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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Chapter 15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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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高举火把,分散开后将系在树上的铃铛取下来,又是一连串的叮叮当当,接着他们把手里的铲子往地上一踩,开始挖土。
两边的泥土越堆越高,很快就把刚才绊了迪达拉一跤的东西挖了出来——一具棺材!
这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走出人群,叹气道:“还没抓到吗?”
旁边的壮汉摇头:“大概是跑了。”
“请的法师过了这么久都没来,哎。”
“您别急,我们不是还有去火之寺求的符纸吗,就算抓不到鬼,也能保证不会再出现死人了。”
“但愿如此……”
火光远去,带着人们的遗憾一起回到乡野小村里,随后晓组织四人瞬身到挖出棺材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气氛变得阴森了些。
本来以为是忍者,他们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谁知道只是一帮用手指头就可以捏死的老弱病残,迪达拉悻悻地收回黏土炸/弹,要不是架着千绘京他现在就能跟鼬干一架。
“迪达拉,”蝎低沉的声音响起,“你带着那女人准备干什么?”
迪达拉一时语塞:“我觉得她长得很符合我的审美,嗯。”
闻言,鬼鲛笑道:“可惜是鼬桑先看上的。”
说完他望向不远处的鼬,以前做任务要是遇到需要用上女人的地方一般都是他来扛,这次后者竟然亲自动手,赶来会合的路上貌似还保护得很小心,绝对有猫腻:“怎么办呢,要抢过来?”
鼬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向迪达拉:“需要我再对付你一次吗?”
这句话实打实扎了迪达拉的心窝子,他永远都没办法忘记自己当初是被鼬一招打败后才加入晓的。
“嘁,别得意忘形了!”本来只是打算把千绘京留下来好好问问为什么过了这么久都不来找他,但是现在他改主意了,“呆毛是我的,绝对不会让给你,嗯!”
说话间已经把起爆黏土掏出来,眼神中除了战意还有一丝倔强:“拜倒在我的艺术之下吧,嗯!”
蝎阴沉沉地提醒:“你想惹我发火吗,迪达拉?”
“蝎旦那你别拦着我,今天我必须让这家伙好好见识一下——嘶,痛痛痛!”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的千绘京忽然伸手揪住迪达拉的耳朵狠狠一拧,后者立刻疼得跳脚,一撒手千绘京就稳稳站在地上,完全没有半点中了幻术之后的虚弱感。
“哟,醒了啊,”鬼鲛咧起嘴,“醒了就跟我们走吧。”
千绘京转过身,却没有看他,只注视着鼬:“跟你们走?你有那个本事么?”
她说这话的气势倒是很足,只是不知道跟实力配不配,鬼鲛已经抬手握住了鲛肌的刀柄,可被鼬拦了下来。
鬼鲛实力强悍,千绘京的写轮眼也不好惹,他不想让别人知道除他和佐助以外还有宇智波的族人活着,当然也有不希望看见千绘京受伤的私心,对佐助他能以“变强”的名义对对方下狠手,但千绘京……
恍惚间,他的脑海里浮现起千绘京被割断脚筋的画面,只要一想到这些他对她的愧疚和保护欲就会危及理智的边缘线。
鼬压制着情绪,将它们隐藏在面无表情之下:“那你打算怎么办。”
这里有四个人,虽然迪达拉会帮着自己,但千绘京还需要他在晓组织里帮忙打听一些事情,过早的暴露只会缺少一条重要的情报来源,所以她也只能强迫自己不要冲动,反正她那儿还抓着一个宇智波佐助,只有佐助才能让鼬感受到货真价实的痛苦:“没听到吗,我很符合迪达拉的审美,当然是跟他走了。”
“哈,算你仗……有眼光,”迪达拉一把揽过千绘京的脖子,哥俩好似的,“宇智波鼬,被甩的人还是赶快走远点的好,嗯。”
他这话一语双关,无疑是在嘲讽。
千绘京是铁了心不会跟鼬走,而鬼鲛一向尊重鼬的决定,不过在临行前,他还是秉着看热闹的心态多了一句嘴:“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啊小姐,鼬桑一直对他的未婚妻念念不忘,很久都没……”
“鬼鲛。”
“啧,走吧走吧。”
青玉二人组的任务是抓捕一名逃犯,逃犯是境外人员,到断之城来似乎是为了让城主把他推荐到武之国去当护卫以求庇护,根据逃亡天数判断他应该不会离城下町太远。
“迪达拉,”蝎的语气实在算不上客气,“带女人是你自己的事情,要是敢耽误我的时间你应该知道后果。”
“放心啦旦那,”迪达拉满脸自信,“不就是个逃犯而已,只要把周围的城镇全都炸干净了他一定会自己跑出来举旗投降的,嗯!”
毕竟以前都是这么干的,可这里明显有个人想法不一样,因为千绘京说:“你是笨蛋吗?”
“哈?”
“在还没有确定敌人位置的情况下进行狂轰滥炸,你觉得是他听到风声后逃得快还是你把整个中央二十一国炸了来得快?”
在蝎看不见的角度,千绘京对还准备还嘴的迪达拉用口型说:“武之国是我的地盘。”
老虎屁股摸不得,迪达拉没声了。
“赤砂之蝎,”千绘京把视线转移到矮自己一半的绯流琥身上,“你意下如何?”
虽然以前习惯了狂轰滥炸,但那都是在目标定位明确的前提下,这次的逃犯像是会隐形一样,任何情报网都查不出他的背景,就连委托人也只能透露很少的消息。
确实如千绘京所说,如果让迪达拉毁城就等于直接向逃犯传递了他们的具体位置,到时候又要花更多的时间去找人。
蝎同意了:“你这女人头脑不错,比迪达拉灵光。”
“???旦那你!”
“别废话了,快商量作战方案。”
附近村庄不多,他们索性就把目标定在了刚才离开的那帮村民身上,女人的形象在世人眼中一直是温柔而美好的,由千绘京出面协商再合适不过。
“噗,”迪达拉忽然笑出声,“温柔……”
千绘京横了他一眼。
“温柔,嗯。”
才大规模出动过一次,村里现在也没人睡得着,所以当千绘京去敲门投宿的时候他们也没说什么,直接划了一间屋子分给她,但当听到有三个人剩下的还是俩男的之后他们就无能为力了,穷乡僻壤修个房子不容易,最近村里烦心事多也没人愿意跟外人合住,于是……
于是千绘京就听迪达拉打鼾一直打到了后半夜。
“你也睡不着?”她坐在床褥上,目光越过迪达拉看向蝎。
回答她的人十分淡定:“傀儡不需要睡觉。”
千绘京隐隐感到一丝崩溃,她掀起被子把脑袋埋进去,好不容易在迪达拉平稳的呼噜声中有了困意又被对方突然变高的调子强行提神,后半夜她的神经一直随着迪达拉的节奏忽上忽下起起伏伏,跟坐过山车似的。
次日清晨,她带着黑眼圈向精神大好的迪达拉打招呼:“白痴。”
“啥?”
“没事,就是想骂骂你。”
“……”
休息完毕,要开始干正事了。
断之城并不富裕,周围的村庄也好不到哪儿去,这里三面环水,共三十二户一百多口人,其中还有不少残障人士,消息也闭塞,千绘京问了一路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不过倒是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无论男女老幼脖子都系着条红绳子,像是某种习俗。
“这可不是什么习俗啊,”杂货铺的老阿婆给三人端上热茶,“虽然跟外乡人说这些不太好,但我还是要多嘴提醒你们一句,村子最近闹鬼。”
千绘京:“闹鬼?”
她昨晚其实早就从鼬的幻术中逃离出来了,装睡的时候知道村民系铃铛挖棺材的事,原本以为他们口中的“女鬼”是指她,没想到还另有玄机。
人一上年纪就爱絮叨,不用千绘京套话,阿婆就跟海水决堤一般扯出了一大堆事情。
原来前段时间有个身受重伤忍者路经村子,被村民们救了下来,可他伤口的出血量太大,这儿离医馆又远,还没等村民把止血药拿回来就已经死了,本来以为这只是个意外,结果有人说忍者的死是鬼造成的,因为他们把忍者埋葬的当晚看见有鬼在村里游荡,甚至还能听见“咔吧咔吧”的怪声。
“是错觉吧,”迪达拉没当回事儿。
阿婆不高兴了:“你这年轻人怎么说话呢,要是一个人看见鬼魂就算了,全村人都看见了怎么可能还有假,喏,你瞧。”
她指着外面一个坐在墙角下蔫头耷脑的男人说:“这人偏不信邪,好端端的非要去抓鬼,我们拦不住他,结果第二天就成了这个样子。”
男人头发乱得像鸡窝,整个人都恹恹的,突然又笑起来拍手鼓掌,趴到地上脑袋贴着地面像是在拜什么人:“嘿嘿,好多,好多,有好多……”
疯了。
蝎对疯子没兴趣,转而说:“我们昨天过来的时候发现村子外面有个大坑,似乎是埋的棺材,四周还有很多铃铛。”
阿婆没察觉到他是在套话,回答道:“那是引鬼用的,不是说鬼魂都喜欢阴气吗,村长让我们把装着死人的棺材埋到那里,再挂上铃铛,如果鬼魂带来的阴风让铃铛发出声音我们就可以抓住他,把那害人的东西抓起来丢到外面去。”
“就凭你们?”
“哎哟,光我们哪儿成,村长本来请了位火之寺的高僧帮忙驱邪,谁知道等了大半天都没等到,要我说啊幸好昨天鬼魂没有现身,不然就我这老身子骨还不够它塞牙缝的。”
千绘京默默喝了口茶,心想自己昨晚杀的怕不就是那位高僧。
“说起来,最近到村子借宿的人可真多,”阿婆帮忙添茶,自顾自地说,“要是我还年轻个三十岁就好了。”
迪达拉迷茫:“年纪和借宿的人有什么关系,嗯?”
阿婆没吱声,只朝另一个方向努了努嘴,迪达拉转过头,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宇智波鼬?!”
坐在左后方的鼬微垂着眼,桌上还放着阿婆免费赠送的三色团子,看起来已经坐了一阵,团子都只剩签了。
三个人有两个都看他不顺眼,也只有蝎能心平气和地跟他讲话:“你怎么在这儿,鬼鲛呢?”
“他去送信了,我临时接到新任务,”鼬回应道,“协助你们。”
不知道怎么回事,晓一般都是两人一组的行动,从来没有出现过拆开搭档组成三人临时队伍的情况,虽然有些怀疑,但佩恩的命令确实是这样。
闻言,迪达拉下意识瞄了眼千绘京,总觉得后者下一秒就有可能操起菜刀把鼬的脑袋开个洞,但出乎意料的,他家呆毛很平静,平静得从头到尾都把鼬当空气。
这时阿婆打破了沉闷的氛围:“你们到底是来干嘛的?”
“找人,”千绘京接过话茬,“不知道除了那位重伤的忍者还有没有其他外乡人到过这里?”
“没有,老婆子我整天待在村子里从没离开过的,”阿婆说完想了想,“要找人的话可以去问问村长,他经常外出去和邻村谈生意,认识的人比谁都多。”
有了新线索也不用再浪费时间,千绘京决定先去村长家探一探,只是临走前不由得看了眼鼬,鼬也刚好在看她,两人的视线只对接了一秒就迅速错开。
眼不见为净。
千绘京排斥鼬,鼬心里貌似也有其他主意,他们并没有一起行动。
五分钟后她来到村长家,外室的桌上有个镜匣,路过镜匣时千绘京条件反射地扫了一眼,然后才进里室。
“外乡人啊……”村长这几天忙着闹鬼的事,人已经苍老不少,“只有上次那位忍者,想必你们也听说了他的事吧?”
“我们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村长能答应,”千绘京道,“那位忍者死了,你们应该把他埋了吧。”
“对。”
“能不能带我们去看看?”
村长有些犹豫,见状,千绘京补充道:“我们只是想去祭拜一下这位可怜的外乡人,没其他意思。”
她说得诚恳,看样子也不像是有其他意图,村长思索了一会儿,起身,答应带他们去祭拜。
“搞什么啊,呆毛,”迪达拉跟在千绘京身边不爽,“一个死人有什么好祭拜的,嗯。”
千绘京转头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料途中忽然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表情一愣。
迪达拉“嗯?”了一声:“怎么了?”
千绘京停下脚步,越过他看向桌子上的镜匣:“镜面怎么不在了?”
前方的蝎和村长闻声回头,后者回答:“那镜匣是坏的,没有镜面。”
经过镜匣时千绘京明明有看见自己的样子映在镜子里,听到这话,她觉得有股阴风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
“呆毛你该去配副眼镜了,”迪达拉抓着镜匣上下翻看,本该嵌有镜面的位置只有一块凹下去的实木,“没镜子,嗯。”
千绘京蹙起眉头,也许真是自己看错了。
村庄后方有一片墓地,所有已经死去的村民都埋在那儿,只有一块简陋的墓碑立在比较偏远的地方,村长带他们去了那里。
“就是这儿了,”村长站在墓碑前感慨,“我没用,不能帮他联系到他的家人,只能——”
话音未落,他蓦地翻了个白眼,怦然倒地。
蝎不冷不热地开口:“下手挺快。”
千绘京收回手刀,然后对迪达拉说:“把坟炸开,动静小点,别破坏棺材。”
“你把我的艺术当什么了!”
“迪达拉,”蝎沉声提醒,“别耽误时间。”
迪达拉:“=皿=你们混蛋,嗯。”
最后还是把坟给炸开了,千绘京二话没说就蹲身推开棺木,顿时一股恶臭传来,迪达拉皱了皱眉:“你怀疑死掉的忍者就是逃犯?”
千绘京一边回答“很有可能”一边把棺材盖子搬出来,露出里面早已腐烂的尸体,尸体脸部溃烂,四肢还有脂肪腐败后形成的绿色尸蜡。
千绘京问:“逃犯有没有什么特征?”
蝎:“腰上有一块黑色纹身。”
此时阳光明媚,能很清楚地照见尸体腰部有块还没完全烂掉的黑色痕迹。
任务目标身亡,不知道委托人还会不会支付酬金。
将现场收拾干净后,千绘京把村长带回屋里,等后者醒来太阳都快落山了,她把他昏迷的原因敷衍过去,迪达拉和蝎则去跟晓组织的首领汇报情况,就剩千绘京一个漫无目的地在村里闲逛。
走着走着,一个花色蹴鞠轱辘轱辘滚到她脚边,她捡起来,刚好有位女孩儿跑到跟前,眨巴着眼歪着头看她。
千绘京把蹴鞠递过去,女孩儿露出笑脸,双手接过很有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大哥哥我们继续玩吧!”女孩儿往回跑,停到鼬面前举起蹴鞠,嗓音软绵绵的。
“今天很晚了,”鼬拍了拍她的头,拒绝得干脆,女孩儿的失望全表现在脸上,不过很快她就被自家母亲叫走了,最近闹鬼,村民们休息得早。
夕阳余晖勾勒出远山的轮廓,衬托出无限平静淡泊,千绘京和鼬之间的距离很近,却好像隔着一座永远都没办法跨过去的大山。
片刻后,耳边响起迪达拉爽朗的声音:“喂,呆毛,我们这边忙完了!”
千绘京转过身,朝迪达拉和蝎的方向走去,这时听见鼬问:“你们住在一起?”
她头也不回:“住不住在一起跟你有关系?”
“你觉得跟我无关?”
“不然呢。”
这些话有刺激鼬的嫌疑,而鼬也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
乡野山村没什么好打发时间的,千绘京就和迪达拉在屋子里玩金毘罗船船游戏,输的人往脸上贴纸条,十几轮下来后者的脸已经没有空位了。
迪达拉吹一口气,把贴鼻孔下的两条纸吹起来,愤愤道:“再来!”
千绘京的脸干干净净:“我怕你哭。”
“胡扯!”
“你脸上的纸告诉我你在逞强。”
“少啰嗦,继续,嗯!”
蝎都没眼看了。
打断游戏继续的是一阵敲门声。
输家永远是被压榨的对象,迪达拉起身去开门,看见门外的人眉梢瞬间挑起:“你怎么来了?”
鼬没回他的话,直接看向蝎:“我有事找你。”
这座住宅一共有两间房间,只不过一间是专门供人睡觉用的,一间很狭窄,只能当做杂物室,鼬和蝎就在那里谈事情。
他们谈话的主题左右离不开晓的内部机密,蝎觉得有哪里怪怪的,这宇智波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怎么,打着找我的幌子看那女人?”
鼬一点破绽都没露:“我可没这么说。”
“也对,你可是出了名的受欢迎,总不至于跟一个才见过几次面的女人纠缠不清,”蝎顿了顿,“不过这女人有脑子,看上了也不吃亏。”
“我认为人柱力和尾兽比这些事情更重要。”
蝎对这些男男女女的事不感兴趣,所以没有再纠结这个话题,但他似乎忘了一点,鼬由始至终都没有正面否认过自己是来看千绘京的事实。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夜色浓厚,碎星铺上天幕,鼬和蝎离开杂物室,到门口时前者转身说道:“你们不走?”
从头输到尾的迪达拉没好气地说道:“我们就住在这里,嗯。”
“有居民刚好要去外地祈福,他们已经同意你们借住了。”
千绘京不动声色的把玩着游戏道具。
“住哪儿不是住,干嘛要换屋子,”迪达拉一把扯下脸上的帖纸团成球,丢到一边。
鼬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口吻平淡:“你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个男人。”
此话一出可真是把迪达拉的选择给断干净了,干净到只要他不换房间连他自己都会觉得自己不算个男人,毕竟千绘京是女性,再怎么熟男女也不能一直处于同一屋檐下,这是小孩子都懂的道理。
明明知道这家伙是不想让千绘京和其他男人睡一间房,却完全不能反驳!
——宇智波鼬,算你狠!
关上门,把一脸苦大仇深的迪达拉隔绝在外面,千绘京庆幸今晚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熄灭蜡烛,她脱掉外衣钻进了被窝里。
今夜风大,把本就不牢实的窗户吹得吱嘎作响。
迷迷糊糊中,千绘京听到了不真切的声音,像是有铃铛在摇晃,慢慢地,慢慢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啪擦!”
千绘京被怪声惊醒,可四周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她忙点燃油灯,穿着单薄的衣服走了一圈,发现原来是放在货架子的瓷娃娃摔到地上,还碎成了好几块。
……虚惊一场,明天早上再收拾好了。
她松了口气,把被子重新铺好,正要躺下去的时候却摸到了一手粘稠,千绘京低头一看,目光顿时收紧——
全是血!
自己的床铺像是刚从血池里捞出来一般,没有半点其他的颜色!
她赶紧端起烛台,发现不仅是地面,就连天花板都是血手印,杂乱的手印中间还拖拽着一条蜿蜒诡异的血迹,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那里来来回回爬了无数次!
而手中的粘稠感和满屋的血腥味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们村子最近闹鬼。’
‘有人试图去抓它,但是疯了。’
‘这个镜匣没有镜子。’
千绘京有些头皮发麻,难道闹鬼的事不是谣言?
天花板未干的血液慢慢凝聚,啪嗒一下落到她肩上,突如其来的湿冷让她的身体瞬间僵直,惊出一身冷汗。
冷风还在肆意流窜,铃铛声近在咫尺。
千绘京握紧烛台,加快脚步朝屋外走去,可就在她离出口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她听见了,自己耳边有喘息声。
转过头,一张赫然放大的鬼脸闯进视野,千绘京猛地倒退两步,手一抖,烛台摔落,油泼了一地,火焰顺势蔓延,在满屋血腥中燃烧开来。
鬼倒挂在房梁上,快把眼眶撑爆了的巨大双眼里瞳孔几乎只剩一个点,脖子缺了一整块肉的地方正汩汩地往外冒血,血流过只有皮连着的腐烂脑袋,最后滴进火焰中。
它歪动脑袋,脖子发出“咔吧咔吧”的响声,冲千绘京露出了一个嘴角咧到耳根的惊悚至极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