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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吃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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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次过后,一连好几天容筠都未曾见到山禾,就连平时盯着她的元棋也不知去向。
容筠在屋子里闷得慌,喊上阿疏,叫人在院子里搭了一个秋千。
“公主,元棋她们去干什么了?”阿疏在后面边给容筠推着秋千边问道。
“小丫头片子关心那么多干嘛?”容筠翘着腿,嗔怪道。
“好些日子没见了。”阿疏嘟着嘴碎碎念。
好些日子?也就四五天吧。容筠诧异自己竟将时间记得这么清。清净的日子过久了,难免会想要热闹些。
“呦,这是哪家的美人儿?”
来人衣着华丽,身旁跟着一个侍卫,腰侧悬挂着一枚刻有特殊图腾的玉佩,看样子是个皇子,虽然个子不矮,看脸却是位年纪不大的小皇子。
容筠坐在秋千上没有理会,乐明宫里的侍女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上前。
“大胆!”阿疏喊道。
那人轻笑,走到阿疏面前,俯身轻语:“你可知我是谁?”
阿疏自小性子娇纵惯了,之前在云华宫又没人敢惹她,此时自然也不把旁人放在眼里。
“这是十五殿下。”一旁的侍卫挺直了腰板,大声报着名号。
果然猜的没错。容筠悬着的心终于落定。
“那又如何,不过是一个庶子罢了,也敢在我家公主面前放肆。”阿疏不屑,言语之中尽是讽刺。
原以为阿疏此番,对方会勃然大怒。却没曾想到,这南姜的十五殿下也是位不拘小节的人,性子和她当初在大毓的时候还真是像。
双眸微眯,调笑道:“公主?不知是哪位姐姐,我怎么从来不曾见过?”,目光看向了一旁畏畏缩缩的侍女。
“十五殿下,这是大毓的南华公主。”小侍女答道。
“南华?”语气一转,“听闻大毓的南华公主倾国倾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知公主可否赏脸到府上一坐。”
话音刚落,她便被十五皇子横抱了起来。阿疏跟在后面,却被侍卫阻拦。好一双勾人的眸子,只是生在这张娃娃脸上,有些可惜了。容筠在心底暗暗叹了一口气。
“住手!”
又一个皇子?容筠眼里笑意更甚。十五皇子的脸立马阴了下来,嘴上却谦恭有礼的向来人问好:“大哥。”
大哥?是太子?容筠立马警惕起来。听闻这次战役,南姜的太子殿下可谓是出尽了风头,而随行中人便有山禾和元棋。若是能从他口中探出一二,容逸的处境兴许会好些。
容筠没有出声,静静的看着两位皇子较劲。
“还不快将公主放下。”太子呵斥道。
“大哥,她不过是大毓送过来的一个人质。”三皇子抱着容筠,并没有听从太子的命令,“还是说大哥你也看上她了?”
十五皇子一口一个大哥,看来是太子一个阵营的。皇家管制森严,纵使是大哥这么一个简单称呼,也不是轻易能叫的。
“就算是人质,也轮不到你来染指。”太子抽出侍卫腰间的刀,打向十五皇子的小腿,面露狠色。
“算了,本殿下宽宏大量,放过你了。”十五皇子将容筠放在地上,吃痛的摸着摔在地上的膝盖。
一只手勾在太子肩上,蹦蹦跳跳的出了院子,嬉笑道:“大哥,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今日便到。”
容筠站在院子里,看着十五皇子和太子,不禁想起来在大毓时,她与容逸也是这般。兄长的管教溺爱从来都是相似的。
“公主,你没事吧。”阿疏跑过来围着容筠饶了一圈又一圈,在确保容筠没事了以后,才消停下来。
“没事。”容筠答道,“阿疏,去问问她们什么时候回来?”
起风了,地上的叶子被风卷起,吹到池子里,惊起一阵涟漪。
宫道里人来人往,急色匆匆。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愁容,容筠站在乐明宫的门口,向着太极殿望去,嘴角又添了一抹笑意。
“公主,该用膳了。”阿疏提醒道。
“再等等。”容筠站在原地不动,看向宫门方向。
阿疏浅笑,凑到容筠身边,调侃道:“公主真是口是心非,明明就是想了,还不承认。”
容筠面露微红,嗔怪了阿疏两句,脚下却不曾移动半步。
“饭菜已经摆好了,人也到齐了,就差公主你了。”阿疏推着容筠,嘴里碎碎念:“快点走啦,要不然耽搁了,我可打不过她们。”
阿疏主动示弱,倒也是个怪事儿。终于回来了。容筠的愁容稍稍舒展开了,慢慢的抬起脚,跨过门槛,走向大厅。
大厅里,山禾一袭青褐色长衫,长发挽起,脸上画着棱角分明的妆容。
“下去吧。”山禾舀了一勺汤到碗里,看到容筠进来,便让一旁侍奉的侍女们出去了。
本就苍白的脸上,又添了几分消瘦。
“你盯着我看什么?”山禾抬头,将汤勺放下,问道。
容筠轻笑,慢慢绕道山禾身后,从背后环住山禾,轻声道:“看看长高了的阿禾和小姑娘有什么差别?”
“你倒是闲得很。”山禾任凭容筠赖在身上,夹起一块鱼小心的挑着刺。
容筠松开她,坐下来看着山禾的眼睛,略带撒娇,“自然闲,我又不用每天忙着算计旁人。”
“有话不妨直说。”莫名被阴阳怪气的嘲讽了一番,山禾的心里还真是一股子火。
“果然还是小姑娘模样更惹人爱。”容筠不接她的话,反倒举止轻挑的勾起山禾的下巴调笑。
“我还以为这么长时间没见,你可能会想我。”山禾别过头去,轻声道:“看来是我多想了。”
真该好好管管容筠了。山禾咬咬牙,“元棋,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她出这间屋子。”
元棋应声答道,拿着剑走到门口,倚靠在门边。屋里针锋相对,她倒是丝毫不紧张。
凭你不过是个人质。
山禾走之前撂下这么一句话。
元棋心里暗喜,一来是笑自家的公主师傅不论是长高了还是没长高,那副小孩子心性总是不见改;二来将容筠禁足,接下来倒也方便她们行动。
阿疏是个聒噪性子,山禾前脚刚走,她后脚就在屋子里面嚷嚷,吵得头疼。
元棋抱着剑警告:“你这只麻雀活腻了是吗?”
“果然主仆俩一个德行。”阿疏嘴上不饶人的怼道。心里想得却是,把元棋给激怒了气走了,她就自由了。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激将法?我元棋不吃这一套。”
屋子里片刻宁静后,容筠缓缓开口,“她又怎么了?”
“公主殿下倒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元棋话里话外满是不屑,“想必和十五殿下相处的还不错。”
十五殿下?所以她是看见了?容筠幽幽道:“那是自然。十五这孩子,挺招人喜欢的。”
“你,不可理喻!”元棋将门重重的带上,坐到门前的台阶上,生着闷气。
阿疏透过窗户,看到元棋这般模样,忍不住得意了一阵儿,“还说激将法没用,两句话就给激怒了。”
“可不就是没用,激怒了也守着门不走。”容筠坐下来,慢慢的喝了一口汤。
“公主现在怎么办啊,真的要被禁足吗?”自小就待不住的阿疏,站在容筠身后,问道。
“有吃有喝还有人看门,这么好的待遇干嘛要出去?”容筠夹起碗里山禾挑了一半刺的鱼块,送到嘴边。
阿疏不满容筠毫不在意的态度,叽叽喳喳的缠着容筠。
容筠放下筷子,“再说,你就去门口和元棋一起守着。”
阿疏这丫头人小脾气却不小,容筠话音刚落,她便打开门出去了。正好和元棋撞了个正着。
阿疏摸着被剑磕得生疼的额头,又是一阵叽叽歪歪。
容筠在屋子里听着,心情也愉快了不少,连带着口中鱼块的味道也变得好吃了不少。
容筠摸上脖子上挂着的碎石,眼神有些呆滞。近些日子以来所发生的一切,都大大超乎了她原本的预料。
所谓的诅咒和魂飞魄散、山禾灵力的反噬和变化无常的性情、容逸被软禁、以及夜半惊醒时脑海里不停闪现的奇怪的画面,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或许冥冥之中,还有另一层看不见的联系将她们牢牢的拴在一起。
碎石的光芒越来越亮,容筠轻咳一声,手帕上印上了红色的血迹。每轮回一世,她的身体便比之前弱上一分,碎石的能量就增强一分。
容筠扶着桌子,无力的支撑着。她必须要在这一世,找到答案。她到底是谁?
“维槡,好难写啊。”
“阿槡,神仙住的地方是不是特别漂亮?”
“阿槡,为什么他们那么讨厌我?”
“维槡,我恨你。”
……
维槡,又是谁?
将沾了血的手帕藏进衣袖里,抽出一块面纱遮住苍白的面色,打开房门。
两个人你一句她一句的坐在台阶上斗嘴,就连门开了也没反应过来。要是她想溜,早就不知道溜出去多少回了。
“你家公主蛮不讲理!”
“我家公主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插嘴!”
“你家公主无理取闹!元棋!”
“送你的。”
直到元棋塞给阿疏一只珠钗,阿疏这才消停下来。
咳!容筠轻咳了一声。吓得两人从台阶上齐刷刷的站了起来。
阿疏抓着珠钗,背在身后,慌张的看着容筠。
“本公主困了,去搬张床过来。”看着两人慌张的模样,容筠突然觉得自己的出现好像有些不太恰合事宜。略显尴尬的吩咐完,便又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