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龙女》平湖秋月生

44、第四十五章：番外·婚嫁篇

　　龙若云和谈玄瑜改马为船，沿着水路往上，出了龙庄再改成陆路。龙若云归心似箭倒也不觉得如何疲累，只是二人要先往京都复命，再往杭州成婚。虽说谈玄瑜令武林俯首也是大功一件，但随即便因冲撞圣恩而遭到贬谪，改任通州知府。皇帝还颁布了赐婚的圣旨，这是谈玄瑜特意求的，皇帝问起缘由，谈玄瑜只道是婆媳不和，而今媳妇已经将孩子生下了，怎么也得进门了。
　　即便如此，谈玄瑜祖籍杭州，便还是决定将婚宴举办的地点放在杭州。幸而谈母此时还未赶往京都，在谈玄瑜在外四处奔波时，谈怀钰便是交托杭州的谈母照顾。
　　谈宅高墙耸立，朱门碧瓦，庭院森森，站在大门外的守卫也是一丝不苟。凭白地让人生出一股敬畏之心。
　　龙若云在谈府大门外逡巡，面上似有犹豫之色。龙若云和谈母之前可算是撕破了脸，而在之后的议亲中，龙若非虽然帮她们和缓了一些气氛，但当时龙若云也没有露面。她记忆中有关于谈母的最后印象，是李芳缘的那件事。
　　“你要是真的不想进去，就别进去了。” 谈玄瑜站在她身侧，目光中满含柔情。

　　龙若云斜了他一眼，虽然没有开口，目光中仍然透露出无声的指责：我的儿子还在里面呢？说着也不理他，下定决心往里面走去。
　　谈玄瑜不禁失笑，这是天下男人都要犹豫和困惑的事情，连他也没有办法。

　　谈怀钰已经八个月大了，看起来可比之前长了不少，吃过米糊之后睡得正香。谈夫人请的奶妈把他抱在怀里，站在一边。
　　大厅中谈夫人、谈玄亮夫妇，谈玄瑜和龙若云都在，龙若云之前不清楚有这么多人，事先准备好的托词倒是都不能用了。
　　不过她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单看谈母怎么出招，她再想法子应付罢了。
　　谈玄亮是第一次正经打量这位新弟妹，当世第一的武林高手，也许是先入为主的看法，这位弟妹的确很有高人风范，五官清秀，既柔和又带有棱角，是英气而非媚气，眉宇间一片清朗，正可印证其心性磊落坦荡。
　　龙若云冲着她的大伯笑了一下，谈玄亮正是赶回来参加二人婚宴的，不多时就要回到玉门关去，镇守边疆。谈玄亮点了点头，长兄如父，谈玄亮对于这个弟妹还算满意，虽然看起来有些不通庶务，不过这些事也只需要几个得用的下人便能解决。
　　二弟既然这么喜欢，其他的说起来倒也不是太重要了。
　　谈母一直低头啜饮，龙若云坐了这许久，却连一杯茶也没等到。
　　又过了一会儿，才有一个上茶的侍女姗姗来迟。龙若云看这袅娜的身影似曾相识，趁她低头放茶的时候，瞧见了她的面庞，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个李芳缘。她不急不气，只是把目光投向谈母，又看了大少夫人卓玉慧一眼，原以为还有一笑泯恩仇的机会，现在看来……
　　谈玄瑜远没有龙若云这般敏锐，他的注意力全放在这极品名茶向雨露上，那纤长玉指在他面前打了几个转，也没将他的注意力引走。
　　龙若云把茶碗放在桌面上，稍微用了点力，看起来好像有点生气：“茶不错，人也不错，是吧，李姑娘？”她的语气不是很急，一个又一个字在她舌头上像是经历了百转千回，再吐出来的时候，总是含义丰富，让人不经意地就想起了过去。
　　李芳缘的如画笑颜像是被什么打断似的，然而她也的确是被打断了，龙若云见她一副果然心虚的样子，不慌不乱地把台词说完：“您是自己说要去我家帮工的，怎么突然不告而别了？院子里的活也没人做。我之前以为，您或者是另谋高就了，没想到是又回了谈府。有道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您这样美貌心善、品行出众的人物，待在谈府正好合适，彼此都是相得益彰。”
　　卓玉慧见李芳缘一副泫然欲泣，浑身僵硬的样子，也不得不开口了：“弟妹。把她派去二弟身边原是我和老夫人做的主，后来听说她事情做得不好，才把她叫回来，又仔细地教些规矩。这却是我的不是了，思量着你知道其中底细，也没和你打个招呼。芳缘，既然主母认出你来了，待会儿你就和二少爷二少奶奶一道回去吧，弟妹的婚宴既然要办，身边总是缺几个得用的人。”
　　这是又把人塞回来了。一口一个弟妹，听起来多亲热，却还是要往她丈夫身边塞人，可见一个人要做到心口不一，其实也不难。
　　跟这些婆婆嫂嫂的扯皮，真不比和那些武林高手过手轻松。龙若云有些不耐烦了：“既然是嫂嫂和母亲的一番好意，若云就收下了，但是还有一事要问嫂嫂，不知道李姑娘家里是在哪里的，我好派人送些银两过去，算是买了李姑娘。先签了卖身契，再往官府登籍造册，我娘家没人，李姑娘就算是我娘家的自己人了。”
　　“卖身契？”李芳缘的小脸儿一下子吓得煞白，签了卖身契，龙若云要是想将她卖到勾栏，或者乡下，她也是一点没有办法了。要是得了主子的宠爱还好，可是谈玄瑜至今没有表现得有对她有多关切，龙若云更是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要是真的签了卖身契，她还能有好日子过吗？她再把目光投向卓玉慧，她要是真入了奴籍，卓玉慧也没有面子。
　　卓玉慧信了龙若云，以为她是个好糊弄的，顺口便说：“卖身契？芳缘是我娘家的妹妹，还用得着签卖身契吗？知根知底的，难不成你还怕她跑了吗？”
　　龙若云面上不动声色，只拽了一下谈玄瑜的袖子：“我的院子里只差一个端茶倒水的丫鬟，李姑娘既然是大嫂的妹妹，身份不一般，我怕是用不了了。”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卓玉慧这才恍然大悟，龙若云一直都清楚李芳缘的目的，她也没打算留下李芳缘。即便李芳缘能留下，对上龙若云，恐怕也没有胜算。
　　谈玄瑜恰在此时开口道：“我的确不是李小姐的良配。不过，我们谈府还不至于养不起一个弱女子，不如让母亲收为养女，而后以谈府小姐的名义议亲，如此必定能寻得一个良人，让李小姐足以托付终身。”
　　李芳缘一双氤氲着水汽的眸子，呆呆地望向谈玄瑜，带着些许迷茫和不解。
　　龙若云则是平淡地甩了一个眼色过去：怎么的，怜香惜玉了？
　　谈玄瑜和颜悦色地回望龙若云，一句两句口头的上风，争来又有何意义？你拉不下脸，由我来息事宁人吧。说完又转向李芳缘：“芳缘妹妹，你向母亲磕一个头吧，为人子女，总要尽些礼数的。到时你若出嫁，二嫂也会给你准备一份上好的嫁妆。”
　　李芳缘像是突然醒悟过来，盈盈下跪，双手铺地，用了磕了三个响头。
　　谈玄瑜面带笑意，伸手往桌上拿茶，龙若云轻哼了一声，谈玄瑜猛地有些胆战心惊，而后她低头喝了一口茶，说：“非但嫁妆有，到时候不若让你二哥背你上花轿。要是能和通判大人做个，亲家兄弟，想无论是谁，也都会觉得与有荣焉。”
　　谈玄瑜的一颗心又放回了肚子里。
　　李芳缘二话不说，转过身又朝着龙若云夫妇磕了一个头。龙若云心肝颤了颤，压着单膝跪下去，双手把人扶了起来。她是个无法无天，无君无上的人，要让她向谁磕头认错，怕是怎么也不能。李芳缘这一跪直让她有些蒙了。“你虽是女子，要跪也只能是天地君亲师，你这一跪我受不起。”
　　李芳缘抬起头，一张脸泪流满面，冲乱了脂粉：“多谢二少爷，二少夫人的再造之恩。”
　　那边厢大少夫人也红了眼眶，已经让下人把人扶回房间，整理仪容。
　　有道是量小非君子，无度不丈夫。贪嗔痴三毒有时候不是看不见，而是常人压根无法抵抗。龙若云回头看了谈玄瑜一眼，舍小我，成大爱，这才是真正的君子。
　　任何时候人品都是第一要义，看来她果然没有挑错人。

　　谈母皱着眉看她，眼里的神情几番变化。她曾经觉得龙若云的身份太低，后来也质疑她的品行，最讨厌的还是她的狂妄，只是那时候的气愤，现在却有些冷却下来。皇帝于六部之外亲设的第七部，武部尚书，武林盟主，虽然之前不是朝廷之内的官职，但从官衔上看也是从三品，和她的丈夫平级。龙若云的手里已经有两张圣旨，一张是皇帝册封武林盟主的圣旨，一张是皇帝赐婚的圣旨。
　　论情，谈怀钰已经八个月了，不能没有母亲照顾；论理，皇帝赐婚，要敢抗命也是嫌命长了。
　　“若云。”
　　谈母唤了一声，龙若云听见了，站起来弯了弯腰：“是，夫人。”
　　谈母的眉头终于打开了，面容上还是带着一种淡淡的情绪:“自玄瑜的那场落水之后，我入佛堂已经十二年了。每日昼夜念经，说得好听点是为祈福；说得不好听了，其实是避世，我一生要强，其实也没能逃出世俗所划的那个圈儿，可我最后却用世俗划的圈儿来圈着你。你生性纯良，也没犯下什么大错，总是我这个长辈的不好，对你太苛刻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若云年轻狂妄，未曾体谅父母之心，如今也是为人父母，方才领会其中一二深情。”
　　谈母：“你倒是个聪明有悟性的。”说着又看了一眼的谈玄瑜，谈玄瑜虽然有些智慧，其实是个软和的人，人敬他一尺，他敬人一丈。这样的性子兴许容易被媳妇拿捏，不过还好，他的媳妇，谈母看了一眼新媳妇，又看了一眼大儿媳妇，对龙若云的性格和能力都有了一点估计。叹了口气，不聪明，也不笨，好在本分。

　　“你们两个以后就好生过日子吧。玄瑜是地方官，为官任上，或有地方恶霸豪强，地痞流氓，你也好与玄瑜互相照拂。”

　　大婚之期，安排在一月之后。
　　婚姻是人生大事，要筹备自然不少，幸好之前谈玄瑜已经吩咐好了让手下人先准备着，之所以还要等八日，只是还要等一个良辰吉日。
　　龙若云已经还是住回了小院子，焚琴、煮鹤之前被安排在谈府，这次也随着她一起回来。龙若非之前准备好了一所大宅，到时候新嫁娘要从那宅子里出发，绕过谈府附近的几条街，再从谈府大门迎进去，这期间，新娘子的脚都是不能落地的。
　　龙若非早应了要给龙若云准备嫁妆，这次也早早地来为龙若云操办婚事，他本想送些好礼，又想想龙若云如今已经成了龙庄庄主，整个龙庄都是她的了，也没什么好挑捡的了，大笔一挥把龙庄的全部产业全写了上去，至于那些珍宝金银，他也叫人将库房的名录抄了几页。
　　只是这武林盟主大婚，要请那些宾客呢？
　　比如龙庄的人，尤其是龙镜月和刘景恒。再有四大门派中的其余三个门派也得发请柬。还有其他的江湖门派。以及龙若云的几个小兄弟。也得单独派发请柬。
　　再加上谈家的亲戚，杭州本地的富豪士绅，谈玄瑜和龙若云的同僚等。
　　这阵容比武林大会的阵容还要强大，毕竟这是代表朝廷和武林两方势力的融合，龙若云和谈玄瑜就是代表了。只是到时候三教九流的人都要汇集在一起，若是起了冲突，令朝廷和武林之间产生了矛盾，那可真是弄巧成拙了。
　　谈玄瑜还没卸任杭州通判，这件事他当然也想到了，要协调各方势力之间的矛盾，这可真不是一件轻易的事情。
　　不过这也不算是一个不可调和的矛盾。
　　只要是能把江湖人士和朝廷官员分开就行。谈玄瑜大笔一挥，包下了临江一条街的酒楼。还请了数十名顶尖大厨，大摆流水席，顺便包下了附近的几家客栈。龙若云沟通了丐帮的兄弟，让他们一见到眼熟的武林人士，立刻拉往临江楼，龙若非调了几个龙庄的护卫过去，防止他们醉酒闹事；至于其他没有武力的普通人，谈玄瑜则令人安排在另一处，靠近谈府的地方。谈宅本来也容不下这许多人，房子里放不下，那就露天吧。
　　说这话的时候，谈玄瑜有意看了看龙若云的表情，龙若云的眼睛亮了一下，很新奇的玩法，听起来很不错。这几天繁琐的婚姻准备，把她的活力都折腾得一干二净，面部表情一度回复到僵硬死板的状态。
　　通俗地说，就是面瘫。
　　诚然是露天婚礼也不能在草地上办吧，其次也不能在大街上办，太过扰民，再说了即使是谈玄瑜，这样的公共地方，要搭个台子什么的，也是不合律法的。如果换了郊外？这不可能，怎么把那些宾客搬过去呢？谈府可没有那么多马车。谈玄瑜一筹莫展，龙若云听了谈玄瑜的话，用手指在他面前的淦河上指了指，陆上都是人，没办法做台子，这水上呢？
　　谈玄瑜恍然大悟，如今淦河正是丰水期，水面很高，工匠在船上施工，要做起来也不会很麻烦。到时候可以建一个木头架子，不用时拆去，用时还可以留作景观。
　　江上凉快。
　　龙若云默默想。谈玄瑜还得向知府写公文，等知府的批文下了才能动工，见谈玄瑜一脸赞赏地看着她，龙若云自觉地挽起袖子，替他磨墨。
　　这些小事，只要谈玄瑜拿定主意，就能交给手底下人去办。大概十五天，这件事已经办得差不多了。
　　到时他负责应酬朝廷这方面的官员，龙若云则应付那些武林人士。明明是新婚，他却没办法陪在她身边，还得让她一个人去面对那些财狼虎豹，谈玄瑜有些心疼。
　　龙若云可是心大得多，她不觉得那些江湖人士能给她带来什么麻烦，只是应酬这件事本身让人感觉起来挺麻烦的。而且，那两个人也会来。
　　一个是名义上的养父，一个是名义上的姨妈。一双奇葩得不得了的人物，偏偏是她的亲生父母。
　　龙镜月可以继续收男宠，刘景恒也可以当缩头乌龟，相爱相杀也可以算作是一种相处方式。
　　她心里也不是完全没有波澜了，要不也不会待在院子里，看这么久的星星。
　　新婚在即，她的任务是绣一双鸳鸯戏水的枕套以及一个同款被套，龙若云勒令自己静下心来，捏着一根绣花针儿往绷子上扎，看着花花绿绿的彩线，不禁又想起来话本中一位善使绣花针的某教教主，她想着，捏着绣花针比划了几下。
　　谈玄瑜恰好转到院子里，此时已近金秋九月，酷暑渐消，冷风乍起。
　　谈玄瑜转过墙角，玉兔皎洁，将他的影子投了一段在院子里的空地上，他看见院子里有个悄悄的黑影。
　　龙若云一人坐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一个绣花的绷子，穿着一身白衣，石凳上放着一只灯笼。她身上一直有一种似超脱似沉稳的气质，她的超脱，令她像个坠入凡尘的仙子；她的坚定，则令谈玄瑜相信她对自己的执著。她很在乎他，直白地说就是爱他，谈玄瑜一直都能感觉到。那些细微的关怀，一点一滴的眼波里流转的情意，带着留恋的背影，婉转的叹息。
　　此生此世，情深难赋。
　　最近事情太多，连陪陪她的时间也没有。谈玄瑜想着这件事，迈步过去寻她，抬头却发现龙若云单手支颐，看了他许久了。
　　你在看我，你在想我，你在念我；
　　我也想你，念你，看你。
　　谈玄瑜心里噎了一下，心里想着不知是她爱我多，还是我爱着她多，但这夫妻一场，计较这个，还有什么意思。
　　他加快脚步走过去，一边说一边笑，兴高采烈的样子：“坐在这里做什么？你的四个小兄弟到了，找你团聚喝酒呢！”
　　龙若云神色一变，眉毛轻轻皱了一下，而后耷拉了下去，眼中却升起一抹了然之色：“是刘允把龙庄的地址给你的，我欠了他这么大一个人情，该怎么还？”谈玄瑜、龙若非、柳探、也许还可以算上唐兼，和她自己，这五个棋子是他们仅有的棋子。
　　可谈玄瑜被追杀，龙若非被威胁，她又身陷囹圄，局势可以说是十万火急……刘允竟然能将死棋化为活棋，扭转全局，他把自己当作活棋调动了这个棋盘。这和他之前对龙若云说过的不同，他只说要将她当作棋子，可他没提过自己也是棋子，而且是最危险的一着棋子。事实证明，他是付出最多的那一个，而龙若云只是白白享受了他的成果。
　　自己所看到的，是浮现在表面的，而看不见的地方，他的付出又有多少？
　　谈玄瑜似有所指：“听说刘允是你的堂弟？”
　　龙若云习惯从母亲那边算起，“不，是表弟。虽然是表弟，可再想想那些亲生的对我做了什么，就会觉得这个结拜兄弟简直好得过分了。要不然咱们让儿子娶他的女儿做媳妇吧！”
　　谈玄瑜满头黑线：用我提醒你，你的儿子已经许给大舅哥的女儿了吗，难不成你还想一货两卖？虽然这样想，说出口的话却是：“不合适的，你的儿子和刘允的孩子是同一个外祖母，三代以内的亲属并不适合结婚。”
　　“三代以内的亲属？”
　　“是的，你的儿子也不能娶大舅哥的女儿了。难道我忘了告诉你，刘允已经和你的三姐龙若狐订婚了吗？”谈玄瑜毫不在意地丢出一个炸弹。龙若云看着月光下他修长的指节，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话题似乎已经转向不可控制的方向，龙若云完全被这个话题吸引了，然而谈玄瑜更在意的是她的情绪，她的语速比平时还慢了一些，语气中带着犹疑：“他们两个什么时候有了一腿。刘允是怎么想的，龙若狐和他差了将近十岁。”
　　谈玄瑜的不悦还藏得很深，只在语气中小小表露出来：“刘允一直说着要娶一个龙庄的女儿，这样才能使利益最大化，龙若狐恰好是他喜欢的类型，够聪明，够心狠，而且似乎也没得选了。”龙若云已经嫁了人，龙若荒喜欢的是柳探，只剩下龙若岚和龙若狐。
　　龙若云的神情恢复了正常，但仍疑惑不解：“那龙若狐又怎么会同意呢？”
　　谈玄瑜顺势说道：“三姐可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毕竟刘允年纪轻，一表人才，又是扶风剑派掌门人的独子，将来好歹有个掌门做。再说了，现在不是非常流行家养‘小狼狗’的设定吗？我看刘允的形象非常符合，听说他的功夫还不错呢！”
　　龙若云困于宅内，可不像谈玄瑜那么消息灵通，各种市井段子信手拈来。谈玄瑜正是猜到了她不明白，一时嘴快，倒也没在意太多。龙若云虽然不懂市井段子，但她懂谈玄瑜，她注意到谈玄瑜提到‘功夫’二字时飞快地撇了一下嘴，稍微有点不屑的样子。
　　她很快就想明白了，婉转调侃道：“他功夫好不好，你怎么知道，试过了？”
　　谈玄瑜有些窘迫：“是喝酒的时候他自己说的，你少看那些闲书。”
　　龙若云：“男人都喜欢喝酒打屁，不干正事儿。”说着把绣花绷子往他怀里一塞，“替你孩子的妈解决这等烦心事吧，我回去睡觉了。”谈玄瑜扯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
　　龙若云停了一下，回头看他，懒洋洋地抬了一下眉毛，竟然有种特别的风情。谈玄瑜趁机把人扯进怀里。“你那么喜欢给你的儿子找媳妇，咱们努力一把，再生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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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龙女全文到这里就结束了，总共十五万字。写了大概两年吧，虽然点击不怎么好，但是能和大家分享这么一个故事，也是值得开心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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