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姬恋歌》曾公子

49、第三十一声：吾乃皇室

　　伊姬的心很痛，很痛，痛得撕心裂肺。
　　她虽然只能凭着只字词组，而去了解魏扬的过去，但是却字字血泪，字字锥心刺骨，这些年他到底要如何让熬过去？
　　甚至，严重到导致他长时间连话说的能力也失去了？到底要经历多大的困难，才会变成这样？
　　魏扬长叹了一口气，「别哭。」
　　他伸出手指拭擦伊姬脸上的泪水，「无论是湛云，或者是我，都害怕你哭。」
　　「我为什么没有在你身边？如果可以，我很想替你承受一切。」伊姬捉住他的手，「上天为什么要这么残酷地对待你？无论是今生的你，还是下辈子的湛云，你们都有着难以违抗的命运！你的出生，注定你要承受无尽的苦难。而湛云明明年纪年轻轻，却要撒手人寰……」
　　魏扬抽回自己的手，「你回去吧，你不适合这里，你不应该来这里。我已经不是你的湛云了。」
　　伊姬攥紧裙摆，眼睛不能置信地看着他，「你要赶我走？你如果拥有湛云完整的记忆，那么应该知道秦国最后会统一六国，其他国家都会灭亡，你会死路一条的！」
　　「我记得，也明白一切，甚至知道历史是不可改变的。」魏扬转身，背对着她，掩饰去眼底的绝望，「但别忘了，我只是这个国家的皇子，我有着自己的自责，威严与义务。」
　　伊姬追上前，走到他面前，逼问道：「你为什么要用一个虚无的身份来约束自己？你可以跟我回到现代生活，或者隐居深山，又或者选择其他的做法。而不是留在这里等死！」
　　「这不是一个虚无的身份！」魏扬忍不住对她大吼起来，语言难掩愤怒，声音在墙壁上回荡，震得伊姬耳朵嗡嗡作响。
　　「你生活在和平的现代，没有战场，没有饥荒，没有看过真正的灾民，没有见过真正贫穷与灾难！我是这个国家的皇子，日后我也会承继皇位，成为这个国家的王，我的背后有着百姓，那是无数的生命。每一个人活着都不容易，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命！我不能撒手不管！即使明知道是一条不归路，我也要和他们走下去……我只能尽自己的力量，让地狱不要这么快降临……」
　　伊姬被他震撼在原地，从来没有想过如此深的角度……
　　她从来都不曾想过自己爱的人会牵连至国破家亡！
　　冷不防，一名暗卫疾步而来，跪在地上汇报道：「参见二皇子殿下，据探子回报，里太子党派的李丞相已经联系了众多大臣，打算向大王联名请奏，封你为『护国将军』，派去对抗秦国的军队！」
　　魏扬挥手示意他退下，心中沉重，就像被一大块石头狠狠地砸在头上。
　　自从刺杀嬴政失败，他在父皇心中的地位就受到威胁了，原本以为用药物可以控制嬴政，夺得秦国的秘密，但是卫刀尘不但精通法术与医术，甚至也毒术也了如指掌。前几天就得知，早已解除了嬴政身上的毒药了！他再也没有筹码与父皇谈判，不要与秦国掀起战争！
　　魏扬沉吟半刻，才出声道：「我叫侍女带你去房间休息吧，我要去处理政务。刚才我说的，你好好考虑一下，如果能回去，就尽量回去吧。」
　　伊姬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连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很快，半个月就过去了，魏扬眉头的结越来越深，伊姬只能待在一旁，却无力为他排忧解难。
　　这天，魏扬一回到书房，便愤怒地推开桌前的文书，用力的捶打桌子。
　　「那个死昏君，竟然不听半句劝告！坚持要开战！」魏扬拳头攥紧，手臂青筋暴现，「你到底要没有将全国百姓的性命看在眼里！还要每户征用十七岁以上的男丁？一旦战阵失败了，魏国就没有年轻的下一代了！」
　　伊姬前来送茶水，想要走上前，却不敢靠近。
　　半刻，一名士兵前来通告军营发生了事端，要他前去处理。
　　魏扬二话不说，又沉默地疾步赶去。伊姬犹豫了几下，接着还是没有追出去。直到黄昏依旧不见魏扬回来，伊姬忍不住走到城门之上，举目遥望。
　　怎料，魏扬早已站在城门之上，他笔直的背影，被夕阳染红，徒添孤寂与萧条。
　　虽然不曾回来，但伊姬的到来，他似有感悟，「明天我就要带领军队去战场。」
　　伊姬心里一重，深呼吸几下，才缓声道：「我也要去，无论你去哪里，我也要去。」
　　「你留在这里，我会叫人好好保护你。」魏扬眼睛一直西边的日落，眼神悲壮，风撩起了他的衣袍，「不要等我，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伊姬哽咽着，慢慢地转身，低声道：「魏扬，给我一个拥抱吧，好不好？」
　　魏扬明知不应该，却忍不住，就像蝴蝶渴求花蜜一样，这样的请求，他本能占据上风，难以拒绝。他张开手，踏步上前，将她用拥入怀里。
　　伊姬将脸埋在他胸膛里，感觉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的气息，「抱紧，抱紧我，别放开。让我在你身边，我不要离开你，我不要！」
　　魏扬原本使力的手臂，忽然一松，想要抽身离去，却却控制不了自己将她更加用力的抱住。他很矛盾，明明知道要远离她，但是只要一想到明天之后，就再也看不见她，就不想放开了。
　　伊姬的爱是一把熊熊的火，浓烈地恨不得将生命都烧掉，「你是我的呼吸，是我的心，是我的命，是我的血。你怎么将我推开，没有了你，我如何生存下去？你是我生存的意义。」
　　她爱的语言犹如一刀，刻印在血肉之中，永不磨灭。低声浅念，缠绕在耳际，犹如魔咒，让人百听不厌。
　　魏扬的唇擦过她的细腻白皙的脸颊，感觉腰间被那一双白皙的手紧抱住，他情不自禁地回应着，一手抚摸着伊姬的后颈，一手抱住她纤细的腰部。
　　他害怕，他惊讶，他心悸……这个女人是属于……没有任何人可夺走。
　　但，这一刻，魏扬着魔了，他眼光一闪，暗沉下去了，沈醉在芳香之中，他凝视着伊姬精致的脸容，俯身将毫不犹如地唇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