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耀阳之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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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里？
半梦半醒之间，菲谢特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人声鼎沸的赌场中，四周的人疯狂地碰杯，迷醉的眼睛中，是金光闪闪的，有个老人看着他就摸着下巴笑，一颗镶金的牙齿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他迷茫地走过去，忽然看见赌桌前站着一个少女。一身黑色魔法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第一眼给人的印象，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这从她做完鬼脸后得意的眼神可以看出，只有小孩会有如此狡黠的眼神，也只有小孩才敢当众对贵族开玩笑。
他咬着嘴唇，一眨不眨地瞪着她。皇家学院教育可怕之处，在于他的学生想要骂人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根本不会骂人！菲谢特委屈站在那里，如果可能的话，哪怕只是在梦境中，真的很想咬一口，像对棉花糖一样。
“放心吧。“她忽然微微一笑，从来没有睡醒的眼睛，第一次有了坚定和信心。菲谢特心头一颤，不禁有种错觉，狡猾的她，和可以信任的她重叠在一起——这真是同一个人吗？
开牌，屋子里的人瞬间面死如灰，不停听到细脚酒杯掉在地上碎裂的生意，“不、不可能啊……”老贵族缓缓站起来，脸色由红变白，由白变青，最后成死灰色，双手放在桌上，指甲和桌面发出哒哒哒的响声，脸部肌肉不自然地抽搐着，像是一个得了羊癫疯的病人，不住地吞咽口水，突然咕咚一声跌回座位——晕倒了。
“YA！“暗影高高举起双手，食指和中指成V字形，兴奋地翘起椅子，原地转了一圈，冲他使劲儿挥挥手，菲谢特像个小孩一样撅起嘴巴，别过头去装作没看见。
杰克和玛法抱在一起，一左一右向他跑来，却是——从他的身边擦过。
“喂，你要去哪里？“菲谢特急了，只见三个人围着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少年，冲他锤了一拳，“嘿，科恩，来了怎么都不说一声？”
“看到你们，没好意思打扰呗，”科恩扬了扬眉毛，“收拾一下东西，马上跟我去个地方，所有骑士做好战斗准备，我们要把这里的老大给挑了，以后办起事来就方便了。”
“要带上他吗？“杰克指了指他。
“菲谢特啊？不要了吧，他要是留了条刀疤，我的屁股可担待不起，“科恩耸了耸肩，留下他向远方走去。
“不要走，带我一个——我也要去！”菲谢特蓦然睁开眼睛，视线在旅馆的天花板上渐渐清晰，窗外传来小鸟的鸣唱声，卧室中充满了阳光的味道，菲谢特翻了个身，把头埋进枕头里。
“王子殿下，你睡醒了吗？太阳照屁股了哦~~~“是科恩的声音，菲谢特推开被子爬起来，桌子上一盆冒着热气，任何人闭着眼睛也能做出来的美味‘早餐’。
“科……科恩，你去哪里了？“他顿时想起刚才的一幕。
“我？钻研了一早的料理，你给点面子好不好？”科恩奇怪地问，把盘子往菲谢特的方向推了推，“睡醒了就快点吃饭，过几天我要去码头那里，把万普变成最大的走私港，哈哈，这个点子不错吧！告诉你个好消息哦，我以前干过这个，做起来会很顺利的！”
菲谢特皱了皱眉。自港口再次通商后，第一代渔民居住的小屋就不断被商人收购，所以万普不断向陆地不停向外扩建，形成内部民房和商店混杂，外部分散的复杂结构，当地人一定会随身携带地图。
据帝国传统，每个城市都有指定贵族管着，而在科恩就任之前，万普不属于任何人的封地，没有官方管理，很快就成了海盗和盗贼的乐园。
一般地说，都会以为当地人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饱受摧残，而事实恰恰相反，万普生活那叫滋润，基本属于无政府，想干什么干什么，可以拉帮结派，可以乱收保护费，可以投靠□□，虽然工资会给大老板拖欠扣留（他们不是摆着看的）。只要不是战争时期，就是越过分界线跑到魔属都没人管。
其中深受其害的就是驻城守军，和内地正规军相比，差得可怜。有人说，如果真的和海盗去打，他们宁可选择投降。帝国可能过于相信面积达270万平方公里的黑暗森林，守军的配备相比，本身就很差，而距离最近的左相就更有理由，从地理位置上，位于出海口的万普，距离分界线有6000米，没有哪个敌人愿意穿越森林，攻下这个没有多少军事意义的城市，而且要打也先过圣都，如果不是为了让城门上有点样子，这点兵力都不想派遣。
圣历2214年，最后一批新军也成了老人，对于‘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空前盛况，守军也有了那个觉悟，迟不迟到，来不来上岗，站哪个位置，全凭个人自觉。后来，海盗反而成了守卫城市的主力，护送商人，如果这笔生意被人抢了，他们的利益会收到影响。
所以，克里默陛下迟迟不封赏，不是那里不好管，危险度太高，而是人人都想要。
万普的概况大抵如此，一个政治混乱，经济繁荣，生机勃勃，潜规则无数的世界，不过总督带头做□□老大，还从来没听说过。
“所以啊，得换个名字！我现在叫……叫……白云！你要不要乌鸦？很酷的名字哦，走私的事有你一份！“某人厚着脸皮强力推荐。
“天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餐的味道，菲谢特呻吟一声，“把我算在内？那我在里面算什么？我不成了自挖墙角的人吗？”
“要不你不走私，要不叫你老爸拿钱给我，还有……”他想了一会儿，“暗影打算开店，把走私来的东西加工翻价卖。”
一个包买，一个包卖，都是一回事。
菲谢特叹了口气，上了这贼船，只能认命。过了一会儿，负责打探消息的玛法把报告带了回来，科恩和菲谢特稍微商量一下，决定走私武器，黑暗城有很好的矿石原料和矮人工匠，比前期运送上等红酒和布匹的利润要高很多。
一个星期后，科恩开始画武器店的设计图，整栋50*100平方米的三层小楼，是科恩带着骑士队冲进□□，他们吓唬老百姓还可以，和刚从战场调下来的人打就开玩笑了，□□被灭后，他们的产业也一并划入科恩的名下，位于万普最豪华的地区，稍作装修就能用，不知是出于什么居心，门面正对着迪尔•默林的服装店。
科恩的无不遗憾地说，本来打算开大型工坊，满足王室派的武装力量，但考虑到正规武器的需求人群极少（海盗，□□），没有多少利润可言，徒增社会不安定因素。
暗影接着科恩的话，她换了个角度来想：凡有钱有势的贵族，都希望大厅和书房里能摆上显得出身份的兵器，用到的机会非常少，一年到头可能只有冬季狩猎时会想到，他们就是重点‘攻击’对象。
从接待人员方面说，和其他店家有本质上的区别——全部都是年轻漂亮的女性精灵，她们的美貌和温柔清纯的性格最合乎上层贵族社会的礼仪和审美标准，也许是得益于从未踏出过黑暗森林，论女性的柔美可人，在世间所有种族中，精灵清纯自然的气质把人类远远甩在后面。
科恩主动请缨：“人要衣装佛要金装，好看的侍女服，背后丝带蝴蝶结，配上黑色长筒丝袜……嘿，迷死人不赔命耶！”他摆出一副很懂的样子，兴致勃勃地摇晃手里的酒杯。
于是，在给精灵的信中暗影特别交代，对于她们的服装设计师，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看到成品之前，请务必自备毛巾冰袋，最好带上全套床上用品，总督大人虽然流氓，但还是穷得可怜，请多多见谅。
他们讨论一阵，确立商店标志。没有竞争的市场是理想中的市场，大家都卖一样的东西就没竞争力了，在别的店模仿山寨之前，必须打响自己的品牌。菲谢特丢下笔揉了揉太阳穴，把购物单交给杰克让他去采办东西。
“辛苦辛苦，要不要来加班费？”科恩笑嘻嘻地问。
“快帮忙想店名，我不太擅长起名字……要起得要响亮，别胡扯，要是宇宙无限贸易公司一类，顾客看不懂的。”早已熟悉麻烦搭档的作风，暗影先把话说在前头。
“henhen，管他呢，我是堂堂流氓总督，有个性是理所当然的，”科恩拍拍胸脯，“耀阳之枪，够威风吧？如果不是为了锻炼你们，我还想开妓院呢。”
为了迎接的武器店的新员工，科恩计划去村庄走一趟，顺便把寄放在那里的物资都搬进来，他把队伍分成两批，暗影带着玛法和杰克立即出发，而他和菲谢特拖后一阵再走，如果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三天后到落脚的村庄集合。
从万普到村庄，最近的路只要两个小时，临近过年的冬天，路上的行人几乎没有，非常方便行走，但考虑到小巷子里无法通行马队，而且每一匹都是超载的，队伍绕过了大半个城市，总算找到了落脚点。
自玫瑰酒吧回来，菲谢特对被当赌注的事也不放在心上，科恩的走私活动片刻不停，和在场的几个人碰面的机会少了很多，在私下不断询问：到底是怎么赢的？他真的很怀疑，会不会是让骑士队冲进来摆平。
听到这个问题，科恩差点从马上跌下来，实在没办法理解，为什么王子死脑筋到达如此程度，业余玩家做的小把戏，职业的难道不会破解吗？
“诺，这个样子。“科恩一边说，从包里拿出一副新的牌，“说穿了其实也没什么，店里的扑克牌都是一个画案，用点障眼法混过去，先是把准备好的牌藏在袖子里，等拿到侍者发的后，把他们都全都覆在正面，最好用点黏糊糊的东西固定一下，这样从反面看好像没做手脚，一开牌就没戏咯，”他把两张牌放叠一起，涂上层胶水，用手指小心理整齐，放在掌心一下下敲着，“要是只换一张，和旁边的对比就不一样，加上这里的灯光比较亮，容易给瞧出破绽，她的手指就一直按在下面，老贵族就是要看，也不会想到拿起来或翻过来啦！“
（这招有没有用我自己也没试过，反正写文章也不是为了教大家作弊，点到为止，理解就好哈）
在村长热情款待下，科恩在屋里洗去一路风尘，换上干净衣服，他随意翻看一本书，什么内容都没看进去，把菲谢特叫出来，对着他做了个手势，示意有事要商谈。
趁着难得闲暇，暗影带头教大家学新式棋牌，玛法在这方面比杰克更有天赋，如果赌注不是很高，可以和科恩玩几把。
菲谢特看得眼红，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在武技魔法上全能的自己，在游戏上怎么就不行呢，跟玛法打了一天的抽乌龟，还是保持乌龟的记录，到后来就没人愿意带他了。科恩大感头痛，又要马儿跑，又不要马儿互相咬，真难！
“里面的人都死光光了吗？”他不耐烦地捶着门，沾满泥水的靴子在门上留下好几个黑印，菲谢特装模作样地看风景，那神情，摆明了不认识他。
“真抱歉，我还厚颜无耻地活着。”暗影哭笑不得地打开门，两人走进屋内，杰克和玛法也在，用小刀把木片削成同等形状，“来得正好，要不要玩四国大战？”
“就知道玩！从明天开始，你们都给我读书去，到暗月城找我爸，反正平面设计图都出来了，交给菲谢特就可以了。”科恩难得认真。
“恩，你打算干哪一行？我强力推荐文职哦，老爸最擅长教这个了，他是暗月城唯一的文职官员，据说和陛下是好搭档，你可以从政治上入手，我们能给鲁曼势力以军事和政治双重打击，玛法和杰克将是你的得力助手，情报和财务暂时不用你操心。”
“你打算把他们两个借给我？“暗影有些吃惊。科恩曾提起过，魔箭手玛法，可以在弓箭上加持魔法，增加辅助攻击力，比如风系魔法有时会附加茫眼，土系高级魔法有石化特性，也许得益于做过小偷，动作相当敏捷，喜欢打听各种八卦新闻。杰克是初级魔法师，在黑暗城好像还有个哥哥，和科恩关系很不错。
“废话，你以为我安排那么多活动是为了什么，虽然你的职位我还没想好，组织自己的得力手下是必须的，还是早做准备来得好，黑暗城年轻帅气的文武官多得很，你可以自己挑选。”科恩一边说，一边观察暗影的表情，心里想着最能打动她的话。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耀阳之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