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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泰兴广场篮球场。
      此时,正在进行青城一中和五中的篮球友谊赛。

      裁判发球,篮球被高高抛起,双方的跳球队员同时跳起,青中的孟子诚抢先扣球,篮球飞向一侧。
      “燃哥!”

      随着声音的落下,篮球已经被陆燃接住,而对方的球员早就盯准了陆燃,球一到陆燃的手中,他们立即包抄防守。

      对手拦在陆燃的面前,他却始终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陆燃突然运球转身过人,三步上篮,直接将篮球投进了篮筐。
      篮网微微摇晃,只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比赛才开始了几分钟,青中就得分了。而孟子诚他们对这样的情况习以为常,有燃哥在的篮球赛又怎么可能会输。
      在篮球上,陆燃就像是一个天才,身体弹跳力、滞空能力都比别人出色太多。

      这场比赛的结果已定,五中又一次输了。

      “陆燃,你给我等着。”五中和青中的宿怨已久,五中的老大秦南向来看不惯陆燃。
      他语气带着愤怒,落进了陆燃的耳中,却仿佛轻飘飘的,什么也不是。
      陆燃只是微微皱了眉,眼睛也没看他一眼。陆燃单手拿起篮球,转身走了。

      ……

      一周后。
      暑假接近尾声,夏天也变得匆忙了起来。

      朱砂、曙红、藤黄……
      美术用品店里,喻夏认认真真地看着。
      家里的颜料所剩无几,喻夏借着买书的时间,顺带买些回去。这是暑假的最后一天,过了今天,就要念高二了。

      喻夏跟着外公学过很久的国画,在她安静的生活里,有一个色彩斑斓的世界,是属于画画的。
      她离开美术用品店,去了隔壁的书店买辅导书。

      空气依旧炎热,阳光在晃动的枝叶间落下来。
      树荫底下,喻夏背着书包,手里抱着崭新的辅导书。
      夏天,气温很高,偶尔有风经过,树枝间,知了在叫。

      喻夏刚从书店里走出来,头发梳成马尾,夏日的阳光照亮柔软的黑发。
      微风吹过去,带起她脚边的树叶,炎炎夏日里,连风也是热的。
      突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手机搁在书包里,铃声显得有些闷闷的。

      喻夏接起了电话,是高晴打来的。
      “喂?高晴。”她轻声开口。
      “喻夏,分班结果出来了。”高晴问,“你去了哪班?”
      高一的时候,喻夏和高晴是同桌。文理分科后,高晴选了文科,待在原来的班级,喻夏选了理科。
      高一期末考的成绩会决定分班的结果。

      喻夏抱着书,继续往前走:“六班。”
      “按照你的成绩,应该去实验班的啊。”高晴觉得有点可惜。
      喻夏这个人,向来文静。她不吵不闹,只爱学习,成绩一直是年级第一。期末考的时候因为生病缺考了一门,所以没进实验班。

      喻夏话不多,声音轻轻的:“六班也挺好的。”
      “对了,期末考被记零分的男生陆燃就是六班的。”高晴想到了什么,“听说他翘了考试,跟五中的人打群架去了。”
      “嗯。”喻夏的反应不大。
      陆燃,她听过这个名字,经常有同学提到他。

      夏天的中午,太阳是灼人的热。前面有个篮球场,阳光洒满,几个男生在打篮球。
      高晴在电话那头讲着,喻夏安安静静地听着。
      喻夏右手抱着书,有点沉。一本英语习题册从她怀中往下滑。
      她啊了一声,忙低头理了理。

      满满当当的书在怀里,喻夏刚整理好。
      她抬起头的时候,听见空气里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朝着这个方向砸了过来。

      篮球失手飞过来,速度很快,喻夏站在那里,来不及躲。
      她双眼闭紧,手里还抱着那叠书,裙子拍打着小腿。
      这时。
      身后响起咚的一声。
      在喻夏后面,有人跳了起来,带起一阵风声,猛地接住了篮球。
      篮球在空中静止,风的声音也停下。

      喻夏怔了一瞬。惊吓中,她还没有回过神来。
      身后那人稳稳落在地上,篮球被他揽进右臂。他看都没看喻夏一眼,径直往前走了。

      他脚上穿了一双白色球鞋,黑发短短的,背影透出一股痞气。
      一身黑色的无袖篮球衣,左手插在裤袋里,右手散漫慵懒地抱着个篮球。

      直到他经过身边,喻夏这才意识到他刚才帮了自己。
      “谢谢……”她开口的时候,声音细细的。
      他没有回头,也没搭理她,好像没听到一样,走进了篮球场。

      前面几个打篮球的男生看着这个方向,他们的视线集中在那个男生身上。紧接着,打趣的声音响了起来。
      “哟,燃哥英雄救美啊。”
      “……”

      穿着黑色球衣的少年没讲话,只是脚步微顿,猛地一投,手中的篮球飞了出去。
      球不偏不倚地投进篮筐,投了个三分球。
      喻夏在篮球场外面停了一下,抬起眼看向刚才的少年。

      那个穿球衣的少年,斜倚在篮球架下,肩抵着篮球杆,漫不经心的样子。
      漆黑的短发,一双黑眸,薄薄的唇,没什么表情。
      气质却是有些玩世不恭。

      “喻夏?”电话没有挂,高晴的声音响起,“出什么事了?”
      喻夏淡淡开口:“没什么,一点小意外。”
      “那就好,明天学校见啊。”
      “嗯。”喻夏很快收回视线,抱着书,往家走去。

      身后的篮球场上,几个男生没再继续打下去。有个人朝着黑色球衣的少年走过去,抬高了声线讲话。
      “燃哥,五中老大说他在台球室门口等你。”
      陆燃插着兜,斜斜靠着,淡瞥了一眼,扯了扯唇角。
      他轻笑了一声:“那就让他等着。”

      “等我打尽兴了再说。”
      陆燃起身一跃,接过了朝他抛来的篮球。

      ……

      夏天快过去了,天气仍是格外炎热。青城中学已经开学一周了,陆燃才第一次来学校。
      但是到了学校的第一天,陆燃就去了校长的办公室。
      因为带头打群架,陆燃被停课一周。但他家里在青城有背景,学校不可能放任不管。

      陆燃靠在墙上,下巴微抬,脸上带了点不耐烦。校服被他这样披着,给人玩世不恭的味道。
      陆燃个子长得高,王校长站在他面前,硬生生矮了一大截。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王校长,他神情懒散,没半点接受教育的样子。
      王校长皱着眉头:“站也没个站型,你给我站好了,你这是对校长的态度吗?”
      陆燃懒懒地笑了一下:“王校长,你希望我是个什么态度?”

      王校长:“你……”
      他气得说不出话,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但是站在比他高很多的陆燃面前,气势矮了大半,明显没什么威慑力。
      过了一小会,王校长又说:“我知道你家里有背景,但是你也不能仗着成绩好,做出违反校纪的事情。我罚你停课一周,是为了让你好好反省的。”

      陆燃有些不耐,听到王校长的话,他动也没动。
      王校长看着陆燃,眉头皱得越加紧了。陆燃性格乖张,看上去仿佛对什么事情都不在意。
      只除了一件事,篮球。

      王校长有所耳闻,陆燃篮球打得很好,大家也经常能在篮球场上看见陆燃的身影,就连他之前的打架,也似乎和篮球有些关系。
      可是,对一个学生而言,目前最重要的是学习,陆燃篮球打得再好,对他的未来又不会有什么帮助。

      王校长被陆燃气到了,他只是随口一问,声音重了几分:“你既然这么喜欢篮球,怎么不给学校拿个篮球冠军回来?”
      过段时间就要举行全国高中生篮球联赛了,青中也会参加,但是青中从来没有进过决赛。

      青中实力并不弱,可是始终会止步于决赛。或许是缺了些运气,总是有几分可惜。
      王校长的话落进陆燃的耳中,就像一阵风很快就散了,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陆燃眼皮都未抬,他似笑非笑地吐出几个字:“没意思。”
      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态度。
      “说完了?”陆燃心不在焉地打了个哈欠。
      王校长知道陆燃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他的桌上搁着一份简历,是陆燃家里人交代过的。

      “我知道你的性子野,所以找了个人好好管着你。”王校长说。
      陆燃扯了下唇,没什么反应:“随便啊。”这些话他随意听听就过了,仍是没怎么放在心上。

      陆燃低了低眼睛,视线落向桌上的那份简历,懒洋洋地看了一眼。
      简历上面,贴着一张一寸照。喻夏的脸白白净净,眼神很清澈,看上去乖巧又安静。
      那张脸好像有点眼熟,但他记不起来在哪见过。

      陆燃扬了下眉,脸上是满不在乎的笑。

      ……

      喻夏还没有在座位上坐多久,就被班主任沈忆萍叫到了办公室。
      沈忆萍看着喻夏,她的校服穿得整齐,表情淡淡的,是很听话的学生。
      沈忆萍:“喻夏,老师知道你成绩一直很好。”
      “六班的班长还是由你来担任最合适。”

      还没文理分科的时候,沈忆萍就听过喻夏的名字,她成绩好,性子更是不用人操心。
      喻夏愣了一下,她从来没有当过班长,一门心思都在学习上。
      她原本想拒绝,不过,沈老师的态度很认真。她抿了抿唇,只是轻声说了句:“好。”

      沈忆萍笑了笑:“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喻夏看向沈忆萍。
      沈忆萍:“今天陆燃就回来上课了,到时候你看着点他。”

      一听见这个名字,喻夏心头一跳,脸有些发白。
      她当然知道陆燃。
      刚开学,陆燃就被停课了一周。他始终没来上课,竟然是因为打架。但具体的事情,她并不清楚。

      这在喻夏的世界里,是怎么也无法想象的。她从来不会关注这种事,可现在,老师要让她去管陆燃。
      喻夏有些发愁,她真的能够好好管住陆燃这样的人吗?

      犹豫了片刻,喻夏还是应了下来:“老师,我会尽力。”
      沈忆萍交代完事情后,递给喻夏一本点名册,然后让她回了教室。

      喻夏抱着点名册,穿过走廊,回了教室。她推门进去的时候,上课铃声还没响。
      她脚步一顿,心里想,老师刚才让她点名的时候,多熟悉一下同学。
      喻夏站在那里,扫了一眼坐满人的教室,心里有些发慌。她攥紧了手,十指葱白。

      她鼓起勇气,走上讲台,班里渐渐变得安静。
      喻夏迟疑了一下:“我……”
      底下的人都抬起头来,往讲台上看,喻夏怔了一怔,刚才的勇气又消失了,不敢开口。

      过了一会,她讲出了一句完整的话:“我叫喻夏,以后是六班的班长。”
      喻夏放松了下来,她低下头,不再去面对大家的目光,认真地念起点名册来。班里有点吵,但同学也没刁难她。

      或许这个班级,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管。喻夏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继续往下念。
      “陆燃。”

      听到这个名字,教室安静了一下,没人回答。
      陆燃停课一周,今天就该回来了。大家都知道,陆燃上课要么迟到,要么就睡觉。
      他经常打架斗殴,偏偏还是个学霸。他成绩很好,脾气倒是很叛逆。

      没人回答,喻夏就接着往下念。没一会,点名册上的名字都念完了,班里所有同学都在。
      除了陆燃。

      喻夏不知道要怎么办。她想了想,还是叹了口气,毕竟是老师交代过的事情。
      她开口:“有谁知道陆燃在哪吗?”
      班里静了静,没人说话,可能下面的学生没一个知道。
      算了,喻夏也不再多管这件事,她低下头来,理了理点名册,就准备回座位了。

      突然。
      砰地一声,教室前门被人踹开了,门撞到墙上。空气里的安静更为明显,凝滞了一瞬。
      喻夏心中一紧,握着点名册的手有些发白,她扭头看向门的方向。
      紧接着,一个篮球滚了进来。
      咚的一声响。
      篮球砸到讲台桌旁边,在原地转了一下,然后停住了。

      阳光从打开的教室门里透进来,门那边站着一个高大的男生。
      他的校服敞着,拉链没拉,披在那里,没个正经。
      传闻中那个成绩很好的坏学生,因为带头打群架被停课一周,现在刚刚回来。

      陆燃慢悠悠地走进来,脸上带了点坏笑,散漫的。他的视线下移,缓缓地落在了喻夏脸上。
      看了几秒。
      他盯着她的眼睛,微抬下巴,漫不经心地吐出了一个字。
      “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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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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