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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噩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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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换了干净的衣裳,环顾四下,这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房间。
稍稍想了想之前的事,猜测这大约是开封府的客房。
她敲敲脑袋,自己是还没睡醒吗?她记得自己喝了点酒,困得不行倒头就睡,结果就成了现在这样。
不等她想出个所以然,外面有人敲门,接着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姑娘醒了吗?我给你送吃食来了。”
接着门应声而开,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提着食盒进了屋。见她醒来,脸上一喜,放下食盒就道:“姑娘自便,我去叫展大人过来。”
富贵愣愣的,终于想起昏倒前的记忆,那个俊朗的官爷是展昭啊!
当即追着丫鬟去,“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丫的,她是郝富贵,不是花卷!
这个误会一定要解释清楚。
就算她以前是花卷,现在也不是了!
见了展昭,不等富贵开口,展昭就道:“姑娘醒了?脑子可清醒了?记起花仙子去哪了?”
富贵嘶了一声,脑子真清醒了。
就自己不是花卷一事光靠嘴巴说不行,她得有证据。证据她没有,说不定自己就是花卷,自己不知道罢了。
想脱身只有一个办法了,将功抵过,协助开封府抓到花仙子,自己再卖卖惨,从轻发落应该可以。
如是想,便道:“我……脑子还是不大好使,很多事记不清。不过,我觉得花仙子胆大包天又擅易容,说不定易容了逗留在开封。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不如我们上街碰碰运气?”
展昭打量她几眼,谅她也逃不掉,就按她说的去碰碰运气也好。不过,言语上还是警告,“别耍花招,十丈之内我一片树叶就能置你于死地。”
富贵浑身一抖,“展,展大人,我是良民!”
她相信展昭不会要她的命,但真不会手下留情。不管留不留情,她都不想受皮肉之苦。
展昭不置可否,转身带头往外去。
富贵定在原地看着他转身带起帽穗摇摆,心里一阵荡漾。虽然展大人冷冰冰的,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帅气。
就连官袍下摆都甩得比旁人帅气!
一出开封府富贵就忘了自己的目的,东张西望地看热闹,她这模样在展昭眼里却也像在找人。
经过一间酒楼,富贵带着惊叹抬头仰望,这感觉就像在游览古街。二楼还有阳台,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抱着一个酒坛喝得烂醉。
富贵心想这书生八成是科举失利,念头还没转完,就见书生手一滑,酒坛脱手直直朝她脑袋砸来。
鬼使神差,她竟然连一丝躲避的念头都没有!
说不定这一砸她就醒了呢?
千钧一发之际,展昭眼疾手快地将她扯退数步。眼看酒坛要落地,一道白色身影突地踏空而来,酒坛被接住,一个漂亮的旋身,身影落地。
富贵看得目瞪口呆,原来真的有轻功这种事啊。
白衣公子掂了掂手里的酒坛,朝展昭笑道:“展大人,许久不见,可有兴致喝一杯?”
展昭朝对方点点头,“多谢玉公子出手相助,展某还有公务在身。”
玉公子瞄了眼呆若木鸡的富贵,不以为意地笑笑,女子第一次见自己俊俏的外貌都少不得呆上一炷香的时间。眼前的这丫头也不例外。
他道:“哦?可是捉拿闹得满城风雨的花仙子?”
“正是。”
玉公子指指依旧在发呆状态的富贵,“这位是……”
“花卷,花仙子的贴身丫鬟。”
玉公子忽而露出个玩味的笑来,“我倒有个法子问出线索,大人若是信得过我,不妨让我跟她单独谈谈?”
于是,富贵回魂时又回到了那间客房。
看着坐在对面闲适品茶的玉公子,她只有一个想法,这个梦好乱啊!
玉公子抿了一口茶,漂亮得过分的丹凤眼闪过一丝暗芒,“你是花仙子的贴身丫鬟花卷?”
富贵想也没想就道:“我是富贵,郝富贵!”
玉公子端着茶杯笑了笑,对她睁眼说瞎话的毫不在意,反问:“知道我是谁吗?”
富贵摇头,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是谁?
谁想,玉公子满面的笑突然退去,惆怅地叹了口气,“别说你,就是我也说不清我是谁。”
富贵瞪大眼,靠!什么情况?
此刻玉公子的凤眼里竟是愁绪满满,声也低了下去,“今天我就好好跟你说说我的事吧。”
“不,不用了……我,我不想知道……”妈呀,她不听,不听,不听!
她什么都不知道,包括一加一等于几!
剧情只要这么发展,绝逼要死人,她还不想死!
玉公子根本没听见她的拒绝,悠悠地叹口气,转头看向雪白的墙壁,仿佛墙上有他的诗和远方,“我爹是个太监。”
富贵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这么劲爆的开场,不得不承认,她被勾起了好奇。
“可是我娘还是生下了我。”
“……”这是一部家庭伦理剧!接下来是不是要说奸夫是谁?别啊,千万别!“公子,你娘怪不容易的,你一定要好好孝顺她。天色不早了,我都听到她喊你回家吃饭了,你快些回去吧。”
求你了!
“曾经,我想过去峨眉山当出家……可是我终究放不下,学了几年武就回来了。”
富贵:“……”
“我想上阵杀敌,报效国家,可是我身份特殊我不能!”
富贵:“……”
“我学武那几年吃的苦你永远想不到!那些欺负我的师兄弟姐妹,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富贵:“……”
“我跟你说说我跟我师姐的故事吧。”
富贵:“别别别,我脑子不好,听了一句也记不住。您喝茶,喝茶……”
玉公子接过递过来的茶,润了润嗓子,接着道:“你一定很奇怪我爹是太监,我是从哪里来的吧?”
“没没没!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玉公子看向了另一面墙,开始讲述,“那年皇上微服私访遇见了我娘……”
富贵打断他:“公子,公子!我懂,我都懂,您快别说了。没想到您身份如此高贵,千万别说出来,我腿软!”
玉公子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眯了眯眼,声音低低地,“你还挺聪明的,我还有一个大秘密,你猜猜?”
富贵头摇得像拨浪鼓,“我脑子笨,最不会玩猜谜游戏了。”
玉公子不顾她的意愿,一字一顿道:“其实,我是个姑娘!”
啊?
富贵真傻了,虽然玉公子玉树临风,可全身上下真没一处像女人。
玉公子绕过桌子站到富贵边上,“我还知道你的秘密。”
啊?
富贵又惊了,她有什么秘密?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玉公子突然伸手往她脸上一扫,感觉有什么东西被扯离了脸披。脸上一凉,再看时,玉公子手上多了一块人.皮.面.具。
“你就是花仙子!”
富贵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展昭突然破门而入,不由分说地把她押送着丢进了大牢。
摔进牢房的疼痛终也没让她脑子清醒过来,只知道自己要完了。
顾不得形象,一把扑上去抓住展昭的官袍下摆,扯着嗓子叫嚷:“大人,我冤枉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怀疑玉公子才是花仙子!她脑子不行,她说她爹是太监,她娘跟皇上有暧昧,她还说她是女的!您怎么能信一个傻子的话?”
谁知展昭淡淡道:“他爹确实是太监,她也确实女扮男装。句句属实!”
富贵惊得都忘了嚎,这是什么梦?毫无逻辑!
愣了半晌,她也认了,哀求,“我……我也没的盼头了,临死前能让我照照镜子吗?我想最后看一眼自己,心疼一下自己死的不明不白。”
可不是么,连自己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展昭顿了半晌,突然蹲下跟她面对面,“看着我。”
啊?
富贵懵了,看着他?看什么?
展昭又道:“看着我的眼睛。”
眼睛?富贵茫然地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长得可真好看,眉毛那么黑,双眼皮那么宽,睫毛那么长,眼睛里面还有星星。
“你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富贵着魔了一半,喃喃道:“星星……”
展昭眉头一皱,“没看到自己的倒影吗?”
啊?
富贵心里的那点旖旎瞬间被她一句话撕得粉碎,哦,原来是拿自己的眼睛当镜子吧?
呸,眼睛大了不起啊?
一生气,她也不看了,傲娇地扭过头去,“展大人,请回吧,我要等死了!”
展昭根本不想逗留,走路带风地几步就不见了人影。
然后富贵就缩在毛草堆上睡了过去,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被拉出去斩首。听着一声斩,脖子一疼,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咦,是自己的房间!
梦醒了?
撑起身体起床,哎呦,脖子好疼!原来是落枕了,怪不得会梦见被砍头。
啧,以后不能喝酒了,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