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Chapter.28 变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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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影，击碎。
再投影，再击碎。
除却刀剑咬合时机的铿锵，魔力触撞后，不时有电弧滋滋作跳。
第一百七十三柄剑，在前女武神的脚下，碎裂成渣。她轻轻哀叹，呼出了一口冰凉的气体。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阻挠我……”
作为Lancer(枪兵)职阶的从者，布伦希尔德的敏捷程度自然不必多说。来自神代的秘银魔枪，是她骑在天马之上遨游的瓦尔基里时期，就一直陪伴和持有的——
因此，每一个挥舞直击的动作，都只不过是下意识的举措。她的视线，一刻都没有在与她对战的红衣英灵身上停留过，而是……目不转睛地瞭望着远处的少女。
渴望、焦灼、滚热。
好痛苦，心脏好痛苦，为什么爱恋是让人如此痛苦的东西。
她明明拒绝了，拒绝了诱人的温柔。
她明明改变了，通过药物早已改变了才对。
她明明许愿了，只是想……再见那个人一面。
再见一面，然后对他微笑。
笑着哭着，亲吻他拥抱他。
用枪|刺入冷冰冰的心脏，翻搅柔软。
用火点燃身体焚烧记忆，就不会再痛了吧。
不必害怕，不必惶恐。
因为她比你更害怕，更惶恐，更抗拒去爱的冲动。
她会一起走的，没错，就是一起死——
没有心爱之人存在，世界早已索然无味。
纵使察觉到了不对，纵使企图反抗。
……可她只是个拥有爱意就好的配饰啊，是英雄身边的点缀。她的爱啊恨啊情啊仇啊，都只不过是史诗中的淡淡一笔，被深刻凝固在唯一的定义之内，不可以脱身，不可以后退。
她注定要杀死爱人。
她注定要杀死英雄。
——这就是宿命，难以逃离的妄念，永远被束缚的枷锁。
既然如此……既然如此……既然如此……
那就杀吧。
请和我一起去死，我的……英雄。
“糟糕了。”站在她身边休憩的莫里亚蒂难得声音严肃，他重新将棺材上的锁链缚紧在胳膊上，便于备战和操作。
“布伦希尔德的魔力再次大幅提高，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很有可能是她……崩断了最后一根弦。”
藤丸立香呼吸一窒。
“……难道她之前的状态还算有所克制？”
“当然。”他故作怕怕地眨了眨眼。“否则一见面，宝具早就劈头盖脸砸过来了。”
说着，另一边的Archer正在以肉眼可见的程度，飞快陷入劣势。
“炮火支援！”顾不上其他，她大声地命令道。“还能使用宝具么？”
“……很抱歉，不能。”
重开阵势，尽可能计算出布伦希尔德的行径路线，他一边射出炮火，一边回答。
“我们能被召唤到这个世界，甚至被固定在这里行动和生活，背后一定有一个拥有庞大能量的供给源。举个例子，就像圣杯战争中，能召唤、固定英灵的只有圣杯，相反供魔这种小事，才是由master来做的。”
“集中！集中！注意力集中！不准说话了！”
“哈哈哈哈一心二用这种小事，身为天才的我怎么可能做不到？”
“……右侧右侧！快！”
“四点钟方向击落成功，好了，我继续。”无视藤丸立香一脸想打他的表情，莫里亚蒂绝对贯彻起自己说了就一定要说完的理念。“你与我们签订契约，就是在和这个世界庞大的供养源争夺归属权，先不论魔力供给的多少，你对我使用一至两划令咒，就应该是极限了吧。”
没错，除了同她契约完善稳定的英灵卫宫，莫里亚蒂与阿尔托莉雅的契约……都只不过是临时的。
临时到什么程度——？
大概……一枚令咒之后，就很可能会被迫终止链接，被所谓的“庞大供给”夺回归属权。
她只是个粗暴的租赁人，与她签订契约，好像除了能提高点供魔效率、被令咒快速充能外……还真没什么好处。
“所以说，除非你现在对我使用令咒，否则我难以再使用宝具。毕竟再怎么吃力，你也得同时提供三个人的魔力，彼此之间多多少少会受到影响。”
“……我明白了。一切以维持住Archer的宝具为优先，必须在这里拦下布伦希尔德，否则……”
否则放她离开固有结界，一旦她胡乱展开自己那巨大沉重的宝具，后果不堪设想。
“哎呀，小心。”右手猛然抬高，撑起棺面，莫里亚蒂拦下了突然出现在少女右侧的火焰符文。“已经有能力分心到这边袭击了……必须转移位置。”
“不，先不用管我，我自己会到处躲藏的。”立香摇了摇头，眼神坚决。“你去支援他，在这里兼顾着我根本阻挡不了什么的。她是燃放自己的生命想要杀死我，如此地步的执念……Archer会战败。”
“哦？我以为你——”
“我又不是毫无心理准备。”立香悄悄握紧了拳，沉声道。“Archer无疑是一流的，也很优秀，这是我一直都深信不疑的事实。只不过，专精于某一项武器，并将其使用到登峰造极程度的从者……从相性上来说，于他而言是最不好应付的。”
“哈哈哈哈哈哈看来不用我指正你什么了，你的判断很精准，战场上靠的可不是一腔热血，冷静的头脑才会带来胜利哦，master桑～”
老绅士微微一笑，他向前迈了一步，从棺材底部喷射出蒸汽缓冲，帮助他轻巧地落下。
“希望我们共同追求的结果，都会是胜利。”
说罢，他也奔赴向前，能突突的地方毫不犹豫的突突，能有机可趁砸一砸的地方，也直接上手甩着棺材像拍地鼠一样一通猛砸，只想尽可能稍稍拦住布伦希尔德的脚步。
可即便如此，也差不多是极限了——
清晰地察觉到魔力大面积流失，她发现Archer的消耗很大，就算废了大力气，让布伦希尔德好不容易受了点伤，但她也如狂风一般无所谓的继续突进。
负伤，修复，再负伤……红衣英灵的手臂被枪尖贯穿，武装破破烂烂，火焰反复焦烤着伤口，很是狰狞，但好在止血效果及时。
他并未从枪身上抽离开自己的手臂，而是维持着以血肉为墙的姿态，趁着布伦希尔德拔不出枪而停留在原地的那一刻，投射出高等级兵器斜着猛刺入她的腹部，其尖端深深的嵌入到了后侧的泥土。
“……我不想……我不想的……我……为什么……”
低声呢喃出意味不明的话语，布伦希尔德并未抵抗。她一声不吭地在空气中用手指绘出了卢恩符文，随后……强光大作，足以刺瞎人双眼的金色光芒闪入视线。
她朝天空投放出了自己的枪。
由内到外，她和飞抵天空的魔枪一同，静静燃放着苍蓝色的焰火。不一会，原本如锈铁般深红色的固有结界天空，开始被新的色彩吞没。
看着手上唯一的一划令咒，藤丸立香深深呼吸，事到如今再怎么犹豫也没用了。
“以令咒的名字命令你，Saber请立刻前——”
咚！
还未等到她说完，颈后猝然传来一阵钝痛。有人悄无声息地袭击了她，令她根本无法继续说出未完结的话语。
——是谁？这是谁！
在固有结界生成的范围内，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人能入侵的进来！
难道……难道是从一开始，就躲藏在这里了的么……
好痛，好困，头疼的要晕过去了。
藤丸立香努力瞪大眼睛，维持清醒，很快就被对方发现了她的负隅顽抗。耳缝钻入一丝嗤笑，再一次用力猛击，她被彻底敲晕了。
阖上双眼之前，她隐隐约约瞭望而去……重达数吨的巨枪从天而降，一瞬间劈开了整座剑丘，土地碎解。
悬于天际的齿轮逐一跌落，火势渐起。
＊
歌舞升平，纸醉金迷。
“喂，快起来。”冷澈的女声在头顶响起。
“……Saber？”
混混沌沌间沉浮摇摆，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再睁眼，模糊的画面衬映着流光溢彩，身边都是嘈杂，还好她捕捉到了熟悉的黑色。
“睡得和死猪一样啊。”
王半眯起黄金色的眼瞳，像是在思考怎样处理，很快她就想好了。盔甲被覆盖的不详气息缠绕，她率先解除了武装，一把将藤丸立香扛到肩上。
“等等等等？你干嘛？！”
阿尔托莉雅(Alter)轻轻松松举着她，一把踢开大门，内里寻欢作乐的人群惊惧地紧盯她们，颤颤巍巍。
“打劫，没钱的快滚，有钱的留下来。”
“……你在干什么，Saber？”
“饿了。”她拍拍肚子，冰冷地勾起嘴角。“嚯？打算抵抗——？看来可以做一下饭前的热身运动了。”
一通碾压式的□□烧，不出两分钟，整座古色古香的建筑物内，已经找不出半个不服帖的人类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儿？”
无奈地看着整盘整盘吞吃入腹，恨不得将盘子也撕扯咬碎的大胃王，立香觉得自己就像恶霸的压寨夫人，跪坐在一边斟水，以防她一不小心被噎到。
“迷路。不知道。不知道。”
“……………………”
“把锅也抬过来！”嚼吧嚼吧努力鼓动腮帮子的王猛一抬手，对外面的人命令道。
“不，你是知道的。”放下手中的水壶，藤丸立香摇了摇头。“对么，燕青？”
“嗯？那是谁？”王蹙紧了眉，似乎很不高兴被人这样说话。
摸了摸口袋，立香庆幸自己的手机还在，只不过耳麦不见了，大概是被遗留在了Archer的结界内……当然，还好她想要的那件关键性物品，也还乖乖躺倒在口袋里面。
“那好吧，大概是我想多了。”耸了耸肩，她趁对方闻言后一个不备，唰地一下，将一簇高高翘起的呆毛插到了阿尔托莉雅头上。“……才怪。”
“……………”
“行了，毫无变化。”眯起双眼，立香阴测测地开口。“别抵抗了，坦白从宽吧，燕青。”
“哎呀——真是头疼。”
阿尔托莉雅……哦不，燕青右手成拳，懒洋洋地撑住下巴，并没有解除变化。
“怎么看出来的？我明明都很努力的暴饮暴食了呀，啊不行了……好撑。”
“这不重要。”少女摇摇头，她站起身平缓了下情绪，可声音却还是被对方察觉到了一丝颤抖。“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打晕我？只有你，才能从一开始就使用「气息遮断」隐藏在结界之内，不被任何人发现。”
“谁知道呢？”
“……Archer呢，他怎么样了。”
“死了呀。”他莞尔一笑。
“……我还没失去理性到察觉不出魔术回路的地步。”
“好吧，那就半死不活。”
“你……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开这种劣质的玩笑毫无意义。”
从未见识过的侧面，慵懒背后是无情冷漠的嘲笑——就像是……新宿特异点时站在反面的那个他，抛去了所有的忠勇和良知，深陷在欲望的泥沼。
“嘛——，是你不相信罢了，我可是说了大实话的哦。”招手唤来侍童，他也彻头彻尾地不再伪装，抬起酒碗痛饮起来。“先前的问题我可以回答你，这是用来暂时关注你的幻象，等到收货人过来，就可以交货咯。”
“收货人？”
“啊，是个浑身黑漆漆的老板。”舔去指尖不小心沾到的酒液，他暖如琵琶的声线被薰染出不一样的温度。“就是你心心念念的Archer堕落后的姿态，哈哈哈哈哈哈还真是有够破破烂烂的躯体呢。”
“…………”
——是他，卫宫(Alter)。
“好啦，差不多带你去见见另一个货物了。”
“另一个货物？”
“没错。”燕青眼神轻蔑，绝望因子彻底蒙蔽了他迷惘的心，变得如飓风一样粗暴。“是个自以为是地虐待民众，施行暴|政的暴露狂，哦对了，还是个超级大坏蛋哦。”
……你现在才比较像超级大坏蛋好么！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Chapter.28 变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