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左手心的伤痕》橙花小马

6、不疼的酒精

　　放课后，夏日的热气已经开始上腾，教室里的风扇呼呼作响，似乎要吞没夏日的欢乐气氛。大致写完作业，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体育馆。
　　大家已经开始训练了，体育馆内的球鞋摩擦在地板上的声音有节律的跳动着。三井学长和流川他们围着半个球场在各自练习投篮，樱木被赤木拎在一边孤单的练习基本控球动作。
　　我换好衣服站过去，捏紧挂在胸前的口哨……不知为什么，上午被那封情书误会，整个人都有点烦躁。
　　“大家休息一下吧。”大猩猩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收拾好几条脏毛巾穿过球场，想要先放到外面的水池里。
　　“噗。”脚下好像被什么东西猛的一撞，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咚”扑到在地。
　　实在是……丢脸死了。
　　勉强挣扎着坐起来——不远处一个篮球——竟然是樱木这家伙丢过来的！
　　“啊小澄，对不起！”红头发的少年手足无措的跑过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刚刚是想砸那个死狐狸来着。”
　　“白痴。”流川站在远处，冷淡的白了他一眼。
　　“你说什么流川枫！”“白痴。”
　　我……
　　勉强的平复了心中的怒气站起，才看到膝盖意外的被擦破了皮，淡淡的血迹沿着皮肤纹理渗出来。
　　“啊，小澄你流血了！”樱木的尖叫声引来了所有人，一大波男生带着炽热的气息向我靠近，当然，也包括三井学长。
　　似乎是被这种空气中的顿时聚拢的热度压得透不过气了，我有点尴尬的摆摆手，“没关系，大家先休息吧，我出去冲洗一下。”
　　“那我陪你去吧。”樱木脸红红的摸摸自己的头，倒挂起来的眉毛格外单纯。
　　其实真的不严重。
　　比起左手心那条伤口……根本无所谓。
　　“小澄这个要用酒精消毒比较好。”熟悉的声音突然从后方传来。
　　三井学长卷起了T恤的短袖，露出结实的臂膀。凝重的眉头认真的皱起来，跟上午的时候全然不同。
　　“不用麻烦了……”
　　“樱木你去拿酒精。”他的手指划过我头顶的发丝——仿佛触电一般，我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后背突然有点发麻。
　　时光如同翻动的书页，倒回到五年前。一个有着火烧云的傍晚，我陪哥哥一起练习篮球，运球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被自己绊倒在地。当时并不觉得十分难受……直到回家清洗伤口时，哥哥骗我是清水，然后用酒精帮我擦刚好破皮的伤口的时候……
　　那撕裂的痛……想起来都让后背都会发麻。
　　仙道彰……从小就是个说着善意谎言的骗子。
　　以至于现在想到这个事的时候，都会对仙道彰的举动嗤之以鼻。
　　“可是小三，真的要这样么……”樱木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嗯。”“不要！”两个相反的意见同时冒出来，樱木的表情明显有些抽搐，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们。
　　不能坐以待毙。
　　我向后缩了缩身子，狡黠的樱木似乎发现了我的想法，生生的按住了我肩膀，把我拽到地上坐下，“不准走。”
　　“这种事情……”三井正色道，“我有经验。”
　　“也是……”樱木把手搭在头顶，一脸坏笑道望着三井，又快步跑着去了库房。
　　经验？
　　面前的三井低头看着我的膝盖，眉头微蹙，神情中有点莫名的……关切。
　　脑海中又想起上午那句，“在湘北的话，我会尽力照顾你的。”
　　散去的男生们已经在球场上继续练习了，“咚咚”的运球声此起彼伏——只剩我和三井杵在角落，突兀得十分明显。
　　“学长……其实我，”一脸讨好的望着他，手撑着地板小心翼翼的往后挪动……
　　“不要任性。”像个老师训学生一般严厉。
　　吓得我……撑着身子的手晃动了一下。
　　“啪！”一个不经意，左肩已经被他厚实的手掌按住，手里拿瓶已经打开的纯净水被他轻轻抬起，“砰”倒在了我膝盖上！
　　透心凉……！轻微的撕裂的痛感传来。
　　“先洗洗伤口，然后用酒精就不会很疼了。”他的眼神只是一脸仔细的望着我的膝盖，“以前我也经常受这种伤，所以这个方法，不会疼。”
　　可是，明明就会很疼好么……
　　又是一个说着善意谎言的骗子。
　　轻轻的热浪从球场上传来，场外两个人呆坐在地板上。看着他遥望的眼眸透着热切的光，□□的下颌微微抬起，显得宁静又温柔……
　　即使这样，我还是有点莫名的胆怯。
　　“给你。”樱木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递过来一小瓶酒精。
　　“毛巾给你，痛的时候就咬住。”他递给我一片干净的毛巾，像是怕我担心，又补了一句，“我的，没用过。”
　　可是……
　　右手轻轻的捏紧毛巾，又不敢抬头，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酒精会洒过来。
　　斜着眼睛瞟一眼，微微的细汗沾染在他的额角，平静的呼吸涌动在他的胸腔。
　　又有一些……安心的感觉。
　　“啪！”还没来得及预告——突然酒精整瓶倾倒在我的膝盖上，浑身的毛孔像是被反射弧打通了，全部张裂开来，充满刺痛，直到头皮都发麻。
　　“唔唔……”整个牙咬上了毛巾，用尽全力不发出声音，可是——
　　果然还是痛的！
　　酸溜溜的气味在鼻腔里打转，我的脸……一定揪成了一团。
　　“好些了吧？”他一脸宽慰的靠近我，像是展示一般，往下倾倒了一下那个小小的酒精瓶，直到滴水不漏。
　　“……完了？”
　　“嗯。”他的眼角微微弯起，似笑非笑。
　　紧绷的肌肉骤然放松，我拿开毛巾，果然好像……又比想象中好一些呢。
　　大概所谓的没那么疼……也许是真的吧。
　　终于长舒一口气，轻轻吹了吹伤口，清洗过的皮肤已经舒展了太多，等待身体已经习惯痛楚之后，才意识到还没跟他道谢。
　　人呢？
　　抬起头四处望着，遥远的身影已经在篮下活跃了啊……短碎被球场上的风吹起，修长的手臂投出的每一道弧线都精准又有力。
　　“再来一球。”
　　“哐！”球场上的鲜活影子，正在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