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年代记事》红地

17、第 17 章

　　看着孙必兴走了，赵小丫感激地说：“大哥大嫂，打算养猪呢，我生孩子的时候，还把自己手里的钱全借给了咱，这么着，我才平平安安的生下了美美和丽丽。否则，到了医院，剖腹产，钱不够，求医院里，让人家可怜咱，耽误事儿，低声下气的求人，我也不能安心生孩子。大哥大嫂这是帮了咱大忙了。”

　　孙必发现在这么一想确实是，当时要是大哥没提前借给自己十三块钱，到了医院，快生了，钱不够，大庭广众之下，求医生，一想就觉得求人显眼的慌。

　　赵小丫接着说：“现在大哥还借着巧巧她姥姥的钱呢，手里剩下点儿钱，就买点儿东西过来看看俩孩子。大哥大嫂对咱这么好，咱以后可得记大哥、大嫂的好。以后也得让俩孩子好好孝顺她大伯和她大娘。”

　　孙必发心里牢牢的记住了大哥、大嫂的这个恩情。孙必发又想起二哥孙必旺来，自己俩孩子腾不开身，没顾上去看二哥那儿，可是二嫂那儿生孩子比较早，就一个婴儿，还有他丈母娘搭把手，隔的又不远，几步路的事儿，不说拿东西，你就是空着手，过来问问大人和孩子好吗，也是心意。

　　现在小丫出院都快一个月了，二嫂差不多也出月子了，二哥就没过来过一趟。孙必发心里想想心里都气的慌。这话也没法儿跟赵小丫说，孙必旺不来，孙必发想着你不来我也不去。你不把我家孩子放心上，我也不把你家孩子当回事儿。

　　孙必兴不知道孙必发跟孙必旺心里有了一档子事。他抱着孙巧巧回了家。周晓芳看见他爷俩回来了，笑着问孙巧巧：“你三婶家的妹妹好看吗？”

　　孙必兴抱着孙巧巧坐到床边上，孙巧巧嘟着个嘴，“不好玩，妈妈，妹妹光睡，不和我玩。”

　　周晓芳笑了笑：“妹妹还小，你小时候也这样。你先自己玩，等回头妹妹不光睡了，跟你一样能走、能跑了，妹妹就能和你一块儿玩了。”

　　孙巧巧听明白似的，点点头。让孙必兴把她放到地上，自己从门口后边拎起自己的玩具：一块光溜的小木板、几根光溜溜的小木树枝子、一个小小的果冻壳到门口一边上孙必兴特意给她准备的一个小小的土堆上，开始玩她的做饭游戏。

　　看着孙巧巧出去玩了，孙必兴就坐到方桌旁边的东边椅子上，一边看着孙巧巧一边和周晓芳说话，“晓芳，上回郭叔过来，也快一个月了，一会儿我再找郭叔过来给你看看情况怎么样了？”

　　周晓芳笑着说：“好啊，让郭叔看看，我要是没事了，我就洗衣服做饭，这一阵家里地里都是你自己，你也累坏了，好好歇歇。”

　　孙必兴听了，心里很高兴，但还是解释说：“我不是这意思，媳妇，以前你怀巧巧的时候，还没分家，家里的事儿你和田小桂都轮着，也没歇着。现在咱分了家，家里就是洗衣服做饭喂喂猪，没啥别的事儿，这些我都能干，你正好在家好好歇歇。”

　　周晓芳听了，心里很高兴，孙必兴要是啥也不说，自己就误会了他的好意了。

　　孙必兴接着说：“正好昨儿个把棉花桃掰完了，家里也没啥事儿了，日子也差不多一个月了，我才想着找郭叔过来瞧瞧。”

　　周晓芳听了，点点头，同意了。

　　孙必兴一看周晓芳同意了，就出去喊孙巧巧，“走，巧巧，爸爸带着你出去玩。一会儿回来了，接着玩啊。”往洗脸盆倒上点儿水，给孙巧巧洗了洗小脏手，抱着孙巧巧去找郭医生去了。

　　郭医生跟着孙必兴过来看了看，说：“没啥事儿，基本上胎稳了，注意着以后别太累着了。就行了。”

　　看着周晓芳没啥事，郭医生就走了。

　　周晓芳没事了，孙必兴也如他所说的家里的事儿自己干，没让周晓芳干活。周晓芳见孙必兴说的不是虚话，心里着实很高兴。

　　孙必兴真心实意的好好过，周晓芳也是心里想着怎么让自己的小家过的更好。家里就这么点地，平常时候孙必兴一个人就能忙活过来，地里的忙的时候需要自己也去的时候，没有几天。平常养猪的活儿，和着每天做饭一块儿就能办了。

　　周晓芳想想以前两口子算的经济账，以前还是一个孩子，现在又怀上一个孩子，闺女还好，要是个儿子，还得盖房，娶媳妇，事儿更多。

　　周晓芳一想就觉得头大，挣钱的紧迫感更强了，孙必兴看着孙巧巧在院子里玩。周晓芳就自己在屋里想法子怎么挣钱。

　　出去打工，小县城里的小门脸上一般自己家的门脸自己干的，用不着雇人。其他的厂子正规地儿，没熟人没关系也进不去。

　　周晓芳想，衣食住行，人人少不了的。住，各家都有。吃，在家能吃饱就不错了。还哪挑三拣四的差个样儿。行，是个大件，除了结婚或者混好了，添个大件。那也是偶尔的事儿，好几年甚至十来年才一回，再说好不容易添个大件，也不会从小集上买，肯定会从城里精挑细选。再说这车子这种大件，自家也没这个本，也耗不起。就剩下一个穿了。

　　仔细想想穿，这个事儿，很可行，日子再怎么着，也得穿衣服出门，城里的衣服贵，村里的人也很少去买。自己可以批点儿便宜结实耐脏的外边穿的衣裳。还有针线、顶针这些小零碎东西。冬天了，自己家里做棉衣裳，做棉衣裳的布，自己可以进一点儿，外边穿的衣裳可以将就将就穿，棉衣裳可少不了。

　　周晓芳越想越可行，喊孙必兴：“必兴，你进来一下，给你说个话！”

　　孙必兴一听，给孙巧巧说一声：“巧巧，你自己在这儿玩，爸爸就在屋里门口这儿看着你，你一抬头就能看见爸爸，行不行？”

　　孙巧巧听了，想想，平常爸爸也有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玩吧，点点头，同意了。

　　孙必兴这才进屋，进门照样坐在东边椅子上，问周晓芳：“咋了，啥事啊？”

　　周晓芳下了床，坐在西边椅子上，说自己想的卖衣服、布、针头线脑这个事儿，“现在我没事儿了，又没下雪，我想着我现在怀着孕，也没啥事儿，寻思着赶个集卖个东西，多一个孩子，多一个花销。”

　　周晓芳想出力好好挣钱，过日子。孙必兴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倒不反对，孙必兴就是担心这么忙乎对肚子的孩子不好，孙必兴把这话一说。

　　周晓芳想了想，挣钱是为了给孩子更好的日子，但是给孩子一个健康的身体更重要现在更紧要，说：“这么着吧，咱附近五个乡里一个乡里一天，每天都有集。各乡，都差不多大。除了咱乡里，就东边乡里近了，这俩乡里的集，正好差两天。要不，咱就只去这俩乡摆摊？早上去，中午就回来？肯定不能累着肚子里的孩子。”

　　孙必兴一听，不是天天就同意了，说：“行。现在你怀着孕呢，我跟着你去，你去了就坐那儿看摊，我不会说话，我就摆摊，看孩子。你跟人家说好了，我给人家拿，你细心你管收钱。等回头，你肚子大了，咱就不去了。回头生了孩子，再看情况行不？”

　　周晓芳想着自己的想法挺好，具体干起来咋样也不知道，想着干好了，孙必兴肯定不会拦着，干的不好，赔钱，不用他说，自己都不会干的，就点点头。

　　孙必兴问周晓芳，“想好去哪儿进货了吗？”

　　周晓芳说：“我们村以前的一个女同学，是在咱县城制衣厂工作的。她们厂子是生产校服的。她们进货都是从S市的服装批发市场那儿进的，那儿有衣服有布反正跟穿的有关系的那儿都有，人家只管批发，不零卖。”

　　孙必兴一听，知道从哪儿进货就好办多了，否则，那就太抓瞎了。

　　周晓芳说：“我现在不方便，就是得你自己去了。回头，我给你剪块咱家的布、咱家的线，你就照着买就行，别人给你说那东西好坏，你分不出来，你就照着买就行。买太坏了，回头使不住了，乡里乡亲的用着不好，不买咱的了，咱又赔钱还得叫人家说咱不实诚。买的太好了，咱老百姓家，也用不起。你就光买咱家这样的就行。”

　　孙必兴认真听这些话。

　　周晓芳接着交代：“咱家还有8块多钱，借她姥姥和她二姨的钱，还没还她们，咱也不借了，咱还有多少钱，就办多少钱的事儿。干好了，咱一点点儿干。干不好了，赔，也就是这几块钱的。你觉得行呗？”

　　孙必兴说：“行。”

　　周晓芳接着教给孙必兴，“你去批发市场，先转悠一边，了解了解有几家卖东西的，大概都有什么货，咱要的这东西都谁那儿有，多少钱，谁门脸口上买东西的人多，碰见买东西的人了先看看人家怎么买的，多少钱买的。人家老板是怎么卖的，哪个老板实在。”

　　两口子就这么着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