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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舞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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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师傅。
元棋看到山禾坐在屋顶上,轻轻念道。
扭头看了一眼恨不得要将她生剥活剐了的阿疏,一个闪身跳上屋顶。
“何事?”山禾感受到身遭灵力的变化,张口问道。
“元棋有一事想请公主帮忙。”元棋立在山禾身后开口请求,“元棋修习不精,施了定身术,却不会解除之法。”
元棋是一个修炼的好苗子,但她毕竟是凡人之躯,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因此山禾一直控制着元棋修炼的速度。
一直以来,元棋倒也听话,从不忤逆她的意思。如今这般……山禾不明的垂下了眼帘。
“还请公主帮阿疏将定身术解除。”
山禾还未想好如何跟元棋说教,元棋又一次开口。
原是要帮阿疏解除定身术,看来是她多想了。山禾扭头往院子里望去,阿疏张牙舞爪带我模样,真的是像极了容筠。
抬手一挥间,阿疏身上的定身术便被解除。吵吵嚷嚷的声音又来了,山禾开口道:“随本公主到东宫走一趟。”
元棋看着阿疏在院子里跳脚的模样,心里洋洋得意。只不过,她的公主师傅真的是想一茬是一茬,还没恢复原身呢,就想着乱走。
“你替我出面。”山禾补充道。
原来打的是这个算盘,元棋遵命,有了山禾的帮助,变幻容貌并不是件难事,再者元棋性子稳重,行事稳妥,再让人放心不过。
山禾施展隐身术,跟着元棋身后。
太子不在。
十五边饮着酒,边腾出一只手抚琴,为歌舞伴奏。
“姐姐?”十五有些诧异。
山禾一向不喜在宫中走动,就连逢年过节的宫宴也丝毫不给面子的给推了。此番亲自到东宫,不知又是为了何事。
太子不在,山禾也没心思陪十五在这甩嘴皮子,反正现在站在这儿的人是元棋,她还是回去好好睡一觉比较实在。
寝殿里燃起了安神香,山禾躺在床上,缓缓合上眼,想着方才容筠被调戏的反应,轻松的舒了一口气,笑了起来。
“来人。”山禾躺在床上喊道。
寝殿内的门被山禾用灵力封住,侍女们只能在门外等待山禾的吩咐。
“把大厅收拾出来,改成寝殿。”山禾的声音自房内传出。
侍女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继而齐声应道:“是。”
乐明宫里的普通侍女是不常见山禾的,久而久之,就连山禾的模样也记得稍有些模糊。
元棋在东宫折腾了老半天,终于找到了借口溜出来。刚到乐明宫,便见几个侍女老远盯着她嘴里念念叨叨。
元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奇怪的推开山禾寝殿的门。只见一年纪颇小的侍女,被几个年纪稍大的侍女撺掇着走了过来。
“公主。”小侍女的声音细细的,哼哼唧唧了半天,她才勉强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去问容筠。”元棋故作镇定的念着容筠的名字,甩开衣袖,进了寝殿。
“装的倒是有模有样的。”山禾盘坐在床上,开口说道。
“元棋失言,还请公主责罚。”元棋跪在地上说道。
“起来吧。”山禾从床上跳了下来,“顶着这身皮囊跪在地上,我看着难受。”
“公主为何要将那处改为寝殿?”元棋问道。
“一次性折腾完,总比天天折腾要好。”
容筠不是个消停的主儿,山禾所说也并不无道理。山禾一点,元棋心下便已明了,变回了原本模样。
此番没有见到太子,虽是白跑了一趟,却也有诸多疑点。元棋从十五口中得知,太子出宫办事了。陛下病重,身为太子擅自离宫,光这一项就足以让那些文臣参上无数本了。
太子沉着稳重,这么低级的错误,他又怎会知错犯错?
元棋一一禀告,山禾背在身后的手不停的一张一合,等着听元棋的意见。
“公主,太子会不会背叛了我们?”元棋问道。
作为山禾唯一的徒弟,她深知山禾费尽周折下这么一大盘棋是为了什么,太子不过是她们手底下的一颗棋子罢了。
可是,不听话的棋子,留下来只会成为整局棋的变数。
“不会。”山禾意味深长的答道。
“可是……”元棋还想继续说,又将话咽回了肚子里。山禾说不会,自然便不会。元棋静静的站在山禾身后,不再说话。绝对服从,是从幼时便形成的习惯,改不了了。
“公主。”
门外响起了小侍女的声音。
元棋看了一眼山禾,开口问道:“何事?”
“阿疏姐姐说,南华公主昏睡不醒,高烧不退……”小侍女讲话极其慢,还没待话说完,山禾便将架子上的珍玩挥倒在地上。
元棋看着转眼就不见了的山禾,暗暗叹了一口气,弯下腰来慢慢的收拾地上的碎片。自家的公主师傅,真的是被容筠吃得死死的,这么明显的谎话,也没听出来。
元棋拉开房门,看着门前哆哆嗦嗦,吓得不轻的小侍女,慢慢开口:“南华公主真的病得如此严重?”
“不……不是……”小侍女吓得跪在地上,“是,元棋姐姐饶了阿喜吧,阿疏姐姐说阿喜要是不来说的话,就将阿喜赶出宫去。”
“放肆!”元棋咬着牙说道。挥挥手,让小侍女先行下去。
这几个人碰到一块,指不定要发生些什么。就她公主师傅的脾气,一把火烧了阿疏都有可能。
元棋稍稍想了一下,就头皮发麻,背后一阵寒意。赶紧追了过去。
阿疏苦丧着脸坐在台阶上,听见有人来了,连头都不抬。
元棋走过来,一手拎起了阿疏,就准备往屋里闯。阿疏挣扎着站到地上,将元棋拖到院子里,“学着点,长点眼色。”
阿疏原封不动的将这句话送还给元棋。
屋子里,容筠躺在床上盯着山禾,一句话也不说。
山禾伸手摸了摸容筠的头,不烫。
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的山禾,冷着张脸瞪着容筠。
“阿禾,你变回来了?”容筠勾上山禾的脖子,笑着趴在山禾耳边说道。
山禾顺势将容筠压在床上,淡淡回道:“装病,骗人,你还真的是一点好都不学。”
“容筠最好的一点就是喜欢阿禾。”容筠缠着山禾,嘴里说着一句又一句没诚意的调戏话。
山禾听在耳朵里,怪难受的,挑起容筠的下巴,说道:“就这点好。”
“阿禾,我想在大毓的时候了。”
腻腻歪歪了半天,终于说出了重点。山禾装作不懂的模样,笑着问道:“乐明宫不好吗?还是说,在大毓阿筠另有心仪之人?”
“阿禾。”容筠揽着山禾,钻进她的怀里,柔声撒着娇,“阿禾,阿禾,阿禾。”
一声声阿禾喊进心里,醉了一心人。山禾犟不过容筠,将元棋唤到了门口。
“备酒。”
容筠嗜酒,山禾怎会不知。之所以一直不让人给她酒,实在是怕她一醉就认不清人,白白被人占了便宜也不知道。
山禾灵力已然恢复,想来是不会有什么事。元棋带着尚有禁足惩戒的阿疏下去安排。
既要备酒,那歌舞则是必不可少。宫里的那一批歌姬舞姬早就被山禾下令遣散了,在这非常时间也不好大张旗鼓特意去国乐馆要人。
元棋从地窖拿出一坛好酒,吩咐膳房送一桌好菜以后,犹犹豫豫的在偏殿里不走。阿疏虽不是个嗜酒的,但有好吃的也是片刻都等不了。
看着元棋迟迟不走,阿疏不停的跺脚发牢骚。
“阿疏,你可会跳舞?”元棋问道。
阿疏不解,元棋一个舞剑的,突然问这事儿干嘛,莫非元棋有学跳舞的打算?阿疏想着元棋穿上舞衣的模样,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会吗?”元棋又问。
“会一点。”阿疏答道。幼时跟着容筠学过几年,后来成了容筠的贴身侍女,就再也没有跳过了。
“一点便好。”元棋慢慢勾起嘴角。一向正经沉着的元棋突然这样,阿疏还有些不太习惯,心里没一点底。
元棋从衣柜里扔出一件舞衣,施展灵力,舞衣便套在了阿疏的身上。
白纱衣轻轻罩在天青软烟罗舞裙上,朦朦胧胧,如梦如幻。阿疏照镜子看身上的舞衣,转着圈又看了一遍,高兴的问道:“元棋,这衣服真好看。是你的吗?”
元棋抿唇微笑,“不是。也可以算是。”
“那拥有这件衣服的人一定很漂亮。”阿疏嘟着嘴,提着裙摆,羡慕道。
“是很漂亮,可惜再也穿不上了。”元棋轻声喃道。
“你说什么?”阿疏问。
“走吧,公主还在等着。”元棋神色失落的走出了房间。
阿疏在后面跟着,一路小跑也跟不上元棋的脚步,一不小心踩到了裙摆,重重的摔在了台阶上。
膝盖被磕破了一块皮,血渗出来弄脏了舞衣。阿疏苦恼的嚷嚷了两声,照元棋这反应,这舞衣对她来说应该极其重要。说不定是与心仪之人的定情信物,这会儿被她弄成这样,指不定又要摆多长时间的臭脸给她看。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元棋的戏份有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