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回归之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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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一睁眼，宇智波鼬就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
——发生了什么？
他只记得自己上一刻才刚摆脱秽土转生的控制，安心的走了，下一刻自己就成了这个样子。
缓慢地站起身来，感觉身体轻飘飘地有些不习惯，眼睛没有习惯了的疼痛，伸出双手——这双也不是自己看惯了的布满伤痕的手，取而代之的是一双白嫩的小手。
环视了周围，发现这里居然是自己小时候的房间。
“叩叩。”
“进来。”习惯性地警惕起来，可是不知为何，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放松，让他倍感陌生。
只见门被推开，进来的是自己陌生又熟悉的一个女人——照顾他到大的奶妈宇智波美琳。
“少爷。”她微笑着俯下身，优雅不失风度，声音温柔，长着一张美丽没有皱纹的脸，怎么也看不出这是一个在战场上笑着杀人的恐怖忍者，并且年龄没有五十也有四十五了。
她自愿当他的奶妈，从小照顾他了三年。
没人理解她为什么甘愿当一个下人，因为她从小天赋优秀，小小年纪就开了写轮眼，战绩颇丰，同时还曾经是宇智波族长宇智波富岳的指导上忍，虽然从没有男朋友，但族里还是有不少喜欢她的男性。
可以说是当代经典的玛丽苏。
可现在，她却是他的奶妈。
“美琳。”他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宇智波美琳顿了顿，掩饰住心中的疑惑，面上笑着道：“您的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宴会？
“啊，知道了，你下去吧。”
他命令起人来是多么的理所当然。
“......是。”
三岁......还有宴会......是他和代第一次相遇的时候！
宇智波鼬地双眼猛地亮了起来。
很显然，他很自然地就接受了自己重生的事情。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02
“哟，少年？逃自己的生日不太好吧？”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鼬看着眼前的丸子抬了抬眉。
“只是不好玩罢了。”他说。
“诶？”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来人有些呆愣，随后搭上他的肩头翻了过去，坐在他的旁边。
“只是觉得没什么必要。”鼬说着，一双黑色的眼睛看着眼前熟悉的人，“我不需要一个因为自己的身份而隆重的生日宴会。”
从来都没有人想过这其实是让他这种人感到失望的事情。
从小到大，他只想和家人一起过生日，而不是和族人。
族里真心诚意来道喜的的确有，但心中有鬼的人也不少，每一个见了他就不知廉耻地带着女儿凑上去，那谄媚地样子他看了就恶心。
“那我陪你一会？反正我是不想和太多人群聚。”宇智波代想了想，有些踌躇道。
“好。”
03
他很想宇智波代，很想很想。
以前，因为他特殊的身份，全族的孩子都不愿意接近他，从来都是带着畏惧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他很讨厌这种感觉。
只有宇智波代，虽然时常不自觉带着满脸自嘲的表情复杂地看着他，但是那份真心诚意确是真真实实的。
【大少爷啊大少爷，咱才十岁不到，这么拼命你不累老子很累啊混蛋！】
嘴上说着，对打练习却从不手下留情，把他打得找不着北；嘴上说着累，实际上从来都是练习最认真的那个。
这个人是他不得不承认的，当之无愧的天才，或者说天才已经不能再限制他了。
他是宇智波鼬一生中第一个能毫不留情把他甩在身后的人，也只会是最后一个。
【喂，大少爷。】
【什么？】
【那什么......你这么晚还陪我真的好吗？】
【我想陪。】
【好吧好吧，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他头一次见到他绽放出如此灿烂的笑容。
【鼬......】有一天，代双目无神地看着他说，【你说，我是不是被抛弃了......】
可还没等他回答，对面的人却突然转过身，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走向他们的小森林。
总感觉自己必须要抓住他，否则一切都来不及了。
伸出的手，凝固在空中，怎么也前进不了。
身前的身影落魄而孤独，他却如同被人抓住了一样，动不了。
为什么当时会有这种感觉？现在的鼬终于知道了，在被佐助杀死的前几个星期。
04
“大少爷，我说你一直这么看着我真的不会烦吗？”宇智波代瞪着死鱼眼无语地对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的鼬说。
“身体。”突然，他冒出了一句话，把宇智波代吓了一跳，“还好？”
只见他瞬间睁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你，你......”
“我怎么会知道？”鼬收回视线，转向开满樱花的庭院。“你的行为一直都很怪，你不知道吗？”
“不管是见到光不自觉露出写轮眼，还是每隔几个月对打时都会僵硬的四肢。”他轻轻淡淡地说道。
“什么吗......”宇智波代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你一直知道啊。”
“不，是上个月发现的。”他顿了顿，“身体。”
“嘛，还撑得过三十岁。”宇智波代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对了对了，你可别比我早死。”
“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你不知道吗？”
“你一直都是那种缺乏安全感的人。”
为人二世的宇智波鼬有些惊讶，微微睁大了那双黝黑的双眸。
05
“佐助乖......”他温柔地抱着哭闹的弟弟，看也不看乱糟糟的主厅。
[嘛~反正代也会过来整理的不是吗？]
在宇智波一族中，某种程度上宇智波代可是比女人还要贤惠的。
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永远也学不会做家务.....
在组织里他的房间都是鬼鲛整理的他会说？
“砰！”一声巨响，让鼬险些以为有敌军进入......
“不行！还是不放心啊混蛋！！！”一声怒吼出现在他的身后。
随后，就是那个黑发的少年。
“喂大少.....啊嘞？”宇智波代的表情顿住了，傻傻地看着鼬怀里抱着的睡的老甜了的宇智波佐助。
“哟，你来了？”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宇智波鼬并没有回头。
“你，知道我会来？”
“怎么，”鼬说，“你不会来？”
他知道的，他会来的。
“帮忙。”宇智波鼬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盯着宇智波代。
他歪了歪头，眨巴眨巴眼睛，原本打算狠狠拒绝的宇智波代阵亡了。
“我......我......”欲哭无泪的环视下可以说（在代眼里）是猪窝的宇智波大宅主厅，代语塞了。
并且，宇智波鼬难得朝他撒娇（自认为）......
“我，我知道了啦！！！”
宇智波鼬也知道，他会心软。
06
他站在这栋小宅面前。
当上中忍的宇智波代实际上特别闲，闲到一个极点，或者说因为某些原因他特别闲。
但是因为战争余波的关系，宇智波代被派到离木叶比较近的地方执行任务去了。
于是也就有了宇智波鼬站在这里的场景。
他答应过代帮忙照顾那帮熊孩子。
他以前因为心里只想着照顾佐助，所以还真从没答应过代这件事情。
如今佐助怎么说也满岁了，让他看家也是好的，独立嘛~
鼬君，说好的弟控呢？
他一进门，见到的就是一副混乱的场景——失去左手的小男孩欢快地跑来跑去，嘴中发出笑声。
——只剩下半边脸皮的男孩气愤地追着那个男孩。
——闭上双眼的文静女孩端坐在垫子上，手上是一本不知道写了什么的书。
——看起来应该是年龄最大的大姐坐在椅子上，微笑着看着孩子们打打闹闹，手里抱着一个相对于其他孩子来说要小得多的男孩。
——好像健全的男孩牵着没有右腿的女孩，明明知道自己听不见却依旧认真聆听女孩甜美的歌声。
残疾，在这个世界上是多么的常见，又是多么的可悲。
即使是见多了此景的宇智波鼬都不禁有些动容。
【你，好】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骷髅，吓了他一跳。【你，好】
那个骷髅嘴中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仔细看还能发现那具骷髅后面连着蓝色的丝线。
顺着丝线看去，发现那个最大的少女微笑着朝他挥着手。
少女右手朝前抓了抓，鼬知道这是在教他过去。
【请，进。】骷髅僵硬的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少女把手上的孩子交给一旁看书的文静女孩，抓着鼬的手不断比划着。
陌生的感觉让鼬猛地一皱眉头，却并没有其他动作。
【小白只会一些基本语言，很抱歉】比划着，少女两手放在胸前，身子弯了弯，显然是在道歉。
“不。”鼬摇了摇头，却也知道少女或许根本看不到他的动作。
她是一个哑巴和盲人，并且没有双腿。
她唯一的特长是控制查克拉和古代古老术士，所以那个骷髅甚至有一些人类的理智。
她所掌握的可以说是现在的人们所想要的，但实际上正因为失去了太多她才擅长这些。
天生双眼的剥夺和声音的干涸使她在查克拉的控制上比任何人都要敏感，无法自由走动带给她的则是无尽学习古老文化的时间，同时还有耐心。
上帝关上了你一个门，却打开了你一扇窗？或许这里没有一个人是这么觉得的。
“代拜托我来照顾你们。”鼬说。
【谢，谢】这一次跟上来的骷髅开口说道。
“不需要族长儿子过来。”那个只有一边脸皮的男孩面无表情地说，右手拽着好不容易追到的失去左手的男孩子。
他的语气生硬冷漠，完全听不出这是一个正处于相对和平时期的小男孩该有的语气。
【栗】骷髅僵硬的站着头，朝那个男孩呵斥道。
“没关系。”鼬说，情绪没有一点改变。
——何必和一个小孩子比较呢？更何况是一个残疾小孩，即使他们的实际年龄实际上只相差一岁。
【非常，抱歉】骷髅又开始重复同一句话。
【非常，抱歉】
“非常抱歉。”
宇智波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生前自己从来没有来过宇智波代的家，现在来了他才发现这里的残疾小孩真的很多，很多。
宇智波人口极多，但残疾人同样也多。
宇智波代，可以说一直都在养这些没有生存能力的孩子们。
至于怎么养的，他从来都不知道。
以为二世为人的自己足够成熟了，但是今天见到了“零”这个二十三岁的残疾少女，他才知道原本二十一岁的自己也是一个“幼稚”的人。
【你说小白？】少女握着宇智波鼬的手不断比划着。
当时的宇智波鼬突然问了一个问题，而她回答了。
【小白是人哦，生前。】
“生......前？”
【是啊】她笑着，【他死了后我救了他，但是他却只有极小一部分灵魂存在着。】
“他痛苦吗？”宇智波鼬想到死去的自己。
仔细回想，他居然想不起来自己死后究竟什么感觉。
【痛苦？不】少女摇摇头。
——就像人死后举办的葬礼，葬礼是留给活人的，悲伤是留给亲人的，无论是何种死亡，死去的人都没办法告诉我们他是否痛苦，这种痛苦才是留给活人的冥想。
【所以，】她笑着，放开了鼬的手，只留给他一句话。
【只要你还活着，你就不会知道他们是怎样的感受，痛苦不痛苦都是你们自己的想象。】
【即使，你曾经死过。】
宇智波佐助可以说因为一向宠自己的哥哥不在家，哭了整整一天。
听到熟悉的声音，他马上揉着红色的眼睛飞扑向哥哥，却在最后硬生生停住了。
兄弟之间总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宇智波佐助马上就发现了心情沉重的宇智波鼬周身围绕的低气压。“哥哥？”
“啊，佐助。”鼬勉强扯出一抹笑容，伸手抱起了有些害怕的弟弟。“没事。”
他的脑内不断循环着自己与“零”的对话。
【你知道吗，鼬君。古老法很难学哦。】
【你要熟悉人心、以及人性。】
【不要放手啊鼬君。】
【只要你想挽回一切。】
那个少女，绝对不是宇智波的族人，最起码不是纯血的。
他现在好想代，现在只想好好待在他的身边。
07
熟悉的人影如同蝙蝠一样倒挂在自家屋檐上，鼬逗着佐助，安静的坐在屋檐下。
“鼬，鼬......”
“嗯？”
他抬起头，看到的是脸有些红的宇智波代。
“恭，恭恭恭恭喜你！”只见那个人扔下一个盒子就跑走了。
捡起小盒子，他笑了。
真是别扭呢......
盒子上是熟悉的字迹，与熟悉的话语。
【鼬，恭喜你成为下忍。】
08
刚开始，他只是尽力在拖延宇智波叛变的时间，并增强自己的实力。
最后，他救下了整个宇智波，他救了他自己。
拖着残破的身躯，他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眼前模糊着看到了熟悉的黑色，他安心地闭上了双眼。
他知道的，他会来的。
今年，他二十一岁。
今年，他回来了。
今年，在他上一世死的那一刻，他救下了整个宇智波。
很不可思议是吗？不管是拖延了灭族时间整整八年，还是打败了，或者说阻挡了晓组织的介入。
最后，他一直以为他会死，但是他还活着，在木叶医院里那白色的病房里醒来。
在他醒来后，弟弟宇智波佐助和母亲宇智波美琴都哭着抱住了他，后面是一脸欣慰的父亲和安静地站在佐助身边一声不吭的漩涡鸣人，却唯独没有那个人。
09
“喂，”屋檐上，黑发的青年看着天上的星星。“你二十一了吧？”
“嗯。”脖子上还缠着绷带的宇智波鼬安静的应着。
“今天，是几月几日呢？”
“嗯？”他有些诧异。
“今天是六月九号呢......”
“啾~”
宇智波鼬瞪大了双眼，脸上还有着些许余温。
转过头，入眼的就是黑发青年红透的脸。
“好像不怎么够呢，这个礼物。”他勾起一抹微笑，手按向宇智波代的头，堵住了他还想说的下一句话。
他知道他会说什么，他已经听过一遍了。
【 お诞生日おめでと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一、回归之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