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播放器在未来》小山重叠金明灭

86、十分低调的播放器

　　为了这天的工作，伍音特地穿着和研究员们如出一辙的白大褂，这回倒是与所处环境的整体氛围分外融入。

　　他正坐在研究院专门为他临时收拾出来的屋子，大门敞开，屋子里来来往往的都是十一二岁的孩子，这些孩子或许有好奇，但都规规矩矩的按照研究员和带队老师的指示，挨个进入小屋，接受伍音的甄选。屋子的门没有关上，在屋外一眼就能看见断断续续亮起，或红或绿的柔光。

　　官方的精神力色标分类分为红、橙、黄、绿、蓝五色，顺次递减下来，代表的意义是精神力的敏感程度。官方已经研究出了具体的量化数值，但检测设备实在过于复杂，不适于在今天的场合使用，伍音便用自己的精神力制作了一个水晶球简化版，这一手让真个研究院都倍感惊艳，倒不是伍音的手段多么不可思，毕竟理论上，只要一个人精神力足够强大，就能轻易辨别出在他之下之人的精神力到底到了一个什么水平。

　　但这毕竟是层面理论上的推测，现实中从没有发现过’伍音这样的实例，现阶段任何一个精神力研究机构都处在“我知道是个什么原理，但现实不允许我做到”的阶段。伍音也是给他们开了眼界了。

　　但小孩们对精神力的操控可就不想伍音这样轻松写意了，让他们直接接触精神力水晶球进行精神力灌输是不行的，还需要通过造物机这个媒介。孩子们来到伍音面前，规规矩矩的戴上头罩，按照在精神力辅导课上的做法，让精神力散发出去。

　　这时，通过造物机汲取精神力的精神力球就仿佛一个通了电的灯泡，按照预设的精神力灵敏度档次，亮起对应颜色的光芒。整个过程可以说是非常迅速，不一会，长长的队伍就见了底。

　　伍音送走了一个精神力是绿色的小孩，抬头往门外张望，协助他的研究院刚好走进来，见他便道：“伍先生，已经没有人了，辛苦你了，休息一下吧。”

　　伍音点点头，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物品就要起身。这时，一个风风火火的脚步声莽莽撞撞闯了过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着急的响起：“请问精神力检测是在这里吗？”

　　来人一路冲进了屋子，门口的研究员没反应过来，被直接撞到了一边，眼镜都给撞歪了。伍音打眼一看，来的竟然不是一个人，另一个一看就和之前接受检测的孩子差不多年龄的男孩被小青年抗在了肩上。

　　到了地方，男孩才被小青年放了下来，小男孩一脸才睡醒的迷茫，脸上甚至还有印子，就见他揉了揉眼睛，声音还雾蒙蒙的：“哥，到了吗？”

　　“到了到了，你怎么这么能睡？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也能睡过去！”小青年早有准备的掏出一张湿纸巾糊在男孩脸上，一通暴力擦拭，这才让男孩彻底清醒。

　　被撞了肩膀的研究员正回眼镜，揉着肩膀气咻咻地呵斥：“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乱闯研究院？”

　　小年轻见状忙冲研究员鞠躬道歉：“实在对不起，我也是太着急了，我弟弟也是要参加精神力检测的孩子，出了点事耽搁了，是我们着急了。”

　　说着小青年摁着自家弟弟的脑袋让他也鞠躬：“还不道歉，你要是不贪这一回睡能搞成这样吗？”

　　“对不起。”小孩勾着脑袋拉长了声音，一副没睡饱没精神的样子。

　　“你呀！”小年轻显然拿自己的弟弟没辙。

　　研究员可不听信一面之词，他臭着脸调出受检小孩的名单：“你弟弟叫什么？名单上要是没他，你们就哪来的回哪去吧！”

　　“路威，我弟弟叫路威，麻烦您给看看他在不在名单上。”小年轻陪着笑道。

　　研究员皱着眉翻看名单，然后不耐道：“最终名单上没有你弟弟，你们不是已经主动放弃检测了吗？”

　　“放弃！”小年轻惊呼一声，一双圆眼怒瞪弟弟，“怎么回事？你又做了什么？”

　　这时候，名叫路威的小男孩才摸着和哥哥如出一辙的寸头圆脑袋吱吱呜呜说：“这个检测不是要钱吗？我们家又付不起。”

　　小年轻气不打一处来：“提升精神力这么重要的机会，你都不和我商量就这样不要了？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这个钱！错过了这次你还能有下次吗？你多大了还这么不长心吗？”

　　小孩瘪着嘴一言不发，可那表情倔的可以，小年轻见他这表情巴掌就痒痒，克制了又克制，扭头就往外走：“我是管不了你了，那我就再也不管了！”

　　路威弟弟先是傻在了那里，后来委屈的眼眶都红了，嗒嗒嗒小跑过去拉住小年轻的一摆期期艾艾地喊着哥。

　　被迫围观了一场家庭伦理剧的伍音和研究员具是一脸茫然，片刻，伍音走到还在拉拉扯扯的兄弟俩面前：“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收钱了？”

　　名叫路威的小男孩像只小鹌鹑一样乖乖首检，精神力球提示橙色分类，伍音做了记录后善意道：“精神力灵敏度还不错，完全可以参与实验。你们是听谁说参与实验要钱的？”

　　路威支吾着道：“没听谁说，我以为要钱来着，我们家又没钱。”

　　旁边的小青年狠狠点了一下路威的脑门：“你不要这么自我意识良好好吗？再说家里有没有钱是你这种小屁孩清楚的事吗？还不快和大哥哥说谢谢！”

　　路威乖乖道了谢，小青年也对伍音说：“大哥，谢谢了，今天麻烦你了。那个，之后我们还要做什么吗？”

　　伍音看了这青年几秒，道：“没事了。研究院什么时候开始实验会另行通知，之后你们等通知就好。”

　　事后小青年带着自家弟弟千恩万谢的走了，伍音又盯着他们的背影看了一两秒，这才收回视线。这个寸头的小青年他记得，就是那天在农家乐门口拉客的那位，没想到今天居然又见到了，世界可真小，虽然对方显然是不记得只有一面之缘的他了。

　　时间一晃而过，实验的前期准备工作完成后，便正式开始了。伍音在这场实验里的主要作用，就是提供实验材料，即按照研究院的要求，提供各种这样的精神力作品。一张张承载着自己精神力的芯片送出去，研究院也会按期反馈实验进展。总的来说，成果是比较喜人的，绝大部分的孩童对伍音的精神力适应良好。

　　伍音给过研究院一个精神力打造的乐高世界，分发给所有参与实验的孩子们，孩子们反馈回来的影像千奇百怪，或许不那么精彩好看，但是都各具特色，找不出重样的。岳老师都惊喜的感慨，过去孩子们集中上课，老师们为了安全考虑，都是教授一些统一的图像让学生绘制，十分之死板，没想到这个实验还额外解决了教学多样化的难题。

　　除了充分展示自我，自由度高的精神力世界，伍音还根据专家组的建议，提供了一些依据孩子们的课本而打造的精神力互动课文，成效也是十分显著。研究院的专家组看伍音的眼神更热切了，迟钝如伍音，每次去研究院都经量快去快回，专门们的热情让他承受不住。

　　“小伍，来来来，别走别走，这几天每次下班都逮不着你，今天可不能再早退了！”实验团队里和伍音最熟悉的岳老师在研究院大门口截住了伍音，揽着他的胳膊往回走。

　　“你看咱们这一期研究也快结束了，大家琢磨着要乘着最后的机会好好聚一聚，你可是最大的主角，可不能就这么走了！”岳老师一路上嘀咕着，手上一点不放松，拖着伍音就往大办公室走去。

　　伍音带着一点无奈又好笑的情绪，受到了一众专家的热情欢迎，在一堆平均年纪五十朝上，精神矍铄，头发比自己还浓密的大爷大妈的簇拥下，热热闹闹的挤上研究院的专车，向事先定好的酒店而去。

　　酒桌之上，觥筹交错，满目珍馐，大叔大妈们吃吃喝喝好不开心，对着杯盏餐盘指指点点，将一种食材说的头头是道，或是畅谈刚参加工作的过去，或是聊着兄弟单位的传言，举杯庆祝即将完美收官的实验，酒到酣处甚至唱起了。

　　一直埋头吃饭的伍音闻声抬头，这不是《爱江山更爱美人》吗？

　　伍音的眼睛在这些专家们之间来回打量，见他们一个个不管唱的好不好，各个都不甘落后，个别男士更是唱啊的脸红脖子粗，好在酒店的包厢挺隔音，不然还真会扰民。

　　一遍结束，大家笑呵呵的又唱了一遍，这一遍唱完，大家把目光聚集在了伍音身上，一个头发花白，还梳了个体面的大背头的大爷问道：“哎，小伍啊，你怎么不跟我们一起唱？不会唱吗？这首歌不是在你们年轻人里很火的吗？”

　　伍音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刘院长，这首歌很火吗？”

　　“当然火了，我小孙子那会每天在家都唱呢，还别说，以前他听的那些铃儿啷当的歌我是一首也不喜欢，听着闹耳朵，这回啊，我才听他唱一遍，这调子就跟小爪子似的挠着我的心，越听越喜欢！”刘院长新奇的和大家伙分享自己的感受。

　　“没错没错，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我是从我的一个学生哪里听到的，当时我就问了，这是什么歌呀，好多年都没有听到过这么好听的歌。上回被这么触动还是二十多年前吧，那是我第一次听到复古的流行音乐，当时听的我头皮发麻，不过听久了就适应了，但是这首歌，听几次都是那样好听，听几次都有感触呢！”坐在刘院长身边的一位羊毛卷大姐赞同地道。

　　“哎呀，说起这个，我记起来了，这歌一开始不是纯歌曲，是精神力作品呢，做的可好了，作者后来放开了版权，就有人扒了谱子，就这么传开了。”有人道。

　　“哎呀，是精神力作品啊，那就难怪了，本来文艺作品就是就容易凝结精神力，加上这歌质量还这么好，受欢迎也是理所当然的。”又有人道。

　　“哎，那这个作者是只有这一首歌吗？”

　　“哎哟，这我还真的不知道，要不我们查查？”说着就拿出了个人终端。

　　伍音见话题朝无法控制的方向而去，于是默默喝了口水，起身对坐在身边的岳老师道：“我去上个厕所。”

　　“哦，好，你去吧。”岳老师也正听其他人聊天听的入神呢，突然听见伍音对自己说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包厢里的大爷大妈们倒腾了好一会，从《爱江山更爱美人》的歌曲，摸到原作，从原作摸到其他作品，最后把有关原作的一些列报道传闻都看了一遍，直接回顾了一遍数月前第一场腥风血雨。

　　众专家抬头面面相觑，一同往伍音坐的方向看去，却看了个空，岳老师木木地道：“小伍，小伍他去上厕所了。”

　　专家们的反应是事先溜之大吉的伍音早就预料到了的，那次牵着大反派的视线满世界转的时候，决战的时候，关注的人并不少，他甚至就是利用群众的关注，成功击败了反动组织，所以事前事后都不乏报道和知情人。只是官方的报道用词比较含糊，没有指名道姓，但是这些专家都是系统内的人，知道部分内情，加上又和伍音相处了这么久，只是之前一直没和伍音联系起来而已。

　　专家们本来就对伍音够热情了，这下就更不敢想象了。伍音躲在厕所里，拨通了岳老师的通讯号：“岳老师，我舅舅喊我回去呢，我就先走了，你们慢慢吃，不着急。拜拜。”

　　“哎，等等！”岳老师根本来不及挽留，就断了通话。

　　“小伍又偷溜了？”刘院长瞪着眼睛道。

　　“恐怕是的，”岳老师苦笑一下，“这孩子真是，过于低调了。”

　　“哈哈哈，恐怕是被我们这些老家伙吓着了吧。”一年纪大些的老太太道。

　　“我们有这么可怕吗？”

　　“那小伍在这你不拉着他叭叭吗？我可不信。”

　　先前说话的大爷讪讪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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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恭喜发财，阖家安康，在家的安享假期，不能回家的健康快乐。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