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的她》乃萱

48、chapter48

　　情绪的折磨，要比工作的辛苦，要难受得多。下戏时，尔蕊身心俱疲。

　　如果没有珍珍的搀扶，她可能下一秒就要瘫软在地，更别说走出片场了。

　　也许这应该不叫疲惫，而是叫颓废。

　　尔蕊顿住脚步。

　　珍珍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顾星耀，他靠在车上，正望着她们。准确的说，应该是凝望着尔蕊。

　　“尔蕊，要过去吗？”珍珍小声地询问。

　　尔蕊没有回答，也许她根本没有听见。

　　隔着一大段距离，遥相对望，看不清彼此眼里浓烈的情绪。顾星耀有些不满，他迈开步伐向尔蕊走来。

　　尔蕊下意识的念头是转身，逃。但她没有，像有无形的念头将她困在原地。只是看着顾星耀越来越清晰的脸庞，拔腿就跑的冲动也越来越大。

　　尔蕊蓦地转身，朝反方向走。

　　顾星耀见状，加快脚步，三两下就来到她的身后，一把拉住她的手。

　　珍珍识相地靠边站。

　　“干什么！”

　　尔蕊试图甩开顾星耀的手但失败了。

　　顾星耀看着她懊恼的模样，沉默了一瞬，说：“你想躲我到什么时候？”

　　尔蕊别开脑袋不说话。

　　“回去，我们好好谈谈。”

　　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一丝起伏，尔蕊的心却猛地一突，生出不好的想法。

　　这一愣的时间，顾星耀已经先发制人，带着她转身往回走。

　　尔蕊没再反抗，她虽然害怕悲剧的可能性，但也想知道，顾星耀要对自己说什么。

　　一路上很安静。

　　直到站在家门前，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尔蕊抿着唇，驻足不动。顾星耀不曾松开她的手，微微低头看她。

　　终于，他忍不住。将她拥在怀里。

　　一瞬间的怔然过后，尔蕊挣扎。

　　近情情怯。

　　明明这怀抱，这熟悉的味道，是她无比想念的。如此靠近，委屈莫名泛滥起来。

　　顾星耀任她攥着粉拳，收紧手臂，感受着她在怀里的激动和柔软。深深地吸一口有她的空气，清香又厚重。

　　尔蕊累了，不闹了。她把头埋进顾星耀的心口，眼睛热热的，湿润划过脸颊。

　　顾星耀感受到渗透衣服的湿意，心一紧，松了松手，轻轻唤她：“尔蕊。”

　　“嗯。”尔蕊应了，委屈的音色带着哭腔，一下击中顾星耀心里的柔软。

　　她被顾星耀带回屋。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尔蕊不说话。

　　顾星耀无奈，“那你先坐着，我去给你做。”

　　“……”尔蕊看着顾星耀的背影，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气焰，她倏地站起来，想走人，不料过于激动，撞到了桌角。

　　“……”

　　顾星耀闻声回头，见她往外走，转身过去拉住她：“尔蕊！”

　　尔蕊用力地甩他的手：“不是有话要谈吗？要是没有我就先走了。”

　　“你听我说！”

　　“……”尔蕊瞪大眼睛看他。

　　顾星耀微叹：“对不起，是我不好。”

　　尔蕊不置可否，她垂眸，猜顾星耀接下来要说什么，未想他语调一转。

　　“我好想你。”

　　尔蕊也自我检讨过。但她不确定造成冷战局面的，是吻戏这条导.火.索，还是第三者。她承认，更介意的是后者。

　　此刻，她仍然有些迷茫。

　　顾星耀的拥抱是温暖的，像恋爱后的每一次，却带着点不一样的感觉。像失而复得，又不够安全。她渴望，又害怕，不敢全心拥有。

　　安静的氛围，安然的接受。

　　尔蕊还记得看过的青春疼痛小说，有这样一句话：不在乎天长地久，只要曾经拥有。她对此的理解是：

　　如果一段感情，不确定能否走到最后，那就珍惜还在彼此身边的每一秒，那会成为值得纪念的曾经。

　　一想到可能没有结果，尔蕊的心就发疼，她不由伸手环住顾星耀的腰。那句“我也想你”像一根刺卡在喉咙，咽下会疼，亦出不了口。

　　“对你，我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顾星耀的声音轻轻在耳边萦绕，尔蕊闭着眼，没有应声。她感觉到他手臂又紧了紧，随着一声深深的叹息。

　　“蕊蕊，我们和好吧。”

　　那个好字差点脱口而出。尔蕊却觉得有什么哽住了口，不让她的声音发出。此时不由感谢身体的诚实，替她做了回应。

　　她收紧了环腰的手。

　　轻微的动作，让顾星耀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亲密距离产生的温度，让呼吸都变得温热起来，空气里也开始散发着温馨的因子。

　　咕噜。

　　破坏气氛的声音从尔蕊的肚子里传出来。

　　感觉到怀里的人儿僵了僵，顾星耀轻笑，把她放开：“我去做饭。”说完牵着尔蕊的手回到沙发上重新坐好，在她额头落下轻轻一吻。

　　“不要偷偷跑掉，乖乖等我。”

　　尔蕊抬起手，捂了捂自己的脸颊，有些热。她听到顾星耀在厨房忙碌的声音，也听到了自己加速的心跳声。

　　复苏。

　　愉悦盖过了一切。

　　时间在行走，尔蕊的情绪也平静下来。她目光扫了一遍客厅，交往以后，这里的环境一日比一日熟悉。这两日不曾来过，此时看着，心情也有些复杂，那日争执的场景历历在目。

　　现在矫情想走，却是分外舍不得。

　　尔蕊起身，走向厨房。

　　她总喜欢在门口站着，看顾星耀忙碌的身影。他身材挺拔颀长，举手投足间带着认真的魅力和与生俱来的优雅。这个养眼的画面，再见到，才发现无比怀念。

　　顾星耀察觉到她的目光，回头看她，笑了笑：“等不及了？马上就好。”

　　他的语气，就好像她们不曾冷战过一样。

　　尔蕊怔了怔，忽然感到一丝冷意。

　　顾星耀做的菜还是一样的精致美味，尔蕊却心不在焉，因为一个突发奇想的念头。

　　顾星耀的演技好不好呢？

　　抬眼看他，发现他也在看自己。

　　顾星耀眉头微蹙：“有什么话你可以直接说。”

　　尔蕊觉得有些不舒服，却还是顺着他的话开了口：“我觉得你当我的经纪人，有点大材小用了呢。”她的语气酸酸的，带着点话中有话的意味。

　　顾星耀假装听不出来，直视着她：“对我来说，你就是我最大的荣誉。”

　　尔蕊一怔。

　　说不心动是假的。

　　有些话，不带一丝甜腻，却一下就能戳中心底最深处。何况他的语气如此温柔又如此笃定，就像他此时的眼神。

　　尔蕊的心跳动的速度快了起来。她低下头，轻轻抿了抿嘴，却还是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她干脆扬起它。

　　不觉间，顾星耀已经来到她身边。

　　眼角余光瞥见他衣服的颜色，尔蕊缓缓抬头，仰着脑袋与他四目相对。

　　他的身上总散发着一种若有似无的淡淡香味，很好闻，让她想沉溺。

　　闭上眼时，顾星耀已将她拥入怀中。

　　只要容易满足，快乐的时光才会可能变得更久吧。然而现实总与想法背道而驰，尔蕊还是说了出来，“那天，我看见你跟薛小姐在一起。在甜品店。”

　　她没发现，顾星耀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柔和，他说：“只是谈正事。”

　　“什么正事？”

　　尔蕊也不管自己会不会变成不依不饶惹人烦的任性女友，继续追问。

　　顾星耀抬手，贴上她的后脑，指间穿过柔软的发丝，轻柔抚弄。

　　“除了你，没别的正事。”

　　尔蕊的脸蛋刷地就红了，心里小鹿乱撞，十分生猛。她联想到事由的大概，一对明眸灼灼地看着他：“是因为吻戏吗？”

　　“都过去了。”他嘴角夹着浅浅的笑意。

　　白白伤神了几天，原来都是她想多了。但如果不这样，她怎么能体会到，现在这种抹了蜜的心情呢？

　　尔蕊跟剧组请了假。

　　姚万清要结婚了。

　　穿着伴娘服，御用司机顾星耀便载她去婚礼的地点，位于市郊的圣罗教堂。

　　下车前，顾星耀向尔蕊索了一个吻。

　　尔蕊的脸红扑扑的，自我调整了下，让看上去自然些，她没急着下车，而是问顾星耀：“什么时候回来？”

　　他今天要回美洲跟家人过圣诞节。别的事情她不愿意再多想，但他要是去太久的话，她也会不安。

　　“我尽快，好吗？”顾星耀不忍看到尔蕊烦恼的样子，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我会给你打电话，要记得想我。”

　　“嗯。”尔蕊乖乖应声，主动伸手抱他。

　　相拥良久，两人依依不舍地分开。

　　尔蕊第一个见到的熟人是张曼。对方还是跟往常一样，利落的短发，整洁的衬衣和小西装。

　　两人见面拥抱的习惯不改。

　　“最近好吗？”张曼问她。

　　“还好。”尔蕊笑笑。

　　“你们真是的，前段时间还一起吃饭呢，干嘛像几年没见似的。”姚万清实在看不懂，一脸不解。

　　两个当事人却不以为然，惹得新娘不满：“行了，快帮我穿婚纱啦！”

　　作为伴娘要随时跟在新娘身边忙前忙后，尔蕊虽然是第一次，但上午的婚礼仪式流程还算简单，顺利完成了。

　　下午出外景，也没有什么岔子。

　　最累的应属晚宴了，要同新人一起迎宾。

　　看到易廷琛，尔蕊愣了一下。回神又笑了自己一把，许哲是他的助理，易廷琛会来参加宴会，是理所应当的。

　　尔蕊笑着跟他打了招呼。

　　易廷琛看着她，微微颔首：“辛苦了。”

　　“不辛苦，非常感谢您能过来，里边请。”尔蕊跟着忙了一天，其实已经有些疲惫了，易廷琛的到来，让她一时又多了不少活力。

　　易廷琛眸光闪了闪，没有动。

　　尔蕊不明白他的意思，一时有些窘。

　　倒是易廷琛很快又出声。

　　“你今天，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