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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回家 ...

  •   顾语婷虽然家住本市,但是离学校还很远,所以一两个星期才从学校回家见父母一次。

      顾语婷的家境比上不足,比下绰绰有余,她家是三房一厅的套间,装修典雅精致,家具也是焕然一新的品牌,虽然不是什么豪门权贵,也算得上一个知识分子的家庭。顾语婷的父亲叫顾清平,他在一家国企担任管理工作,经常在全国各地跑,半生的时间足迹踏遍了祖国的很多角落。

      顾语婷的母亲方慧也在国企任职,是一名经验老到的女工程师,受过良好的教育,出身是书香门第的家庭。

      顾语婷一回到家,推门而入,恰好见到爸爸妈妈在厨房忙活。

      “你们在忙活什么呢?”

      顾清平见到女儿回家,喜笑颜开的大声问:“语婷回来了,真是稀奇。”

      方慧也逐笑颜开:“语婷,你回来也不给我们打个电话,事先通知一下,好让我们给你做你喜欢的清蒸鱼、麻婆豆腐。”

      顾语婷笑嘻嘻的说:“我这是突然袭击,看看你们是不是在吵架拌嘴。需不需要我从中调解?”

      顾清平乐呵呵的笑起来。

      “我和你妈一辈子都没红过脸,吵架更没有的事。”

      方慧也随声附和:“你爸爸是模范丈夫,我们是和谐之家,哪有这些杂七杂八家庭矛盾呢?别人羡慕都来不及!”

      语婷觉得自讨没趣,扭头看着忙着炒菜的妈妈,闻到了飘香的菜肴,连忙问妈妈。

      “妈妈,今天晚上都做了什么好吃的菜了?”

      方慧这才熟悉的数落道:“有你爸爸爱吃的红烧鱼、宫保鸡丁、还有辣子鸡和爽口牛肉丸。还有我最喜欢的高汤。”

      顾语婷闻着香喷喷的菜肴:“还真是美味佳肴啊,四菜一汤,我今天算是有口福了。”

      顾清平笑逐颜开,觉得女儿回来得正是时候。

      “闺女,你回来得正好,学校食堂吃腻了,回来改善伙食。”

      方慧忙得不亦乐乎:“这都是我们的拿手菜,常回家看看,就有口福了。”

      顾语婷这才乖乖坐到餐桌前,等候飘香的美味佳肴端上餐桌。

      “爸爸妈妈你们幸苦了,又让我坐享其成了,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顾清平还是比较宽厚,也通情达理。

      “丫头,别这么说,等你毕业有工作了,再来好好孝敬我们。”

      方慧摆好碗筷,才坐到餐桌前,催促说:“是啊,现在好好吃饭,尝尝我的手艺,就是对我们的褒奖。”

      顾语婷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鱼,细细品尝着菜成红亮、润滑、鲜嫩和肥美的红烧鱼,连忙夸赞说:“老爸老妈的厨艺见长啊,这红烧鱼味鲜嫩嫌香,色泽红润发亮。”

      热爱厨艺的方慧津津乐道的解释说:“这红烧鱼是汉口名店老大兴园的传统名菜,该店的掌柜刘开榜号称第一代‘鱼大王’,在烹调鱼独具特色。”

      “你果然是知其然,又知所以然!”顾语婷毫不吝啬的称赞妈妈:“妈妈,你懂得还真不少,真是个爱好厨艺的狂热分子,你就是我们家的掌勺的大厨。”

      顾语婷连忙笑眯眯的看着母亲,虚情假意的奉承道:“妈妈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厨娘,食神吃了你做的美味佳肴,都会赞不绝口的。”

      方慧笑呵呵道:“过奖了,我功夫欠佳,仍须努力。”

      顾清平看着女儿质问:“你只夸你妈妈,也太偏心了,这顿饭也有我的功劳啊!”

      语婷不假思索的快言快语夸赞父亲:“嗨!爸爸是我们家排名第二的厨神,还是个会吃懂吃的食神。也是厨娘妈妈最得力的助手。”

      方慧笑嘻嘻的调侃说:“你这丫头油嘴滑舌,只会吃饭不会做饭,还自称食神。”

      顾语婷笑道:“食神就是尝遍天下美味,负责发表议论,褒奖厨师的。”

      顾清平说:“你想不想也下厨当一当大厨,过把瘾呢?”

      顾语婷委婉的拒绝说:“我现在住在学校,哪有时间做厨娘啊,真是无奈啊。”

      顾清平摇摇头,不想强人所难:“好吧,等你有空了再说吧。”

      方慧看着女儿说:“等你工作了,就更加繁忙,那还有时间练习厨艺呢?”

      顾语婷倒是满不在乎的说:“到时候再说呗,厨娘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

      方慧瞄了一眼女儿说:“语婷啊,有句话是这样说的‘要想锁住男人的心,就要锁住男人的胃。’学会煮菜做饭是一个好女人的分内之事,这样你才能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

      顾语婷边吃饭,边听着妈妈的唠叨:“现在生活节奏那么快,没时间学习厨艺啊。”

      顾清平这才劝道:“好了好了,别再说这个事儿了,等语婷成家了,她自会学习这些生存之道。”

      顾语婷坐在餐桌旁,好奇的打探父亲的行踪。

      “爸爸你这个星期,都飞哪里去工作了?”

      顾清平想了想才回答说:“只飞去了一次南京,去督导项目的进程。”

      “没从南京捎带礼物给我和妈妈呢。比如我和妈妈喜欢的雨花茶和桂花鸭,或者雨花石和闻名遐迩的云锦。”

      “你想多了,我这是去工作,又不是去旅游。”顾清平毫不客气的奚落女儿:“我可是公私分明的人,去出差,就得安分守己乖乖干活。只是顺手卖了金陵折扇和天鹅绒!”

      方慧笑盈盈的补充说:“你爸爸还是忙里偷闲,给你买了金陵折扇,喜不喜欢。”话音刚落,她走到客厅的电视机柜旁边,拉出柜子,取出了一把折扇,返回女儿身边,递给到女儿面前。

      “喜欢…。当然喜欢,这就是‘自内传出,遂遍天下的’竹折扇”。顾语婷的从妈妈手里接过金陵折扇,打开了扇面,感觉灵巧美观,舒展自如。扇面上绘制衣服彩色山水画,是绢丝做的女扇,小巧精致尽显女性温雅贤淑。

      顾清平微微点头,更准确的说:“喜欢就好,这就是宫绢女扇。”

      “谢谢爸爸妈妈。”接着问:“爸爸没给妈妈买礼物吗?”

      方慧连忙补充说:“送了,你爸爸哪能忽略我呀!他送给我一件天鹅绒挂毯,放在我的房间里你。”

      **

      顾语婷拿着折扇一边观赏,一边夸赞父亲:“爸爸太伟大了。”

      顾语婷此次回来,除了看望父母之外,还有一件事有求于父母,那就是给闺蜜找一份合适的外教兼职,顾语婷等到吃完饭,母亲收拾碗筷的时候,忽然开口道:“爸爸,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帮忙。”

      顾清平看了看女儿,觉得不可思议:“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出手相助的呢?”

      顾语婷笑了笑,想了想之后,娓娓道来:“我有一个同学,是个学财会专业的女孩子,学习成绩优异,为人热心善良,但是家境贫寒。她想利用周末的时间兼职做外教,可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兼职。爸爸你认识的人多,能不能替她想想办法呢?”

      顾清平是个心思缜密,做事极为认真的人,没有立即答应女儿的要求,而是反问说:“现在网络发达,网上也有很多介绍兼职的工作,你叫他去试试呢?”

      顾语婷认真的点头说:“在网上搜索过了,她现在每个周末,都去做那些杂七杂八的工作,去给妇科医院散发杂志,还帮餐厅当分发传单,兼职服务员。”

      顾语婷接着添油加醋的说:“她还想去酒吧当卖酒的服务员,但是她酒量像兔子一样小,硬着头皮做了几天,被老板开除了。”

      顾清平看着女儿眉飞色舞的说了一大堆,还是不表态,只是冷笑一声:“他不是已经有了发传单发杂志的兼职了吗?还想挑什么好工作呢?”

      顾语婷接着说:“老爸,你不知道,我的那个同学数学一级棒,心算珠算超好,让她去餐厅发传单,是屈才,是大材小用了。”

      顾清平想了想,安慰女儿说:“这算什么。诸葛亮还躬耕南阳,孙悟空还当过弼马温呢!”

      顾语婷辩解道:“孙悟空是被玉皇大帝忽悠的,才屈伸当了弼马温。”

      顾清平稳稳地坐着,全然不在意女儿的话:“富贵在天,人各有命,这么多闲事,你管的过来吗?”

      顾语婷不依不饶的说:“爸爸,你经常把助人为乐挂在嘴边,现在你怎么又有这样的论调呢。你这不是言行不一吗?”

      顾清平站起来说:“你这是强词夺理,这话分两头说,你帮助人没有错,但是不能这样毫无顾忌、毫无条件的扶持她人,我又不是人才市场的猎头。我和你的同学非亲非故,我凭什么要给她找工作找兼职。”

      顾语婷毫不客气也站起来说:“依照你的意思是,她还需要纳个投名状才行了。”说完大步流星的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顾清平被自己的宝贝女儿气得无语了,只好抽身离开,躲进厨房和妻子方慧窃窃私语起来:“这丫头片子,真是气煞我也!”

      方慧看着灰头土脸的老公问:“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顾清平跟妻子叹了一口气:“还不是这个宝贝女儿惹的!”

      方慧把盘子碗筷放置好,然后盯着丈夫问:“怎么一回事?你们刚才谈了怎么一回事呢?”

      顾清平言简意赅的说:“我们的女儿这才回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回家看望我们是其次,给她的同学找工作是主要目的。”

      方慧轻声一笑,擦拭着大盘子:“她这个孩子自己还没有工作,就想着给别人某差事。”

      顾清平无奈的摇摇头:“心是好心的,但是你也看看自己的自身情况才对嘛。”

      方慧也无奈一笑:“你没答应的他的要求?”

      顾清平浅浅一笑,摇摇头说:“我当然没有答应咯。她太年轻,太单纯任性了。”

      方慧很了解自己的丈夫,语调轻松的说:“给她同学找份家教兼职的工作,对你来说不是易如反掌嘛?以前你也帮过别人。”

      顾清平点点头说:“对我来讲,确实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得注意方式方法。”

      方慧有些担忧的说:“那你总不会和女儿这样僵持着,打冷战吧?”

      顾清平倒是镇定自若,没有急于下定论:“先看看再说,以不变应万变吧。”

      方慧拍拍丈夫的肩膀说:“这可是我们女儿第一次开口求你办事啊!你可千万别这样硬生生的拒绝她。何况她又不是让你做坏事,而是做一件好事!事情虽然小,但会影响她的价值观和是非判断,关系重大啊。”

      顾清平点点头,感谢妻子的提醒:“我明白了,我再想想怎么应对。”

      方慧接着捞起池子了碗筷,继续洗洗涮涮,顾清平也帮助妻子洗碗筷。

      顾语婷这次回家的任务宣告失败,垂头丧气的离开了家门,离开的时候都没和妈妈说一声再见,一意孤行的背着挎包走出了花园小区,气呼呼的坐着地铁公交回到了学校,无精打采的走进了宿舍,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一样躺在床上,思索着如何面对齐芳草,回想当初信誓旦旦的揽下了这个完不成的任务,让自己很羞愧。

      方慧还没知道女儿一家跑回学校了,以为顾语婷还躲在房间里睡懒觉,中午做了一桌子她喜欢吃的拿手好菜。

      方慧摆好碗筷之后大声地喊道:“语婷,妈妈做了你最喜欢吃的水煮鱼,快出来吃午饭吧!”

      顾清平听到了声音率先从书房跑出来,问妻子:“除了水煮鱼之外,还有什么好吃的?”

      方慧笑道:“你自己看吧?三菜一汤,都是好吃的。”然后接着去敲女儿的门:“语婷,快开门出来吃午饭了。”

      顾清平也走到顾语婷的房门叫到:“语婷,你再不出来,我就吃完你爱吃的水煮鱼了。”

      方慧没听见房间里有任何动静,立马推门而入:“语婷,你在里面吗?”

      一进门之后,夫妻两人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这孩子,回学校了,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方慧摇摇头说:“这孩子,肯定生我们的闲气了。没达到目的,就落荒而逃。”

      顾清平无奈的说:“都是我不好,拒绝了她要求,让她不告而别了。”夫妻两人坐在餐桌前望着一桌丰盛的美味佳肴,却全无食欲,都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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