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她的献祭》栖锦

1、千

　　太阳在一片绿意盎然中盖下日光，浮云在湛蓝的大空中如云絮般迍迍而行，变化多姿，在空中摆着各种各样的形状，不在意岁月的流逝，不追逐朝阳的轨迹，是那样的自在清闲。阿篱倚靠树干而坐，闭着眼打盹儿。几缕柔顺的青丝从绳结处脱落，垂在耳侧。她怀里紧紧抱着竹篓，竹篓里摆放着朴素的饭团和小巧糕点，那是今天给那家伙的午餐。

　　树冠将一片阴影打在她身上，遮蔽了烈日炎炎，带来阵阵清爽。她睡的是那样安稳舒适，甚至什么时候在她的身边群聚了一群小动物，它们亲昵的围绕着阿篱，以阿篱为中心绕成了弧形，将阿篱守在里面。一时间森林里都静了下来，似乎与森林融为一体，只剩下她绵延微小的呼吸声。

　　此时就如同丹青妙笔的一幅画，画中少女青丝如瀑、肤如凝脂，实是人间之美景。而他既是欣赏这幅美图的画外人，不带任何杂质的纯敬佩的目光。

　　这个画面美好的不忍让人惊扰，来人不经放慢了脚步。
　　嗅到陌生的气息，负责在外围盯梢的麋鹿抬起头，用那双湿漉漉黑曜石般瞳孔紧盯着来人，似乎一注意到对方有什么奇怪的动作，它将会第一个冲锋陷阵。

　　男人难得柔化了常年冷峻的五官，抬起手指放在唇上，摆明了不希望打扰熟睡的阿篱。
　　麋鹿确认了来人没有恶意后，垂下头，但是视线依旧放在男人身上。

　　也许是刚刚下战场就赶过来的原因，他仅仅是站在那儿，身上无法令人忽视的血腥味就扑面迎来。但他只是站在那儿，隔着一段距离，静静的注视着树下的少女。

　　他看见——

　　少女长长的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双眼。她眨巴着惺忪的双眼，似乎还没有睡醒仅是坐在原地发愣，几缕清风徐来，吹走她的睡意，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看见了立在苍穹之下的他，心情突然像是落入潭水的石子，荡起波纹，不安与惶恐几欲呼之欲出，无法言说的悸动之情在胸腔内涌动，她敛去心中的深意，最终露出笑容，她朝他招手。

　　千手扉间没有动，他仍旧杵在原地，用那双狭长的暗红色眼睛打量着少女，乌黑发亮的眼睛，姣好精致的面孔，永远保持唇角温柔的微笑。这一切，都让扉间无比的怀念。

　　他的想法都很简单，希望家人平安，希望天下再无战争，也希望她一直保持笑容。
　　他不知道阿篱心里到底装了什么心事，他想去挖出来，但是又恐刨根问底后只是徒增烦恼，他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去逼迫自己不要正视这个困境。

　　毕竟以他当下的身份和背景，什么也承诺也做不成。更别提当下还处于生灵涂炭的战争中，下一秒也许他就躺在哪片土地上，马革裹尸，与其给予她长久的绝望与期许，还不如从源头深处就断绝这幼苗。
　　近来和宇智波一族的战争风向逐渐一面倒，越来越多宇智波族人选择了向千手一族投降。想必很快，这场战争就要结束。等到这场战争结束，就和她说再见吧。
　　“现在是最危险的时刻，你出来做什么。”他问。

　　阿篱脸上的笑容僵滞，似乎是没有想到对方如此直戳主题，但是挂在脸上完美的笑容还是不变，也许今后再也见不到了的惆怅，她难得放开了一回：“也许我太想你了。”她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没有你，这里疼的厉害。”

　　他闻言一愣，垂在两侧的手不自主收紧，强行假装听不懂的样子，不着痕迹的偏过和阿篱对视的眼睛：“我记得你是出色的医者，心律不齐应该难不倒你。”

　　“开玩笑的，别太当真啦。”即使已经预料到了答案，阿篱还是感到失落，随即她起身拍去黏在衣物上的树叶泥土，揉了把兔子的脑袋，这才抱着竹篓靠近扉间。

　　她掀开盖在竹篓上的白布，里头摆放的整整齐齐的是做工精巧的饭团，她取出一个饭团，便将剩下的递出去。扉间没有接过手，他带着不容置疑的眼神看着阿篱。阿篱也不气馁，自顾自的吃起饭团来。

　　“你不该来这里。”

　　“你不也来了吗？若不是为了你，我也不会来这个地方。”阿篱吃掉最后一口饭团，然后双手以极缓的速度结着印，过程可谓是惨不忍睹，奋斗了半天却记不起下一步的结印顺序，坚持了才小会，阿篱干脆放弃了结印。

　　扉间不忍直视的别开了眼，内心复杂。

　　“我们结识也有几年了，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在那条河边练习忍术。我突然从森林里窜出来，被你当成是来攻击的敌人，还被你用水遁淋了个落鸡汤。”似乎想起了什么，阿篱笑着说，“那个时候第一次见到忍术这种东西，也不管你是不是同意，硬是缠着你学习忍术，结果到现在我却连最简单的水遁也没有记住。”

　　“那都是过去了。”

　　阿篱继续说：“如果第一次和你见面我不是满脸污垢，头上乱蓬蓬跟鸡窝一样，会不会现在都不一样了？”阿篱抛出问题。其实她也不奢求得到扉间什么回答，只是仍带着些天真的希望自己每次给扉间的印象都是最完美的，这无关于其他，只是任何一名普通的少女最普通的愿望。

　　“……"扉间没有回答，他甚至摸不清阿篱到底在想什么。从刚才开始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无关紧要的话，像是在迫切的隐藏着什么事情，不停的逼着自己转移注意力。

　　最终，阿篱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了。

　　两个人心中藏着千丝万缕的秘密，愣是谁也不肯先开口。两个人面面相觑，时间就在这两人之间流逝。阿篱懊恼的自责自己，难得见上一面，却连好好交流一回也办不好。

　　她半蹲揪着地上的小草，泄气似的丢到一边，明明是想要和扉间来场最后的促膝长谈，却怎么弄成现在这尴尬的场景，正要再开口的时候，头上被一片阴影笼罩住。

　　扉间挡在阿篱身前，摆出战斗姿势并且警戒着森林，手指扣在腰间藏着苦无的位置，蓄势待发。

　　“谁，出来。”

　　他不容置疑的发问，小心的护住身后毫无攻击力的阿篱，示意她不要离开自己身边。

　　“嘻嘻，请别动粗，我们是来接阿篱小姐的。”

　　阿篱还没从扉间突然变得凌厉的气势中缓过神来，只见阴暗的森林处幽幽冒出一个人影，待看清那人的面目后，阿篱感觉自己的呼吸瞬间停滞，恐惧使她全身泛冷，双肘紧缩在身侧，她不停哆嗦着，仿佛见到了什么可怖的场面。

　　扉间察觉到身后的阿篱情绪有变，却是没想到她害怕成了这个样子，他心底突然灵光一闪，仿佛抓住了什么，但是不容他深思，他冷声道：“她是不会跟你们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