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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寂寂楚宫 ...

  •   “白菊,白菊。”

      “殿下,奴婢在。”白菊挑了帘子进来,见司马容光脚下榻,不由得咕哝道:“殿下,你怎么又不穿鞋子了!这天越发冷了,要是着了凉可怎么得了?!”

      司马容不在意地笑笑:“不碍事的,从前都没见着凉,现在又怎得会了?”

      白菊看着司马容略微苍白的面庞,忽然觉得心一揪一揪的,喉咙仿佛被什么卡住了,有些难受:“从前那是从前。前几日下着大雨,殿下在昭阳殿外跪了几个时辰,身子还没好利索,怎么能受冻呢?”
      白菊将司马容搀到了软榻上,拿了鞋为她穿上。

      司马容任由着她摆弄,双目呆滞地望向前方,沉默半响,方道“皇后娘娘那日,可有说些什么吗?”
      “…”白菊头微侧,垂眸不语。
      “你只管说,不要顾及我。”

      白菊一霎间红了眼,强忍下泪意,道:“那日皇后娘娘勃然大怒,下令不准任何人再提及此事…而且,娘娘让殿下在永宁殿内修养一个月,抄写佛经一百卷。”

      “我知道了。”
      “殿下…”白菊抬起手,想安慰她,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手无力地顿在半空中,终是放了下来。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你去帮我拿一本《金刚经》来吧。”

      “殿下,你才好一点,该多休息才是…”
      “抄佛经是用来静心的,现在我心绪不宁,无法入睡,还不如抄抄佛经来得安生。”
      白菊到嘴边的话瞬间咽了下去,忧愁地望了司马容一眼,退了下去。

      几天前,雨如垂帘,寒风猎猎,司马容跪在昭阳殿前,浑身湿透,雨水打得她的眼皮生疼,让她几乎睁不开眼来。
      不远处,皇后娘娘站在屋檐下,内监为她撑着伞。

      司马容跪着从雨地里向着皇后身前挪去,她的意识已经不太清醒,只依稀看得见不远处一道模糊的身影,她跪在阶前,一遍一遍地哀求着,求皇后娘娘不要将薛妃的尸体丢入乱坟岗,求她让薛妃的遗体进入皇陵,而皇后,只是眉目冰冷地望着她,丢下一句:“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不配进入皇陵。”
      便转身进了内殿。
      留下司马容一个人,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司马容跪倒在地上,想哭,可是雨水冲刷着她的双眼,她难受得流不出泪来。

      ……
      秋风萧索黄叶飞,楚宫寂寂人不回。
      白菊侯在殿前,削瘦的面庞被风吹得有些发白,她斜倚着栏杆,目光悠远。
      今日是她的生辰,她却并不大高兴,因为这是个楚宫中人人避讳的日子,没有人敢欢声笑语,衣着鲜艳。
      大概,只要她在宫中一天,她的生辰,都会这样惨淡了吧。

      永宁殿内。
      司马容擦干泪痕,从头上摘下一根簪子,递给竹蘅道:“今日是个凶日,不宜操办喜事,你帮我把这根簪子给白菊吧,就当是我送她的生辰礼物了。”

      “是,殿下。”竹蘅接过簪子,退了下去。
      殿内又重新恢复安静,司马容望向窗外的阴云,心情如同那云一般阴沉,压抑。
      今日,是个重大的日子。
      每一年的这一天,整个皇宫都处于一种死气沉沉的压抑中,而这种压抑,都是她的父皇为了纪念一个人。
      那个人却不是她的母妃,而是所有人都闭口不提的安国夫人。

      据传安国夫人是她父皇最为宠爱的妃嫔,父皇当年甚至为她一人,在宫外修建了一座‘乐馥宫’。传闻此宫绵延百里,奢华无比,堪称是天下第一宫。
      只是这座宫殿,自十年前安国夫人离世后,便被封了起来。

      她自小在宫中长大,却从未听人说过安国夫人的名字,身份背景也无从得知,只是从前隐隐从母妃口中得知了几句关于安国夫人的谈资。
      大抵是如何如何受宠,如何如何令人羡艳了。

      安国夫人祭日举国哀悼,母妃祭辰却无人问津。
      司马容叹息一声,心中五味杂陈。

      夜晚,司马容避开白菊几人,一个人偷偷去了清兰宫。
      清兰宫依旧在,只是冷冷清清,一片蹉跎之色。

      自从母妃离世之后,这座宫殿就被她父皇封了起来。
      司马容抬头看了看清兰宫的牌匾,上面沾了许多灰尘,字上的鎏金也褪了大半。门上的白色封条已经泛黄,黑色的字迹已是不大明显。

      月光虽然很亮,但阴影交错,乱象丛生,显得有些阴森森的。
      门前的几颗槐树在风中摇曳婆娑的影子,在莹白的月光下像奈何桥前不肯离去的怨鬼。

      一阵冷风吹过,司马容一个寒颤,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她环顾四周,确定无人之后,借着月光,扒开墙角的一堆乱草,然后从小小的狗洞钻了进去。
      凭着记忆,司马容壮着胆子朝庭院里走去,庭院已荒废许久,原本的牡丹花丛,如今已是荒草丛生。

      穿过回廊,距薛贵妃生前的寝殿不过几步之遥时,司马容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阵劲风刮过,一道白影飞快地从右侧小径闪过,片刻便消失在黑暗中,速度快得让人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刚刚…是她看错了吗?这里荒废许久…怎么会有人影呢?

      一阵风刮过,吹得树木丛沙沙作响。
      司马容心跳加快,不停地来回走动着,慢慢地往回廊那边走去,拐弯时,又看到回廊的尽头一道白色的身影闪过…

      司马容一个激灵,忍不住一个冷颤,再抬头一看,那道白影笔直地立在了围墙之上,它回过头来望了一眼,夜色让人看不清它的脸,却依稀映照出了它嘴角那道阴森森的笑容。它只顿了一小会,然后跳出了宫殿。

      司马容心有余悸地喘着粗气,朝着冷宫的方向走去,越往那边走,灯光越来越暗,直至走到一道陈旧的门前,几乎已是全笼罩在黑暗之中了。

      耳边时而传来呼呼的风,司马容左右环顾了一下,身子颤抖得厉害。
      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她掏出怀中的早已准备好的金丝,往锁上套去,捣鼓了一会,门便开了,露出里面阴森而荒凉的景象来。

      借着月光,司马容依稀可以看见房间内的景象,屋内的摆设几乎没有怎么动过,只是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她探索着往前走去,想在房间内找根蜡烛点燃,忽然之间,一团黑色的东西吹垂到了她的面前,吓得司马容一个抖擞,差点叫出声来,定睛一看,却是一只大黑蜘蛛顺着网垂了下来,司马容平生最怕这些东西,连忙避开,终是在房间的右侧旮旯里找到了一支蜡烛,司马容点燃了蜡烛,一手端着烛台,一手遮着光,往内殿走去。

      进了殿,司马容立刻锁好了门,走到薛妃的床前,司马容重重地磕了三个头,然后坐到了积满灰尘的床上,垂着头发呆。

      除了那个残存的荷包,她已找不到任何与母妃相关的东西了。
      她不由自主地抚摸着床板,忽然之间,她的手顿住了,她从怀中掏出一柄短刀来,开始切床板,切开床板,一个绿色的同手指般的按钮出现在了司马容的面前,司马容瞳孔一缩,按了下去,瞬间,原本在墙边的那方桌子移了位,移到了左边那副仕女图的下面,露出一片光洁的墙来。

      莫非,这墙后有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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