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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顾帆 ...

  •   (1)
      在我和江润结婚五周年的这一天,我被人绑架了。
      绑匪我认识,申屠月。
      用江润的话说,她就是个舔狗,拒绝了几百次还死缠烂打,十分讨嫌。
      可是用申屠月的话说,她给江润做了七年的地下情人,孩子都快上小学了。
      我肯定不信她,毕竟我和江润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就算中间有过分分合合,但我们在第三者的这个问题上始终保持默契,从不让对方担心。
      更何况我们结婚才五年,她居然给他做了七年的地下情人?
      江润婚前就劈腿了?
      怎么可能嘛!
      这个申屠月就是个疯子,只因为自己爱而不得,就千方百计的挑拨我和江润,现在更是离谱到直接绑架。
      服了。
      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东西。
      “怎么,你不信?”
      “你觉得呢?”我冷笑。
      “没关系,我有办法让你相信。”
      大概是看出我眼里的不屑,申屠月在绑架我的第二天,带了个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来见我。
      于是我沉默了。
      因为那个孩子实在太像江润小时候了。
      可我死鸭子嘴硬啊,我问她从哪里偷来的孩子,赶紧还回去,否则按拐卖儿童处理,那就是五年起步的问题。
      申屠月大概是被我气到了,揪着我的头发就往灌满水的缸里摁。
      啧啧,这一下硬是把我摁重生了。

      (2)
      我重生到小学三年级的暑假。
      一想到又要经历一次中考、高考,简直欲哭无泪,所幸现在还小,不至于立刻卷成汪星人。
      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抱着救生圈往泳池里跳。
      忘了说,小时候家里没有空调,所以游泳是我家最好的消暑办法之一。
      在泳池里浮浮沉沉,我的脑子乱糟糟的,左右想的全是江润和申屠月。
      记得他们上了同一所大学吧,以我这么感人的成绩应该是没什么希望考进去了,看来只能费心让江润改志愿了。
      这么想着,我突然脚底一滑,整个人毫无防备的从救生圈里脱离出来,倒在泳池底。
      不、是、吧?
      刚重生又要gg?
      所幸这里的水不深,只要能站直什么都好说!
      我尽量保持冷静,努力尝试调整姿势,奈何水下阻力太大,我又是个不会水的,几次实验下来没有任何成效,甚至开始憋不住气,还喝了好几口水,心里一下着急起来。
      暑假小孩多,我没在水里,救生员根本注意不到我的动静。
      尽管我努力挣扎,可始终找不到足以借力的地方,再加上脚底打滑,简直要命。
      关键时刻我再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抬起双手胡乱扒拉着面前一个小男孩的泳裤!
      由于我是从背后下手的,小男孩根本来不及反抗,只能惊慌失措的一个劲的往上提。我呢,坚决不撒手,绕着他的腰身花式去拽他的泳裤。
      我俩就这样互相拉扯,毫不谦让,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整个过程中他始终没有想过打我的手。
      最后,我凭借小男孩的泳裤成功脱险……
      当我从水里冒出头准备感谢恩人的时候,我看清了他的长相。
      居然是江润啊我丢,大型社死现场。
      我尴尬的只想挖个地洞钻下去。
      “顾帆,你干嘛脱我裤子!”年仅十岁的江润一脸惊愕,仿佛经历了全天下最可怕的事情。
      “我……你管不着。”
      “顾帆,你这是耍流氓!”
      “呸,小小年纪懂什么是耍流氓吗?”
      “你!你还不撒手?我告诉顾叔叔去!”
      “江润,你要是敢告诉我爸你就死定了!”我松开双手,还泳裤自由,然后扯过浮在一边的救生圈,头也不回的朝反方向扒拉走。
      太糗了太糗了!
      重生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经历社死现场,我真的会谢。

      (3)
      我家门牌2号,江润家门牌3号。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笃。
      记不起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反正那会儿他求婚,我就稀里糊涂的答应了。
      没想到一次重生,直接颠覆了我俩的恋爱轨迹。
      先不谈江润出轨的可能性有多大,光那天在泳池里发生的事情就足以让我们的关系陷入僵局。
      咳咳,没错,那件事后,我们一整年没有说过话。
      我怀疑江润有点怕我,至于怕我什么,搞不好是——兽性大发的脱他裤子?
      唉,真的太糗了,一辈子抬不起头系列。
      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的拽了他的泳裤,明明身边还有其他人在,但凡有人提前吱一声,我也不至于挑他啊!
      好吧,这种事情没有通知的,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五年级上学期发生了一件事。
      江润课间在走廊和同学张图图追逐嬉戏,结果导致张图图和另一个班级的同学相撞摔倒。
      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我们班准时下课,人家班拖堂,追逐嬉戏中的张图图没想到会有人从教室里突然走出来,而那个同学也没想到仅仅只是走出教室,会有人那么迫切的飞奔进他的怀抱……
      然后他们相撞了,血溅当场。
      被撞的同学没受什么伤,张图图伤的厉害,下巴豁了个口子,挺大的,缝了好多针。
      事情发生后没多久,张图图就转学了。
      他没有供出江润,江润也没有主动把经过说出来。
      我会知道,完全是因为这件事情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了江润心头的一根刺。
      直到我们结婚,他才在后来的某一个深夜告诉我。
      当时我是怎么做的呢?
      抱着他整夜整夜的开导,想了各种法子打趣逗笑他。
      虽然不确定我的安慰是否成功,但毕竟时过境迁,且成年后的江润比年少时的他坚强许多,所以后来他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情。
      可现在的江润才十一岁。
      他开始频繁的走神,上课没办法专心听讲,眼神总是时不时的飘向张图图的座位,然后在意识到那个位置空无一人时,变得懊恼自责。
      我见不得江润这样,事发后的第一个周六,主动约他到附近的公园里玩。
      江润有些意外,却还是应约而来。
      我们一起玩了碰碰车、旋转木马、滑滑梯……
      他兴致不高,却一直任由我拉着到处跑。
      最后玩累了,我买了两支雪糕,我们一人一支,坐在跷跷板上边吃边休息。
      “江润,跟我出来就这么不开心?”我用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小小的抱怨了一下。
      “没有,我玩的很开心,只是天气太热了。”
      “骗人。”
      “……”
      “说说张图图的事儿吧。”
      “怎么扯到他了?”
      “他出事以后,你情绪不对,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憋在心里?”
      “没有,我的事你少管。”江润眼神闪躲。
      “我看到了。”
      “什么?”
      “张图图为了追你才摔的,你却在看到他哭的情况下,什么也没做,还跑了。”
      江润的脸白了白,他用力往下一坐,我直接被跷到天上,双脚悬空。
      “什么意思?你要告诉徐老师?还是告诉我爸妈?”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因为我相信你并不希望看到张图图受伤,可是江润,事情已经发生了,逃避不能减轻你内心的负担。”
      “你想让我自己坦白?”江润有些戒备的看着我。
      “是!我想让你自己坦白,但不是跟徐老师或者你爸妈,而是跟我。”
      “……”
      “放我下来,我有东西给你。”
      江润犹豫了会儿,到底还是长腿一蹬,我平安落地。
      从跷跷板下来,我摸了摸随身背着的小包,拿出一张对折的画纸。
      “给你。”我说。
      江润接过画纸,展开一看,低着头半天没有说话。
      画上画的是一个短发小男孩的睡颜,他躺在满是向日葵的草地上,眼睛微眯,唇角翘起,身边蹲坐着一个头戴草帽的小女孩,正打算用手偷戳小男孩的鼻尖。
      “那年我们两家一起露营的事情,还记得吧?”
      “记得,怎么了?”
      “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虽然吧……有过打打闹闹,但是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你都可以跟我讲,特别是找不到倾诉对象的时候,无论我们是不是在冷战,或者我有多气恼你,都没关系,我愿意为你分担,并且保证不会出卖你。这个约定,一辈子有效。”
      “谁跟你冷战了。”江润听完,脸蛋儿忽然就红了。
      “可能我脾气不太好,但我绝不会伤害你,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呀。”
      微风拂过,斑驳的树影洒在我们身上,轻轻晃动。
      江润那如黑曜石般的眼睛定格在我脸上。
      许久,波光潋滟。
      “其实。”
      “我是看到有人围上去才走的。”
      “我以为不会有事,可是他受的伤比我想的严重。”
      “我很害怕……”

      (4)
      小学毕业后,我和江润上了同一所初中,赶巧又是同一个班级。
      江润成了我的班长,而我则因为学习成绩一般,没有混上什么职位,倒是校广播社招募的时候,混了个主播当当,于是每周五中午午休的一个小时,我都会在广播室度过。
      自从江润和我恢复正常“邦交”以来,我们十分默契的没再提过泳裤那事。
      又是一个周五,我在广播室放歌、送祝福。
      有个初三的学长冲进广播室就要点歌,还是插播的那种。
      他说自己马上就要毕业了,如果再不给喜欢的女孩点歌告白,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我当然很感动啊,可是点歌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况且表白就一定要通过点歌?
      好歹也是学生,低调点不行吗?
      你们到时候拍拍屁股毕业了,我们低年级的还想继续听歌呢。
      于是我义正严词的拒绝了他的要求,并且告诉他点歌必须排队。
      没想到他急了,仗着这会儿没人,抡起拳头就要揍我。
      嘿,我这暴脾气。
      刚准备给他来个反杀,就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江润抢了先。
      事后,他俩都挂了彩,还约定不准告老师。
      确认过眼神,明白都是不想惹麻烦的人,这才一前一后的离开了广播室。
      我挑挑眉,继续主持。
      江润的左脸颊被打了个淤青,嘴角破皮流血。
      他跟人说是自己摔的,所有人都信了。
      看着他得意的样子,我十分无奈,劝他去医务室处理一下,他也不肯。
      最后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趁着放学拉他去了附近的药房。
      我掏钱给他买药,又亲自给他上药,服务妥帖,无微不至。
      “疼吗?”我凉凉的问。
      他仿佛听出了关心似的,眼睛亮亮的,语气也带了些撒娇,“有点。”
      “谁让你那么冲动的,下次动手前能不能先掂量掂量双方实力?”
      “我冲动还不是因为……”
      “因为什么?”
      “算了,没什么。”他突然没好气的说。
      可能因为心理年龄有差距吧,重活一世的我总感觉自己像他妈多过于老婆。
      这件事后,我们又开始了为期三年的冷战。
      准确来说,一开始是江润单方面的冷战,我该干嘛还干嘛,可后来有了不好的传言,说我从小一直暗恋江润,但江润对我不屑一顾。
      我嫌麻烦,干脆也不搭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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