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家娘子》九疑郎君

38、女红巧夺天工，前途一片光明

　　乔若涵拍了拍她的后背，道：“娘，你也别怪我说话直，若然本来就不对！你老惯着，早晚要出事！”

　　吴氏听罢推开她，道：“没良心的死东西，她是亲妹妹啊。”

　　乔若涵一看她又是这种固执的模样，撇撇嘴，道：“我看倒是罚她抄写《女戒》是好的，无论她是不是我妹妹我都这样说，你总是宠着她！”

　　吴氏伸手去掐她，道：“你怎么要偏向那个乔若华小贱人，你等着，哪天她犯了错，我好好的教训她！”

　　乔若涵没躲，任由她揪了，才说道：“那也得人家犯了错，在这之前，可别若然犯了错，娘，你就不能听听大娘的意见，姊妹间吵吵闹闹本没有大事，你是非要跟着老祖宗把事儿闹大了，且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是若然的问题，你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说着蹭地起了身，也懒得管吴氏的脸色，出门回屋去了。

　　……

　　上回乔文思将锦绣江山的刺绣交给了乔若悠，乔若悠便亲自去挑选了几个绣娘，熬了几个夜，终于完成了一半，叫乔文思来看，满意得很，一连说了几个好，又嘱咐道说要早些完成，乔若悠应下了，越发用心地去绣。

　　是夜，她又熬到了凌晨才睡，脸色苍白苍白的，其实她原本身子就没有好利索，可最近一直熬夜做女红，不是同老夫人做衣衫，就是给赵氏做，乔腾远的也做得一半，又出了个锦绣江山，她白日里就没有时间了，只能晚上来。玉珰是真怕她熬出病来，原本夜里灯光就不好，她绣这个最伤眼睛。

　　乔若悠又如何不知，进来她都没敢断了药，大夫说叫她病愈后吃上一两剂来巩固病情，可她心中积郁，又忙碌着做女红，那病情不但没好，反而渐渐有抬头之势，她只得加大了药量，也没见痊愈，反而是耐药力增加了，玉珰只好叫大夫换了药方子，忍不住劝解道：“小姐，要不还是休息一下罢，你好几夜都没好好睡过了。”

　　乔若悠拿来一面镜子，只见里头的人儿眼圈下一片青黑，苦笑连连，想这倒是用粉可以遮挡遮挡，一脸病容也可楚楚惹人怜，但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她就不晓得下次再能否遇上了。

　　于是摇摇口，咬牙坚持了。

　　这一日天气晴朗，青白的天空里偶尔划过几只倦鸟，玉珰一脸喜色地说道：“这事儿成了，老爷大夫人可满意你的女红了。”

　　乔若悠顿时一喜，心中又从喜里觉出酸来，眼里差点掉出泪水，剧烈起伏的情绪扰乱了她的气息，致使她猛烈地咳嗽起来。

　　玉珰见此也没了喜悦，连忙去伸手扶她，入手只觉得都是骨骼，愣地咯人得很，只能轻轻地顺着她的背：“小姐，可觉着好些了？”

　　乔若悠摆了摆手，望着窗外的牡丹花眉宇间染了一丝怅然，说道：“送我回床上躺着罢！”

　　果然晚上老夫人便喊了她过去，心肝的叫着，又夸赞了许多，赵氏在一旁，也说了些夸赞的话，并让王婆子把早就备好的礼物给她。

　　乔若悠都推迟了，只说是应该的，顿了顿又道：“娘，这几日我抽空给您和爹爹做了身衣裳，你试试，看合适不？”

　　赵氏略略一抬头，亲自起身去接过她手里的衣裳，嗔怪道：“怎地不晓得爱惜自己，娘不缺那衣服穿，你闲了做着打发时间也就罢了，下次别这样，我晓得那绣品不是一日两日做得出来的。”

　　乔若悠道：“又不怎地累人，夜里睡不着，随便做做罢了，就是打发时间玩的，娘不要嫌弃才好！”

　　老夫人看她懂事的模样，忍不住将人搂在了怀里，心疼地说道：“哎呀，她说的是，你下次可不用这样，你看看你最近都瘦了。”

　　抬头对着玉珰说道：“你下次见她晚上不睡觉，要做这些有的没的，就来禀告我，不能让她这样下去，否则，我就把你撵出府去！”

　　玉珰赶紧称是。

　　赵氏受了乔若悠的礼，早又听说老夫人很久前便想为她寻一门亲事，于是说道：“我瞧着若悠也大了，也该许配人家了！”

　　乔若悠听罢心中跳了跳，面上却说道：“娘说什么呢！若悠不要，若悠要一生都陪着老祖宗，陪着娘！”

　　“那有女儿不嫁人的！”赵氏喝了口茶：“回头我给你爹爹提一提，我这儿倒是有几家世不错的，到时候我拿来画像，你挑一挑！”

　　乔若悠红了脸，低下头去，说道：“我不挑，娘别为难我了！”

　　乔老太太见她害羞的模样笑起来，说道：“你可别瞎做主了，家世肯定是要顾忌的，但总不能不看才品，万不能找了个纨绔子弟。”

　　赵氏连连点头称是，又说道：“那娘可不要怪罪，我一个没见识的妇人，只能差人去打听了，别的法子我可想不出！”

　　乔若悠脸蛋更红了，赵氏抿了笑，转身问旁边的乔若涵，说道：“你可有什么主意？”

　　乔若涵立了身子，乖巧地摇摇头。

　　玉珰却是说道：“老夫人，奴儿这倒有个法子！”

　　乔若悠听此便装作生气的模样要打她，玉珰左右闪躲着，一旁的乔老夫人出声儿了：“你且说来！”

　　玉珰娇俏地说了声是，道：“奴看举个招亲文会便成，将帖子发给那些有才貌的公子，到时候出个对子，若是有人对上了，小姐就隔着帘子远远地瞧上一眼，若是不差的，这事可不就成了么？”

　　乔若悠听罢更是羞得无地自容，揪着玉珰的不放手，那副咬唇气极的模样惹得赵氏和老夫人哈哈大笑。

　　果然过得几日这事就落实了，只是招亲文会说得是替乔家小姐招亲，至于是乔家那一位小姐并没有说明，乔若悠晓得这是故意打着乔家小姐的幌子，瞒混那些前来求亲的人，毕竟她是乔家养女的身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若事先叫人晓得是给她这个养女招亲，怕是那些有家世的瞧不上，不愿意来。

　　因事挂着自己的终身大事，乔若悠不敢马虎了去，熬了几个夜苦思冥想了对联子，却越看越没有底气，寻了个好天气拜访了范夫子去看，范夫子见了沉吟不语，随手出了一联，乔若悠一看，倒是比自己的好了不少，顿时心中更加难过了，坐在屋内频频叹气。

　　玉珰见了，眼珠一转，说道：“小姐不若求助一下若霜小姐，到时候不是更有把握么？”

　　乔若悠闻此茅塞顿开，便叫玉珰打包了几样新得的首饰，带着玉珰去找了乔若霜。

　　巧得是乔若霜并不在府中，乔若悠无功而返，颇为难受，挨到傍晚，老夫人差人喊她去用饭，她洗漱一番，便领着人去了，因心中有事，吃得并不多，不过是夹了几筷子做做样子，老夫人瞧见了，眉头一皱，道：“怎地就吃了这些，难道是菜饭不合口味？”

　　乔若悠摇摇头，低着头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乔老太太瞧她不说话，便问她身后的玉珰。

　　玉珰赶紧地将今日之事说了，若悠这才道：“都是我才疏学浅，原想去请教一下姐姐，可惜姐姐也不在家。”

　　老夫人听罢默一默，问道：“范夫子那边去问过了没有？”

　　乔若悠道：“问过了，范夫子指点说算起来也是个好对子，但范夫子说，倘若是要借用它来招亲，怕是要思量思量，她这几日也帮着我想一想。”

　　老夫人叹了口气，道：“我说句话你不要多心，你们这辈的，确实是若霜的文采要厉害些，现这件事关乎你的终身大事，是不能马虎的，我看还是得找老三回来帮忙。”

　　“怕是姐姐近来不得闲，还是不打扰姐姐罢！”乔若悠接过丫头递过来暖茶，小声道。

　　乔老夫人笑着道：“此事啊，你不用担心，我去给她说便是，你就好好在家中休息罢！”

　　次日乔老夫人便寻了赵氏，将这事说与赵氏听了。

　　午间赵氏躺在软塌上小憩，王婆子跟在她身边道：“老夫人此番是糊涂了罢，竟叫嫡亲地孙女给养女做比武招亲的对子，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儿的？”

　　赵氏望着一旁的八哥默了半日，方才道：“若悠那丫头也待不了多久了，这事便算了，一对联子而已，左不是太大的事，再说了，老夫人这事想着她以后嫁为人妇，便是想护也无能为力，所以这才尽量宠着她些，你要看得长远些，莫要因为这件事，让老夫人觉得我们小器，你现在便差人去找了大小姐，将这件事告知她，顺便在府中放话下去，若谁手头上有好联子的，尽管写了上来，有重赏！”

　　话这样说着，握着茶杯的手却是握得更紧了——甚么东西，竟敢把主意打到自己女儿的头上来了！

　　王婆子张嘴便抱怨道：“怎地要弄这样的阵仗，那三小姐还不知道如何的嚣张？再说了，老夫人哪里如何回话，老爷哪里如何回话？”

　　赵氏冷冷地望着她道：“你只管说是我的吩咐，倘若别人要多问，你只管装哑巴就是！”

　　隔日赵氏便被乔老太太唤了去，甫一进了门，便见乔老太太阴沉着脸，她心中稳了稳神，果不其然，乔老夫人找她便是为了乔若悠之事，并训斥道：“你倒是好哇，昨儿我才央你去给若霜求联子，今早你便吩咐了府里，叫他们写了联子交上来，还说甚么有重赏，你这样做，叫若悠脸搁哪里，你既然觉得你女儿替若悠写副联子委屈了，你又何必来答应我这个老太婆！末了来使这些手段！”

　　赵氏委屈得掉泪，正要辩解，便被老夫人几句呵斥了去，只得频频认错，老夫人懒得理会，气得喊人把赵氏撵出了屋子。

　　乔若华是晚上才得知了此事，栖鸾却是很高兴，说是不知道事态是如何个发展法，原本被撵走的赵氏却被乔腾远带了回来，而后就听说乔老夫人又同老爷闹了脾气，原来赵氏实际上是被冤枉了，因为这件事并非是赵氏主动让人去做，反而是乔若悠主动求了赵氏，府中人也信了这个说法，毕竟赵氏做事一贯沉稳，怎地此次主动做了这样的事，若真是针对三小姐，那三小姐这些年哪里能过得这样舒坦。

　　乔老夫人也没了话说，只能差人喊了乔若悠来问，后来也没有问出个什么事儿来，但这件事定然是有一个人撒谎了，可凭赵氏的身份也不能做这样的事儿，只能便是三小姐了，三小姐又是乔老夫人的心肝儿，乔老爷左右为难，又不能真断了谁的过错，便一脸不悦地回了书房了。

　　几日后乔若霜果真让夏瑾送了一副对联来，栖鸾这一日早就遵循了乔若华的指示，守在门口，见她进了府，故意抱了一叠纸张撞上去，将她手中的写着对子的纸张都撞飞了，栖鸾口中连连说道对不住，一面忙着帮她捡起来，只是趁机把乔若华写的那一对放里头去了。

　　夏瑾本来就耐不得她，连看没看她一眼，气呼呼地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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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吃了个豆花面，感觉挺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