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予君折叶-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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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姑娘葱白纤细的手指翻着桌上的手账，眯着眼睛看着上面一笔一划写下的东西，脸颊微微泛起了绯色。偏硬的纸张上面只简单地写着数字，从“壹”开始到现在已经写到了“伍百柒拾柒”。
叶明泪喜欢叶怀英，已经有五百七十七天。
这五百七十七天内，她没有一天不在想着这个面上看起来有些冷淡的小师兄。
叶明泪是记名在大庄主叶英门下的弟子，至于叶怀英……貌似叶明泪从来就没关心过这个问题，她只知道自己喜欢他，却没有去收集关于他的信息。
关于他们的认识，其实说起相识，倒真是挺早的，至今少说也有十年了，但是叶明泪突然开始喜欢叶怀英是在一个下雨天的午后，那个时候叶明泪刚刚向二庄主禀报完事情，出了楼外楼的大门，正看见叶怀英提着重剑在雨中挥动，面前站着他的授业恩师，严厉的训导声时不时地透过重重雨幕，传到叶明泪的耳中。
叶明泪站在楼外楼门口的屋檐下面，就这样看着叶怀英练剑，看了两个时辰直到天色垂暮。
“怀英师兄。”
“嗯？”正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手中重剑的叶怀英，突然听见一个女声浅浅的呼唤，扭头就看到站在台阶上的叶明泪，他知道这个师妹，只比他晚入门一天，很早就见过但是一直不太熟悉，她刚刚一直站在这里看着他练剑，他也是知道的。
“你舞剑的样子很好看。”叶明泪用指尖点着下颌，双眸中笑意盈盈，“回见。”
说完这句话，叶明泪就扭头回去了，她在这里空站了两个时辰，该做的事情都还没去做呢，不能再往下拖，再者，她听说过叶怀英性子冷淡，也没打算缠着他不放。
叶怀英倒是目光露出些许茫然，这个师妹是什么情况？跟他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就走了？他记得这位师妹是记名在大庄主门下的，名字是叶明泪，也不知道她的双亲是怎么想的，给她这样的名字。
从那天之后，叶怀英就经常能看到叶明泪——其实他不是很确定，是叶明泪开始有意无意地出现在他周围，还是他打从那一天起之后对叶明泪有了印象，才开始发现她的身影。
叶怀英本身更倾向于后一种。
因为每次他的目光落在叶明泪身上的时候，这个姑娘都没在看她，只是专心地做自己的事情，或者是和同门练剑，或者是向庄主禀报事情，或者是在剑庐低头铸剑，她的生活轨迹似乎原本就是这个样子。
至于事实……虽然这些确实是叶明泪平日的生活，不过出现在叶怀英的视线中，是她有意为之的。
不管怎么说，先混个脸熟吧。
叶明泪从来不是什么完美的人，也不算是天赋极好的人，她在武学上还算可以，但是在藏剑赖以起家的铸剑一道，也就稍微比一塌糊涂好那么一点点，为此已经被叶泊秋说过好几次了，叶明泪对此也无奈，只好将更多的练剑的时间放在铸剑上，再努力努力。
看着手里形状歪曲的剑，叶明泪的嘴角抽了抽，这个……她真的已经很认真在锤打了。
这一天从剑庐出来的叶明泪，没能掩饰住自己脸上的失落。
叶怀英依然在楼外楼外练剑，以便自己随时向大师兄讨教，一套剑术使完，收剑的时候目光一转就瞧见了抱着剑垂着脑袋准备绕过楼外楼往后面去的叶明泪。姑娘嘴角下撇的弧度实在太明显，看得叶怀英的眉头都不自觉地皱了起来，眼前都是那天隔着雨幕看到的她盈满笑意的双眸。
叶明泪正穿过楼外楼的回廊，感觉到有人打自己身边越了过去也没抬头，不过这个人转身站到了她的面前，就由不得她不抬头了。
“啊……怀英师兄。”叶明泪有些愣神，叫了这一句之后就住了嘴，勾了勾嘴角似乎想露出笑容，却没做到，被喜欢的人看到自己垂头丧气的样子，她就是想笑也很难啊。
站在叶明泪的正面，叶怀英能更加清晰地辨认她面上的情绪，失落混合挫败让她显得很没精神，看到她这副样子，叶怀英说不上来怎么回事，但就是有些不舒服。
“怎么回事？”背着剑的青年眉头不觉皱得更深。
叶明泪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叶怀英在问她什么，笑了一声：“谢谢师兄关心我，没什么……”
“说来听听。”叶怀英根本不信她这句话，又问了一遍，“你平时不是这样的。”
这句话好像点亮了什么东西似的，叶明泪的眼睛眨了眨：“我……平时的样子？”原来怀英师兄平时真的有关注她吗？
叶怀英隐隐发觉了自己刚刚说的话好像有点问题，但是这会顾不得那些，继续眼神示意叶明泪。
“没什么的，我不擅长铸剑，又被泊秋师叔训了一顿。”叶明泪低头示意了一下自己手里的剑，很显然那剑根本不能算是个成品。说出这件事的叶明泪已经没有方才那种灰暗的感觉了，她得到了一个值得庆祝的消息不是么……怀英师兄，居然有注意她。
叶怀英扫了眼叶明泪抱在怀里的轻剑，没多说什么，只淡淡留下一句“明天去铸剑的时候叫我”。
回到自己小院中的叶明泪，把轻剑放到桌上，然后就转身扑上了床，抱着自己的枕头打了几个滚，双眼中的失落都被兴奋取代了，啊啊果然，什么叫柳暗花明又一村？嗯？！
叶明泪爬起来翻出自己的手账，看着上面写着的数字，又往上添了一笔。
说来，她也是挺胆小的，喜欢叶怀英这么长时间，却不敢当面和他说，想想看，万一哪一天有别的师姐妹向叶怀英说了喜欢可怎么办？
大概……大概她也只会低头笑一笑，继续用数字记录自己的爱意，直到叶怀英成家吧？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予君折叶-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