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萧 他和他的天下》南宫七七

13、013

　　萧瑟这边被一桩子虚乌有的谣言弄得焦头烂额，萧羽则因为慕雨墨被捕入狱一事而怒火中烧，特别是在听到龙邪的回报说叶安世突然反悔，慕雨墨一时情急与他打了起来，两人争斗的动静引来了无双城的人，慕雨墨才被人抓住。萧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不该去招惹这个喜怒无常的家伙，对他有利的事没帮一件不说，损他利益的事倒了做了不少。

　　萧羽脸色阴晴不定的静坐了一会儿，让人备车，他要进宫。他去景态宫向宣妃娘娘请了安，在那里待了一柱香的时间，出来时神色平静了许多。回到赤王府后，他写了两封信，让人送了出去。

　　雪落山庄这边，萧瑟忙着和百晓堂的人在辟谣。司空千落和雷无桀为了追求真相，偷偷摸摸的跟在萧瑟后面，结果只跟了一条街，就把人跟丢了。大感挫败的二人神色萎靡的回到雪落山庄，唐莲在院子里悠闲的喝着茶，见他们回来，直言让两人快快放弃这荒唐的念头，被萧瑟知道指不定得挨顿揍。雷无桀和司空千落哼了一声，默然不语。

　　萧瑟在外忙活了一天，天黑了才回雪落山庄，和众人一起吃过晚饭，便回房看了会儿书，感觉困意袭来，放下书准备入睡。这时屋顶上传来一声响动，萧瑟顿时神色一凛，挥灭了屋里的烛火，屏住呼吸将无极棍握在手中。心想这些刺客还真就不要命了，如此戒严的情况下，还敢来找麻烦。

　　萧瑟隐于暗处，决定等刺客进来，再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只是他左等右等，都不见有人破门而入，萧瑟怀疑自己可能多心了，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自前两天一场秋雨下来，天气已逐渐转凉了，今夜还时不时刮来一阵妖风，院子里的树正被风吹得左摇右晃，飘落的树叶在漫天飞舞。

　　“大概是风声吧。”将窗户关上，萧瑟回屋睡觉去了。

　　萧若瑾在华锦的治疗下，精神气比之前要好了许多，原本心中藏着小九九的人这会儿都蛰伏了下来。萧若瑾对萧崇及时抓获慕雨墨一事只在口头赞扬了一番，巡防营的节制权收回后也没还给他，审训慕雨墨一事也不是萧崇主审，反而交给了萧羽和大理寺。

　　因朝堂中也没什么大事，萧瑟向宫里告了假，专心处理自己的谣言。要想掐灭一个闹得满城风雨的谣言，就需要一个更加劲爆的话题出现，萧瑟能想到的就是百晓堂的金榜排名。跟离上次的金榜更新，已经过去了半年，姬雪因为情报失误坑了萧瑟，这个过失她需要补回来。天启城虽然是北离的京都，但城里的武林豪侠自是数不胜数，百晓堂的金榜要重新排名，一下子便成了街头巷尾讨论的新谈资。

　　萧瑟这两日的心思都放在百晓堂那里，对雷无桀他们也没怎么关心。这日一早起来，下人匆匆跑来告诉他，说雷无桀和司空千落病倒了，发着高烧，管家已经差人去请大夫了。萧瑟愣了一下，走出门，发现院子里都是积水，看来昨夜下了一场大雨。他赶到雷无桀的房间，那小子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见他进来，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爬起来将他骂了两句，然后又躺了回去。

　　萧瑟怀疑这小子脑壳被烧坏了，也懒得和一个病人计较，看他还能骂人，知道问题不大，又转去司空千落那边。唐莲在她屋里照顾着，萧瑟走进门时，听到司空千落在编排他的不是，他忍不住停下脚步，摸着下巴仔细想了一下，雪月城这帮人来到他的雪落山庄后，他好吃好喝的供着，并未亏待他们半分，怎么一个两个的都不给他好脸色，这些家伙莫不是太清闲，想找打不成？

　　萧瑟哼了一声走进屋，司空千落立刻装睡，催着唐莲去应付。唐莲一脸尴尬，司空千落和雷无桀为什么会病倒，他再清楚不过了，之前他已警告过他俩别瞎折腾，谁知这两人非但没听，还去萧瑟的院子当了两晚的梁上君子，昨夜一场雨将他们浇了个透心凉，没多久就病倒了。这事唐莲不敢告诉萧瑟，不然雷无桀和司空千落必定会被收拾得很惨。

　　“他们怎么突然就病了？”萧瑟瞥了眼床上装睡的人，推开凳子坐了下来。

　　“昨夜下雨，大概受凉了吧。”唐莲觉得心好累，这些家伙就不能让他省点心吗？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小厮的声音在外面传来。唐莲如获圣旨，立刻窜出屋子去迎接大夫。萧瑟坐着没动，一手撑着脑袋，一手在桌上有节奏的轻轻敲着，眼睛看着唐莲将大夫请到司空千落床边，看着府里的丫头小厮跑进跑出，心思渐渐跑到百晓堂要刷新的金榜上了。

　　暗河的人自己跑了出来，要探清他们的虚实，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这段时间他们肯定不敢有动作，慕雨墨这种级别的，他们当中会有几个？萧羽又是如何与他们搭上线的？对了，慕雨墨的审训应该有结果了吧，这两天也没去宫里，不知道结果如何了。

　　“……萧瑟，萧瑟？前厅有人找你。”唐莲推醒发呆中的人。

　　“哦。”从沉思中醒过来，萧瑟发现大夫已经不在了，司空千落也已经睡着了，两个丫头在她床前守着，替换着她额上的冷毛巾，“她怎么样了？”

　　“没事。吃了药，出身汗，估计明天就又生龙活虎了。”唐莲眼神颇为奇异，催着萧瑟：“你快去前厅吧，别让人家姑娘等着急了。”

　　“姑娘？”萧瑟一头雾水的到了前厅，发现是姬雪来找他，略感惊讶：“你怎么亲自来了？”

　　“慕雨墨死了。”姬雪面无表情的直言来意。

　　“死了？”萧瑟皱眉，“怎么死的，皇上下令杀的？”

　　“自杀。审讯人是萧羽。”姬雪道。

　　“萧羽？”萧瑟完全没想到，萧羽竟然是主审官，那慕雨墨会死也不稀奇了。

　　“看来你这个兄弟，是真的很想弄死你。”姬雪讥诮一笑，说道：“暗河慕家一脉，他们会因慕雨墨之死，对你进行前扑后续的刺杀。堂主让我转告你，近段时间没事不要出去瞎蹦哒。”说着，姬雪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扔给萧瑟，“自求多福吧，永安王。”

　　萧瑟打开瓶子倒了一颗药丸在手上，竟是疗伤圣药蓬莱丹。抬头想感谢人时，姬雪已经离开了。

　　萧瑟回到了自己房间，慕雨墨这么快就死了是他绝没有想到的，所幸没人知道那晚的人是无心，慕雨墨只是做了他的替死鬼。想到无心，萧瑟就气不打一处来，这疯和尚，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他差百晓堂的人去查，结果半点的踪迹都没探到。

　　到了晚间，雷无桀和司空千落的烧已经退下了，人也精神了一些，吃一些食物便各自回房休息了。萧瑟觉得自己明明在家呆了一天都没出门，却有些身心俱疲，想沐浴一番，使唤了人去准备。没多久，几个小厮手脚麻利的备好了热水，丫头们将换洗的衣服放置好，便退了出去。

　　萧瑟除去衣服钻进水里，舒服的吁了口气，心神都放松了下来，靠着浴桶闭目养神。结果不小心睡着了，感觉有温热的液体落在脸上，他困惑的睁开眼，便见他寻了几天的和尚，一脸坏笑朝他脸上撒水。

　　“醒了？水要凉了。”见他醒来，无心停了捉弄人的动作，笑着移步到屏风另一边。

　　萧瑟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忙扯过挂在一旁的中衣穿上。湿漉漉的头发此时也顾不上了，转到无心跟前，萧瑟瞪着他：“你来多久了？”有人进他房间，他居然一点都没察觉，这太可怕了，若今日来的人不是无心，而是刺客杀手之类的，他只怕是已经身首异处了。

　　“一盏茶的时间吧。你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近日没休息好？”

　　萧瑟头发的水不停往下滴，身上的中衣被水慢慢浸湿了一半，无心见他毫不在意，只顾盯着自己瞧，啧了一声，将人按在凳子上坐稳，手掌贴上萧瑟的头发，一边运用内力帮他将头发烘干，一边自恋道：“你一直盯着我瞧，是终于发觉我比你好看了吗？”

　　萧瑟呸了一声：“无心，你也忒不要脸了。”

　　无心哈哈一笑：“好了——你干什么！”

　　在无心松手的那一刻，萧瑟突然出其不意的擒住无心双手，趁他反应不及将其抵在桌子上，一只胳膊卡在无心的脖子处。萧瑟冷笑：“干什么？自然揍你。”

　　见到这个和尚，先揍一顿再说。这是他想了好几天的事了。

　　无心双手被制，上半身被抵在桌上动弹不得，只有一双脚还是自由的，他眨了眨眼，一脸无辜：“为何？小僧听闻永安王不日便要成亲，特意赶来道喜。你就算不欢迎，也不能打人不是。”

　　“你还敢提！”萧瑟卡着无心脖子的手用了点劲，恼道：“若非你，我何至于此。”

　　无心困惑不解，萧瑟便咬着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做了说明，无心听得一愣一愣的，完了想哈哈大笑，但见萧瑟正面无表情的瞪着他，赶忙敛住笑意，闭上眼大义凛然道：“听你这么一说，确实怪我。你若是觉得不畅快，那就揍我一顿出气好了。”

　　这下轮到萧瑟愣住了，虽说一直想揍他一顿解气，可事到临头了，他好像下不去手。不觉间萧瑟压制无心的力道松懈了几分，无心睁眼，眸中闪过促狭笑意，他等的就是此刻，被制的双手挣脱出来，抓住萧瑟卡在脖子的胳膊来了个移形换位。

　　一阵天旋地转，萧瑟反应过来时，他已被无心压在桌上动弹不得。看着上方笑容恶劣的家伙，萧瑟为自己刚才的心软后悔不已。

　　“萧老板，你果然舍不得，吾心甚慰。”无心笑得眉眼弯弯，好不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