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秀恩爱系统（娱乐圈）》光中尘

5、不服

　　“醒醒，醒醒！”

　　顾远遥摇醒了孟其衍，娃娃脸男子揉着眼睛从休息室的床上起身道：“几点了……”

　　“八点。”

　　孟其衍吃了一惊：“这么晚？你一直都没……计划书怎么样了？”

　　“按照我们讨论的，都改好了，ppt在电脑里，计划书放在外面桌子上呢。你先去看看，等其他人来了你跟他们说一下，我先去睡一会儿。”顾远遥揉了揉眼睛，倒看不出什么疲惫的痕迹。他上辈子是军人，执行任务几天几夜不合眼是常事，他已经习惯了。今天主役是孟其衍，得让他多休息一下，给大家一个好印象。

　　孟其衍从床上下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往眼睛里滴眼药水缓解红血丝，梳头时道：“你行么？要不然今天你别上了。”

　　顾远遥坐上床拉上被子，给手机定上闹钟：“你没听昨天那些小孩怎么说我的？他们说的也不是完全没道理，我是老板，不做事说不过去。……帮我关个灯，一会儿见。”

　　孟其衍按下开关，关上门，他拿起桌子上的计划书翻了一遍，看见昨天和顾远遥讨论过的地方都已经妥帖地修改好，用红笔勾了出来。顾远遥看上去不拘小节，但做事粗中有细，从来没出过什么差错，孟其衍对他又敬佩又放心。

　　快九点的时候，陆续有人上班，孟其衍正要给他们交代事情，突然接到了甲方游戏公司的电话。对方居然已经来了，要孟其衍去接人。

　　来不及了，他抓住一个下属吩咐他自己去拿计划书和其他人一起自学，并叮嘱他不要进休息室打扰别人，自己匆匆下楼去接人。

　　侠义游戏的人作风相当朴素，居然是坐地铁来的，一群人乖乖在地铁口等孟其衍，看到他还礼貌地问好，活像一群刚出大学的学生。结果孟其衍问了一下，大部分人还真是。梦视重视这个生意，但对侠义游戏来说，广告交给谁都无所谓，反而并不是很上心，团队里一大半都是刚毕业的学生。

　　但孟其衍最关心的还是小道消息中的“大小姐负责人”。他观察过，这些人当中果真没有之前的负责人，但他也没有看见疑似大小姐的人，便委婉地询问了一下。

　　结果他一问，侠义游戏的人都露出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跟他诉苦道：“萌萌哥，你不知道，幸亏她没一起来，否则我们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见你！她太凶啦！”

　　孟其衍安抚了一番小朋友，最后问：“那她到底去哪了？”

　　“她自己开车，直接去你们公司啦！”

　　孟其衍心道不妙，现在顾远遥在补觉，没有其他能挑大梁的人。他拿起手机赶紧给同事打了个电话，提醒他们注意。

　　“对了，萌萌哥，我们提前跟你说一下，在范大小姐面前，有一个禁忌。”侠义游戏的大学生们面色凝重，抓着孟其衍的手告诉他，“千万别说她年纪小！”

　　……

　　此时此刻，一个长相甜美可爱的女孩站在办公楼一楼大厅，面对着办公楼的保安道：“请让我进去，我是来找梦视谈生意的。”

　　本来她穿着一身高级定制西装，一头干练的短发，化着淡妆，手上还提着一个公文包，打扮很有说服力。但偏偏她一张嘴声音又尖又细，带着孩童特有的甜腻，是标准的萝莉音。配上她娇小的身材和甜美的脸蛋，无论如何都有一种小孩装作大人的感觉。

　　保安憋着笑说：“你年纪这么小，别装大人了，赶紧回家，要不然妈妈要着急了！”

　　女孩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恶狠狠地掏出电话按了号码，接通后把电话往保安手里一塞。保安听着电话疑惑地看了看女孩，直到她上了电梯才小声道：“真的假的，那不就是个小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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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倒回孟其衍出门的那一刻，他走得太急，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吩咐的那个男生名叫冯斌，正是昨天出言为孟其衍抱不平的人。

　　冯斌两年前进入公司，当时顾远遥刚刚把基友孟其衍安排进公司，冯斌和孟其衍是同期，地位却不一样，本来很看不惯对方。但孟其衍性格温和，能力出众，很快降服了其他所有人，冯斌见了孟其衍的广告作品后最终也对他心服口服，甚至比其他人还要更服一些。孟其衍也很信赖他。

　　相比之下，冯斌对顾远遥的反感历史就很短了，准确地说就是因为这次的生意。在此之前，冯斌没怎么见过顾远遥，更谈不上爱恨，但在这次的生意中途，梦视原来的大老板身体不适，他游手好闲的儿子空降到了众人的头上。此人明明成了最大的老板，却迟到早退，有时候讨论到一半就被电话叫出去，还说什么“公事”。

　　前两天传出消息大老板彻底进了医院，顾远遥接手梦视，冯斌一下子就觉得暗无天日。在冯斌看来，这种对自己的生意都不上心的人，根本没有资格掌管这么大的公司。他很为孟其衍打抱不平，要不是顾远遥有个好爹，孟其衍怎么会屈居对方之下？

　　冯斌在桌子上拿了资料，看见里面用红笔勾出的更改，对孟其衍的崇拜又更上一层楼。也只有萌萌才会熬夜改这些东西，今天还这么早就开始忙前忙后，也不知道身体撑不撑得住。

　　他看了一眼休息室，心道里面肯定是顾远遥，对方怕不是睡了一晚上。想到自己在为这种人打工赚钱，冯斌恶心极了，盘算着做完这一单就劝萌萌带着大家一起跳槽，将这个顾远遥一军，让他对着空荡荡的办公室当老板吧！

　　同事从门口探过头：“冯斌，怎么这么慢？”

　　“来了。”

　　冯斌正要出去，突然听见休息室里面传出了一阵手机闹铃的声音。他身体一僵，怒气油然而生：萌萌那么辛苦，这个人居然睡到现在才起！

　　顾远遥睁开眼睛，刚按掉闹铃，就听到外面有人故意大声说道：“也不知道是谁，睡到这个点才起床！我要是他的老板，第一个开除他！”

　　顾远遥听出了这个声音，感到有些好笑，按照自己的节奏跳下床，梳了头整理一下衣服，把外套简单套在身上。他过去许多装备都能瞬间穿戴完毕，现在只有一件西服，他能在几秒中完成穿戴。

　　门外的人又大声道：“别阻止我，我就要说！公司所有人都兢兢业业，就只有一个人……”

　　顾远遥目光一沉，转动门把手走了出去。

　　他出现在门口的瞬间，办公室里突然鸦雀无声，连一张纸掉在地上的声音都清清楚楚。在刚刚冯斌大声说话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聚了过来。

　　顾远遥的目光从所有人脸上一个一个掠过，最后落在冯斌脸上，直截了当地说：“冯斌，你不服我很久了，对不对？”

　　顾远遥报出冯斌名字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有些诧异。他们一直以为顾远遥来不久又不管事，对他们不熟悉，根本分辨不出下属之间的差别，却没想到对方一口就说出了冯斌。

　　但这也不算太奇怪。

　　实际上，当顾远遥从房间里出来，大家没有说话，一半是被吓的，另一半也是被惊艳的。原本因为顾远遥迟到早退，加上冯斌的刻意宣传，大家都以为顾远遥真的是个一事无成的花花公子，从房间里出来的样子多半是松松垮垮衣衫不整的。当看见顾远遥一身阿玛尼西装，头发一丝不苟，英俊的面容沉静如水地从房间里出来，许多人对他就立即改观了。

　　说不定……他也并没有冯斌说的那么糟糕。

　　起码他帅啊！

　　冯斌也没料到顾远遥居然认出了他，他恩怨分明，反而因此对顾远遥的印象好了一些。但就算他有注意形象的优点，也不能抵消他不敬业的缺点。他昂起头，大声道：“没错，我不服！”

　　顾远遥继续问：“你觉得我空降过来，又不敬业，不了解公司的工作，是吧？”

　　冯斌觉得他好像被对方带着节奏跑，但事实就是事实，他继续道：“没错！”

　　顾远遥突然笑了起来，一副很高兴的样子，拉开一张椅子，示意冯斌坐下。冯斌被他笑得毛骨悚然，最后一咬牙横下一条心坐了下来。

　　顾远遥在冯斌身边坐了下来说：“为公司着想，那是好事。不过，也得讲究证据。不如我们来比一比呗。这么多同事看着，我没法作弊。如果我输，我辞职；如果你输，不准再有个人情绪。行不行？”

　　冯斌疑心这是对方的诡计，但暂时没有找出什么漏洞，谨慎地问：“怎么比？”

　　顾远遥说：“比三轮，每人可以问三个问题，分别关于你我、公司和这次的生意，每人必须知道自己的问题答案。你先来吧。”

　　冯斌哼了一声：“没问题！”

　　他已经猜出了顾远遥的诡计，对方一定会在第一个问题上刁难自己，先胜一局。第二个问题对方也能答出来，但冯斌也不会输。只有最后一个问题……顾远遥以为答对前两个问题就够了，但最重要的是第三个问题！

　　如果最后冯斌答对二三，顾远遥答对一二，表面上两人平手，但实际上，顾远遥已经输了人心。

　　顾远遥打量着冯斌的表情，满意地看见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内。

　　冯斌问了第一个问题：“我哪一年进公司的？”

　　顾远遥答道：“两年前，和孟其衍同一时间进的公司。”

　　冯斌不甘心地抿了抿嘴唇。

　　顾远遥面带笑意开口道：“我的职务是什么？”

　　冯斌猛地抬起头，不相信地看着顾远遥，对方的问题竟然这么简单？对了……对方是公司老板，他可以随便改自己的职务，自己根本不可能说对，这才是对方真正的目的！

　　他冷笑了一下，随便说了一个：“总经理。”

　　“答对了。”。

　　“哼，果然……答对了？”冯斌瞪大了眼睛，盯着顾远遥，看见对方一脸坦坦荡荡，不由有点羞愧。看来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顾远遥虽然不敬业，但起码还是个男子汉。

　　这也没什么不好，自己赢定了。

　　接下来的两个问题和公司有关，两人都答对了。

　　最后一个问题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冯斌猜顾远遥敢提出来，是因为昨晚看过计划书，自以为有点了解。他这次的提问就要让对方知道，拿着别人的劳动成果自以为是距离每天认真工作有多大的差别！

　　他死死盯着顾远遥问道：“你知不知道，我们这次的计划书从开始到现在经过多少次大的修改？”

　　这道题顾远遥绝对答不出来，他是中途来的，还没跟完全程。

　　周围的看客中有个女孩嘀咕了一声“过分”，她的朋友拉了拉她，对她耳语：“身为老板，难道不该知道这件事情么？”

　　其实之前顾远遥的爹恐怕根本不关心底下这些生意的具体进展，他只要结果——但他是公司的创始人，大家只会觉得他是事务繁忙。但是顾远遥资历太浅，他不了解具体事情，大家的不满之情就找到了突破口，即将破堤而出。

　　顾远遥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开口了：“八次，算上昨晚是九次。”

　　冯斌露出喜色：“你……”

　　“我知道，你认为是十次，算上昨晚十一次。但是中间有两次大改前后方案实际上并没有变动，我认为不能算。”顾远遥思路清晰地说道，“虽然没能一直跟着你们，但是所有的事情我全都知道。冯斌，你问的问题太简单了。”

　　冯斌睁大眼睛，好久没有回过神来。居然真的答出来了……难道他真的误会了顾远遥？

　　“轮到我了。”顾远遥说，“我不为难你，你告诉我我们贴片广告的报价是多少。”

　　冯斌的愤怒油然而生，难道对方还让着他？他脱口而出：“当然是——”

　　顾远遥拿起之前修改过的计划书，翻到报价页重重拍在桌子上。

　　冯斌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新的报价页上醒目的红笔标记，冷汗流了下来。

　　改过了，整个报价都改了。

　　“都过来。冯斌，你站起来。”顾远遥的声音冷了下来，不怒自威，“现在是什么时候？甲方马上就来了！这么多改动，你不好好带大家抓紧时间熟悉，竟然还看我不顺眼？退一万步说，我不是个好老板，你想炒了我，在这种时候引战，你这算什么敬业？”

　　冯斌本来已经甘拜下风，此时更是羞愧难当，低着头道：“老板，我错了！”

　　顾远遥脸色和缓了一点：“另外，老板不是用来敬业的。我迟到早退也好，每天有数不清的事也好，在休息时间补你们的工作进度也好，这都不是老板的职责。老板只有两个职责：一是给我们这艘船指出前进的方向，二是当船沉的时候，保证你们都能逃出去，自己一个人和船沉下去。待会儿你们记住，不要有后顾之忧，无论犯了什么错，那不是你们的错，是我这个老板的错。”

　　所有人都动容了。冯斌低着头，恨不得掐死自己一百遍。

　　他之前怎么会觉得顾远遥不该做老板？世界上还有比他更好的老板么？

　　这份计划书也是他和孟其衍熬夜改的吧，自己之前怎么没意识到呢？

　　“所以……”顾远遥突然露出一个潇洒的笑容，让气氛为之一轻，他摇了摇计划书，“萌萌不在，我凑合你们讲一下吧。首先是增加的一些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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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站在梦视的前台，前台小姐姐看见她眼睛就亮了，柔声问：“小妹妹，你要去哪里？”

　　女孩听到“小妹妹”一脸不高兴，用萌萌的萝莉音说：“我找顾远遥。”

　　很少有人直接找老板，前台一边记录一边问：“稍等。请问你是他的妹妹么？……女儿？”

　　女孩：“……”

　　她不管前台往里走，一进去就看见刚结束教导从办公室走出来的顾远遥。他身边簇拥着一群员工，有人看见女孩惊讶地叫了一声，小声道：“好可爱的小姑娘……”

　　顾远遥伸手捂住了那人的嘴，但为时已晚，女孩，不，侠义游戏大小姐范筱婕的脸已经黑得不像话，怒气值蓄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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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在这里打个补丁吧：
前一章明确写了顾远遥是“刚刚获得梦视管理权”，之前大老板是他爹。他对属下来说就是一个位高权重的新人，有人不服他很正常。他跟冯斌比也不是说他知道这些事情多么厉害，只是为了让对方明白1.他对公司是上心的；2.对方现在发难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