。
　　“娘亲，听千觞师伯说，我们是不是要回藏剑山庄呀？”叶若问道，“藏剑山庄好玩吗？我们回去了的话，还会回来这里吗？”
　　“藏剑山庄啊……藏剑山庄是爹娘从小长大的地方。”叶千寻笑道，“山庄旁边就是西湖，又有修建好的亭台楼阁，落下微微小雨的时候，景色美不胜收。爹娘的家就在那里。回去以后就不会过来了，不过等你们长大了要是想再来这里的话，爹娘也不会阻着你们。”
　　听说不会回来了，叶若神色有些犹豫，她有些舍不得这里的小伙伴还有叔叔姨姨们。
　　叶涣之看得出来女儿在想什么，开口诱惑她：“那里每到春节会有盛大的灯会，还会放烟火，当年我和你娘亲就是在灯会上面定情的。”
　　听到这话，叶千寻抬头瞪了叶涣之一眼，这人怎么口无遮拦的，还胡说八道。
　　“阿寻。”叶涣之转脸去看叶千寻，“我说过我要做很多花灯给你一个人看，那会儿你说两个人看花灯太无趣。”
　　“嗯？”怎么突然提这件事。
　　叶涣之眯着眼睛，得意地笑着：“现在，我们有四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