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晋江独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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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清苑出现的第十天，云瑞憋不住了。
宣平王府对外说郡主出去养病了，可云瑞遣人查过，那几日宣平王府根本没有大批人马出京，而且清苑的两个贴身婢女花楹和风袖都还在府里。
云瑞觉得清苑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他不通政事，也不代表看不出最近那两派人斗起来水深火热的形势。
承恩公交代儿子这些日子要安分点，招猫逗狗他不管，但宴会聚会之流的要少去，说白了就是不想让儿子和任何势力有牵扯。
为此他连刘裕以探望姑母的名义来拜访都拒绝了，这些都瞒着德阳大长公主。
德阳大长公主是个贤惠明理的女子，但身为皇室公主，她的心也是全然向着刘氏的，承恩公并不曾在她面前显露过对宣平王府的好感。至于议亲一事，用的也是云瑞自己心悦华阳郡主的名义，对此德阳大长公主虽无奈，也随着儿子去了，婚姻一事上她从来不会勉强两个儿子。
云瑞最终托人偷偷溜进了宣平王府，他来过一次，有几分熟悉，但还是不熟悉西院的路。他也不敢擅闯进去，毕竟那是清苑的闺房，自己贸然进去了怎么都说不清。
他便在其他地方转，心里不知想着什么，然后就在一处水池边看到了独自荡着秋千的小姑娘。
小姑娘看起来很困，她双手抓着秋千绳倚在上面，秋千轻轻晃悠，她的眼睛也睁睁闭闭地点钟。
云瑞纳闷，看穿着肯定不是下人，怎么她身边居然没有人跟着吗？
他觉得那轮廓隐约有点眼熟，不由放轻了脚步走近。清风和煦，小姑娘脸侧的长发被吹拂着挡住了眼，她抬手拨开时就看见了一道陌生的身影。
“你是谁？”她歪过头，声音轻轻柔柔的没什么力气。
云瑞也不自觉放柔了语调，“我来找人的，小姑娘你是谁呀？”
“唔……你猜。”
云瑞眨眼，“是清苑的妹妹吗？”可他也不曾听说过她有妹妹啊。
在小姑娘面前，他也没有避忌直接叫了清苑的名字。
清苑？小清苑目光轻转了下，点点头，“对呀，你找她有什么事？”
云瑞也没细想为什么小姑娘对清苑的称呼是“她”，他向来就想得少一根筋，很容易就相信人，尤其是他从未提起过提防之心的人，“她很久没出现，我担心她出事了。”
他想了想，“你是清苑表妹吗？小妹妹，可不可以代我引见？”
小清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道：“很久了吗？有多久啊？”
“大概有十来日了吧。”云瑞奇怪，“你是什么时候到王府的？怎么我都不知道。”
他托人查了近些日子王府人员的往来，里面似乎都没提到过清苑有个表妹来王府了。
“我来很久了。”小清苑轻轻跳下秋千，她没有力气动作也非常得轻，几乎尘土都没怎么震动，“你没有问王府的人吗？怎么还偷偷溜进来呐。”
“当然问过了。”云瑞答得顺畅，“你们不是对外说她去南边休养了吗？不过我查过并没有。”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糖递去，弯下腰问，“和哥哥说实话，她是不是病了还是被王爷给拘在府里不准出去了？”
小清苑含着糖一时没说话，似乎想了想才道：“对呀，她被关起来暂时见不到了。”
云瑞一急，“为什么？和王爷闹矛盾了吗？关在哪儿了？”
云瑞也曾因调皮捣蛋被承恩公关过，被拘禁在自己房中连院子里都去不了，那种失去自由的感觉对他来说相当不美妙。在云瑞眼里宣平王比自己老爹更凶更狠，他的惩罚岂不是要更可怕？
小清苑看着他笑起来，可能因为吃着糖，她轻声的话语里也带着甜甜的味道，“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她呀？你喜欢她吗？”
她问得毫不顾忌，云瑞却在怔了一瞬后烧红了脸，心里忍不住嘀咕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胆大了吗，面上还是点了头，“我……对，她被关在哪儿了？”
“当然不是关在府里。”小清苑对他伸出手，十分自然道，“在外面的别庄，你带我出去，我领路。”
云瑞迟疑了一瞬，还是把人抱了起来，然后顺着她的意思，悄悄把人给带了出去。
不知是他安排的人能耐大还是这会儿王府的守卫太松懈，竟没人发现光天化日之下，有人把他们的郡主给偷渡了出去。
小清苑的身体很轻，又那么无精打采的模样，不免让云瑞觉得瘦弱可怜，他同情道：“你原来在家中过得不好，所以才被接到王府去的吗？”
被他询问的小姑娘愣了下，觉得这人有些好玩，根本不像个寻常世家的少年。她起了坏心思，故意点头，“对呀，要不是清……清苑姐姐把我接过来，我都要被折磨死啦。”
其实只是因为最近助眠的药喝多了身体软绵绵无力罢了，云瑞却当真了，认真道：“不用怕，以后你再被欺负就报我名号，保证没人再敢。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你又叫什么名字呀？”小姑娘反问。
“云瑞，祥瑞之瑞。”
小清苑点点头，“哦，那我就叫瑞瑞啊。”
云瑞噎住，还没意识到眼前的小姑娘根本不是自己能应付的，再三追问姓名也没得到个真正的结果，不由悻悻，怎么感觉她并不像能被人随便欺负的模样呢。
两人雇了马车在小清苑的指示下往城外去，走得越远，云瑞越觉得奇怪，这一带有庄子吗？他怎么没听说过。
他把疑惑问出口，小清苑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他，“谁说就是在京城郊外的庄子啦？远着呢，得有好几天的路程，你认识悠州吗？”
云瑞大惊，悠州可是在海边，要一直往西去，他们就这样简单雇一辆马车去？
小清苑慢慢道：“致仕的秦尚书带着夫人去悠州养老啦，他们是清苑姐姐的外祖父母，你不知道吗？”
这个……云瑞还真不知道，他纳闷道：“怎么跑去那儿了？你怎么不早说啊，我们没银子没行李的，怎么去悠州？”
“我们身上的玉佩首饰可以直接当啊。”小清苑嫌弃地看他，“你不知道什么叫计划赶不上变化吗？等你准备好一切再来找我，肯定带不走我啦。”
她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云瑞争辩不过，闷了半晌道：“你怎么对这些事这么清楚。”
连他都不知道这些呢。
小清苑看着他出神了会儿，又理所当然道：“因为我聪明啊。”
云瑞：“……”
云瑞真不想承认，自己连个六七岁的小姑娘都比不过，可是这大半天的路程下来，好像还真是这样。他在小清苑的指挥下去当铺当了两块上好的羊脂玉，并不知道出门就被当地的地头蛇给盯上了，要不是小清苑让他在城外转了一圈之后又回城，恐怕已经被打劫一空了。
他累得气喘吁吁，小清苑却毫不客气地指使他，“我饿啦，你去酒楼给我买好饭菜和茶水，不是最好的不要，我很挑的。”
你也知道自己挑啊……云瑞内心嘀咕却不敢把话说出来，也不知为什么就这样委屈巴巴地被一个小姑娘压迫。
他用最快的速度去把东西买回来，路上见了卖糖葫芦等点心的，想着小姑娘应该爱吃就又添了好些，买完才想起来，他自己还什么都没吃正饿着呢。望了望食盒里香喷喷的菜肴，再想起小姑娘神气娇蛮的模样，竟一口都不敢偷吃。
马车停在隐蔽处，云瑞先叫了几声里面都没动静，他心中一紧，担心出了什么事，赶忙上前拉开车帘，小姑娘竟是伏在座上睡着了。
他松了口气，也没有责怪人的意思。云瑞脾气其实非常好，只是对着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喜欢拿出自以为“纨绔”该有的气势，不想叫人因为自己的外表轻看了自己。但每每对上女子，譬如自家娘亲和眼前的小姑娘，底线就是一退再退，基本等于没有。
虽然天儿不冷，云瑞还是担心饭菜凉了对脾胃不好。小姑娘没醒，他就脱下外袍把食盒整个裹在了里面，想想不放心，干脆又把它抱在了怀里，试图用体温捂着它。
等小清苑悠悠睁眼的时候，看到他像笨熊一样抱着大食盒的模样顿时扑哧笑出声，“瑞瑞，你在干什么呀？”
“要叫哥哥！”云瑞不满道了声，还是对她解释，“不这样饭菜就凉了。”
小清苑望了望日照当空的天，再望望他出了汗的额头没说什么，只让他把饭菜都拿出来。
云瑞没干过这等伺候人的活儿，不过摆摆饭菜还是不成问题的，他不放心道：“你……会自己吃饭吗？要不要喂？”
这就非常小看人了，小清苑当即炸毛，差点没挠花他的脸，“你才不会自己吃饭呢！我都长大啦！”
云瑞连连败退，口中求饶，“好好好，我错了小祖宗，您快用膳吧。”
“哼”小清苑别过头，吃饭的时候都不愿再看他。就算是这样，云瑞也觉得这小姑娘……可真是可爱啊，他有点想把人整个抱在怀里拼命地揉，但想想也知道不可能，他会先被挠死的。
两人一个没常识缺心眼一个胆子大脾气大，竟也这样莽撞地离开了京城的地界，第二天就驾马车到了第二个城。
不过，他们当真是两个人，没有被任何一方发现吗？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说陆瑜那边，连刘渊那边早在清苑回王府时就派了人一直暗暗跟着她，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
知道小清苑被云瑞带出京的时候，刘渊没有阻止，因为就在他们离京的那个夜里，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这件大事导致刘渊暂时必须要退到幕后，不能再出现在百官面前。于是他收拾了包袱款款离去，并在一天之内追上了云瑞他们的马车。
马车是云瑞驾驶的，他不曾驾过马车，但一天多下来也小有心得，得以让他在差点撞上人时及时停了下来。
抹了把额头的汗，云瑞奇怪道：“你堵在路中间做什么？”
他差点撞上的人是个与他年纪相差无几的少年，一身青袍雅致清爽，对着他们轻声道：“我与家人失散，又得了急症暂时目盲，不知公子可否载我一程？”
刘渊作了小小的伪装，云瑞并没有认出人来，转身对里面的小清苑道：“要载他吗？”
“不载。”小清苑被吵醒后不高兴的声音响起，“马车本来就很小啦，我才不要和别人挤呢。”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晋江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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