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的她》乃萱

53、chapter53

　　对比顾星耀，尔月对辛好的的态度简直是天壤之别，连她这个亲生女儿都要吃醋了。她很想当场问一句：‘您老知道她是顾星耀的姐姐吗？’

　　但是她忍住了，因为过两天，就是她哥和准嫂子带双方家长见面的日子，顾星耀自然也会来，说不定会给自己母上一个惊喜。

　　顾星耀和辛好长得并不像，因为只有顾星耀是混血。听他说，他们是同母异父，姐姐是妈妈和前夫生的。

　　腊月二十，宜会亲友。

　　尔蕊花了半天的时间打扮自己，虽然顾星耀的说法是‘你不管怎么样都好看。’但她还是希望能在亲家跟前体面一些，博个好印象。

　　时间很快到了，尔蕊跟尔月坐文宏阳的车先行到了订好的包厢，文右礼则去接辛好和她父母。想必顾星耀要自己开车过来了。

　　尔蕊坐如针毡，尔月对她的紧张感到迷惑：“又不是你的人生大事，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尔蕊不置可否，只能尬笑。

　　门打开了，尔蕊倏地站起来。首先看到的是文右礼，他牵着辛好走进来，随后是一个金发蓝眼的中年男人，亦牵着他的妻子……

　　尔蕊愣住了。

　　最震撼的人可能只有她了，她呆呆地看着那个优雅十足，风韵犹存的女人。虽然岁月偷走了她的青春，却夺不去她的魅力，时光沉淀，她的气质越来越高贵，举手投足间全是风情。

　　唐韵华，当年娱乐圈红遍半边天的女演员。

　　尔蕊无论如何，也不会把唐韵华和顾星耀联想在一起，却万万没想到，她的偶像唐韵华竟然，竟然是顾星耀的妈！而顾星耀却从来没有提及过！

　　她看向顾星耀，眼神不解，质问。

　　顾星耀只是笑着看她，仿佛在说，这是一个惊喜。

　　尔蕊有种被蒙在鼓里的闷气，但今天是好日子，不宜动气。她不理顾星耀，才发现自己的爸爸有些激动：“韵华，言斯！”

　　唐韵华笑着，顾言斯敞开双手，一口中文十分流利：“宏阳，好久不见！”

　　双方热情拥抱，尔蕊：“？？？”

　　文宏阳语气唏嘘：“我们都十几年没见了吧。你们把女儿培养得这么优秀，实在便宜我家小子了。”

　　顾言斯笑得开怀：“是啊，这是小蕊吧，都长这么大了。”

　　突然被cue，尔蕊有点慌，应该认识吗？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她只能赔笑，有些迷茫。

　　“哈哈，快先坐下。”文宏阳示意大家落座。

　　尔蕊发现唐韵华话不多，却一直面带笑容，气场天成。而平时善谈的妈妈却变得有些沉默，常挂在脸上的笑容不见，神情有些淡漠。

　　尔蕊一头雾水，从大人的谈话中，她了解到，小时候文和顾两家是邻居，后来在她读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搬到了国外定居，偶尔回来，只有顾星好留在国内读书，然后进了娱乐圈，艺名辛好。而现在，她们分别的子女准备结婚，修成正果，兜兜转转，即将成为亲家。

　　只有尔蕊一个人在心里疑惑，她小时候跟唐韵华是邻居？和顾星耀是邻居？但是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她去看顾星耀，对上他的目光，越发疑惑，这样好看的男孩子小时候必定也是个芭比娃娃一样的存在，为什么她对这位小邻居没有印象？而顾星耀却好像是记得的。

　　尔蕊心中黯然，她感觉自己好像缺失了什么，恍惚间变得低落。默默地看一眼尔月，渐渐隐没自己的存在感。

　　双方家长商量完一致愉快决定，择2月8日订婚。

　　“妈，为什么我记不得小时候的事情？”回家之后，尔蕊忍不住开口问。

　　片刻的沉默，她听见尔月叹了一声说：“我慢慢跟你讲吧。”

　　往事被尔月三言两语揭开，笼罩在尔蕊心里的迷雾逐渐散去。可她却陷入了另一种程度的茫然，像踩进明月下的沼泽，周围清晰明亮，前后却一片黑暗。

　　原来她小时候就跟顾星耀认识啊，只是为什么他从来不说呢？像保守一个秘密般从未透露过只言片语，是决定埋藏这段过往，还是为了等到这一天给她惊喜？

　　令尔蕊更为在意的是，爸妈分居的原因竟是因她而起，还是那么一件小事。

　　“你以为是小事吗？”尔月想起过去还心有余悸，“你当时高烧严重，陷入昏迷，怎么叫都叫不醒，医生告诉我最坏的结果，让我要有心理准备，幸好，幸好你醒过来了。”

　　尔月眼眶发红，语气是悠久的难过，“折腾得我魂都快没了，偏偏你爸还怪我，呵，连自己女儿的命都差点没了还要向着唐韵华。”

　　“妈……”尔蕊不知道怎么安慰尔月，抱住她的胳膊，小脑壳往上蹭：“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见女儿乖巧，如今活泼健康，尔月的心情好了些，“所以我不乐意你跟顾家那小子在一起。”

　　尔蕊现在不想回应这个话题，避重就轻：“妈妈……小时候大难不死，我将来肯定越来越好。”

　　尔月听完叹气道：“只要你以后健康幸福就好。”

　　尔蕊狠狠地点头，如此简单的愿望，又怎能辜负。

　　唐韵华夫妇回了辛好家，尔蕊以为顾星耀会留下陪同。所以一开门，身后立刻传来动静的时候，她吓了一跳。扭头看见顾星耀，惊讶道：“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我家，我不在这里，那应该在哪里？”

　　“……”尔蕊沉默。

　　她进屋，想关门。被顾星耀挡住了：“你生我气？”

　　“没有。”她放手，无所谓顾星耀进不进门，径自转身往阳台走，给盆栽浇水。顾星耀跟在她身后，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尔蕊回到客厅，坐下休息，顾星耀也在她身旁坐下。

　　整个过程，她都没再看他一眼。她打开电视，刚放下遥控器，手就被顾星耀握住。内心毫无波动，只听顾星耀说：“这叫没有？”

　　尔蕊不说话，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顾星耀叹气：“我回国，见到你后就认出来了，后来发现你完全不记得我了。”

　　尔蕊垂眸。

　　“我知道当年可能发生了什么，不然阿姨不会那么生气到我们家来，不让我以后再找你玩。搬走之前我还想见你一面的……后来我时常想起你。”

　　尔蕊卷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像蝴蝶停留的芬芳四溢的花瓣上，扇动着翅膀。

　　“你等比例长大，不仅和小时候一样可爱，而且更加动人了。我拒绝过很多女生，对她们的热情感到不解。直到重新遇见你，我才深刻体会到，原来还有如此激烈的情感，叫怦然心动。”

　　什么是怦然心动，尔蕊此时也在体会。

　　她歪头，将脑袋靠在顾星耀肩膀上：“那你为什么从来不说小时候的事呢？”

　　“说了你信吗？”顾星耀揽住她，亲吻发顶。

　　也是，她都不记得了，“那为什么不早说唐老师是你妈妈？！”

　　“想给你一个惊喜。”

　　“……”一时无言，尔蕊叹了口气：“原谅你。”

　　一眨眼就到订婚的时间。

　　虽然时间紧促，但因为文右礼一早就在计划，所以订婚仪式筹备起来还算绰绰有余。

　　尔蕊穿着精致修身的小礼服，宾客众多，她仍是除了准新娘之外最引人注目的女生。她端着高脚杯，礼貌地游走在宾客之间，不时有年轻男人来向她搭讪。每当这个时候，顾星耀总会出其不意地出现在她身边，伸手搂着她的腰离开。

　　“我能应付。”尔蕊挽着他的手，低声说道。

　　“想让直勾勾看你的那些男的自戳双目。”顾星耀一脸正色，如果不是亲耳听见，恐怕很难联想这话是从他口中说出。

　　“……那以后我拍戏，你不要去探班了。”尔蕊瞋了他一眼。

　　顾星耀闻言皱眉，煞有其事地说：“万一你跟别人假戏真做怎么办？”

　　尔蕊不以为然，“别人哪有我的经纪人这么会撩。”

　　顾星耀轻笑。

　　“你们每天都这么腻吗？”薛琳圆走了过来。

　　尔蕊面色娇羞，想挣开，顾星耀却搂得更紧。

　　“星耀……”她语气软软的，像在撒娇，顾星耀心情愉悦，松开手：“你们聊。”

　　见顾星耀走开，薛琳圆收回目光：“你觉得他爱你吗？”

　　“爱不爱又怎样呢？”尔蕊反问。

　　薛琳圆耸肩：“可能理解不同吧。我看你完全陷进去了。”她盯着杯中的酒：“顾星耀的演技很好，你知道吗？”不等尔蕊回应，她又说：“学校的时候，有一次戏剧表演，星耀是男主角，和她对戏的女生之后抑郁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星耀的演技太好，让那女生沦陷了，表演结束以后不肯相信他只是在演戏。她还曾跟我炫耀说那眼神不可能是演出来的，但事实就是星耀跟她不熟自然不理会，那女生花了很长时间也没能接受现实，后来自杀未遂。”薛琳圆笑了一声：“后来顾星耀没再参加过表演。”

　　她说完定定地看着尔蕊。

　　尔蕊看着她：“你想表达什么？”

　　“擦亮你的双眼。”薛琳圆举了下杯，笑着走开。

　　订婚宴结束，尔蕊有些疲惫。回到碧华园，她伸出双手：“背我。”

　　顾星耀笑着背起她：“小懒猪。”

　　尔蕊埋在他的肩头，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顾星耀方才满满宠溺的眼神。

　　走廊里，顾星耀将尔蕊轻轻放下来。看她挣开茫然的双眼，他轻声说：“到家了。”

　　尔蕊环手搂住他的脖子：“顾星耀吗，你爱我吗？”

　　顾星耀怔了一下，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他正要开口，尔蕊就傻笑起来，纤细的手指竖在他唇上：“用你的心，告诉我。”

　　说完她一头扎进他怀里，将耳朵对准他的心房。

　　她听见平稳的心跳。

　　她闭上眼睛。

　　“我累了，我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