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Chapter.7 女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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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问，对于藤丸立香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
家人？
她的至亲至爱已经去世了，记忆残缺模糊。
朋友？
她并没有亲密到每天都需要见面的朋友，偶尔出去卡拉ok还可以，联谊就算了。
恋爱？
此项略过啊——快略过。
课业？
她自认成绩马马虎虎，主要是偏科严重。
……理想？
世界和平，人类幸福？大概吧。
“你确定自己不回去一趟？”这是卫宫一天内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
经过白日里的一通混乱，他们已经完成了「洛阳街道」上的任务，新的任务还未发布，不过地点倒是明确了，他们也制定好了计划。因此英灵主动提议让立香回去一趟，稍作休整，当然他也会跟着去——但立香的回答却是no。
原因很简单，立香将开头的几条疑问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很轻而易举的就得出了“回去了也没什么用”的结论。
“……应该还要上课的吧。”
英灵看起来有些过分操心，连master的学业都不知不觉被纳入到考量之中。
“没关系。”立香摇摇头，她刚洗好头发正在用原始的办法搓干。“我并不打算念大学，之前的出勤率也很完美。待在这，总能有些事情做。”
那就是……在另一边的世界没什么值得做的事情了。红衣英灵皱了下眉，他读出了少女的意思，还有她的不在意。
他想起了生前的自己，没有选择学业是因为他有沉重的理想——那是一只迫不及待将他往战场推的无形之手，哪怕再劣质，他也属魔术师之流。
可藤丸立香不同，不论她是不是真正活在另一个次元的人，她都很普通……当然，这并不一个贬义词。只不过“普通少女”的定位理应上是被保护的一方，善良庸碌，有小小的个人理想，就像藤姐——他生前最熟悉的普通人那样。
普通人再普通，总会有所留恋的存在，只可惜身在此处的藤丸立香——空荡荡，她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曾不拥有。
当然不是指她冷漠，藤丸立香坦率认真、性格坚强，怎么看都是位不错的master，也有相当大的成长空间，值得耐心培养。
算了，这个时候考虑那么多，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卫宫果断没再执着于回不回去的问题了，他走过去接过立香手里的布巾，帮她把之前搓揉时过于用力而弄出的乱发，给一点点抚平。
“既然暂时不想回去的话，那我们最好外出采购点物品，尤其是换洗用的衣服。”
“采购……逛街嘛？”
先前一直忙于寻找调查线索，完全没时间好好领略一番古时旧景的立香眼神一亮。
“对。”英灵露出微笑。
立香明显被这件女性都喜爱的小事给鼓舞起来，她熟稔地催促英灵快点，果不如其然又引发了一场拌嘴，虽然又以自己败退而告终——
但她的确很开心，选择留下来真是太好了。
出门的时候，他们碰到了在夜色中抬着碗独饮的燕青。
“要出去？你们不会又想惹什么麻烦吧。”
“只是出去采购。”卫宫对燕青的态度有了好转，冷嘲热讽也消失了，看起来像是记下了人情。“更何况，之前惹麻烦的也不是我们。”
“没错没错。”
立香小鸡啄米似地点头附和，心思明显已经飘到了夜市灯火明亮的方向。
这家伙，有那么期待么？卫宫看着立香飘离的眼神，也不打算在这多停留了，曲起臂膀就想要抱起……
“等等等等！”燕青差点喷出一口老酒，他实在看不下去了。“你们就不能走过去么？逛街而已啊！搂搂抱抱跳什么房梁啊！洛阳子民都是很保守的好吧，要是被小朋友们看到多不好啊。”
两个下意识做好准备，即将跳房走的人双双一僵。
救命……连她那么自认厚脸皮的人，都不好意思再看Archer的眼睛了好嘛。
这都是谁的错？当然不是Archer的，那么就是白长了一副俊俏面孔的某人的错了。
“听说女帝最近痛失了一名爱将。”卫宫看似漫不经心地开口。
“没错，画像都被张贴在所有道口了，悬赏白银千两。”立香表情配合，像在冥思苦想上面的内容。
“虽然仅有寥寥数笔，但此画作完美再现了此人风韵。”
“嗯，虽然画得十分瘆人，但隐隐有点眼熟。”
“…………………………………”
刚刚还风雅独饮的人突然砰的一声丢下酒碗，他蹬蹬跑到立香面前蹲下，哈哈笑着乖乖做出了背人的动作。
“我的意思是，抱着很容易被风吹，天气凉。来吧立香，我背你不是更好？把风都挡了，多么体贴。”
“走吧Archer，我们就慢慢走过去吧，说不定还能经过四五个街道口呢。”
“悉听尊便，master。”
“……………………………你们就这么报答我！”
*
“陛下，骑士王与圆桌的诸位求见。”
通报者一身与奢华大殿格格不入的西装，鼻梁上架着一副风格简约的黑框眼镜，他的声音冷静严肃，与他外表给人的印象完全一致。
“哼，朕才不见。”
清脆娇美的声音从至高无上的龙椅上传出，只可惜倾听者除了冷淡的眼镜男外，就只有列整成队的铁头盔刑者了。
“我以为陛下虽偶然任性，不过大事上向来是有分寸的。”他抬了抬眼镜，目光直视座上的女帝，“看来是我多想了，那我还是明天就启程前往……”
“……好啦，朕知道的。”她整理了下头顶沉甸甸的龙冠，说实话这东西对她娇小的身躯来说，着实显得沉重异常，但她却喜欢中意的不得了。
毕竟，是靠自己的力量认真夺取的。怎么会不喜欢、不珍惜呢？
她愉快地笑着，抬手命铁头盔将到来者带入正殿。这并非第一次接见，但真正走进象征皇权集中的大明宫正殿却还是第一次。
从殿门外看，上好白玉铺就的石阶温凉，香木雕檐，碧瓦筑窗，金珠镶壁，内里还有薄烟袅袅……
何等情调。
“……多么高贵奢侈的铺张。”紧跟王身后行走入殿内的高文不禁感慨，在不列颠就算是出身高贵如他，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一个国家竟能富饶至此，难以置信。”
“八方来朝。”
贝德维尔突然想起了他在街道上听到的那么一个词。
“啊……真是让人悲伤。”
“…………特里斯坦你又悲伤个什么劲。”
“没什么，就是在感慨。”他话语中说着悲伤，本人却在微笑。“经营一个国家我们曾经都如此吃力，不知道在这样的繁华之下，数千年来唯一成为女皇帝的人，背后又经历过什么。这不是很悲伤么？”
“……………”你倒是说人话别人才懂悲不悲伤啊！
“终于来了啊，没礼貌的家伙们。”
左设妆花白玉瓶，右摆玛瑙珊瑚树。女帝的前后左右都被奇珍异宝所拥簇，她穿着颇少，正抱着个麝檀香炉。
“多有打扰。”亚瑟王所行的是对尊贵女性致敬的骑士礼节，她身后的圆桌骑士们亦是如此。
“上次不愿意跪下，这次还是不愿意啊。”虽然话是这样说，但女帝并没有像上次那般生气，应该是顾及到了眼镜男先前的话语。
“算了，你们倒是说说为什么不愿离开朕之国土的理由，是想侵略么？”
“则天大圣皇帝，并非如此。之前我修书与您商议过，洛阳都与邻国都城卡美洛圣城将会结为同盟，而和亲的手段是您主动提出的。”
注意到头戴王冠的少女自称为“我”，以及身后和她同等礼节待遇的骑士们，武帝轻轻眯起了眼睛。
美丽的少女，威严凛澈的气质，手持圣剑的勇猛，还有令人悲叹的经历……同为至高无上的掌权者，她们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真的是，一点也不相似。
“是啊，是朕提出来的。”女帝的笑容一刻也没有消失。也许之前是故作如此，但现在她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开心，她从未想过自己还能有朝一日重拥如此程度的快乐。
“莫德雷德对您的触犯，我也始料未及。这是我的鲁莽，所以现在我才会亲自来到这里，诚心商讨新的合作方案。”
“这个啊，没关系没关系。”
“………嗯？”
这位皇帝有那么好说话？
“别怀疑嘛，朕现在的确是诚心实意。”
“那就再好不过了，具体的方案我们可以慢慢……”
“不必多说啦，我们继续和亲吧。”
“您是说您愿意同我麾下的骑士莫德雷德……？”
骑士王有些惊讶，毕竟此时此刻发生的一切处于意料之外，她猜想过对方会要求些其他什么东西，结果绕来绕去还是这个要求。
和亲，好吧她更愿意叫结婚，的确是旧时结为同盟的最佳方式之一，以她与桂妮薇儿的婚姻为例——如果能以如此和平的办法去避免战争，那么“个人”在“民众”面前，确实是无足轻重。
“呵呵呵呵。”
娇小的女帝直接轻笑出声，她对如此清廉、如此纯净的人物突然起了几分着迷之心，她从御座上起身，拖着华服一步步走下龙阶。
“朕对你的嫡子实在没什么兴趣，她暂时被囚禁在宫中作客了。我先前还想着，说好过来英俊帅气的骑士，怎么来的是个咋咋呼呼的小丫头，完全不知礼数，还自称是亚瑟王的儿子。”
武帝步履轻盈地径直走过来，猝不及防执起了骑士王装备着战甲手套的双手，亲昵道：“如果是你的话，我怎么也不会拒绝，这样很好，我们明天就可以成婚。”
没想到竟大胆至此。
整个大殿一时间鸦雀无声，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见。一直没说话的眼镜男揉了揉鼻梁上方的位置——这是他一直以来都保有的习惯，说明他此刻真的是头疼至极。
他用眼扫了一下心里另有打算但笑靥如花的女帝，面无表情的亚瑟王，以及想御前拔剑的圆桌骑士……
好吧好吧，真是没办法了。
“陛下。”明显装作是没听到，他只好再出声叫了一次。
“陛下。”
“嗯？孔明先生是想参加婚礼么？”
“你明知道不是。”他转头向心情起伏巨大的白银骑士们打了个响指，把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之后才继续说道。“诸位冒犯，但御前持武本身就已有不敬之意，如果直接亮出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想你们明白。”
御前拔刀，即是宣战。
“那么骑士王，您有什么看法？”
被称作孔明的人又将话语转回了话题中心。
“这个呼唤我的语气还真是熟悉。”阿尔托莉雅微微一笑，她缓慢而温柔地放下了女帝的手。“原本我还有几分怀疑，毕竟变化太大，但现在你一说话我就确定了。”
“的确是好久不……不对，这样说不太准确，那么还是……嗯，初次见面好了，骑士王。”
“初次见面。”
“嗯，如果不嫌弃，可以暂时称呼我为孔明，最起码现在是这个样子。”
“看来有许多难以言明的理由，那么，孔明。”
骑士王表示理解，继而她低下头，认真而肯定地直视起身高甚至还低于她的皇帝陛下，态度决然诚恳。
“很抱歉，我不能这么和您联姻。”
“为什么？朕听闻你也曾有过王后。”
“的确，但正是如此我才更不应该，毕竟那曾是个错误。”
“…………”
“更何况，您也并非真心想要如此，甚至可以说您应该是一个喜欢通过自身绝妙手段和野心来慢慢达到极致目的的人，您可能享受着这个过程——但，联姻就像是一条作弊式的快捷通道，您可能会驱使别人用，但您本身……绝对不会。”
“………………”
“呵呵呵呵呵呵呵。”沉默了几秒，女帝银铃似的笑声再次响彻殿内，她这回背过了身去，缓缓闭上双眼。她的手置于身后，步履缓慢地回到了独属于她的座椅。
“你这般直白无礼，真叫朕冷了心意。”她点了点龙椅上雕饰精美的龙头，反复抚摸着上面精美的宝石若有所思。
“孔明，传朕旨意下去，卡美洛圣城远道而来的亚瑟王触怒圣颜，但朕念其诚心，故给其一个机会。”娇美像被涂去的画笔，此刻，武帝的声音庄重有力。“贴出公告，昭示天下，朕要招亲。”
“……你这是想？”
孔明紧锁眉头，他明白了女帝的另一层含义。
“全天下贤能之人皆可参与，不论身份，不论国籍。只要能成功获胜，那将得到朕这个最大的奖励。”
接着，她马上对在场目睹了一切的王投出了新的橄榄枝——
“现在，来让我们商议联盟的具体细节吧，来自卡美洛的骑士王。”
＊
“………………”
“怎么了Archer？”
立香嘴巴里塞着冰糖葫芦，声音含混不清。他们刚从酒楼里出来，燕青还在对着自己的钱包半哭半泣，而红衣英灵则在人山人海的布告前停住了脚步。
隔着好几层人群，他一眼便看清了上面的文字。
“武帝要招亲。”
“啊？招亲是指……什么，有些奇怪的词。”
“我猜想就是竞技台，和罗马那个红色的蔷薇皇帝弄出来的祭典活动相似，只不过奖品……是武帝自己。”
“……………这也可以？”
卫宫脸色有些凝重，他点点头，脑子里正在整理思绪。
“我觉得洛阳都很快就会到来很多了不起的大人物吧，”立香终于把嘴巴里酸津津的糖葫芦咽下去，她有些后悔自己一开始就把糖衣全吃了个精光。“难道她想一网打尽？”
“……你在考虑问题时确实敏锐。”英灵毫不吝啬于他的称赞。“我倒是没想到她竟有如此大的野心。”
“统治世界？”
“统治世界。”
“总觉得有点帅气。”
“你……算了，你可别忘了我们的下一个目标。”
“不会忘的啦，很明显啊，结合这件事来看——等等，Archer，你是不是得也去参加啊。”
“……………………………………………”
他真不想去考虑这种问题。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Chapter.7 女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