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十四、温柔的眼泪（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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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目？”短暂怔愣之后，田沼要率先回过神来，向前迈出两步，“你也来买东西吗？”
夏目嘴唇微抿，勉强挤出几分笑意：“是啊，今天是塔子阿姨的生日，我请名取先生帮忙挑选礼物，所以一起过来了。你呢？你怎么……带了那么多人来？”
明月夜也就罢了，他们曾有过一面之缘，还进行了一次结果并不算愉快的谈话，虽然没有交情，至少还是认识的。但搂着明月夜手臂的两位俊美男子，及明月夜怀中那孩子……看起来都不像正常人类。不！那孩子根本不是人类，而是上次他见到的花妖！
“田沼……”夏目眉头猛然蹙起。
落后半步站在他身后名取周一习惯性推了推眼镜，饶有兴趣地打量对面一行人。抛去旁的不说，这几人颜值极高，特别是隐隐为核心人物的明月夜，单论相貌气度，纵是他这位著名明星也无法与之相提并论。这样的人，平凡的田沼要是如何结识的？
并非他看不起田沼要，对于这个重情重义的孩子，他还是十分欣赏的。只不过田沼要与那几人相差太多，可谓是萤火之于皓月的区别，皓月怎会与萤火相识呢？
夏目的担忧与名取周一眼底的深意，田沼要多多少少都能看出一些。换作以前，他或许会因前者高兴，因后者失落。但是明月夜牌鸡汤喝了多日后，他已然学会不去妄自菲薄，学会不去在意他人的眼光，无论是好是坏。故而他平静地对上两人的目光。
“夏目，名取先生，容我来为你们介绍一下。”田沼要侧开半身，视线依次扫过明月夜几人，“这位是明月夜先生，拥有强大而奇异的力量，但并非除妖师。这两位是他的友人，三日月宗近先生，歌仙兼定先生。还有她，她叫萤草，很可爱也很听话，就是脾气不大好。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名取周一礼貌地向他们微微躬身。
听到他对自己的介绍，萤草不以为然地撇嘴：“我脾气哪里不好？我不知道对你们多温柔，用句华夏的俗语来说，你们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田沼要笑了笑，不接话。
夏目还未反应，名取周一却皱起眉头。以他的本事自然看得出萤草是妖怪，而且是性情温顺力量弱小的花妖。不过萤草和以前他遇到的花妖又不太一样，周身气息看似平和，其实隐隐藏着暴烈的波动。拥有这种气息特点的妖怪，可都不是什么好相与之辈。更遑论另外三个男子，气势不显便已给了他巨大压力，令他心中发怵。
田沼要将他们带在身边，真的不会出事吗？
“主人，那家伙对我们有敌意。”三日月宗近仍抱着明月夜手臂靠在他身上，身子轻晃，在凑近他耳边的刹那压低了声音说道，眼神云淡风轻地从名取周一身上掠过。
明月夜闻言，不带丝毫烟火之气地淡然看向名取周一，第一时间捕捉到他藏在礼貌性笑容下的防备与敌意，唇角轻勾。
名取周一蓦然感觉背后一凉。
“我们还有许多东西要买，就不与你们多说了。”田沼要也看出他的戒备，不大高兴地道，并转过身挡住名取周一探究的目光，毫不犹豫地提出告辞：“夏目，名取先生，再见。”
夏目欲言又止，只是在他犹豫时，田沼要已经和明月夜几人有说有笑地走向商场另一端，于是只好作罢。
“夏目。”在他情绪低落时，名取周一突然撞了撞他的肩膀。
“怎么了，名取先生？”夏目奇怪地问。
他面色凝重地凝视几人离开的方向，声音沉沉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你了解那位明月夜先生吗？”
“不算了解，我只知道他来自华夏，拥有强大的力量。就是他给了田沼看见妖怪和保护自己的能力。”说起明月夜，夏目有些无奈和感激，并未发现名取周一语气的不对。
无奈是他把田沼要扯入了自己不愿他进入的危险世界，感激则是他给了田沼要保护自己的能力。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把田沼要看得比自己更重要了。
“那他身边的两人和那个花妖呢？”名取周一又问。
这次夏目发现了他的异样，连忙收起乱七八糟的想法，正色道：“我不认识他们，上次见到明月夜先生时，他们还没有出现。名取先生，你察觉什么了吗？”
名取周一眸色深暗最后再看了那方向一眼，若无其事地笑道：“没什么，现在给塔子阿姨买礼物更重要，我们走吧，到另一边看看。”
“……嗯。”
……
把萤草放下任她四处跑动拿自己喜欢的东西，再吩咐歌仙兼定看着，明月夜放慢脚步，逐渐与田沼要走在并排。
“从刚才开始便一直心不在焉的，你在想什么？”走了片刻，见田沼要依然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甚至并未发现自己的到来，明月夜淡淡出声问道。
田沼要霎时惊醒，略带慌乱地看了明月夜一眼，摇头没有说话。
“你不想说，那我说了。”明月夜步伐微顿，从货架上取下一袋速冻汤圆，一面查看生产日期和保质期一面道：“刚才那位名取先生，就是惹到酒吞童子的人吧？他身上萦绕着一层血红色的妖气，虽然淡而无形，却炙烈磅礴。华夏有句话叫窥一斑而知全豹，意思是通过细枝末节便能推测出事物的本来面貌。从那妖气来看，他们惹上的麻烦，可不是一般的大，万一遇到，我留在你身上那点力量可护不了你。”
田沼要瞳孔骤缩，不自觉停下行走：“真的……很强吗？”
“很强，再来十个名取先生，也不够人家一只手打的。”明月夜扬扬眉梢，丝毫没给那莫名其妙露出敌意的臭小子留面子，“从妖气强度和波动来看，他们之间的契约最多三天就会结束，这三天你最好不要靠近他们……”
“明月夜先生。”不等他说完，田沼要一把抓住他的右手，用力攥紧他手腕，略显激动却又小心翼翼地问：“您一定有办法对付那个妖怪的，是吗？”
“别担心。”
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背，明月夜罕见的没有正面回答，让田沼要更加紧张和担忧了。只是看他平淡的神色中隐隐流露出些许古怪，田沼要便又收回已到嘴边的话。
虽然救夏目心切，但他也不想为难明月夜。若他当真不愿或无法对付，田沼要不会强迫他，可他自己是一定要与夏目同进退的。
“主人！”
正当二人各怀心思陷入沉吟时，三日月宗近拿着两件衣服兴冲冲地走了过来，仿佛没发现他们之间诡异的气氛般拿着衣服便往明月夜身上比划，一边比一边笑弯了眼问道：“怎么样？好不好看？”
明月夜把两件都看了一遍，款式大体相同，但一件蓝色一件白色，是收腰的薄款风衣。衣摆长及膝下，复古的双排扣与外翻领口格外优雅帅气，厚度相较这个季节刚刚好。
看到衣服，田沼要蓦然想到自己遗漏的事。
是了，这些天明月夜一直穿着自己的衣服或是他那件白衣。三日月和萤草他们自带奇迹暖暖软件也就罢了，明月夜却同他一样是人类，是自己疏忽了。
思及至此，田沼要暂时放下对夏目处境的担忧，接过三日月宗近递来的那件白色风衣，微笑道：“明月夜先生，食物买得差不多了。难得出来一趟，现在回去还有点早，不如我们到服装区再逛逛，顺便为你添置几件衣服吧。”
“好啊！”没给明月夜说话的机会，三日月宗近笑眯眯地抢先回答，并勾住他手臂往自己过来的方向拉，“走吧主人！”
自知拗不过他们的明月夜省下拒绝的时间和口水，无奈地被拖走。
看到他这副表情，田沼要忽然觉得心情大好。
明月夜被三日月拖到服装区时，歌仙兼定和萤草已经被好几个导购小姐包围了。她们虽然手上拿着各式各样的小裙子给萤草比划，眼神却不自觉老往歌仙身上飘，满脸红晕，皆是春意满面，眼中柔情挡也挡不住。
“这个好看吗？”萤草扯了扯裙摆，抬眼瞅着看起来似乎很靠谱的歌仙兼定问。
她穿着翠绿色的蛋糕裙，裙边镶着细细的蕾丝花边，收紧的腰身勾勒出她纤细的腰部线条，衬得她娇小可爱。胸前系着大大的蝴蝶结，脚上穿着坡跟的小鞋子，头上还戴了同色的宽沿帽，一向霸气的萤草爸爸此时离小公举只差一个小挎包的距离。
“好看！特别漂亮！”
歌仙还没说话，几个导购员便争先恐后地说道。她们也很喜欢这个精致可爱的小姑娘。
萤草懒得理眼睛直泛光就差没伸手扒拉歌仙兼定的导购员，余光瞥到明月夜几人过来了，连忙提着裙摆“噔噔噔”跑过去，拉住他衣摆仰脸看他。
“爸爸，你觉得好看吗？”
这妮子又来了！
明月夜板着脸轻轻敲她额头：“漂亮，不过不适合你。”
“我觉得也是。”萤草转了一圈，又抬抬手伸伸腿，嘟囔道：“动作舒展不开，可不方便了。”
“那有什么的。”被萤草仰脸看人的样子萌到的田沼要轻轻摸了摸她的帽沿，笑容柔软，“女孩子就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行。”
“嗯，我也这么觉得。”因为明月夜和三日月宗近的出现，歌仙兼定摆脱了导购员们的纠缠，快步上前蹲下与萤草平视，“好了，身上这套你穿着，我们再去挑下一套吧。”
“啊？还有下一套？”萤草傻眼了。
“你负责打扮小草儿，我负责打扮主人！”三日月宗近笑嘻嘻地冲他挥手。
“顺便付钱。”歌仙兼定耸耸肩，出乎意料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不知从何得来的银行卡，竟也没抗议三日月的分配，估计又是达成什么协议了。
“你们负责打扮，我负责看。”田沼要轻松地站在一旁。
分工明确，非常妥当。
“我觉得……”
明月夜和萤草同时开口，委婉地想表达拒绝，却被陷入换装PLAY无法自拔的两人拉住手拖走。田沼要看得笑个不停，压根儿没打算回应他们求助的目光。
“主人，试试这套、这套、这套……”三日月宗近毫不客气地将刚才自己看中的衣服全部拿下，一股脑递给惊呆了的明月夜，桃花眼眨巴眨巴，无辜又温柔。
明月夜：“……”
“来，先试这套，然后是这套……小姐，麻烦这件款式拿件绿色最小号的来。”歌仙兼定一口气拿了六七套各种款式的绿色公主裙，包括搭配的鞋子、帽子、配饰等等，顿时将供顾客休息的圆形沙发堆得严严实实的。
萤草：“……”
两人看战友似的看了对方一眼，默默拿着衣服走进试衣间。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服装区这边上演了一场变装秀。
各种风衣、大衣、衬衫、休闲装不要钱似的往明月夜身上套，每一件他都能穿出独特的气质和风格，或英雅俊秀，或高贵优雅，分外迷人。
各类公主裙、蓬蓬裙拼命往萤草身上套，她本就长得娇小可爱，又自带高傲气场，身形虽袖珍，却硬生生把温婉风的小裙子穿出了女王范。
“这件好看。”
“这件花了些，与明月夜先生气质不符。”
“这是制服款吗？萤草穿起来很有气势。”
田沼要悠哉游哉地站在一旁进行业余性的点评，对他们投来的求救的目光视而不见。
服装区这块区域发生的场景很快吸引了很多顾客，其中有少年少女，有妈妈桑，有慈爱的老爷爷老奶奶。他们像看走秀似的看着明月夜和萤草，他们每换一件衣服便用手机来个几十连拍，就是偏重不大一样。年轻人拍得更多的是明月夜和一边兴致勃勃挑衣服的三日月和歌仙，上了年纪的长辈则更偏爱萤草一些。
买个衣服活活买出了T台秀的效果。
“主人穿这件真好看！”即使旁边的人越来越多，我们“神经大条”的爷爷也毫不避讳地喊出“主人”二字，笑眯眯帮明月夜整理衣领和下摆，活脱脱一个贤惠妻子风，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萤草快被折腾得蔫儿了，好不容易试完最后一件，见歌仙兼定到前台去付款，她炮弹似的冲进明月夜怀中，搂着他的脖子一副死也不下来的表情。
明月夜同样是心有戚戚。
被歌仙兼定拖着去前台拎东西的田沼要奇怪地看着他拿出的卡，直到结算完毕，他才把人拉到一边问：“歌仙先生，你……哪儿来的钱和卡？”
歌仙兼定神秘一笑：“保密。”
人群中，有个中年男子压了压帽沿，唇边划过一缕高深的笑意，转身向商场外走去。
与此同时，商场大屏幕上正播报一则新闻。
由铃木财团举办的为期一月的“梵高向日葵展”，将于下个月十六号正式开幕。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十四、温柔的眼泪（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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