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黛玉穿越重生后》风棠一梦

151、默契

　　苑春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的老板在给她挖坑。她正在用心协助赛维先生做手术。
　　秦可儿刚打了麻醉，安安静静地躺着，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黛玉和舒老夫妇在手术室外面或坐或站，焦急地等待手术结果。舒老爷子不住的来回踱步，舒老太太紧紧抓着黛玉的手，尽力克制自己内心的激动。可儿这几年都在舒家住，早就成舒家的一员了。两位老人都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孙女看待。
　　黛玉反手握着舒老太太的手，给她安慰。很快就会出结果，她没有说什么“您放心，肯定不会有事”这样的话。脊椎处的手术太凶险了，谁也不能打这样的包票，即便做手术的医生是赛维先生。万一待会儿手术情况不佳，现在的盲目安慰反而会刺痛别人。
　　隔着一道门的手术室内，所有人都穿上了手术服。苑春很有默契地帮赛维检查其他人的手术准备。
　　“纱布准备少了，再拿点过来！这儿光不够亮，打亮一点。器材放那个位置……”赛维笑看着苑春帮他做准备，眼睛中满是欢喜。
　　很多年前，苑春还只是梅利夫医院的一个实习生，他们曾经这样无比默契地配合过。他们是因为志同道合而在一起的，所以感情历久弥坚。他不会再放开她了。
　　“这个手术我打算这样做……”赛维先生详细地跟苑春讲他的手术方案，一步一步，详细到了每个细节。
　　苑春自己研究过这个案例，虽然刚开始她是被排除在参与人员之外的，但是作为一个优秀的医生，她还是在私底下详细分析过秦可儿的身体状况，尝试能不能找到解决方案。但是她无论怎么推敲，都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成功率。这太低了！病人和病人的家属肯定无法承受。
　　赛维的方法很好，他巧妙地调整了手术的步骤，虽然增加了需要控制的变量，但是增加的变量的风险很低，手术整体的风险反而大幅度下降了。再通过精妙的技术控制，这次手术的成功率能达到百分之七十以上。
　　苑春听得两眼放光，苑春的两个徒弟也满脸激动，但是仇炎等听不懂米国语言的人却满头雾水。虽然权威的医学文献很多都是国外的，都是米国语言，仇炎甚至还留学过，但是他们平时可以用翻译器，生活圈子里很少用外语，自己即便能说也是坑坑巴巴的。赛维先生又讲的是专业英语，用了很多专业性名词，他们有一大半都听不懂，何谈交流呢？
　　苑春一直在带徒弟，别的徒弟要不然为了融入大众，学的差不多后就参与了孤立苑春的行列，要不然就跳槽走了。只有眼下这两个没学成的徒弟还很听她的话。她让他们提前准备下行业英语，尽量在观摩中多学点东西，他们就乖乖地准备了。现在果然派上了用场。他们张着耳朵，努力地吸收赛维先生的每一句话，把它们转化成自己的知识和能力。但是他们只能勉强听懂，却没有办法像师父那样进行流利无碍的交流。不过好在师父从来都是不吝赐教的，他们事后还可以继续问师父。他们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苑春。他们才不听那些闲话，实打实地教他们本事的是谁，他们心里一清二楚。
　　赛维耐心地把自己手术的每个细节都展示给苑春看。他们俩之间是真的有默契。虽然已经二十多年没见面了，但是配合起来亲密无间，就像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他特意带来的跟了自己多年的助手，也没有苑春和他更有默契。他不用说什么，她都知道他需要什么。
　　手术进行了五个小时。为了保持工作状态，赛维常年进行着有规律的健身活动，苑春也每天都有晨跑。手术中间，其他的观摩者都撑不住了，轮流休息，赛维和苑春这两个壮年人却从头到尾没有露出一丝疲惫之色。但是由于飞机到达时间的原因，赛维虽然在手术前紧急补充了一点食物，苑春还是担心他饿了，影响到手术，让人准备了一些巧克力在手术室边上放着，以备不时之需。
　　赛维很强悍地克服了倒时差和体力问题，直到手术做完，才摘下口罩，取了一块巧克力垫胃。百分之七十二浓度的黑巧克力，是他以前最喜欢的味道。
　　“谢谢你，春！”赛维晃着手中的巧克力，笑容疲惫却灿烂。
　　“你喜欢就好！你先休息着，我去安排下后续护理工作，还要告诉家属一声，免得他们太过忧心！”苑春说道。
　　“你真是太能干了！你和我一起工作了这么久，不需要休息吗？”
　　“分内之事，很快就安排好了！你先休息着吧！”

　　舒老夫妇年纪大了，体力不支，黛玉把他们劝回去吃饭休息了，自己则在医院随便买了一盒十块钱的盒饭垫着胃。
　　“我在这里守着呢！一有消息就会告诉你们的。你们要保重身体，绝对不能倒下。可儿做完手术还有很关键的恢复期，你们要是把自己照顾不好，怎么照顾她啊？”黛玉这样劝老人家道。
　　舒老夫妇各自都有些基础病，也不知道手术到底要多久，等了三个多小时后，终于被劝回去了。苑春走出手术室，看到的是黛玉一个人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坐着等待。
　　看到手术室门开了，黛玉连忙走过来问道：“苑医生，请问手术进行得怎么样？”
　　黛玉已经把苑春的情况调查得一清二楚了，但是苑春并不认识她。所以她恭敬地叫着她“苑医生”。
　　“手术很顺利，术后我们会对她进行精心护理，一定会让她尽快康复的。你们可以放心了！”苑春温和地笑着说道。
　　“辛苦你们了！我会转告她的亲属。额……您也快点休息吧！”黛玉觉得苑春一定也很累，关心地叮嘱道。
　　“没事儿！做医生首先要有很好的体力，我们都习惯了！”苑春笑了笑，然后回去安排秦可儿术后护理的事情。等所有的事情安排完，她突然觉得眼前一晃，然后有个坚实的臂膀扶住了她。
　　“贝尔，谢谢你！”毕竟不是二三十岁的时候了，再怎么锻炼，体力也比不上年轻时候。苑春说完感谢，就不动声色地离开了他的怀抱。
　　“春，带我去吃你们这里的好吃的吧！按照你们华国人的话来说，你是东道主，要尽宾主之宜！我这几天的饭菜你都包了吧！”赛维有些羞涩，却坚决地厚着脸皮“霸道”地说道。
　　“额……好吧！你想吃什么？要味道重一点的还是清淡一点的？”
　　“都可以！只要是你请我的，我都可以！”赛维说道。
　　“那我带你去吃甜皮鸭吧！我们这里的甜皮鸭远近闻名，算是一绝。我觉得你肯定会喜欢的。只不过……”
　　“怎么？”
　　苑春犹豫了一下，如实说道：“我最喜欢的那个卖甜皮鸭的店家，是个很小的店，装修得不是很富丽堂皇。”
　　“你知道的，我不在乎这些！只要是你请我的，我都会喜欢。”赛维瘫了摊手说道。
　　“好吧！那我就带你去吧！”
　　苑春带着赛维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在这里卖甜皮鸭的是一个穿着碎花围裙的聋哑人，她听不到别人说话。苑春跟她做了个手势，她立刻就明白了，取出一只烤制好的金黄油亮的鸭子，把它切成了好几块，装在纸袋子里递了过来。还给里面塞了两双一次性手套。
　　苑春接过鸭子，结了账，带着赛维慢慢离开。边走边跟他讲这个聋哑人的故事。
　　“她是天生的聋哑人，从小被亲生父母丢弃，她的养父母把她捡回来好好养大了。但是他们家庭很贫困。我们华国的政府帮她进行学习培训，让她学会了甜皮鸭的制作方法，又帮她在这里租了个小小的店，来靠手艺谋生。我们都是她的老主顾。因为她做鸭子真的很用心，所以大家都爱吃。这个店虽然偏僻、面积也小，但是她维持生计是没有问题的。而且我们这些老熟人常来看着，也不会有人欺负她。”
　　“你们政府真好！你们的人也好！”赛维真心地夸赞道。在米国，是不会有人管这些人的死活的，能不能活下去全看自己的本事。有很多看着强壮的流浪汉都没办法好好生存，别说一个弱势的聋哑女性了。他刚才观察了，那个卖鸭子的女性气色很好，显然生活得还不错。
　　“那是自然！只不过那个店太小了，我们没有地方坐着吃。去哪里吃呢？”苑春发愁道。真是太惭愧了，招待远道而来的故人，竟然只能跟他在街边边溜达边吃东西。
　　赛维反而觉得这样很好。他指着路边的一处公共长椅，说道：“我们就坐那里吧！边吃边看月亮。很棒！”
　　苑春抬头看了看天上，果然月亮很亮，在天上高高的挂着，撒下一地月光。时间过得真快！
　　“好吧！喏，你尝尝她的手艺吧！”苑春和赛维坐在一张没人的长椅上，给他递过去一双塑料手套，然后把纸袋子张开呈现在他面前。
　　赛维拿了一支鸭腿，皮酥肉嫩，还有点微微的甜味。口感刚刚好！
　　“好吃！”赛维咬了一大口肉，然后催苑春道：“你也快点吃！你今天可能比我还辛苦，一定要补充点能量。”
　　“好！”苑春笑得眉眼弯弯，拿出来另一只鸭腿，和赛维一样大快朵颐。
　　吃完了鸭子，苑春又带赛维去尝试了煎饼果子、锅盔、双皮奶。两人吃得有点撑了，实在吃不下了才作罢。
　　“怎么样？我们华夏美食多吧！”苑春有点嘚瑟地道。华国的美食在世界上闻名遐迩。米国的食物却很单调，无非就是汉堡、牛排、披萨这几种简单的食物。
　　“是啊！这就是你离开我的原因吗，春？”
　　赛维突然转换了话题，苑春讷讷地不说话了。
　　“春，告诉我，你到底是因为什么离开我的？我一直在等你，没有结婚，没有恋爱，也没有孩子。你呢？你现在心里还有没有一点点我的位置？”
　　赛维不敢问她有没有恋爱结婚，他害怕听到答案。他只求她心里还有一点在意他，这样也就不枉费他等了她这么多年了。
　　“我……我……”苑春低着头，她该怎么回答？她当初也不是自己想离开的。她也从不后悔，他们是两条平行线，本来就不该有交集。她不应该把那么重的人生负担压在他的身上，拖着他跟自己一起承受。
　　“春！”赛维咬了咬牙，提出了一个“无耻”的要求：“如果……如果……的话，你离婚吧！我们还在一起，好吗？”
　　“你在说什么？”苑春震惊地看着他。
　　赛维心一横，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就拿出了一条道走到黑的勇气，跟苑春说道：“跟你丈夫离婚吧！我们还在一起，好吗？我会把你的孩子当做我自己的孩子来养的。我没有别的孩子，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和我在一起后，你想生孩子就生，不想生就不生，我不会对你作任何要求的。请你跟我在一起，好吗？”
　　赛维说到后来，语气中几乎已经满是祈求。
　　“你在说什么啊！”苑春无语又好笑地道，“谁跟你说我结婚了？我也没有孩子。不需要你帮我养孩子！”
　　“什么？”赛维大喜，紧紧地抓着苑春的手道：“你的意思是你没有结婚生子？你这些年也一直在等我吗？天啊！这是真的吗？”
　　赛维激动地抱着苑春在原地转了一个大圈。
　　苑春不好意思地看着旁边频频看向这边的路人，锤着他的肩膀，“你放我下来！别人都看着呢！”
　　赛维才不管那些。他死死地搂着苑春不放。他好不容易等到今天，终于可以把心爱的女性搂在怀里，为什么要顾及不想干的人的目光？何况他根本就不认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