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露露西亚王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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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妲说的树林离她家牧场其实并不算远，经过了吊桥，踏过一个山坡，前方密密麻麻的树丛穿过去就是小书屋。
只不过对于一个小孩子而言是危险的，他父母的话是对的。
牵着莫妲的手走在最前，薇尔莉特看着随着她们的前进而摇曳的树影，艾斯跟她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即便有突发状况也能很快反应过来。
“莫妲不会觉得很无聊吗？”薇尔莉特看着活力四射的莫妲，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可爱乖巧的女孩子能独自的生活，每天还得起早去牧场干活。牧场距离集市的方向并不近，而周围也没几户人家，除了动物外再无其他人类。
“这附近没有其他人家居住吗？”
莫妲说这镇上不止她家在卖牛奶，那么也就意味着牧场不止一个。
“他们都在山后头。”莫妲回答，“我一个人习惯了，就算不习惯也得习惯，爸爸妈妈那里我又去不了，至少这里还有陪我一起长大的牛牛们。”
顺手从草丛拔了一根杂草放在嘴里咬着，艾斯眼睛时不时撇着周围，一边问，“你的父母，是做什么工作？为什么不可以带上你一起。”
莫妲的表情百感交集，很难相信这样的情绪会出现在一个孩子脸上。
她有点自豪，又有点郁闷。
手指捻了捻衣服上的布料，“他们都在海军基地工作。”
薇尔莉特眼皮一跳，“你的父母，是海军吗？”
“不是，他们只是在里面的工作人员，帮忙做饭打扫的工人。”莫妲瘦削的脸上那双总是带笑的眼睛微微失神，又很快的反应过来。“海军基地把守很严格的，无关紧要的人都不可以进去，不过爸爸妈妈每年都有休假，每次都有十天的假期。”
“莫妲很勇敢，这么小就可以帮家里人排忧解难，我相信你爸爸妈妈每年也是最期待休假的那十天。”
“嘿嘿，我也很期待。”俏皮的两根辫子随着她跳跃的动作而一晃一晃的，看着莫妲脸上已经恢复原来的活泼，艾斯不紧感慨了一句女孩子的心情真的跟六月的天气一样。
三人拨开树丛，一颗挺拔的大树出现在他们面前，在树身的中间被人为打造成一间房子，十字窗，单扇门，从树身延伸出去的居然是一个烟囱。
“这样烧火真的不会把整个树屋点燃吗？”薇尔莉特看着这设计，冷不丁说道。
在戈尔波山的时候，他们四人曾经也挤在树屋上面，只不过那只是一个栖身之地，烧火做饭根本就没有做过——有达旦他们，根本不需要他们动手。
“不是说她会预言吗，或许这个老婆婆预料到不会发生这种事才安心的烧火做饭吧，”艾斯接着话茬，反应过来后又打从内心发出了疑问，“不过女巫不是会有魔法吗？”
莫妲莫名看了他一眼，那种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相信童话故事里发生的事情都是真的，白雪公主是真的，巫婆也是真的。
艾斯低头看着她，“怎么了？”
莫妲：“我觉得大哥哥说得对，你看门口还有一个正在冒泡的锅，那一定是魔法。”
薇尔莉特加入话题：“我觉得只是一个普通的锅，里面好像在熬什么东西？”
“过去看看吗？”
“不好吧，不打招呼过去有点不礼貌。”
三人小声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一个黑漆漆的身影正在逼近。
稀稀疏疏，布料划过□□的干草发出的声音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薇尔莉特警惕的望过去，一张布满沧桑，满脸皱纹的老人正杵着拐杖盯着他们，鹰钩鼻加上刻薄的脸庞，瘦削且阴翳，一双浑浊的黑瞳宛若尖刀利刃，静静地注视他们。
“……那是熬煮药草的坩埚。”嘶哑的声音从披着黑长袍的老人身上发出，她的嘴巴张开，里面的牙齿掉得差不多，唯有门牙还屹立着。皱巴巴嘴巴蠕动着，像是里面含了什么东西。
老人浑浊的双眼里泛着精光，视线从矮小的莫妲转移到健硕年轻的黑发青年，最终游移在薇尔莉特的脸上。
“您是这间树屋的主人吧，打扰了，我们只是好奇路过。”薇尔莉特察觉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赶忙解释，又将莫妲的身子罩得更严实。
艾斯眼也不眨的看着老人，黑漆漆长袍，拄着拐杖，表情狡猾。
会魔法的不一定是魔女，还有可能是巫婆。
“我这间破树屋可是很久没有来新客人了，刚好我那一锅药草熬煮得差不多，可以免费为你们预言一次。”缓慢的弓着身子向坩埚方向移动，三人知晓拦住她的去路急忙后退了几步，看着她嘿嘿笑着靠近绿色冒泡的坩埚。
“您会预言？”艾斯问。
老人哼哼应了一声。
艾斯又问，“那您会变魔法吗？”
老人：“……小子，魔法算什么，那种东西只是华而不实，而我的预言可以使你的人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艾斯略微失望，对老人后面的话完全不感兴趣。
这小伙子怎么回事！一般人听到这个双眼泛光求着她告诉他以后的人生。
莫妲的小手紧紧攥着薇尔莉特的衣服，露出一只眼睛看着正用长勺子在锅里来回搅拌的老人。
“我是瑟西，是这间树屋暂时的主人。”许是想要跟三人交谈，瑟西道出她的名字。“小女孩，我记得你，你是牧场主人家的女儿，怎么跑我这地来了。”
莫妲因着有人在身边，胆子也大不少，她从薇尔莉特身边走出来，小碎步往前迈了几步，她来到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
“镇上的富人没有再续订我家的牛奶，是因为老婆婆您给了她们更好的美白方法吗？”
瑟西就像是知道她想说什么，她将熬好的汤汁放在一个瓶口小而瓶身大的瓶子里，嘴里碎碎念着，仔细听你会发现这不是语言，更像是古老的一种咒语。
长袍，鹰钩鼻，坩埚。
标志性的代表让人不得不怀疑她是从故事中跑出来的人物。
“原来是这个，瑟西我不仅擅长预言，只要代价足够大，就算是让你整个人从黑变成白都可以做到。”瑟西神经兮兮的笑着，眯成缝的眼睛像没安好心的黄鼠狼，露出大尾巴，勾.引着人们潜在的欲.望。
“镇上的女人们希望自己能变得更漂亮，而他们所给予的又是我所需要的，各取所需罢了。”
泡牛奶浴身体就会变白这种偏方也不知道是从谁的嘴里说出来，于是镇上的年轻女人们开始用牛奶沐浴，多余的再喝掉或者制成奶酪等甜品。
莫妲家的订单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增多，后来瑟西的到来，让镇上的富人们纷纷往树屋挤。
一个人尝到了甜头，就像一条流浪狗闻到了食物的香味而扑腾上涌。
没有人知道瑟西是用了什么方法，收取了什么报酬。
“所以她们的皮肤真的变白了吗？”薇尔莉特看着那坩埚粘稠发绿的液体，干呕的感觉堵塞在喉咙口。
瑟西没有回答，皱纹遍布的脸上是邪邪的笑容。
“……打扰了，”半晌，薇尔莉特吐出了一句，便拉着莫妲的手就要离开，艾斯仗着走得近，身高又高，他盯着坩埚中的呕人液体，不知在想什么。
“艾斯，该走了。”
“先别走小哥，我免费为你预言一次如何？”指甲又长又尖的瑟西没有在意艾斯的反应，自顾自的将瓶口打开，瞬间从瓶子里往外蔓延了一股非常难闻刺鼻的味道。
三人捂着鼻子，看着瑟西开始挥舞着手臂碎碎念。
绿色的青烟吐出，在半空中汇成了一个图案。
那是一个画着骷髅人手持镰刀的形象，瑟西的表情突然亮了起来。
薇尔莉特离他们比较远，只能看到悬在坩埚上方的青烟，于是她松开莫妲的手上前几步，随着她的走近，图案又发生了变化，青烟聚集散开始终没有再成下一个图案。
“这是怎么了？”薇尔莉特走到艾斯身边，看着瑟西的脸上红一阵青一阵，似乎觉得不可思议，那双浑浊的眼睛在薇尔莉特身上打转。
“她说要给我预言。”艾斯顺势牵上她的手。
“预言……以后不要随便让人这样做。”预言这玩意，邪门得很。
瑟西原本已经要说出口的话在青烟变化后就堵在喉咙间，而青烟到了最后甚至消散了，什么图案也没有显现。
她冷冷盯着黑发女孩，是因为她所以出现了变化。
唯一的变数。
“怎么了老婆婆，不是要给我预言吗？”艾斯看着瑟西，本就因为戴着黑帽子而让人感到恐惧，油腻的黑卷发服帖在她褶皱的皮肤上，她浑浊的翠绿色双眼一瞬间清澈得倒映出坩埚的影子。
“好了艾斯，我们该走了。”
薇尔莉特反手拉着艾斯要离开，再牵着原地等候的莫妲，一左一右握住大手小手的她急迫的想逃离这里。
她不知道这股莫名的情绪从何而来，直到他们朝着树丛方向走去时，一如刚出现时沙哑的嗓子，瑟西慢悠悠地，如毒蛇一般话语钻入所有人的耳蜗里。
“小哥你未来会壮烈地死去。”
咔嚓，薇尔莉特踩碎了一根树枝，她转过身，眼神冷如冰霜。
“闭嘴！”
“老太婆。”
从她脚底开始蔓延出一片纯白的雪，扑灭了坩埚下的火焰，散落在黑漆漆的长袍裙摆上。
没有注意艾斯与莫妲两人投来的担忧目光，薇尔莉特终于明白了这种情绪是什么。
是恐惧。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露露西亚王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