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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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豪大厦七楼。
网剧《诡秘》的试镜在这里举行。
帝豪大厦是B城的标志性建筑之一，总共有六十六层。它不是B城最高的建筑，却是最有名的。它集奢华五星级酒店、高档会所、精品商场和现代化办公楼为一体。
七楼是个办公楼层。
老李开着车，顺利开入了地下五层。
旁边小熊在喋喋不休地科普：“进入地下四层和五层都需要刷卡，四层是大厦普通的员工，以及一般的明星停车专用。而五层呢，只有大厦的高管和大明星们才能进入。”
大明星？
何遇看向小熊，疑惑地挑了挑眉。
小熊得意洋洋地解释道：“这帝豪大厦啊，有咱们何总的股份，咱公司的经纪人人手一张卡！”
这帝豪大厦的规模显然不是皇朝传媒能比拟的。他那父亲……有钱到这地步了？
何遇沉默不语。
多年未见，他对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实在是不了解。
车熄了火，何遇跟着小熊往电梯走去。
地下五层的电梯与其他停车场的电梯不相通，直接通往办公楼层，以及更上面的楼层。
出了电梯，便看到一个牌子，牌子上有“试镜”二字，以及一个箭头。
跟着箭头，何遇来到了一条走廊上。
走廊两边已站着好几个人，看上去都是来试镜的，静心打扮了一番。
何遇是个生面孔，走廊里的那些人见到他，有些眼露疑惑，有些微笑点头示意，有些看了一眼就不再理。
不过小熊毕竟在这个圈子里混过几年，好些人也认识他。
这不，一个肤色略黑个不高的男人朝他打了个招呼：“咦，这不是小熊吗？你换艺人了？这位是……”
小熊笑眯眯地说道：“沈哥好久不见哈！余公子也越来越帅了！这是我们公司新签的艺人，何遇，这不董导拍新剧了嘛，就过来试镜了。”
董江是个新锐导演，不过三十多岁，但据说要求严格，拍摄时十分严谨。
“阿遇啊，给你介绍一下，”小熊指了指刚才和他说话的那人和他旁边之人，“这是余路平余公子，这是余公子的经纪人沈辉。”
何遇彬彬有礼：“你们好。”
余路平是谁，何遇并不知道，但他听过余公子的大名。他记得，也就是这一两年才火起来的吧，因演了一部古装剧，翩翩俏公子的形象深入人心，于是便被粉丝们亲切地称为“余公子”。
此时的余路平穿着短袖，头发微卷，皮肤白嫩，一副乖乖小白兔的模样。
“你好。”余路平爽朗一笑，多了几分阳光的感觉。
然而，何遇脸上笑意未变，内心却波澜起伏……
不仅仅是这个余路平，在场除了他和小熊、小俞，其他人头顶上竟然都有或多或少、或深或浅的绿！
【阿遇……】
这时候，系统幽幽地开了口。
【记得啊，几十年的食物，不要手软哦——勤奋起来！发家致富！】
何遇：“……”
此时，“哒哒哒”的高跟鞋从走廊一侧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
一个穿着衬衫和A字裙的女子走了过来。她挽着头发，气场强大，看上去特别干练。
“大家好，我是董导的助理Annie——时间到了，我们按顺序试镜。”Annie手上拿着几张纸。
“余先生，您是第一位。”Annie看了最上面的纸张一眼，说道，“请跟我来。”
Annie往前走了几步，敲了敲门，然后推了进去，对里面说道：“一号试镜。”
余路平和他的经纪人走了进去，Annie关上门，留在了外面。
何遇靠墙站着，墨镜下的双眸闭了闭。
这位看着强势又严谨的Annie头顶上，也有几抹绿烟……
这是怎么回事？
何遇进娱乐圈之前，就已经做好了面对众多绿烟的准备，但就他为数不多的两次去剧组的经验来看，这也不是所有人都头顶带绿啊。
怎么今天试镜，反而碰到的都是一排绿烟呢？
难道真像系统说的，有倒霉事要发生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打开了，余路平和沈辉走了出来。
余路平脸上带着笑，看上去试镜挺不错。
经过小熊身边时，沈辉朝他笑了笑：“加油。”
Annie叫了二号，二号似乎也是个新人，进去之前还深吸了一口气，他经纪人一直在他旁边说“平常心、平常心”。
又过了好一会儿，二号出来，脸上是快哭的表情。
紧接着，三号、四号、五号……
何遇是六号。
“六啊，好数字。”小熊在旁边低声说，“阿遇你肯定没问题的。”
小熊对何遇很有信心。他也算是带过几个艺人的“老手”了，但是从没有哪个像何遇一样，初次面对镜头时都不怎么紧张，戏感好像天生的，能在最短时间内带入角色的情绪，不用其他人怎么费心。
这种人简直就是为演戏而生的嘛！
可偏偏他骨子里极懒，一点上进心都没有！
小熊恨铁不成钢，可也没办法干预何遇的决定。
小熊和小俞跟着何遇一起走进了那房间。
房间很大，对着门的那面墙前放着几张桌子，桌子后坐了五个男人。
一个助理样的女子见他们进来，先是介绍道：“中间的是我们董导，两边的是副导演，林导和赵导，这是原著小说的作者，千万道老师，这是编剧，朱心良老师。”
何遇礼貌地点了点头：“五位老师好，我是六号何遇。”
董江很年轻，双眸炯炯有神，不笑的时候嘴角往下，颇有不怒自威之感。他朝女子点了下头，然后女子便递给他一张纸，说：“这是试镜题目。”
“好的。”何遇接了过来。
“两道题，十分钟准备。”
何遇点了下头，扫过房内其他两张空着的椅子，指着放在窗边的一张，问道：“我可以坐那儿吗？”
“可以。”说话的是董导。
何遇道了声谢，便走过去，坐了下来。
十分钟。
何遇不清楚别的试镜准备时间多久，但这两道题才十分钟，算五分钟一道吧，好像挺短的。
凝了凝心神，他往纸上看去。
纸上有两道题，一道是要你背一段台词，还有一道是要你现场演一段。
何遇试镜的角色，是《诡秘》其中一个案子的凶手。他是一个大学生，学心理学，平日里自学了许多犯罪心理相关的课程。
他虽是个配角，出场次数也不多，但每次出场，台词都很长，而且是犯罪理论方面文绉绉的台词。
比如题目中的这段——
刑法第二十条规定：“为了使公共利益、本人或者他人的人身和其他权利免受正在进行的不法侵害，而采取的制止不法侵害的行为，对不法侵害人造成损害的，属于正当防卫，不负刑事责任。”（注1）各位警察先生，你们作为执法人员，不用我这个外行告诉你们什么是正当防卫吧？正当防卫它是法律赋予公民的一项权利！
题目要求揣摩人物的性格，结合台词中透露出来的可能环境，脱稿说出这句台词。
何遇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己短短十分钟内大概是背不出来。不过他一点也不慌，他有作弊神器。
他在心里呼唤系统。
【咋啦？】
我说一段话，你帮我记住，然后等下你一字一字地复述给我。何遇心道。
【哦……就像以前考试时我帮你作弊一样是吧？】
何遇：“……”
没错，他的语文课文什么的，都是靠系统背下来的。
系统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对于听过的东西会存储下来。这一功能方便了何遇“记忆”各种东西。
何遇面朝窗户，背对着众人，看着手上的纸一字一字地对系统“念”出这段话。
【行了，记下了——啧啧，好久没作弊了，紧张不？】
何遇轻哼一声，然后开始看第二题。
第二题提供了一个场景——凶手杀了他哥哥后，双手沾满了血，但他没有立即去清洗，而是看着他哥哥的尸体许久，然后突然又笑又哭，最后说了一句“哥，对不起”。
何遇揉了揉眉心——墨镜在进门前就已摘去，闭上眼睛，开始调整情绪。
不一会儿，助理的声音响起：“十分钟已到。”
何遇缓缓睁开眼，站起来，走过去，把手上的纸递给她，主动说道：“可以开始了。”
董导和其他四位交换了个眼神，然后说：“开始吧。”
桌子前的空地上有一张椅子，何遇走过去坐了下来，右腿翘到左腿上，放松地靠着椅背，双手则交握，放到了腿上，然后他嘴角一斜，开了口。
随着系统一字一字地往外报，何遇也不紧不慢地“背”出了台词。
他的姿态自信又随意，嘴角一直挂着一抹似讽非讽的笑，那台词自他口中说出，又令人觉得信服又嘲讽。
说完台词后，又静坐了片刻，何遇这才站起来，恭敬道：“五位老师，我完成了。”
董导不点评，直接道：“第二题。”
何遇闭上眼，再次睁开的时候双眸里出现了一抹疯狂的茫然之色。他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愣愣地盯着前面看了半天。
然后恍惚间，他极缓极缓地低下头，看到自己双手上那夺目粘稠的红——似是被吓了一跳，他往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那鲜血还带着热度，他觉得手心灼热，像是火烧——
“啊——啊——”
他低低地叫了起来，甩了甩双手，像是想把手上的热给甩掉。
然而灼热的鲜血如影随形，他突地大笑起来，紧接着又伏到膝盖上，大哭起来。
渐渐地，哭声停止，笑声也停止，他抬起头，看着前方的地，露出一个缥缈的笑——
“哥，对不起。”
这声低语回荡在寂静的房间里，久久未有人说话。
还是何遇先站了起来，说道：“五位老师，我演完了。”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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