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祝安好》汪汪椿黛

33、长久打算

　　怎么会没有呢？
　　如果不是在别人面前，潋年她觉得自己都有可能哭出来。也正因为在别人的面前，潋年才可以保持住自己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人设。

　　明明这个时候，今剑已经被锻造出来了。

　　对面的青年适时地开口说：“在下麻仓叶王，不用知道有什么能帮姑娘你。”麻仓叶王觉得自己很在意这个用关怀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年轻女子。无法轻易放下，像是对待长辈一样。想及此，麻仓叶王心里自嘲地笑了一下，他哪里还有什么长辈呢。

　　而且这个女子年纪看上去比他还要小。

　　看着麻仓叶王脸上适宜的“担忧脸色”，她突然觉得有些心疼，小初这个孩子呀，不论什么时候都是表现得最努力，拼命地汲取能学习到的知识。

　　连外在的表现都是最适合的，既不会让人觉得过分亲昵，也不会让人觉得太过冷漠。相处下来让人觉得如沫春风。

　　嗯，现在感觉有些不对，对于她这个陌生人他还是有些过于关心了。嘛~关于这一点。
　　“无事。”潋年摇一摇头，露出一个笑来，“只是我很快就要离开平安京，心中有一事放不下，想要问问罢了。而且现在我已经知晓答案，就不会执着了。”

　　潋年又歪头看了一下麻仓叶王，样子很像，声音也很像，几乎能说是一模一样了。不过不是——他并不是她的弟子。

　　兀自下山，潋年抱着鹤小喵，只有毛绒绒可以安慰她了。小夜亦步亦趋地跟在潋年身边。

　　“主人如果想要今剑的话，可以回去锻一把出来。”他们本丸里的短刀很少，只有几把。小夜思量着怎么和潋年说。

　　哪怕自诞生起便浸泡在血海深仇之中，为一代代主人复仇。小夜左文字，作为护身刀他是主人最贴身的武器。此时他正在学着揣摩主意。

　　“不是这个原因。”潋年笑声轻柔，纤细的手像蝴蝶触角般试探地摩挲小夜的脑袋。

　　这个孩子在努力收敛身上扎人的刺，低着头让她顺毛。两只像是大耳朵的辫发可爱得像是一只大兔子。

　　可爱过头了，潋年的眼神变得柔软起来。鹤猫不满意自己被忽视，喵喵叫起来。潋年按住它的小爪子，不让它作乱。

　　“回去给你小鱼干。”潋年不自觉用软声哄着，猫啊，挠挠下巴，咕噜咕噜的呼噜声。生死好像都掌控在她的手里。

　　但是在它们眼里，它们才是打猎饲养着人类的主人，近则不恭，疏则怨。

　　鹤丸这把刀——不论是这只白的还是黑的——是她在刀男里接触的比较多的。对她来说感觉有些不同。
　　猫咪小巧的脑袋顶顶潋年的手心，三角的耳朵折到脑后，一副乖顺的样子。

　　到了安倍家，潋年放跑鹤猫，让它随意撒欢，它对于自己猫形态适应得相当自在，它的本性中也有猫一样的好奇大胆。

　　在安倍府邸行走遇见一两个门徒，潋年也只是点头示意，便略过去，倒让他们越发不能小觑自己。恭敬地肃立在一侧，等她走过。

　　潋年找到自致仕待在家中就越发懒散的安倍晴明，她都从鞍马寺回来了，他还是她刚走了时候的样子。连位置都没有挪动一寸。

　　“晴明，你能算到我大概什么时候能走吗？”潋年没有走进房间，只是坐在廊下，大开的障子门让大片的阳光铺散进房间里。单薄的身影就投影在纸门上。

　　“你要离开不是随时都能走吗。”晴明摇着蝙蝠扇，仿佛是一个真正的富闲老人家，闭着眼，嘴里还咬着几个唱念悠扬的词。

　　潋年按住袖子里的温养着的碎片，“还不到时候。”
　　“那你想要等到什么时候。”老人平淡无奇的声音里透着漫长岁月里沉淀的智慧，“你很可能等不到那个时候。”潋年袖中刀剑戾器碎片已经一丝灵性也无，就连那堪堪一缕的神性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就只是聊胜于无地在外绕一圈。

　　要想再重现刀剑神魂已无可能。

　　“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就是……就是想再…赖一下。”说赖的时候，舌头卷着苦涩笑意在牙齿上掠过。潋年低头看跃动光尘下自己姗姗徐徐地拨动光和成的弦的手指。

　　“晴明，你知道的。我忘不掉，所有，所有的东西。”潋年仰天叹望，第一次和他提这个话题，她不会遗忘——神明让她遗忘了如何遗忘。

　　所有记忆都封存在大脑里，无所谓喜恶就只是记住了，好的坏的。

　　“信不信我能讲出，上一次我见到的你和现在的你所有的不一样。”潋年豁然地笑起来，“所以我很生气，也很担心，在我再次伪生清醒过来时。”进入义体中就像再次活了过来。

　　让灵魂进入另一个型号的躯壳时，总会出现掉线延时等提醒你货不对板的信号。所以潋年需要改良伥鬼之术用在自己身上，来使她更好地使用义体。

　　而伥鬼之术是有副作用的。
　　伥鬼这个词，来自于为虎作伥，原来是被老虎吃掉的人，死后化作鬼魂又被虎指使，引去害人，且擅长去害亲人。

　　一吃就吃空一家。
　　所谓杀熟。

　　潋年暗下眼眸，她是术中的伥鬼，控制她的虎符还在她手中。
　　“在我弥留之际时他们悲伤的面孔，我忘不掉啊。”潋年怅然，以及对他们无法自拔的在意。

　　伥鬼，是受操控的鬼。被曾经啃食自己血肉的老虎牢牢掌控在手中，是对亲友有极强威胁性的鬼怪。

　　晴明听见潋年的话默不作声，不论是谁，让她回忆临死前的记忆都太残忍了。

　　临别的泪水，难忍的悲痛。

　　但是，原本的伥鬼之术是归类于操控幽灵的术式，经过潋年改造把操控权尽可能的掌控在自己的手中。潋年就相当于既是伥鬼又是虎。

　　所以暂时不提伥鬼是被|操控的这一点，此外还要慎重的事是，伥鬼会靠近生前的亲友。

　　“我倒不怕被你害死。”晴明话说得一脸坦荡，亦有若是你能来做到就放手来做吧的自信，“但是，阿潋你也要考虑到你家弟子吧。”早上他为潋年又占了一卦，亲友重逢。她在这个世界的“亲友”——博雅已经去世了，更亲密的，就是她口中的徒弟了。

　　“你能忍住不去祸祸他。”晴明语重心长地说，拍拍潋年因光源偏移被延长倒了地面上的影子，一如长辈对晚辈的慈祥。
　　“什么叫我祸祸他。”潋年像是感觉到了头上被人轻拍，于是伸手呼噜自己头发顺了顺，“还有我算是你的平辈，不要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我今天都没有怎么和他说话，放心吧，我现在是生者的状态，亡灵带来的负面影响几乎没有——除了觉得自己死的时候感觉真的很烧心。”潋年摊开扇子对他如实相告，再遮住半面。

　　“我怎么可能在不解决好自己身上的问题就随意走动。好歹在另一个世界我是和阴阳师晴明齐名的巫女。这点事情你不需要担心啦。

　　潋年对晴明这么说，并且想，就这几天时间，也碰不到谁了。

　　晚上，又一次夜巡。今晚太刀组依旧护卫在潋年的身侧。

　　安倍昌浩觉得带着这么一大帮的刀子精乌泱泱地走在街上，相较于昨天这外放的气势真的是鬼神辟易，诛邪不敢侵。没看见一路上碰见的所有的妖怪，在看见他们浩浩荡荡地走过来的时候，全部第一时间望风而逃。

　　逃不走的也都缩在小角落里瑟瑟发抖着。

　　对于髭切来说，这样连甜点都算不上的小东西还不足以让他们多看一眼。

　　“小昌浩，看见没有。对于强者，妖怪们本能的敬畏。”潋年执扇遥指在晦暗角落里因为他们靠近的压迫感，连逃跑的念头都不敢想的小妖怪。
　　“对于他们，你就当做没有看见好了。”潋年如此教导着。

　　听见潋年放他们一马的话，就有一个小妖怪噗叽一声瘫成一滩废妖，没想到它居然能逃出生天。呜呜呜~感谢上天。

　　“少姬对于妖怪还是太过于仁慈了。”同样接受了今晚夜巡任务的阴阳师麻仓叶王遇见了安倍昌浩人数众多的夜巡队伍，哦，里面还有一只猫。

　　是晴明大人为他的孙子安排好的队伍吗？阵容真是豪华，几个凶气外溢看上去不是凡人的存在，散发出强大的压迫感宣告所有比他们弱的，胆敢冒犯必将付出血之代价。

　　麻仓叶王说的话就好像是在指责潋年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一样，无端的有些鲁莽了。

　　“过松则紧，过紧则松，一张一弛，是道也。”潋年不紧不慢地说，扇骨一下一下漫不经心地轻轻划过掌心，“再说些不恰当的话吧。”
　　“麻仓大人有想过，如果世界上所有的妖怪都消失了，我们这些人会怎么样呢？”带有嘲讽意味的尾音徐徐落下，接着她又说。

　　“我们是因为妖怪所以才存在的。”
　　潋年打开扇子，将角落里的妖怪们扇到远处去，“有妖怪，有阴阳师。”
　　“没有妖怪，阴阳师则不复存在。”

　　“所以，我这么做是为了长久的发展啊。”潋年遮住带有笑意的唇角，“麻仓大人就当做没有看见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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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潋年小课堂开课啦~（bu
真的，越来越少人留言了
还有我想要问一下你们喜欢看本丸的日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