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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不及涅槃,自命不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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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无鹤轻盈地滑翔到唐家堡上方,慢慢落向高高的尖顶,足尖碰到尖顶时,她边蹲下双腿肌肉收紧蓄力边收起机械翼,一跃飞过半个圆屋顶,直直落向下一层略大于屋顶的楼层。
唐无鹤清楚自己这次回来怕是逃不过一死的,但她最后还是选择了回来。她说不清道不明自己对这毫无人性的地方依然存在着什么模模糊糊的感情,但除了这里,她却不知道能回哪里了。如果最后她能看一眼自己曾经形影不离的唐家堡小少爷……面具下露出的红唇勾起一个苦涩的弧度。
她在碰到地面的一瞬间蹑云冲向唐家堡的中心,不等她身侧的唐晓霞反应就消失在了她眼前——虽然原本她可以做到不被她发现。但此时,唐无鹤毕竟是完全没了隐蔽的意思,直直地下落,不忘看一眼唐老太太威严的脸庞,在落到唐家堡底层的一瞬间就运起大轻功向着广场飞去,她知道她的小少爷唐无乐回了唐家堡,最近就在广场上干什么。
唐无鹤一个劲儿地用唐门大轻功三段五段最快速度冲向广场,然后接浮光掠影隐身,一下子钻进旁边回廊的阴影里……
冷冰冰的弩突然从后方抵在唐无鹤的心脏边时,她一下子愣住了。紧接着是箭射出的声音和她血“噗嗤”一下飙出来的声音同时贴着她的身体响起,箭擦着她的心脏没入胸腔。
唐无鹤忍着令她眼前泛起一片雾蒙蒙的黑晕的疼痛回头,举起弩抵在来人的心脏,费力地扭过头,看见了熟悉的面具、斗篷——她一眼从斗篷下的碎发和闭眼都能描绘的身形中认出来人,她最后看了看自己熟悉的两把弩:自己手中紧紧攥着的和抵着自己的,内心复杂百般滋味,但她能清楚地感觉到的,是无尽的苦涩。她把自己手中的弩收回了背包,放松身体却强撑着不晕过去。
“唐无乐……”朱唇轻启,分不清叫出这名字用的是什么情感。没想到……对我,你也下这么狠的手,“呵……”她一声满满自嘲的冷笑被口中涌出的鲜血打断。歪头,唐无鹤“噗”地吐掉发紫的血,看向面前冰冷的面具:“这些年……有长进啊……咳。噗……”一时无话可说,她闭上了眼。
“砰。”箭从弩中发射,穿刺进她的心脏。“噗飒……”她看着自己的血溅出来,停止了思考。
树影重叠,当唐无鹤重新睁开眼睛——她简直无法相信——她好像还活着:细碎的阳光投进她深蓝的眸,把她深蓝的眸照得近乎透明,柔柔的白色发丝铺满了一小片地方。她一手遮着太阳一手撑柔软的草地坐起来,身上没有痛的感觉,她低头一看就吓到了,自己身上赫然是还在唐家堡当唐门二小姐时的装束,不仅如此,她整个人都小了许多。千里神行并不能使用的意思是她不能到达她去过的所有地方;大唐地图上没有显示她的位置——她不在大唐,甚至不在寇岛和明教的大漠。
唐无鹤反手摸进背包,拿出平时随身放置的日用品包裹——幸好还在。她再一瞥,自己被唐无乐一箭穿心时身上穿的江湖套也在,赫然还标注着“破损的江湖套装”。
唐无鹤“呵”地冷笑一声,倒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失望,但一手把“破损的江湖套装”移出了背包。但“破损的江湖套装”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在她“扔掉”的意志中倒数五秒就消失,一套沾满血污的黑衣舒展在地上,在一阵风中飘散出一股悠长的腥味。
这就轮到唐无鹤纳闷了。她边纳闷,还是边取出火折子迅速处理了容易引来祸患的现场然后运起大轻功就跑。
唐无鹤耗了些气力值跑了好几里,穿过了之前所处的树林跳进一条河,顺水而下到了一个寂静的小湖泊才停下。她吮吸着空气淡淡的气味,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想:这里不是大唐。她凭这里的环境,感觉更像是寇岛。要说为什么,空气里有深远的清新,混合着海风的味道,但那一点点咸味穿过山脉和沟壑,带着十足的花香和泥土气味,在阳光下像香樟枝叶包裹着一大束玫瑰与一小搓猫薄荷一般令人心醉。
唐无鹤在大唐受了诸多委屈,虽对倭寇没什么特别的好感,但也不如诸多同胞一般仇视倭寇,相反,她的毫不排斥令她游历到寇岛之后更能体会寇岛的人文风情与自然风光,那是完全不输大唐的一方水土。由于此时的身体年龄太小不足以唐无鹤使用云鹤心法,所以她无法获知所在地的更多信息。
唐无鹤的云鹤心法是五六岁才突然出现的,现在……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稚嫩的小手,一时也忆不起是三岁还是四岁那朦朦胧胧的记忆里自己的面孔,况且稚儿的脸她本就分辨不出太大差别。她沿湖慢慢走着,时不时在气力值攒足时窜到旁边的树林里用一段大轻功。从小接受的唐家堡式教育方式使她此时有足够的耐力奔波,就在这方面,她特别特别感谢唐家堡对她的抚育之恩。很多时候她都靠着这一点从小积累的超级扎实的基本功才成功保住性命。
唐无鹤从大中午走到傍晚,她总算闻到一丝人烟味儿。等到初秋的天色渐暗,彩霞的殷红染上半个天空,她走到了个热闹的小村庄前,离村口就百米的事儿。不等她多看两眼,一阵眩晕感袭来。她向前一窜好远,再走几步就晃晃悠悠地倒在了村口,只得祈祷被好心人捡去照料一下。她意识又一次淹没在一片黑暗之中,最后的印象大概是满鼻腔的米饭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