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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五章  九转六合殇 ...

  •   战以择撑伞站在高空,抵挡着凤凰的攻击,引得它露出全身,但他同时也无法攻击凤凰,更无法使用灵力冲破泥墙,他看着下方鬼年艰难的用鬼蝶族秘法不让凤凰注意到破解阵法的紫栖渊,暗暗道:快些,再快些。紫栖渊果然没辜负他的期望,阵法一破,紫昭战酒仙便全力斩向锁链,“啪”的一声,锁链折断。
      就在这时,凤凰眼中闪过一丝茫然,战以择却立刻撤伞,就是此刻!他拼着承受凤凰没有撤回的金灵力攻击,取出罪金杖,趁着凤凰这一丝防备上的破绽,直直的砸向它脆弱的脖颈。
      道道如刀子般的金灵力攻击刺入了战以择的身体,可他的罪金杖也准确的砸到了凤凰的脖颈上,凤凰的身体轰然倒下。
      而战以择也直接口吐鲜血,倒飞着砸到了地上,这一砸正好砸到了即墨途的身上,他慌张的揽住战以择欲倒的身体,帮他擦拭着嘴角的鲜血,可这血却像是怎么擦也擦不完一样,即墨途只感觉血越擦越多,擦的自己袖子上衣服上全是血,他急红了眼眶,却听到战以择虚弱道:“别怕,朕没事,我们快去救你哥哥,来,来不及了。”
      说完这句话,战以择就这么晕了过去。这时下来的鬼年看到这一幕,黑沉的眼中闪过慌张,他把即墨途推开,接过战以择,灵力源源不断的灌入战以择的身体,可他毕竟也刚刚战斗完,灵力又能有多少?这时战酒仙等人也过来帮他,可终究只是杯水车薪。
      没有人注意到凤凰倒下的地方闪过一阵白光,化作了一个黑衣男子,他有些茫然,随即涌入脑海中的记忆告诉他刚刚发生了什么,他沉默的走到了战以择面前,见众人警惕的看着自己,解释道:“我是凤族之人,被囚于此数百年,他于我有恩,我可以为他疗伤。”众人这才让开了些。
      见众人警惕的看着自己,仿佛自己稍有异动就要立刻出手一般,黑衣男子叹了一口气,一点点把灵力输入到战以择的身体,为他恢复伤势。
      战以择渐渐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个黑衣男子站在自己面前,凤目剑眉颇为俊郎,但是眼底却有几分黑暗,那人平淡道:“我是凤族南九天,感谢你让人斩断铁链救了我,此番就当做还你恩情了。”
      战以择看着他点点头,“有劳了,在下狐祖战以择。”
      南九天意外,“青丘九尾狐族?”
      战以择道:“正是。”
      南九天眼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接着道:“我还有事要办,告辞。”说罢便化作一道红色流光飞走了。
      战酒仙冷哼了一声,“真是无礼!”
      战以择道:“无妨,他应该是有急事。”想起南九天眼底的仇恨,战以择无奈的摇了摇头。
      见众人都看着自己,战以择道:“朕好多了,继续走吧。”
      紫栖渊温声道:“可是你的身体还很虚弱,要不要……”
      “时间来不及了,找即墨…即墨殊要紧。”他打断了紫栖渊的话,迟疑了下才说对即墨巫如今的名字,战酒仙皱眉,鬼年沉默了一下,但二人默契的什么都没有说,而是遵从了战以择的命令,紫栖渊也只好跟上。
      见即墨途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战以择温和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即墨途看着战以择微弯的桃花眼,只觉得心中有些温暖,他迟疑着问道:“哥哥对你很重要吗?”
      战以择笑了,“很重要,而且朕对他也很重要,你们是双胞胎,是不是能感受到彼此的情绪?”最后一句,更多的是玩笑话。
      即墨途低下了头,刚和这人见面就对他很有好感,是哥哥的原因吗?可是哥哥……他,即墨途的心已经乱了。
      没有凤凰的阻碍,几人直接穿过了沼泽地,进入到雾障丛林,即墨途的巫力越来越少,辨认方向也愈加吃力,战以择问道:“他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紫栖渊回道:“最多半个时辰。”
      战以择揉了揉太阳穴,深吸了口气,“朕知道了,尽快找吧。”
      可是半个时辰后,最让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即墨途没有了巫力,也没有找到即墨巫的位置,战以择看着满脸着急的即墨途,压下自己的疲惫道:“你哥哥大概在哪个方向?”
      即墨途指了一个方向,“那边。”
      战以择道:“那就一点点找过去吧。”
      众人也只能答应,毕竟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两个时辰后,几人都有些体力不支,重伤未愈的战以择更是觉得眼前阵阵模糊,他又吞下了一颗丹药,强打起精神,耳边却听到了即墨途满含喜悦的声音,“找到了,找到了!”
      战以择凝神看去,众人对面就是悬崖,而悬崖的右侧是一座山,山间有一个洞口,被阵阵黑雾笼罩。
      即墨途上前查看,对战以择道:“这洞口被阴气封印着,需要破解。”战以择对鬼年道:“小年,你去。”
      鬼年上前查探了一番,冷声道:“还需要空间之力。”
      紫栖渊却对着紫昭道:“你去帮他。”随即他站到了战以择的身侧,神色温和,隐隐有保护之意,这里面就他受伤最轻,自然要节省灵力照看战以择。
      紫昭应道:“是”随即上前,帮忙破阵。
      二人一起研究,阵破的便很快,黑雾散去,显露出里面的景象来,一个长得和即墨途一模一样的青年晕倒在洞内,战以择上前,用灵力试探了一番,发现没有问题,就试图叫醒即墨巫。
      在战以择的灵力影响下,即墨巫渐渐醒来,他看着战以择,眼中茫然,却不自觉的露出几分亲近之色,战以择温和道:“我们是来救你的,你能起来吗?”
      即墨巫有些发愣,他摇了摇头,为难的看着自己的腿,战以择见此直接道:“小酒你背一下他。”
      战酒仙领命上前,谁知道即墨巫一看到他眼神就变得很凶恶,还用手撑着后退,拒绝之意很明显。
      战以择见他一脸防备,知道他记忆还没恢复,对自己亲近可能是契约之力的影响,便对即墨途道:“你来背你哥哥。”
      即墨途应声上前,谁知道即墨巫依旧一脸防备、拼命挣扎,即墨途惊讶道:“哥哥,怎么了?是我呀……”他语气很伤心,转头对战以择道:“他们对哥哥做了什么?他连我都不记得了!”他的语气很着急。
      战以择知道僵持在这里很危险,便说道:“我来吧。”
      鬼年微微蹙眉,很不赞同,战酒仙也劝道:“尊上,你的身体……”
      战以择打断他,“少废话,时间不多了。”说罢一点点接近即墨巫,“我带你走可以吗?”
      见即墨巫没有拒绝自己,还试探着把手伸向自己,战以择松了一口气,立刻把即墨巫背起,带他离开山洞。
      刚刚走出山洞,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狐祖这是要做什么?”
      即墨越门?战以择一惊,怎么回事?他不是闭关了吗?消息怎么暴露的,难道是凤凰的逃离惊动了他?
      就在战以择沉思之际,眼角却瞥见了即墨途逃避的眼神,一瞬间,他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只觉得浑身冰凉,他还没来的及做出反应,就听到了即墨途的一声大喊,“哥哥不要!”
      可是,太迟了,战以择只感觉胸口一痛,低头看去,就看到了一个漆黑的旗尖从自己的前胸穿了出来,熟悉的旗尖上鲜血一滴滴落下,真刺眼,多熟悉的旗尖。
      即墨巫的九转六合旗他怎么会认不出来呢?他艰难的扯了扯嘴角,想回过头却没有成功,只念出了“墨墨……”两个字,接着鲜血便疯狂地喷出。
      他再也支撑不住瘫软在地,事情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待众人反应过来时战以择已经倒下,战酒仙疯了一般推开即墨巫,而鬼年则是眼睛通红,二话不说提起匕首就朝即墨巫刺去,招招拼命,紫栖渊立刻扶起战以择,颤抖着把身上全部的救命丹药往他嘴里喂,一边喂一边输送着灵力。
      可是战以择被刺穿的是心脏,而且是被邪异的九转六合旗刺穿了心脏,一点灵力丹药怎么可能有用?
      即墨越门畅快笑道:“狐祖没想到吧!我早已算到你和即墨巫就是逆改天命的主谋,就是你的牵连,才让我巫族气数将尽,冤有头债有主,只要让他杀了你,一切就能结束了,我巫族我即墨家就能重新辉煌起来!”
      他说的是即墨巫,不是即墨殊。
      即墨越门说到这,忍不住红了眼眶,他几乎是倾尽寿元才推算出战以择和即墨巫就是影响了巫族命数的人,巫族不能灭,所以必须是即墨巫亲手杀了战以择,巫族的诅咒才能解。
      而即墨途即墨殊从小在巫族长大,他们当然会选择杀掉一个陌生人来救巫族。
      战以择胸口的血越流越多,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无力的靠在紫栖渊的身上,桃花眼昏昏沉沉的半睁着,黑沉死寂,带着一种莫名的悲哀。
      紫栖渊的手一直贴着战以择的后背,他神色冷漠,半敛的黑眸却有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慌张。
      此时即墨巫正应对着战酒仙和鬼年,他之前受伤本是假装,只为配合家主杀掉影响巫族命数的人。现在他巫力强大,挥开力竭的战酒仙和鬼年自是不在话下,他一推开二人,即墨越门带来的人就将他保护起来,挡住了战酒仙和鬼年的攻击。
      可是他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再看着远处就要没了气息的战以择,突然愣住了,一瞬间头痛欲裂,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的就被一种巨大的悲痛湮没。
      他感受着战以择那微弱的灵魂跟自己的联结,身体里的某种枷锁就像被打开了一样,巫族对天道的感应得天独厚,巫族至尊的灵魂更是特殊,所以即墨巫想起来了,一瞬间他全部想起来了。
      在没有重新签订契约的情况下,因为巫族的特殊性,因为巨大的刺激,他的灵魂与上一世的融合了。
      他呆呆的看着战以择,看着穿过他心脏处的九转六合旗,满眼的不可置信。
      他“砰”的一声跪了下去,“不,不……不!”他大声的吼道,声音嘶哑难听,刺耳至极,声声泣血。
      他怎么能忘呢?他怎么敢忘呢?那一世,他只是一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子,没有人看好他,没有人在意他,巫族之中他无亲无故,每日想的只是怎么吃一顿饱饭。
      那年冬天,他六岁了,有的人因为抢到了资源能够修炼巫力,可他身体弱,抢不过他们,所以他什么都没有。
      他也习惯了这样,什么都没有。
      他一个人坐在雪堆后,一声不吭,只是抱膝蜷缩着取暖,然后,他就看到了那个人。
      那人一身白色里衣,宽大的红色外袍,在雪中走来,美的如同从画中走出来的神祇,那人在他面前蹲下,温和的摘掉了他的黑色衣帽,问道:“你想修炼巫力吗?”
      他满脸戒备,不说话不吭声,他从小一个人,没和人沟通交流过,他的生长环境也注定让他无法明白什么是信任与回应。
      至于巫力,那是他能想的吗?他是想,而且想的要疯了,可这样就能修炼了吗?既然注定得不到,索性,不再期待。
      那人看着他眼底的种种神色,温和的摸了摸他的头,他瑟缩了一下,却没有躲开,那人的手带着莫名的温度,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却并不差劲。
      “我来这想找一个巫族,让他跟着我。”那人突然说道。
      跟着他,什么意思?
      看着小孩眼底的不解,战以择笑眯眯的道:“跟着我,就是我教他知识,给他资源修炼,让他吃饱饭,让他能够成长起来,而他只要听我的话就好。”
      小孩的眼中闪过羡慕,能被他选中的人,一定很幸运吧,会是谁呢?身体最好的小六,还是最聪明机灵的老八?反正……轮不到自己的。
      “我觉得你很好。”战以择忽然说道,同时他向着那孩子伸出了手。看着那只干净的、骨节分明的手,小孩迟疑着,他忽然闭上了眼睛,再轻轻睁开,那只手还在他眼前。
      稳稳地放在他眼前,安静的等待着他的回应,从来只有他苦苦追寻,求而不得,从来没有这样一只手就放在眼前为他等待,他听到那个人很温和的说,“跟我走吧,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为我效忠,我对你负责终生。”
      那温柔的话语如同暖流一般,阵阵淌过他冰冷的心房,他试探着伸出那肮脏的小手,就在要触碰到战以择的手时,又猛地缩了回去,再看时,那只大手却依旧在那里,没有半点不悦责怪。
      他再也忍不住,伸出双手死死地抱住了那只手,生怕这是幻觉,战以择却并没有躲避,而是又伸出了另一只手,握住了那孩子的一双小手,温暖坚定。
      ……
      后来他问他,“你叫什么?”
      那孩子低下头,“姓即墨,没名字。”
      “那我叫你墨墨吧,我喜欢这个字,很好听,至于名字就叫即墨巫吧,希望你能成为巫族至尊。”
      巫族至尊吗,透着兜帽的帽檐,全身罩在黑袍里的即墨巫仰望着战以择,我会做到,如果,这是您想要的。
      战以择没有骗他,他用尽手段帮他找修炼资源,甚至派人去偷去抢,只要能对他有用;他日日夜夜陪他一起钻研、帮他分析巫力的掌控方式,他教他武功,教他知识,带他历练,还与他发下契约的誓言。
      可以说,是战以择一手创造了他全部的人生。
      他也一直在为了那份约定努力,
      “吾名即墨巫,愿以灵魂之力立下从属契约,臣服于眼前之人,为其所用,奉其为主,追随身侧,一生忠诚,不叛不逆。”
      “吾名战以择,应允眼前之人所求,愿对其负责终生。”
      他以自己能对他有用为目标活着,哪怕伤害自己的种族也没关系。他长大后,不是不知道巫族不参与纷争的规矩;他为战以择寻找转生祭坛时,不是不知道会给巫族带来灭顶之灾,可那又如何?所谓巫族,可给过他一丝一毫的温情?
      他在巫族缺失的、渴望的、不敢说出口的、和种种的求而不得,战以择都给他了,甚至给的远比他想要的多
      九转六合铸巫术,他的巫术,所为的不过是一个人,一种信仰罢了。
      那个人、那份信仰,叫做战以择。
      “即墨巫愿随尊上。”

  • 作者有话要说:  520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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