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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秦家九儿第十二章 ...

  •   夏季多暴雨,是洪涝灾害频发的季节,今年洪涝之灾尤其严重,有“粮米之州”的渝州今年更是遇到了百年难得一遇的洪灾,一时奏章铺天盖地地涌上了皇帝刘曜的案头,赈灾各项事宜令刘曜十分头痛,赈灾之策未出,具体的救灾行动也无法实行,灾区百姓却是还是流离失所,置身于水火之中。
      此事传到京城后两日孟昀便匆匆被太子传去了东宫。
      见太子愁眉不展,孟昀看着他,微笑道,“太子可是在忧心灾情?”
      太子紧紧蹙着眉,“发生此等洪灾,偏偏又是在渝州,就不仅是开仓放粮那么简单了,父皇自汛情传来便未合过眼一直在与大臣们商讨着赈灾之策,作为一国太子我又怎能高枕无忧呢。”
      孟昀见他神情焦灼,不免在心底笑了笑,他还会不知道他们皇子的心思吗?若说是为百姓担忧,更不如说是为他们自己担忧,渝州发生百年难得一遇的洪灾,北渝的粮食供给几乎有一半都是来自于渝州,若是不尽快完成灾后的重建,损失了耕地,或是起了民怨,那么便会造成全国粮食危机,所以绝不可毫无计划的实行救灾措施,此时一个好的赈灾之策便显得尤为重要,而作为皇子,是决不允许别的皇子的赈灾之策被皇帝采用的,所以要说急,刘曜膝下略大的几个皇子包括太子在内更是比他还要焦急,挠破了头皮的想要弄出一个最佳的赈灾之策,如今谁要是呈上了能解决此次渝州之难的赈灾之策,不仅可以受到皇帝的青睐,更是会给百姓留下一个贤德爱民的印象,这么好的机会他们又怎会容忍落到别人手里。
      太子府自然是有不少的幕僚,可他着急幕僚们探讨了两日却还是没有什么完善的策略,都是一帮只会纸上谈兵的庸才,他这才想到了孟昀,毕竟孟昀的才名可是举国皆知,又是季芈老先生唯一的弟子,自是与他人不同的。
      太子笃信地看着孟昀说,“我知道,以先生之才定是能给出一个最完善的赈灾之策。”
      孟昀垂首谦虚道,“孟昀才疏学浅,太子高看微臣了。”
      “先生莫要谦虚了,渝州的百姓还身处水深火热之中,难道先生能眼睁睁看着百姓流离失所迟迟得不到安顿吗?”
      太子既然将他找来了,孟昀深知这份赈灾之策的撰写他是如何都推脱不掉的了,于是他只能拱手道,“赈灾之策非一时半会儿可想出,太子且待微臣回府细思一番,明日定给太子呈上一份完善的赈灾之策。”
      太子一听,表情甚是欣慰,扶着他的手笑道,“那便有劳先生了。”
      孟昀回府之后便在书房闭门不出,不许任何人打扰,从早到晚甚至滴水未进只埋头专心于赈灾之策的个个策略,直到第二天早上孟昀才搁下了笔,完成一份完善的赈灾之策,甚至于实施过程之中可能出现的状况意外及解决措施都一并写入其中,几乎无可挑剔。
      孟昀将此赈灾之策让人带去太子府后便回房去睡了,太子看完他的赈灾之策之后更是喜于言表,毫不吝啬的称赞孟昀是百年难得一遇之才。
      第二日早朝之时,刘曜坐于龙椅之上,紧蹙的长眉之间是浓重的戾气,见着深寒,朝臣们都深深垂着头不敢与之对视,他眼中似含了寒冰一般冷冷地俯视着殿中的朝臣,连都带上了几分沉重的戾气,“你们呈上的折子朕已经看了,全是些没用的废话!”
      他猛拍扶手怒吼道,“朕养你们都白养了不成!”
      朝臣们全都惶恐地跪下磕头,“陛下息怒,臣等无能,还请陛下恕罪。”
      刘曜恨不得全免了他们的职,一群没用的东西,可他却只能强忍住心中的怒气,冷着脸沉沉道,“就没有其他的法子了吗?”
      就在这时太子站了出来,“父皇,儿臣此处有一策。”
      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折子,李德全便下去将折子拿上来呈给了刘曜。
      刘曜打开折子从头看下去,原本冷沉的脸竟是一点一点缓和,看到最后眉梢甚至带上了一分笑意,他抬眼挑着眉看向太子,“珩儿,这赈灾之策是你想出来的?”
      太子笑笑,“儿臣愚钝,怎写得出如此良策,此赈灾之策乃父皇给儿臣钦点的太傅,孟昀先生所著。”
      “哦?”刘曜勾唇笑了笑,“他既有此才能,此次赈灾之事朕便全交由他去办了,”他又抬起头来看着太子,“珩儿,孟昀既是你推荐的人,他在此事上若有任何不便就要由你来疏通了。”
      太子单膝跪下,“先生与儿臣定不负父皇厚爱!”
      “此事就这么定了,诸位爱卿若无什么事,今天的早朝便到此为止吧。”
      说完他便起身离开了龙椅,众大臣纷纷跪下,“恭送皇上。”
      刘曜离开大殿之后便不断有人来恭喜刘珩,“恭喜太子殿下,未曾及冠便已被皇上委以此等大任,足以看出皇上对太子的信任与期望啊!”
      刘珩笑笑,“秦尚书说笑了,父皇将此事交给太傅先生,我不过帮帮忙罢了。”
      “孟太傅是太子您的太傅,又如此有才能,将来可是前途无量啊,太子这不是又多了一名好帮手吗?”秦尚书说着眼睛似有意似无意的瞟向了一旁的孟尧。
      此事若是处理得好,孟昀自然不会再是一个区区有官名无官品的太子太傅,若他以后大有造化,自然是不能忘记太子的提拔之恩。现在刘曜的皇子只有太子与二皇子稍稍大些,还不存在夺嫡之争,但这是迟早会发生的事,而孟昀有了与太子的这层关系,未来自然是在太子这一边的,而孟昀又是孟家的人,这拔出萝卜带出泥,自然而然便也笼络了孟家,可谓是下得一手好棋,但有一点不好的便是,这样一来朝中任何人便清楚了孟家不论是孟尧还是孟昀都将是太子的人,这样未免有些太早透露锋芒。但不过,他本就是太子,这样一个引人注目的身份,有些锋芒未必不是好事,若作为一个太子却一点锋芒都没有难免就显得平庸,只要这锋芒不是过盛都是可以的。
      早朝虽已散,却还有不少人围着刘珩还或是祝贺,或是赞美,本该得到这些的应是孟昀,到这儿却好似成了太子才是主角。
      太子亦不骄不躁,谦虚地予以一一回应。
      此时在一旁的二皇子刘觅斜眼用余光冷冷地瞧着他们,不动声色地冷笑了一声,“此事到底是好是坏还未可知呢,未免高兴得太早了。”
      说着他便拂袖转身离开了大殿,太子一面与大臣们谈笑风生,一面却是冷冷注视着刘觅离去的背影,嘴角缓缓浮现一抹不被人察觉的嘲讽笑意。
      早朝刚散不久,圣旨便下来了。
      李德正捧着圣旨用尖细但十分响亮的声音念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太傅孟昀,出类拔萃,才德兼备,献上赈灾良策,国有如此栋梁之材,朕深感欣慰,特将此事全全交诸于爱卿,太子辅之,愿爱卿莫负朕望,钦此。”
      孟昀双手伏地,磕下三个响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德正将圣旨合上,笑着看着跪在地上的孟昀,语气温和地道,“孟公子还不谢恩?”
      孟昀将双手举起,李德正将圣旨递到他手上,“谢主隆恩。”
      李德正双手将他扶起来,“孟公子快快请起,皇上还让老奴给公子带一句话,公子虽无官品,但诸事有太子辅助,皆可放心去做,不要有所顾忌。”
      孟昀垂首,仍是淡淡地回道,“微臣谢陛下抬爱!”
      李德正笑着冲他点了点头,“老奴这便回去了。”
      “孟昀恭送公公。”
      李德正走后,孟昀垂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圣旨,目光沉沉如海,良久才将其缓缓收拢,神情晦涩难测。
      北渝虽说十分富足,但此次渝州受灾面积甚广,光是由国库承担此笔赈灾费用实在是数目过于巨大,所以在孟昀的赈灾之策中有一项便是鼓励众人捐款筹资,但这筹资若是由他来发起,那些个肥的流油却比谁都把腰包捂得紧的达官显贵们必定不会捐多少,所以孟昀便让太子出面向皇帝请了一道旨,还说会将所有官员及捐款多者的捐款数目公诸天下,这样一来,凡是个当官的,不管是清官还是贪官都不得不掏出腰包,清官便是再穷卖了家当也要捐多一点,唯恐一世清明却反倒遭人诟病捐得太少,贪官们是既不敢捐多,也不敢捐少,捐少怕惹皇帝百姓不满意,捐多又反倒遭皇帝怀疑,还有那些个富商大佬们也是不得不心头滴着血的将钱往外送,生怕老百姓说他们光吃不吐,不再照顾他们生意,反正总之都捐的不少。
      孟昀还在市集设置了筹募点,供好心的市民捐款,有很多路过的世家小姐都纷纷将自己的首饰取下来捐赠给渝州受难的百姓。
      逛街正路过的秦九儿见那儿那么多人便问小池那是在干嘛。
      小池回答她,“小姐,那是孟公子设的筹募点,为的就是给灾区的老百姓筹些善款。”
      秦九儿瞪大了眼责怪的看着她,“你孟昀设的?你怎么不早说!”
      说完秦九儿提着裙子便过去了。
      小池快步跟上她,委屈地道,“小姐你平时不是路过乞丐什么的不是也少见你捐钱什么的吗?”
      秦九儿转头白了她一眼,“你知道什么?那些乞丐什么的,有手有脚不去找活干,却要舍弃尊严来讨饭,如果不是老弱病残有什么好可怜的,还有那些个说什么卖身葬父的,有几个你是真见着把自己给卖了的,再说了,要是真孝顺,就是手刨也得挖个坑早早让他父亲入土为安了,哪会让她父亲那么在大庭广众下晾着,说不定你踢她死去的老父亲两脚,他还能蹦起来呢。”
      小池眨了眨眼,“好像是很有道理。”
      秦九儿嘿嘿一笑,“当然,你小姐我的眼睛可是雪亮雪亮的,那些个骗人的小伎俩也想骗本小姐的钱,没门儿!”
      说着便蹦到了筹募点前,直接就取下了她头顶那只镶金的白玉簪,放在了筹募箱里。
      秦九儿平时打扮除了一身红衣招眼一点,其实首饰什么的都戴的很少,她嫌那些东西压得她头疼。
      此时她对面的那个华衣小姐赵家千金赵清嘉以为她是将头上的首饰都取了下来,咬了咬牙也又取下了几只簪子,秦九儿看了她一眼,不屑地笑了一声,又取下了自己的镯子。
      对面那人也是取下自己的金作子啪的一声压进了箱子里。
      “哎呀,这女的是跟我杠上了!”秦九儿心想道。
      于是她不屑地撇了撇嘴,又取下了自己腰间的玉玦。
      赵清嘉也摸了摸自己的腰间却发现她并没有佩戴玉玦,而是戴的香囊,一般的世家小姐身上戴的都是香囊,可是秦九儿最讨厌的就是这些东西了。
      秦九儿见她没有戴玉佩得意地冲她扬了扬下巴。
      赵清嘉狠狠瞪了她一眼,又将自己的耳环取下来放进了箱子。
      耳环嘛,谁没有,秦九儿也将自己的耳环取下来,而后从容地抬起头来看着她。
      赵清嘉看她这个样子气得咬牙,伸手将头上的发钿也一股脑都取了下来,只剩几只维持发型的簪子还插着。
      秦九儿却是淡淡一笑,将自己头上唯一一只发簪也取了下来,墨色的长发顿时犹如瀑布一般垂了下来,女子外出披头散发是不成体统的,秦九儿虽不在乎这些,但却是不能让人笑话了将军府,于是她转身便从小池头上取下一只普通的发簪随意的将头发一挽,抬起头来冲对面赵清嘉轻轻勾了勾嘴角。
      丫鬟们头上戴的一般都是些很普通的翡翠簪子,就是有好的簪子也绝不会戴出来,作为一个丫鬟就是有珍珠宝玉不管是主子赏的也好,自己的也罢,都是不敢往头上戴的,这是规矩。
      然而世家小姐们的首饰再差也都是真金白银,像翡翠玛瑙什么这些不值钱的是不会往头上戴的,穿的什么戴的什么在京都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秦九儿一看那赵清嘉那样儿就是个心高气傲的主,是绝不会降低自己身份去戴丫鬟的首饰的,但于秦九儿来说并没有什么身份贵贱之分,不过是投胎投得比别人好了点,说不定来世便是要还的。
      果然,那赵清嘉看到秦九儿的举动,吃惊得那眼珠子都像是要瞪出来似的,良久,她捏了拳头恨恨地向身后的丫鬟道,“哼,我们走!”
      秦九儿扬唇冲她气冲冲的背影挥了挥手,“慢走哟。”
      秦九儿一边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一边向身旁的小池问道,“知道那个女的谁吗?”
      “那是赵家的大小姐赵清嘉。”
      秦九儿转过头来看着小池,“我说你也没见过她你怎么知道?”
      小池笑笑,“小姐向来不喜与这些世家小姐们交往,所以替小姐留意这些小姐便是我们做奴婢们的职责所在了。”
      “可你不天天跟着我吗?哪儿来的时间留意她们?”秦九儿眯了眯眼,“你该不会是在我睡着之后跑房顶上揭人家屋顶了吧!”
      小池立马跺脚皱眉道,“小姐,这怎么可能,奴婢怎可做出这等逾矩之事!”
      秦九儿笑了笑,“那可不一定,你轻功那么好,对你来说这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小池皱紧了眉焦急地道,“奴婢的功夫是用来保护小姐的!”
      秦九儿撅了撅嘴,嘟囔道,“谁要你们保护了,把这些功夫教我不就成了吗。”
      “小姐,将军说了……”
      小池正要说,秦九儿却赶紧不耐烦地打断她,“好了好了,你们一个个还真是听我爹的话。”
      “算了,不练就不练,本小姐还懒得练呢!”说着便气冲冲地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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