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他的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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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那个保安说的没错。这个易北是有一点奇怪。可我感觉她不像嫌疑人，倒像是精神出了问题。”秦琴摇摇头，按了按疼痛的太阳穴，“流川，我们组最近案子这么多，真是快扛不住了。头儿请我吃什么大餐也补不回来我这三天没睡的脑袋啊。”
“易北还是有嫌疑。我看她眼神不像是精神有问题的人。我们再回去排查一下别的线索。”也不像是在说谎。
“不行了，我得回队里，换身衣服先。”秦琴拉了拉自己几天没换的警服，“真是服了你还是这么精神。”
饶是易北这样不容易胡思乱想的人，晚上依然没有睡好。
第二天顶着熊猫眼到了公司，听到周围的同事在窃窃私语，看来很多人都知道了昨天的事。
昨天晚上，送两个刑警出门前，她又问了一遍，“苏雨媚到底怎么了？”
“她已经死亡了。尸体昨天被发现，死了至少有三天。”女刑警淡淡说完，跟江临川一前一后离开了。
易北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死了？那昨天她看到了什么？那是谁？难道有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浑浑噩噩一直到了午休时间，易北拉着茶水间小妹打听了半天，终于弄清楚了。
苏雨媚是楼上JC的员工，上班时间并不久，还是个实习的。她一个人住在合租房，失踪了好几天都没人发现，还是她姐姐找不到她，打电话到公司才知道苏雨媚已经好几天没来上班。
最后是清洁工发现货梯总有股怪味，还有莫名其妙的液体从货梯顶上掉落下来。怪味越来越大，清洁工起了疑心，就联系了电梯检修的人员，发现有一具女尸躺在货梯顶部，死白中透着青灰色的脸上青青肿肿，身上遍体鳞伤。
警察发现这具女尸就是消失多天的苏雨媚，她全身多处有挫伤，身上还有被性侵的痕迹。死因是头部遭受器械重击，而且是多次反复打击，于是开始立案调查。
这桩离奇的杀人案件，易北因为在货梯前的怪异举止，也进入了警方的视线。
她决定以后要对自己见过苏雨媚的事缄口不提！
杀人案搞得大家人心惶惶，易北在货梯前自言自语的视频不知道怎么传遍了朋友圈……一时间她成了声名显赫的“神经病”。
曾经友好的同事都开始躲避她的视线。
人们开始恐惧跟她一起加班，关于苏雨媚和易北之间争夺同一个男人，导致易北为情所困痛下杀手的故事也开始崛起，甚至有人说易北在电梯前施展的是一种密咒，好让苏雨媚永世不能超生，她口中念念有词的就是咒语。
“易小姐您好，我是苏雨媚的姐姐，我想见您一面，聊一聊关于我妹妹的事。”
她们约见在一家略微冷清的咖啡馆。
苏雨媚的姐姐同样是一个清丽的大美人，微卷的长发垂在耳侧，身着一身咖色修身双面尼大衣，身姿绰约，楚楚动人。
她用冷冰冰的大眼睛看着易北，眼眶微微发红。
“易小姐，您是怎么认识我妹妹的？”她一字一句发问。
易北这时候真想感叹流言蜚语的强大力量。
“苏雨生小姐，我不认识你的妹妹，跟她也只有一面之缘。”她看着苏雨生，“不知道你相不相信，我跟你一样想找到真相。”
苏雨生看了她一会儿，抿了抿唇。
“我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在货梯前见到你妹妹，就在尸……你妹妹被发现的那一天，可是我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活着，还跟我说话了……”
苏雨生睁大了眼，“说了什么？”
“她说小心……小心”
“小心什么？”苏雨生有点急切。
“我也不知道，她就说小心，然后保安就来了。”易北喃喃，“也许是我那几天加班太累了出现了幻觉。”
“怎么可能，小媚被发现前几天就已经……”
易北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希望她能相信自己。
“你怎么可以这样胡说八道！小媚已经去世了，你还要编造这种故事。”苏雨生的表情恢复冷冰冰的状态，比之前还冷，“我原本以为你只是精神有点问题，没想到你……”
苏雨生抿了口咖啡，拿起手包，愤而离席。
连账都没有结就走了。
还好她没有把热咖啡泼在自己脸上。
易北靠在卡座座椅上，内心一阵筋疲力竭。这下好了，人人都当她是神经病了……心里一阵烦乱，本想把咖啡推远一些，却不小心打翻在了自己腿上，热咖啡迅速渗透进了她的长裤……
“你还好吧？”伴随着一个温润的嗓音，一包手帕纸出现在她面前。
“谢谢。”
眼前的男人长了一双特别好看的眉眼，像夏天温润的风，他伸出修长洁白的手扶正快要滚落的咖啡杯，礼貌地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易北看着他的背影出了会儿神，心里还在想着到底应该怎么办，只能祈祷凶手尽快落网了。
写字楼的灯光一层层熄灭，只剩下每层的安全出口指示灯绿油油地在黑暗中蛰伏着。
“真是的，熄灯这么早，都干什么吃的。”JC的老总秘书裹紧身上的黑白千鸟格大衣，快步向电梯走去。
老总明天就要飞苏州开会，有一份文件落在办公室，她只好在大晚上来办公楼拿。
没想到今天才10点多，这层楼已经空荡荡。她刚取完文件，灯就熄灭了。
清脆的高跟鞋一路响着，整层办公区域只有绿色的灯光，看得她心里发毛。
“快点，快点。”她紧盯着电梯楼层数字。
“请等一下。”一个欢快的清脆的声音响起，一个女孩子看起来也是刚加完班，抱着一摞文件向她跑来，她穿着一身宽松的大衣，晃晃荡荡向着电梯跑来。
女秘书帮她拦住电梯门，“请进。”
“谢谢。”女孩小跑过来，却不小心跌倒在地上，散落了所有文件。
她乌黑的头发垂落，五官被黑暗包围，明明离得很近，女秘书却怎么也看不清她的五官。她犹豫了一下，放了拦着电梯门的手，走过去蹲下去帮她一起捡起来。
“加班到这么晚吗？你是哪个部门的？”
“嘻嘻嘻。”女孩只是笑着并没有回答她。她手里的文件被她随意摞在一边，身上宽松的大衣晃荡着飘开。
周围一片黑暗，女秘书只以为她穿了一件黑色内搭，见她不回自己，抬头一看，却见对面女孩的大衣里一片空荡荡，哪里有身体？
这一惊之下她手里的文件被尽数丢在一边，女秘书直起身，只见女孩抬起脸孔，周遭微弱的绿灯晃在她脸上，可她哪里有脸孔！目光所及之处，尽是黑色的头发！
“你在找我的身体和脸吗？我看你的就很好看呀。”
女秘书不再迟疑，起身拔腿就跑。身后咯咯咯的声音不远不近地跟着她。高跟鞋跟卡在一块松动的地板砖缝里，女秘书啪地摔倒在地，索性扔了高跟鞋，光着脚飞奔起来。
“救命啊，有人吗？保安，保安！救命啊。”
走廊的尽头就是楼梯。
JC在写字楼的23层，基本无人走楼梯，幸运的是楼梯的门没有锁，秘书推开门，飞奔下楼。
冷冰冰的嬉笑声一直不远不近跟在自己身后，像是逗弄一直已经在手掌下的小老鼠。
楼层出错的经典电影情节并没有出现，她已经跑到了十八楼。
因为没穿鞋，脚掌生疼。
咬咬牙，秘书从十八楼的楼梯口跑了出去，准备搭电梯下去。
运气来了，电梯一直在上行，13.14……
身后的脚步声渐渐接近……
“姐姐，你要去哪里呀？”
她猛地一抖，“叮”电梯门开了，她看也不看冲了进去，一头撞进了一个人怀里，她也顾不上抬头，猛按关门键。
“你怎么了？”总经理温润的声音响起，“出什么事了吗？”
她心里一安，差点哭起来。经历了绝望之后遇到了一个活生生的熟悉的人，这感觉是那么的好。
他温热的手紧紧握着她，眼里尽是关怀。
总经理是一个风度翩翩的温和的人，总有人质疑他行事作风太过良善，但是因为他是有名的高薪单身汉，而且长得很英俊，在公司一向颇得女孩子喜欢，就算是男人，也很欣赏他的宽容大气。
见他从上倒下打量着自己，面露关怀，女秘书脸一红，忙直起身子。
总不能告诉他自己好像见了鬼吧，那样的话不是要跟楼下的神经病一样出名了……不对，总经理不会到处宣传这种事，但是他肯定不会相信自己，就算他不告诉别人，但是被他用那样的眼神看待……
她定了定神，“楼上的电梯突然故障了，我就走到了十八楼。高跟鞋也坏掉了。”
他没有怀疑，只是温和地笑了笑。
“怪我，这么晚还叫你一个女孩子过来。我要去办公室取一下笔记本，之后我送你回去吧。”
女秘书低了头。
她真不想回到23楼。
一路跟着总经理回到办公区，一个人都没有遇到。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她不由松了口气。
总经理从容的步伐就在身前，她不由心安。已经给这个男人做了3年秘书，就算再做10年，她大概也是愿意的。
总经理拿了笔记本，锁好门。
他们返回电梯前准备下楼。
“啊。”女秘书突然想起，总经理交代她拿的文件，她之前明明拿着的，“我没拿明天开会用的资料。”
他闻言微笑，微微侧头看着她，西装笔挺，暗灰色格纹大衣更显得他长身玉立。
“刚才拣文件的时候掉了吗？”
“嗯，应该是的。”女秘书有点不好意思，却蓦得惊住，一股凉意从脊柱窜到头顶。
“没关系，不要了。”他温和的手掌握着她的手，原本的温度突然变得冰凉，她想挣脱却无能为力。
“叮”电梯到了。
“去吧，我送你回去。”他的声音依旧温和，手掌在她背后一推，力度恰到好处。
然而她却没有跌落在电梯地面上，等待她的是黑暗的空洞。
张开的电梯门如同怪兽漆黑的嘴，她在失重的恐怖里最后所见的是逆光下他漆黑的轮廓……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他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