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林混世横生》摸鱼成精

11、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独酒万是没想到他会有如此之说，她杏目开始深沉，不似以前的顽皮，却有些阴冷，比以往更加让人胆寒：“金庄主，话还是说的明白些为好。”

　　“我明明已经给姑娘个门槛了，姑娘又何必逼我挑明了。”他抬眼正视她。“即使你尽全力去模仿你所以为的那人，你们俩还是全不相似。不论是从言行举止还是内心思绪。这么说吧，真正的曲姑娘会在说话时认真的看着别人的眼睛，若是高兴会马上咧嘴一笑；若是疑惑会将嘴唇微张而眼神迷茫；若是思考一件事情上了心，她就会一直神情迷茫如同发呆。我所描述的，好像有点像——那边的那位小道门门主，封尘。”

　　封尘猛然将头抬起，不可置信地看着金三换，确是嘴唇微张，眼神迷茫又迷惑；而旁边那位假独酒，见着金三换描述的如此之准，不住地连连摇头。

　　“不愧是金庄主，果然厉害，佩服，佩服。”假独酒这么说着，突然将脸上的面具撕下，却是一个陌生女人的面孔；她面容白皙，年龄比独酒大些，却是散发一身妩媚之感；若说独酒比较像只龇牙咧嘴的小刺猬，那这个女子便像摄人心魂的红毛狐狸。刺猬便是害怕孤独至极，打心眼里希望和人亲近，却是浑身带刺，容易将人刺的头破血流；而狐狸看似与人亲密，狡猾可人，实则内在疏冷，自有琢磨。

　　‘封尘’不放心，上前拉了那女子一下，又不停地注意四周。聪明如金三换，一看就知她意思，为她解疑道：“姑娘放心，此处还算是金某的家，如果有哪里不想让外人干扰，金某还是有法子不让人进来的。不然，怎么会故意放那位姑娘和你相见呢？”

　　她安下心来，除去了那张封尘的面孔，果然是真正独酒，一寸一肌，全是如假包换。她摸摸自己的脸，果然还是不带面具比较舒服，不然整张脸热烘烘的，难受死了。

　　“这位姑娘可是当今玄圣的干姐姐，露辉紫苑的秦枣秦姑娘？”他指的是那位稍年长一些的女子，原来她唤名秦枣。

　　秦枣略微自嘲：“瞧我二人还自以为万无一失，天衣无缝，原来是早被您给看穿了，实在愚昧，实在失策。”

　　“哪里，金某不过是习惯在发寿帖前现将我来客的喜好弄个清楚明白，对来历也略知一二，不然要是犯了某些客人的忌讳，这场寿宴，不就吃的不愉快了吗。”他虽是这么简简单单地解释着，却是让独酒觉得可怕，要知一人秉性，哪里有那么轻松便能办到；拜金山庄如此厉害，竟可以在短时间內将人了解的如此透彻，若是用于歪路对付人，不就是个太吓人的对手了吗。她目不转睛地对着金三换，似要将他看个透；金三换也正与她对视着，表情亲和无害，如同家中长辈看待小辈那般，让她越是有些心发慌。

　　“两位姑娘，若是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妨随金某来。”他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指向落梨园东面的一处仿古建筑；那是座小楼，相较拜金其他建筑相比，实在是不甚起眼，却是越看越觉得风韵，如百朵娇花中单点一只兰草，普而雅，简却精。

　　三人进入小楼内部，金三换在楼中央停下，“烦请秦姑娘留在一楼，我和曲姑娘去去就来。”他这么说着，指了指一楼左方的一处，那里摆着一张檀木茶几配一张座椅，茶几上已经放着一杯茶。

　　秦枣垂下眼帘，似有些愠怒，金三换则不慌不忙，还是诚意对她，请她入座品茶。

　　“好啊。”她突然冲他嫣然一笑，转而对独酒道：“那姐姐就在这儿等着你，你可得快些回来。”她嘴中这么说着，却是暗中对她使了个眼神，独酒会意，略微点头。金三换好像没看见她们之中的暗流，带着独酒转上小楼偏侧隐藏的楼梯。

　　他们并没在第一层多做停留，而是直接转向第三层，却还不是最高层。踏着简单的木制窄梯，不同于殿前的大理石般宽敞，还会随着人的脚步而发出吱呀声响，仿佛苗家楼窑，窄小弯折，盘旋上升。三层没有窗户，也没有点灯，在白天里也是漆黑一片，她只好摸黑站着，不知这金三换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欢迎光临来鹤楼。”他右掌隔空一挥，内室里突然围绕整整一层楼层全部点燃上百灯火，瞬间将房内照亮。装饰全是各种材质的仙鹤像：有展翅欲飞的、有单腿而立的、有双鹤齐鸣的、有随风起舞的。这一楼不大也不算宽，比不上那大殿的十分之一。

　　独酒不停打量着这一层小楼的装饰，丝毫没察觉到金三换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面前：“还请曲姑娘出示信物，以便金某相认。”

　　她点头，自腰带里拿出绣包，将金玉鱼鳞小心翼翼地倒入金三换摊开的手掌中。金三换捧着那片鱼鳞，手掌平放于小楼中心的一盏萤火灯上，慢慢分开，那鱼鳞竟然就那样在空中漂浮，随着地下的萤火而焕发出透明的光芒，有五色之彩映于天花板上，打出了万花筒般的颜色与千变万化的耀彩。

　　“确是钥匙。”他出口一句，将鱼鳞取下，转而走向正面墙壁上的仙鹤翔云图，最中心的那只仙鹤傲然飞腾，翅膀线条流畅自然，皮毛如水波顺滑，昂着细长的脖颈，宛如鹤中之王。不过咔哒一响，转眼间，那图上的鹤王便长出了一只金眼，不管从哪个角度望去，都有仿佛有那只眼睛正目光炯炯盯着人看的错觉，顿时使仙鹤图更加活灵活现，有画龙点睛之妙，原来那眼睛正是金玉鱼鳞的点缀。

　　金三换把画卷翻转入上，墙壁上便出现了一只铁匣，他将匣子抽出，里面赫然摆放的是另一只锦盒。啪嗒一声，他已取出小盒子，将匣子退回墙壁内部；墙里立刻传来齿轮旋转的声音，似有机关随着锦盒的取出而开始运行。那小锦盒不大，呈正立方体，上有翔龙彩云织绣，面下则是凤凰落枝。

　　独酒将盒子握在手心，也不着急着打开，而是冲着金三换鞠躬一道：“多谢金庄主。”

　　“哪里。”他将独酒扶起。“这东西需是万分小心，多有歹人觊觎此宝，恐怕姑娘今后必是有许多波折；若需我拜金山庄出份薄力，我金某当倾囊相助。”

　　独酒心里越是虚，她不敢随意揣测这位华南第一庄庄主的意思，也自知自己的那点江湖经历根本比不上那只老狐狸的狡猾。她将盒子收回了衣袋，故意虚晃一阵，又将盒子偷偷收进了左腰佩剑处，暗涂上了一层毒，将她小罐子的密封打开，随时准备让她的毒宠们待命，希望能暂时躲过一阵风头。

　　而金三换却好像对她对那宝贝的保护举动毫不在意，两人继续客套一番，便主动将独酒送出了小楼。他们下到第一层，那只檀木茶几边上落着那茶杯，杯盖则是敞开丢在一旁，原本热茶冒着的热气也已消散，本应在那儿等待着的秦枣却早已不知所踪，独酒很是起疑，不禁皱起了眉头。

　　“曲姑娘，还有何事？”身后金三换的声音不时冒了出来，她恍然回神，在这拜金，实在是停留的太久了，万分不妙。

　　独酒转头一笑，拘礼道：“想必金庄主还有宴席要忙，来客恐怕还在等着您呢，若是得罪了十三门派，也是不好过的。您请回，我自己走就成了。”她不等金三换回答，提腿便是疾步，也不再回头去看他的反应。

　　虽然眼睛看不到，却是能深刻地感觉，金三换那一双不大但有神的眼睛正锁着她的一举一动，伴着她的步子，一起朝前快行，她又打了个寒噤，腿脚迈得更快。

　　她穿过落梨园，在一处分岔口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左边的那条路。越跑越觉得景色不对，不禁停下了脚步。此处暗幽，树荫栖栖，原本宽直的大路已经变成了前方半掩着的小道，不知道到底通向何处。

　　“姑娘，此处生人勿近。”五个暗卫突然如影随至，降在她面前。

　　独酒咧嘴一嘲：“你以为谁稀罕闯这鬼地方？”话音刚落，她已洒出大把迷烟，顺带铁镖暗器，直飞暗卫。那五暗卫有些躲闪不及，用袖子连忙捂住口鼻。独酒顺势给他们一踢，又用轻功狂奔，她不知道迷烟能为她争取多少时间，她只希望能快点逃出这个龙潭虎穴。

　　“庄主！”十暗卫俯首金三换身前。“属下无能，让秦枣逃脱。但那曲独酒并没走远，二队暗卫已经再追，定能追回来！”

　　金三换双手后附，抬头看着正缓缓而落的夕阳，听着远处传来的独酒传来的一句嘻嚷：“金庄主，说出去的话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的！”

　　他那带有髯须的嘴唇勾起，眼中原本的锋利突然变得温和了许多。

　　“夕阳西下，软弱如凡人，到底能有多少时光叱咤风云呢？”

　　暗卫本是等待他的指令，却是听到金三换突然来的一句感叹，又是不甚明白，只能跪地继续等候庄主的吩咐。

　　金三换瞥了一眼眼前的暗卫首领，稍稍有些不耐烦，淡淡一句：“不用追了，让他们回来，随这只猴子出山吧。”

作者有话说

　　全章完全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