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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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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上辈子沈琳一直都闹不懂,赵家这样世代经商的人家,怎么会跟宁王这样的皇亲贵胄扯上关系。
长安城里一直在传,宁王造反三年,于天启十三年春,与甘陕总督谢方琼在潼关外决战,谢方琼大溃叛军,斩杀叛军一万五,俘虏叛军八万,战败后宁王失踪连尸首都找不到,于是疯传宁王或死或隐居山野,到她死的时候也没有个定论。
赵家早在天启十年的时候就已经被收拾了,有人写信密告赵家与宁王过从甚密,锦衣卫从赵归的金银楼里面发现了他跟宁王互通消息的信件,于是整个赵家都笼罩在叛军党羽的阴影下,沈学为了跟赵家撇清干系,连女儿的生死也不顾了。
赵归,于天启十年失踪,至此下落不明。
宁王乃是先皇后的嫡子,皇帝的嫡长子,先皇后薨了后,今上又立了徐氏为皇后,本来应该封宁王的太子之位,也搁置下来。
到五年前,今上总算是封了诸皇子亲王,并将皇子们送到封地,也不知道是心疼儿子还是担心嫡长子离自己太远不好掌控,宁王的封地便在离长安附近的咸阳。
明着是封了王,封地又离皇城长安一步之遥,其实宁王举步艰难,每行一步都在徐皇后跟皇帝的监视之下,一步不慎就是万丈深渊。
至此,宁王算是排除在太子之位以外。
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徐皇后生的九皇子本该是太子的热门人选,谁知道七岁左右得了天花竟夭折了,后来徐皇后又生了一个小皇子,不到周岁也夭折在襁褓之中。
民间始有传言,徐皇后出自先皇后的坤宁宫,最早是坤宁宫使女,得了先皇后的恩惠才能在陛下面前得了脸,没想到徐皇后上位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阻止了嫡子册封太子之位。
传言一出,徐皇后的位置便尴尬起来。
就算是陛下,也忌惮这样的说法,就在众人以为陛下会召回宁王,父子重归于好之时,今上却是跟猪油蒙心了一样,一封诏书,将宁王直接排除在权利核心之外。
世人都道男子凉薄,若是先皇后还在世,看见自己的儿子被如此慢待,不知道会有什么感想。
沈琳定了定神,始终捋不清赵归是什么时候跟宁王扯上关系的。
如果说徐皇后忌惮宁王是真,可她没有理由去陷害赵家,如今的赵家又是怎样了?
那李大富第一回吃的这么饱,小心翼翼的打了个饱嗝回道:“小的出城的时候已经戒严,说是城里面出了细作,锦衣卫正在全城搜捕,幸好小的听到了风声赶在封城之前赶出了城,所以沈家那边就先没去,不过金银楼那里小的已经递了信,交到了赵掌柜的手上。”
沈琳又问:“那你在赵家金银楼外面有没有遇到其他什么人?”
比如说沈家的人。
思来想去,她总是不放心刘氏,如果前世赵家的败落跟刘氏有什么干系,也未可知。
上辈子赵家被抄家,沈家却能幸免,刘氏更是独善其身,沈湘更是嫁给了永安伯庶子,这条姻缘线也未免太奇怪了一些,纵使她外祖家里这样的家世,也不能给她做主促成这样一段姻缘,刘氏又是怎么跟永安伯搭上关系的。
永安伯就是在潼关外击败宁王的甘陕总督谢方琼的外家。
李大贵也是个机灵的,忙回禀道:“小的在金银楼外面等赵掌柜的时候,确实看见了马狗子在外面打量,因小的跟马狗子一起长大,认得他的模样,于是躲在外面暗自观察,最后也没有见到马狗子进去。”
沈琳问:“马狗子又是谁?”
李大贵:“马狗子是马婆子的侄子,从小就在回事处当差,小人从小就见到他跟管事人一起进进出出,所以小人能认识他,但他未必能认识小人。”
如此看来,马狗子肯定是刘氏的心腹,既然盯着金银楼,应该是刘氏发现了什么。
至于那个马狗子没有进去,这也好解释,那就是在外面盯着金银楼了。
王妈妈遣了李大贵回去,又给了几个铜板的赏钱,那李大贵机灵的很,作揖道谢便回了他父亲李四那里。
沈琳嚼完了李大贵的话语却觉得非常愤怒,闭上眼睛沉思了一会儿,待雪竹进来给她送帕子擦拭时手脸的时候竟以为她睡了过去,见她猛的睁开眼睛就吓了一大跳:“您这是怎么了,脸色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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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琳猜想,上辈子刘氏能顺顺当当的搭上那什么侯爷,八成跟宁王案有关。
利用自家跟赵家的关系,打探出来了消息,出卖了赵家换来的荣华富贵。
这辈子沈湘还会做世子夫人吗?
不光光她给人做了嫁衣裳,赵家也是一样,想到这里她就烦躁。
等到再过了几日,却又传出来好消息。
王妈妈带着一个小厮进来,那小厮恭恭敬敬的行了礼便道:“小人是赵家在洛阳收账的管四。”
他说话带着南方口音,听起来倒像是赵家的管事,长得也很滑稽,讲话一股南方口音,倒挺好玩的。
听到洛阳这个名头就知道有点意思,沈琳笑着问他:“你是赵家人,又从洛阳来,可带来了什么好玩的或者有趣的东西。”
大小姐年纪不大,但气势逼人,管四不敢怠慢,垂手很恭敬的答道:“只是听说了些街头巷尾的趣事,本不该打扰到大小姐的,只是三爷说这事儿说不定大小姐爱听,就命小人来讲给您解解闷。”
王妈妈觉得此人年轻,却是个机灵的的,第一次回主子的话也不怵头,跟李四的那个侄子李大富有的一比。
她在心里暗暗点了点头。
沈琳浅笑:“哦,是三爷啊。”
也只有小舅舅有这个闲工夫了。
管四继续说:“洛阳有个王家,开典当铺子的,在当地很有名,跟咱们赵家也有些生意上的往来,小的那天去收账的铺子就在王家典当铺子的隔壁,那日正与人说着话,就听见隔壁有人打闹的声音,乒里乓啷的好不热闹,小的一时好奇就顺道过去瞧了一眼,好家伙,那人被王家伙计打的皮开肉绽的,差点没死在大马路上,东西被扔的满街都是,他是一边骂一边收拾,还说要去报官。”
这管四的口才极好,说起这段来也算是起落有致,旁边几个丫头都挺得入迷,他还讲究停顿,说到此处顿了顿,给人一种下回分解的感觉。
沈琳觉得此人有些意思,说故事还要人应承,她笑着说:“到有趣,接下来呢。”
听大小姐说有趣,管四脸上面上也有光,顿时,眉飞色舞起来,一边讲还带比划的,看得旁边站着的王妈妈都皱了好几次眉,唤了一声:“管四,规矩点。”
沈琳示意她别管,她在庄子上待的实在是无聊,难得听听好玩的事情:“你说,无妨。”
“接下来啊,王家的掌柜就出来说话了,咱们王家的当铺是最讲信誉的,你这些东西在我们这里卖不出去,怕是在别的地方也卖不出去,这些玩意儿都是假货,假货你懂吗,做的再真,也是假的,哪来的滚回哪里去,拿这些东西糊弄别人,小心我报官!”
“接下来呢?”沈琳让他说的忍俊不禁。
他说的那人,应该跟刘氏有着密切的关系,刘氏才放心把金银财宝都给了那人,让他带去洛阳。
“接下来,街上的人气的都要拿东西砸他,动静闹的这么大,他想在洛阳城把东西销出去是不可能了,于是只能往回走,小的回来的路上还碰到了那人呢。”
“哦?”沈琳想起那日在院子里看见的那位男子,身形高大,也算得上俊朗。
“就是,被打成猪头了,特别好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