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4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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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蛊真人一愣，随后眼中便泛起了浓浓的敌意，身上的气势凝而不发-----早在泽寰“碧泉凤蝶”四个字脱口而出的时候他的指间就已经隐了十数只本命蛊虫，只要泽寰再有半分异动，他指间的蛊虫就会毫不犹豫的倾泻而出。
然而泽寰并没有。
他只是就那样站在那里，眉目平和，嘴角还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不过就算这样，蛊真人也完全没有放松警惕，仍旧站在那里面色冰冷的看着泽寰。
“这是……怎么了？”
长璃不太明白，为什么刚刚还对她和蔼可亲的老爷爷突然这么凶了？看着蛊真人略带杀机的眼神，她有些瑟缩的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识的就想往泽寰的怀里钻。
“没事，别怕。”
泽寰安慰似的拍了拍长璃的背，低头轻声安慰了她两声，这才抬头复又看向蛊真人。“这般凶狠做什么，好端端的孩子都让你吓坏了。”
……感情你觊觎我的宝贝我还不能生气了？！
蛊真人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非是他草木皆兵，实在是因为泽寰提到的那“碧泉凤蝶”对他来说意义十分重大。
这碧泉凤蝶乃是十分珍惜的一种蝶类，周身在阳光照射只下会显出如碧玉般的翠色，而在暗处又会转化成海一般的湛蓝，由此才有了“碧泉凤蝶”这样的名字。
而且它还不仅仅是漂亮，羽翅上的鳞粉若是好好收集起来，更有能够催化蛊虫狂暴却不留后遗症的作用，对于蛊真人来说，着实是十分重要。
这碧泉凤蝶虽然又漂亮又有用，可却身娇体柔难以饲养，对温度、湿度甚至天气变化都十分敏感，稍一不注意就会---“嗝屁”了。
想当初他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心血才养大了三只碧泉凤蝶的幼虫，最后成功结茧的也就这么一个。就算手里还有不少碧泉凤蝶卵，这么糟心的培育过程，他也不想再来一次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他一直都很谨慎的将那只茧蛹贴身存放好了，这人是如何得知他有此物的？难不成之前一直在暗中观察他？
一念及此，蛊真人面上警惕之色更盛了。
“你别这么紧张，其实……”
泽寰看着蛊真人面色越发不对，刚抬起手指向他身上的一处想要做出解释的时候，却听得蛊真人冷冷的低吼了一声：
“休要再动！如果你再敢动半分，我就不客气了！”
“……”
泽寰面色也冷了下来。他何曾被人这般威胁过？但是考虑到蛊虫速度奇快，而长璃又毫无戒备的在自己怀里，一旦蛊真人有意要冲长璃发难他会照顾不周，便咬了咬牙生生的将胸口里翻滚着的那股情绪压了下去，看着蛊真人冷冷的开口道。
“碧泉凤蝶的茧蛹色如碧玉，其上点缀着深海的碧蓝之色，斑点呈半月之形。我说的可对？”
“对又如何？”
见泽寰对碧泉凤蝶这般了解，蛊真人越发的有些紧张了。“我警告你，不要……”
“世上竟有你这般如此愚不可及之人！”
泽寰被气的好险翻了白眼，干脆不再理会蛊真人，反而低下头看向长璃问道：“我方才与他所说的，你都听清楚了吗？”
长璃点了点头。
“那你看着他，把碧泉凤蝶茧蛹剩下的特质也一并告诉他，让他清醒些！”
“哦……”
长璃点了点头，挑眉看向距她不过几步远的蛊真人开口说道。
“那个茧蛹，有一头是尖尖的，还弯了个小角翘起来，表面上有一圈一圈凸起来的纹路，很好看。大小的话……”
长璃伸出手来对着蛊真人的方向比了比，又缩回自己面前看了看。“大概有我的一个半手掌这么大吧。”
“怎么……你也知道？”
蛊真人难以置信的看着长璃。
这个小姑娘刚刚明明连蛊虫是什么都不知道，可是现在居然能够这么流畅的描述出碧泉凤蝶茧蛹的样子。
难道她刚才那副天真纯澈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吗？
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蛊真人心下越发没底了，正想着该如何卷走桌上的东西跑路的时候，长璃却再次开口了。
“我都看到了，当然知道了啊。”
她伸出手小小的指了指蛊真人胸前挂着的一只锦袋。
“老爷爷，你胸口的那个袋子破了，茧蛹都露了一半出来了耶。”
蛊真人的脸瞬间白了。
有些机械似的僵硬的把头低下去，果然先前挂在胸前的那个锦袋上面缝着的歪歪扭扭的针脚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线了，从大窟窿里漏出来的可不就是碧泉凤蝶的一半茧蛹吗？！
这一瞬间，蛊真人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好歹也算得上是皓天阙的“老一辈”了，如今在长璃这样的年轻小辈面前丢了人不说，刚才还那般威胁带着那小姑娘的仙君……
天杀的，怎么会搞出这种乌龙来？
蛊真人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怎么想这个锅也甩不出去自己背了。
不对，等等。
都怪家里那个死老婆子动不动就离家出走！如果那个死老婆子不离家出走他怎么会沦落到自己缝锦袋？要不是因为他自己缝锦袋缝得太差劲了，又怎么会让茧蛹露出来？如果茧蛹不露出来，又怎么会闹这种乌龙呢？
对，这一切都是那个死老婆子的错。
想到这，蛊真人的心里总算是舒服了那么一点点，不过面对着泽寰和长璃，他还是觉得十分难为情。
他毕竟是个活了不知道比长璃要多多少年的老东西了，而泽寰看起来似乎也是个年轻面孔。
今日的事虽然是他错，但是要他这般去和泽寰长璃道歉，他还真不太能拉得下这老脸，因而一时间也踌躇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我没有想觊觎老爷爷你的东西啦，我……我主上当然更不可能这么做，你别误会了。”
泽寰当然也不是先服软的人，到最后打破这尴尬气氛的还是长璃。不过她也没想到那么多，之前单纯的以为蛊真人在气他们觊觎他的宝物，于是才这样解释。
不过好在长璃这孩子气的辩解也算给他了个台阶下，蛊真人抬起袖子，擦了擦鬓边的汗珠，努力扯出了一个慈眉善目的笑容，看着长璃打了个哈哈。
“怎么会呢，都是误会，误会罢了。”
“既然是误会，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谈谈碧泉凤蝶的事了？”
见蛊真人也算借了长璃的台阶化解了点尴尬，泽寰这才开口问道。
一提起泽寰提到碧泉凤蝶，蛊真人的脸又苦下来了。
那个小姑娘是看到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茧蛹才能准确的描述出来，可是这个人可是实打实的识货，连比碧泉凤蝶还要珍贵的天蚕都能一眼认得出来，今天这事儿恐怕没有这么好糊弄过去了。
看着蛊真人苦哈哈的表情，泽寰也不着急，就这么慢条斯理的等着。
泽寰都不急，长璃当然更不会急了，见他二人不说话，干脆蹲了下去继续看起了桌上摆着的其他几只蛊虫，自娱自乐玩的倒是开心。
果然片刻之后，蛊真人实在是耐不住了，看着泽寰可怜兮兮的开口说道。
“这位仙君，你既然能够一眼认出来碧泉凤蝶，想必对它的功用应该也是一清二楚的。我乃以蛊入道以蛊为修，这碧泉凤蝶，对于我着实重要，所以……”
蛊真人踌躇了半晌才有些艰难的把上面的话说了出来，本想着泽寰会因此知难而退，没想到他却仍然不想放弃。
“碧泉凤蝶有多难培育，我自然知道，所以我也会付出与这艰难等同的代价，你想要什么尽可以开口。灵石也好，材料也好，法器也好，任你选择。”
泽寰这一句是用传音的，所以长璃并没有听到他说什么。
“她少有喜欢的东西，这还是她第一次开口说喜欢什么……我知道你的，你是蛊王烛真人，碧泉凤蝶的卵对于常人来说，可以说是非常难得了，但是对于你来说，应该并不算是多么稀罕的物事，只是难以培育罢了。倘若是别人的话我是不会求取的，但是我知道整个皓天阙，没有人会比你更懂得如何繁育蛊虫。所以这一枚茧蛹，希望你可以割爱。”
蛊真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这话说的确实对，整个皓天阙擅使蛊术的仙人，如果他烛真人排第二，没有人敢说自己是第一的。碧泉凤蝶的卵，他也确实还有不少，只不过繁育的过程太烦人，就连他也会有耐心耗尽的时候。
不过刚才这个人说……用什么交换都行？
蛊真人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现在他手上确实缺一样东西，如果那个仙君真的如他所说能够拿出这样东西或是能用等同的灵石来换的话，他还真的可以考虑一下。
好歹也算是一代蛊王，怎么算都应该都沦落不到摆地摊的程度。这次之所以会从蛊王涧跑出来到澧南镇摆地摊，也是因为这个。
“你方才说，什么交换你都愿意？”
打定了主意，蛊真人抬起头看向泽寰传音道。“我要的东西很罕有也很珍贵，你确定你拿的出吗？”
“拿不拿得出，要等你说了才知道。”
泽寰并不以为意，只是冲着蛊真人微微的笑了笑传音回去道。
“我要月华石。不过可不是那种普普通通的月华石，我要的是月华石精。大小么……至少要巴掌这么大。如果你拿不出月华石精的话，就要用同等价位再高出三成的灵石来交换。”
蛊真人报出了自己的条件，又伸手泽寰的面前逛了逛，眉间隐了几分得色。
要知道月华石已经是非常稀有难得的矿石，更别说是月华石精了----而且还得是巴掌那么大的，这条件更是难上加难。
其实他只需要两指那么宽的一块月华石精就够了，但是毕竟自己养了几百年的碧泉凤蝶就这么被人买走，蛊真人心里多少还是不舒服，所以说出的条件，多少也有些劝退的意思。
“月华石精？”
果然，在他报出条件之后，泽寰一双好看的剑眉微微的蹙了起来。“月华石精……这种东西除了好看之外，于修炼也好、炼蛊也好，都没有任何助益，你要这东西做什么？”
“你……你管我做什么呢！反正我要这个！”
被泽寰这么一问，蛊真人的老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翻了个白眼儿，显得有些强横的回答道。“我就是要这个东西，你能拿得出来吗？如果拿不出来的话我可不跟你换。”
“你确定的话，我当然没意见。只不过这样你不会很亏吗？这种没用的东西……”
泽寰歪了歪头，随手取出了一块足有小臂那么长的月华石精递了过去。
那月华石精着实是漂亮，在阳光的照射下映射出一片十分绚烂的光华，直晃得蛊真人目瞪口呆。
“你真的有？而且还是这么大一块？”
“是的。你反悔了吗？想用别的交换了？”
见蛊真人迟迟不接自己手中的东西，以为他在戏耍自己，泽寰的声音微微冷了些。
“换，谁说不换！”
蛊真人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像抢似的从泽寰的手中夺过了那块月华石精收了起来，又将脖子上那个破掉了的锦囊递给了泽寰。
开什么玩笑？这东西要是拿不回去，他这辈子也别想把自家那个疯婆子哄回来了。
“钱货两清，没别的事的话我走了。”
眼下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了，蛊真人当然也不会继续在这摆地摊，见泽寰也没什么事了就要将东西收起。
“咦，老爷爷要走了？”
长璃正玩得开心，见蛊真人要收摊了，还觉得有些恋恋不舍。
“嗯，他还有别的事。这个给你。”
泽寰也没有多说什么，便将手中的锦袋递给了长璃。“已经快要孵化了，再过些日子你就能有一只漂亮的小蝴蝶了。”
“真的？！”
长璃又惊又喜双手捧着接过了那只显得有些破旧的锦袋，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欢喜了半天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头看向泽寰。“上仙，这个东西很贵重吧？”
“不贵重，用一块没什么用的石头就交换回来了。”
泽寰摇了摇头回答道。“你先把它收好，我带你再转转别处。”
“好！”
长璃用力的点了点头，妥帖的将那锦袋收进了怀里，全然没有注意到那茧蛹的尖角微微地扭了扭，裂开了一小道缝隙。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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