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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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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总是为自己愚蠢落后的观念犯罪,而祸及他人——
一间逼仄阴暗的小屋子,只有一盏发着冷冷红光的小灯泡。
一个产妇躺在床上,正在生产,而站在床前的并不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或护士,而是一个中年妇女。
“呜……痛,妈,我好痛啊,我想去医院……啊啊……痛……”
女人满脸汗水,神色痛苦,呼痛声不断,哀求着中年妇女送她去医院。
中年妇女是女人的婆婆,神色冷漠,不为所动,双手用力按着她的双腿,阻止她的挣扎,“只是生个孩子而已,去什么医院,我生建平的时候,也是婆婆帮我接生的,现在还不是好好的……”
女人颤声道:“我怕……我受不了……啊……”
中年妇女不耐烦了,“死不了,就快生出来了……再用力……”
“啊……”女人不知道生了多久,在一声长长的尖叫之后,晕了过去。
中年妇女皱了皱眉,并不关心媳妇的死活,因为她看见孩子已经生出来了,小小血红的身子,皱巴巴一团,还连着脐带,她随手拿起一把也不知道有没有消毒的裁衣剪刀,剪掉了婴儿的脐带,把婴儿倒提了起来。
“呜哇……”初生婴儿哭声弱得可怜,像小猫在叫。
“是女孩,那是不能留了……”
屋子里没有第二个人,她手里拎着刚刚出生的婴儿,衬着红色的阴森森的灯光,面无表情的自言自语着,实在令人毛骨悚然。
就这样,她把婴儿倒提在手上,就出去了。
可怜的产妇一个人躺在床上,一身狼狈和血渍,无人照料,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悠悠的醒来,挣扎着下了床,一步一挪的走了出去。
中年妇女站在茅厕前,手中空空如也,婴儿已经不见了。
“妈……”刚生产的女人脸色惨白,浑身冒着虚汗,弱弱的叫了一声,“我的孩子呢。”
“死了。”中年妇女神色漠然,仿佛她只是在说一只蚂蚁死了一样,“女孩不能留。”
“什么?你说什么?我的孩子呢?”女人尖叫着,几乎又要晕倒过去。
“我丢在尿桶里了。”中年妇女无动于衷,就像个地狱中爬上来的恶魔,脸上的表情狰狞,“就是个赔钱货,淹死了省心。”
可怜的女人已吓的瘫倒在地,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建平刚刚才当上了一个官,又是严打的时候,生个女孩,就不能再生个儿子传宗接代了,我们严家绝不能绝了后,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严家,会对外说你流产了,下次你生个儿子就没事了。”中年妇女说得理所当然,心肠之狠毒,令人发指。
“你好狠的心!那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亲孙女!还有建平,对了……建平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涕泪四流,几乎要疯了。
“你生个赔钱货还有理了?!”中年妇女恶狠狠踢了地上的女人一脚,“刚才建平已经回来了,知道是个女孩,又气走了,你哭闹有什么用?没用的贱人,赔钱货!”
“我的孩子啊……”女人爬起来,冲进了茅厕,过了片刻,只听她凄厉的大喊了一声,又寂静无声,显然晕了过去。
没有人了解她悲惨的遭遇,她没有文化,懦弱和不能自立,嫁人后依附着婆婆和丈夫而活,不知道如何为自己讨回公道,只能默默忍受,因为日子还要过下去。
此后,女人又连生了四个女孩,包括第一个总共四个女婴都被恶毒的婆婆丢在尿桶里淹死了,第五个逃过了一劫。
镇上已经传出了严家婆婆虐杀自己亲生孙女的传言,很多小孩儿看见她就吓哭,说起严家婆婆,可止小儿夜啼,镇上的人对严家避而远之。
终于有警察来调查了,但时隔多年,所有的证据都消失了,无法证实确有其事,不过,就此阻止了严家婆婆继续对亲孙女下毒手。
从此后,严家媳妇再也没有怀孕了,只得了一个大难不死的女孩。
而女孩的母亲常年缠绵病榻,最终抑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