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左手心的伤痕》橙花小马

27、不变的电话

　　艰难的转身。
　　这张脸，就算七年没碰面，我也不会看错。微雨中的他面带微笑，一脸放松的表情。发型还是跟原来一样，深蓝色的棒球衫掩盖不住的运动员身材，宽松的牛仔裤下跟着一双纯黑的asics运动鞋。
　　还是被追上了啊，果然输给了运动员。
　　倒吸一口气，手心却微微发汗了。
　　“小澄的手机。”他递上。
　　哈！刚才走的时候，忘记拿在吧台充电的手机了。
　　“……谢谢……学长。”原来只是还手机而已，太紧张了。
　　深吸了一口气。
　　“下雨了，送你们回去吧。”他看了看天，又指了指自己停靠站那边的车。
　　这……还是算了吧。
　　忍不住好奇还是瞥了一眼，黑色的……Lexus么……印象中职业运动员不会那么有钱。
　　哦对，这个人本来就是富家子。
　　“不……”不想再跟他有任何交集。
　　“那就拜托啦。”我和玲子的声音从两个相反的态度传过来，我瞪大眼睛望着玲子，她却一脸“我知道我知道。”的坏笑表情。
　　“那就拜托你了哟。”玲子重复了一遍以后，径直走向了车。
　　窈窕的背影和这突然被打乱的气场，突然让我摸不清方向。
　　瑟瑟的走到车前，三井转身走向了主驾，我本打算和玲子一起坐在后座，却又被她以“想自己一个人坐在后排的理由”推到了副驾。
　　尴尬至极。
　　打开车门坐进，副驾的座椅距离出奇的合适，连伸腿的深度都……适合女生。
　　给女朋友坐的么。
　　抛弃这种胡乱的想法，安静的坐下。车上清幽的柠檬草味并没有让我意外，毫无摆件的深色内饰也彰显出了他的从容与淡定，只是车钥匙扣上，挂着一个小小的篮球。
　　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篮球。
　　微微的马达声隆起，我扣好安全带，静静的望着窗外的灯火。雨水在车窗上冲下蜿蜒的痕迹，透明又失真的一切。
　　而我，大概脸非常的红。
　　“那么，先送后面这位小姐吧。你住那边呢？”三井开口，顺便把手机打开了导航。
　　时间在他握着方向盘的指缝中流逝着。
　　“总觉得……像是见过你。”玲子呢喃一句，却把看风景的我心提到嗓子眼。
　　“啊！你是那个有名的篮球运动员。”玲子恍然大悟道，“有一期体育周刊是你做的封面！”
　　呼……吓死人了。
　　摩挲着手掌，越发局促不安。
　　“嗯，应该是吧。”三井礼貌的应答道，“我以前也是湘北的。”
　　以前？湘北？意思是，他知道玲子是我的高中同学？
　　“诶？那你会不会就是那个……小澄……”玲子激动的望向我。
　　“咳咳，”我紧张的清清嗓子，打断他们的对话。
　　怕玲子说出来“你就是那个高中时期小澄喜欢的人。”
　　只想留下这一点尊严而已。
　　车上静默的大家都没有出声，音乐浅浅的吟唱着那首《when you say nothing at all》……
　　The smile on your face lets me know that you need me
　　There’s a truth in your eyes saying you’ll never leave me
　　The touch of your hand says you’ll catch me when ever I fall
　　You say it best..when you say nothing at all
　　好应景的歌。
　　侧头看看他，窗外街灯的余晖印在脸上，勾出美妙的眸子。七年未见，他褪去了稚嫩，取而代之的一脸成熟刚毅，这些年，虽然一直知道他在球场上活跃，却不知道他的经历。
　　想必，大家都变了很多吧。
　　只是自己……现在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了。
　　总觉得，会再掀起一些波澜。
　　“那么，多谢了。”玲子到达目的地，小心翼翼的道谢。
　　“那么，下次见咯。”送走了玲子，他头也不抬的摆弄着手机，“你住那边？”
　　“唔……不然我还是坐电车吧。雨停了，打算回东京。”
　　今天是跟玲子约到这边吃饭所以过来的，明天要上班了，还是先回东京比较妥当。
　　“没事，那我也回东京好了。”
　　“……诶？”
　　“在那边？”
　　“户越……附近。”步步紧逼的感觉让我……很慌张。
　　马达声又轰鸣起来，这次他放慢了车速，又关掉了音乐。
　　气压低到像是一张巨大的网，把我困在中心。不知道他会不会有同样的感觉。
　　我们……算什么呢？
　　重逢的恋人？并不是。熟稔的同学？并不是。久未见面的学长学妹？那为什么会如此尴尬。
　　“小澄……在东京上班么？”
　　“嗯。在一家培训学校当英语老师。”
　　干嘛要说那么详细啊……
　　“噢，我现在……”
　　“还在打职业联赛吧。”
　　该死。
　　我皱着眉头，怎么脱口而出了呢。
　　轻轻咬了咬手指，转头望向窗外。脸应该发红了，如果被发现的话，很丢脸的吧。
　　这样显得我还在关注他啊，笨蛋。
　　他没有接话，正视着前方的路段，眼珠转过去偷瞄他的时候，总觉得……他在笑。
　　虽然左手捂住脸但眼角的弧度……是真的在笑。
　　我真的，太糗了。
　　因为下雨的缘故，前面的车缓行着。过热的空调使我脸更红了，只好调低了一点窗户，把脸往向窗外，透透气。
　　红灯了。
　　“……流川他，还好吧？”划破沉默的突然出声。
　　流川？上次见面的话……是在今年新年吧。高中毕业以后他就去了美国，那时候，我和哥哥也顺便去了美国玩耍。现在的话……他已经签约了不错的球队，事业上也算顺风顺水。
　　倒是每年过年，我和哥哥都会跟他一起吃一顿饭。
　　我一脸茫然，低声说道，“唔，还好。”
　　小心看向他，只是抿了抿唇角，看不出更多的表情。绿灯亮起时，他猛踩了一下油门又突然放松开来，这样的举措突然让我有些错觉是……他在紧张。
　　更长久的沉默。
　　压抑着的干燥空气显得更紧绷，仿佛随时……要炸裂。
　　“到了。”终于到了楼下，我开门走下来。
　　“嗯。”他也开门走出来，轻轻的关门，靠在车边。
　　东京并没有下雨，漫天星光印在他身上，格外浪漫……又陌生。
　　“那么……今天多谢学长。”我微微鞠躬，转身走开。
　　毕竟，没有停留的意义了。
　　只是对方生命的匆匆过客而已。
　　我也早就放下了这段所谓的……单恋。
　　“喂。”不大不小的声音，仿佛一双手……在拉住我。
　　猛然回头。
　　才发现，原来七年后，自己都还在期待。
　　“你的手机号码……”他像是才想起来，突然的发问。
　　“没变过。”我低吸一口气，又担心他早已忘记，补充道，“是XXX……”
　　“我以为……”他低下头，冷笑一声。
　　“诶？”
　　“我是说……我也是。”对方扬起一阵轻松的笑容。
　　原来念旧的，不止我一个。
　　慌慌张张走到电梯口，按下自己的楼层，才发现自己心跳那么快。

　　费力的坐到沙发上，手机尖锐的铃声打破宁静。
　　“小澄……今天遇见那个人，是不是你一直……”玲子兴奋的声音快要刺破我的耳膜。
　　“嗯。”今天的自己，意外的坦率啊。
　　不想再藏起这段往事了。
　　“啊……超级帅的哎，那么有钱而且好温柔哦。”玲子花痴的样子，隔着听筒都可以感受到，“小澄当时为什么分手啊？”
　　分手……？
　　我有什么资格跟他分手。
　　“只是我单恋而已。”
　　“这样啊……那周五的相亲……”
　　相亲么……脑子一片混沌，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心情去面对这一切。
　　不合时宜的想起了那个位置恰好合适的副驾。
　　而我，也不想让自己再受伤了。
　　那是一个，让我的喜怒哀乐都无限放大的人。
　　“会去的。”
　　在玲子的惊叫声中挂了电话，疲惫的躺在床上。
　　柔软的床垫给了我温暖的依靠，以及沉重的钝挫感。
　　三井……只是偶遇而已，以后的生活也不会有交集，那还是算了吧。
　　可是衣柜里一尘不染的14号球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