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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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著忙碌几天得空的莫守靖，开始做第二波泡菜，这次莫守靖一改之前的决定，将做泡菜的活移到山阴沟，由成珪的小舅子何强负责。
才将消息放出去没多久，家裡就迎来林清、林尚农及二位耆老。
莫守靖客气地请座、斟茶，侃侃而谈自家垦荒的进度及閒散杂事，就是不问林清等人为何而来。
一群人陪笑一番，最后还是林清硬著头皮开口，“那个…靖小子，就是我听说…这次做泡菜…”，林清越问越没底气。
“做泡菜？”，莫守靖斜睨林清一眼，“这事就不麻烦村长”。
“不麻烦，不麻烦…不是，我是说…”，林清见到莫守靖那眼神，心裡就发怵，并不是真害怕，大半是心虚。
他知道因为五娃的事让莫守靖心裡有疙瘩，而莫守靖想请谁做泡菜也不是他们能管，可他身为一村之长，再怎样还是得为村裡的利益出头。
林清一咬牙，直接了当地道，“做泡菜就在咱们村做，毕竟村裡人是做过，大伙都熟悉”。
“不成，这消息都放出去了”，莫守靖假意闭上眼摇头，一副颇为难的样子，“珪子的外家对珪子他们也是有情义在”。
林尚农急道，“就当是帮帮村裡”。
莫守靖睁开双眼，直直看向坐在上方的沈太叔公，眼神锐利，“帮了村裡人又如何？谁来帮我们？”
沈太叔公被莫守靖突然的一眼给骇了一跳，成家苛刻娃儿的事附近村庄没有人不知，连带他们这几个支持过继的长辈也被人说道一番。
“靖小子…”，沈太叔公哑著声喊，苍老的脸透著浓浓愧意，但道歉的话对个小辈却也是说不出口。
石爷子低著头抽煙锅，这事他不管，今儿个他是被强拉著来的，他都没脸见这些娃。
“阿靖…成家毕竟是五娃的本家，成阿嬷再如何，也是珪子他们的亲阿嬷”，在林尚农的印象中，莫守靖本就是个有主张的孩子，他也没把握能劝得了莫守靖，只是还是得试试。
果然，莫守靖听了只是嗤笑一声，连个眼神都不给。
林清还想开口，就被莫守靖直白的一句话给堵了，“这事和珪子他们没关系，说穿了就是你们做的，让我心裡不舒坦”。
在场几人听了都沉默，石爷子只是摇著头，缓缓吐出烟圈。
正当莫守靖烦闷得想送客时，外头却来了个意想不到的人，锺鹏。
锺鹏同另一位差役带个人来，是位中年男子，长了个戽斗下巴，鼠眉鼠目，看著就不是个好的。
莫守靖在屋内一听到外头的喊声，只听到锺鹏两个字，就快速迎出去。
林清几人也急冲冲地跟在后头。
原来锺鹏和另个差役王辛带来的就是平常和莫老大私混的地痞－鼠六。
鼠六一见到莫守靖，目露淫光，啧啧几声后，嘴裡喃喃，“果然标志，滋味肯定不错，难怪那李二说什么都想嚐嚐”。
莫守靖一听皱起眉来，锺鹏见状立刻揍了鼠六一拳，“嘴巴给老子放乾淨点”。
鼠六捧著肚子弯下腰，却疼得喊不出声。
待疼痛稍缓后，鼠六也不敢再造次，一五一十将听到的事情相告。
原来之前莫老大同两个儿子拿了笔钱到赌场去，连赌了一天一夜，没想还真给小赢一笔。
鼠六是赌场当差的，本就和莫老大臭气相投，莫老大小赢几把心裡得意，带著鼠六请吃酒，喝得烂醉时就把这笔钱如何得来的，开心地通通倒出来。
听莫老大说，他把自己的小姪子送到李二家享福去，李二公子给赏的。
没想才刚吃饱喝足，几人正想拐到花街去乐时，就见几个奴僕衝进来，对著他们就是一阵拳打脚踢，说什么抓错人，还把银子连同赢来的都给抢回去。
鼠六越说越来气，啐了口唾沫到地上，不只连他都挨揍，那晚的酒菜钱还是他付的，原以为能吃白食，真是偷鸡不著蚀把米。
莫守靖听完和林清等人面面相觑，皆是脸色凝重。
“莫高那臭家伙现在在哪？”，问话的是沈太叔公，而莫高就是莫老大之名。
“我哪知，躲起来了呗”，鼠六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知道的他都说了，其他的可不归他管。
莫守靖担忧地望向锺鹏，“咱们要告官…”。
还没说完，锺鹏就摇头，“李家在镇子上是属一属二的富户，平常给的也不少”，锺鹏伸出食指往上指了指，意思大家都明白。
王辛也是沉著脸道，“你别忘了咱们就是当差的，要能行，人早就给你带回来了”。
莫守靖也不知如何是好，再次问道，“如果咱们全村上书呢？”
“不可，你不怕逼急了李二，你那堂弟…”，锺鹏伸出右手，比出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莫守靖倒抽一口气，真是…目无王法。
他知道在这时代，没钱没势的人命如草芥，可真发生在自己身边又觉难以相信。
环视林清等人的脸，感觉从大家眼中都看到「认命」两个字，这就是庄稼人的思维，挣天挣地挣不过命。
莫守靖双手紧紧捏成拳，咬紧牙根，不行，一定有办法，不能放弃。
锺鹏见莫守靖垂眼沉思，一副不甘心的样子，悄悄低著头在莫守靖身旁耳语，“你不是阙关楼的房主，认识东家不？不认识也没关系，掌柜的也成”。
阙关楼的分店佈满大兴，连京城都有，背后势力肯定不是李家或县太爷能比，说不定治个李二，就像用手指捏死个蚂蚁。
听到锺鹏这么说，莫守靖顿时双眼发亮，燃起希望。
是啊！他怎么没想到，要对付李家、对付上头，就得找更有势力。
只是…他只是同阙关楼做买卖的平头百姓，这伍善华会愿意帮他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阙关楼就位于码头附近，紧邻著运河边，船隻可在店旁暂靠，直接由甲板接个梯子就可进店，无需再绕陆路。
莫守靖抬首望著这栋酒楼，楼高四层，青砖壁瓦、雕栏玉砌，门口不是一对双花大石狮，而是一对比人高的花岗大贔屭，高耸的石牌上刻著奇异的图腾，又像是文字。
还好上辈子五星酒楼也是住过，见识不少，还不至于让自己像个刘姥姥。
吞了吞口水，莫守靖深吸口气，平复自己的紧张，抬步走进阙关楼。
一进店裡，迎来的不是伙计，而是一整排身姿优雅的小姑娘。
不会是那种店吧…，莫守靖清清喉咙，向其中一位姑娘表明来意。
“ 公子请随我来”，前排第一位姑娘站出来，对著莫守靖盈盈一福，笑容甜美，完全没有因为
莫守靖的穿著而有区别对待。
莫守靖同小姑娘七拐八绕，一路上没有一般店家的喧嚣声、吆喝声，而是清幽的潺潺水声，间或从厢房裡传出丝竹之乐，偶有翠竹林园、假山流水，莫守靖心裡滴咕，从外头看不出来，原来裡头别有洞天。
小姑娘领著莫守靖至一间厢房前，拉开厢门，裡头的摆设倒让莫守靖惊讶，因为这厢房裡和风味十足。
莫守靖屁股下坐的是榻榻米，身前靠的是竹桌，嘴裡喝的是玄米茶，这东家…莫不是东夷人？
莫守靖静静地喝著茶，不多时厢门被拉开，伍善华同上次那位小厮一道入内。
一开始莫守靖还不知该如何说起，毕竟不是相熟之人，就这样上门请託，也不知人家愿不愿意。
硬著头皮，莫守靖还是将来意一五一十相告。
“要菜方子、要银钱都可以，只要能将阿青救回来”，莫守靖眼裡带著冀求，他知道自己突然提
这要求有点强人所难，可是他真的找不到人帮忙。
伍善华听完后曲起手指，敲著桌面沉思，其实是用眼角馀光瞄向一旁的魏莱，就见魏莱给使了个神色，伍善华才抬起头来正色道，“这莫青对你可是重要之人？若要你用一种东西交换，你愿意用什么交换？”
莫守靖没有想到伍善华会这么问，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莫青他是没见过，若真要说的话也只是原身的堂弟，他会如此在意，一来是因为愧疚，二来是救人之心人皆有之。
有多重要，他还真说不上来。
伍善华见莫守靖垂头不语，从怀中掏出一块婴儿手掌大小的乌木牌，放到莫守靖面前，“将你所提的要求、愿意交换的东西，写好放入这块乌木牌裡，将乌木牌丢入门口贔屭的口中，若是明天贔屭开眼，就是答应你的条件，应你所求”。
莫守靖盯著桌上那块乌木牌问道，“应我所求？谁？”
“这不是你能过问的，你只要知道，普通的东西是无法让贔屭开眼”
银钱不能，菜方子也不能。
莫青对你有多重要，值得你用什么来交换？
作者有话说第30章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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