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猛虎，细嗅蔷薇——巴格大帝与生命中的帝国红颜》唐紫

38、外传

　　从蒙古酋长庶子到英格兰国王——布拉之子卡拉卡的临终遗言

　　儿子，你爹我要去见长生天了……哎？你这是什么表情？哦，对，我们全家都改信了天主，那我就是要去见上帝了，唉，你已经是一副凯尔特人脸了，哪里还能看出半点我们蒙古人的样貌哟……哎呀，反正就是你老子要死了，趁着还有最后一口气，我给你讲讲你爹一个蒙古放羊小子怎么做了英格兰的国王吧。

　　我的出生是一个意外，我的生母是金国公主的女儿，蒙古人和南宋联合灭亡了金国，把金国的宗室女子全都抢到蒙古来了，我母亲被分给了我父亲布拉做了小妾。
　　布拉的妻子是个厉害的女人，庶出的儿子才会走路就被塞了鞭子去放羊，庶出的女儿才出生就被许配人家换牛羊彩礼。
　　随着蒙古帝国的西征，获得的土地和牛羊越来越多，我和庶出的大哥干的活也越来越多，经常要到天黑才能回家吃饭。
　　有一天晚上，我和庶兄舒鲁饥肠辘辘地回到父亲的蒙古包里，却发现父亲在大宴宾客，似乎是庆贺他刚刚打败了新征服的这片叫罗斯的土地上几个反叛的罗斯贵族。
　　我和舒鲁给父亲和嫡母行过礼就直扑各自生母怀里迫不及待地抓起桌上的碎羊肉大嚼大咽。
　　然后我看见了那个女人。
　　她被反绑双手，跪在自己的罗斯同胞中，可是还是非常显眼。她的皮肤像羊奶一样白，她的眼睛像天空一样蓝，她的头发像正午的太阳光一样金黄，她的嘴唇像雨后草原上的蛇莓一样嫣红，她冷着脸，就像无情的雪山。可是蒙古包里所有的坐着吃喝的男人都盯着她目不转睛。
　　我看向父亲，他的黄金酒杯——才从某个罗斯贵族家里抢来的，被他端在半空一动不动，他呼吸急促，小眼睛一转不转地看着这个美丽的女人。
　　我再看向嫡母，她看着父亲看那个女人的目光眼中冒着妒火，手里一块羊肉被她捏得油都滴了出来。
　　“啪——”父亲摔下酒杯，冲到那个女人面前，一把抓起她——她厌恶地看着矮一个头的父亲。
　　“这个女人以后就是老子的小妾啦！”父亲兴奋地叫道。
　　地上的罗斯贵族里有几个人大惊失色，估计是听得懂蒙古语的。
　　“不、你不能碰她！她不是普通的女人！”有个长得和这女子有几分相似的男人用结结巴巴的蹩脚的蒙古语喊道。
　　“老子知道，她是楚德女伯爵。”父亲得意洋洋地欣赏手里挣脱不开的美女，在她脸上乱嗅，“但是从今往后，她就是我布拉的小妾啦，对，就今晚，老子要干她！”
　　地上跪着的罗斯人都慌了，嘴里大喊大叫着他们的语言，还有人挣扎着站起来想过来解救那个美女，被一旁的蒙古勇士一脚踹倒。
　　“她还是不列颠尼亚帝国的皇后啊！”刚刚那个女人的男亲戚扑到父亲脚下，因为被反绑着双手，他只能扬起头乞求父亲，“如果你碰了她，巴格大帝——她的丈夫肯定会率大军前来报仇的！”
　　父亲停住了手。
　　女人的男亲戚挣扎着跪在父亲脚边：
　　“不列颠尼亚是天主教第一大国，和教宗的关系很好，巴格大帝不缺钱，如果你向巴格大帝寄一封勒索信，他肯定会为了赎回妻子给你一大笔钱的。”
　　父亲思索着，似乎在衡量得到一个美妾和用她来换一大笔的得失。
　　“哈哈哈哈哈哈哈，”父亲抬起脚一脚踹到那个男人的胸口，踹得他眼睛直翻，“老子跟随成吉思汗征战四方，眼里只有大汗才是老子的主人！只有长生天才是老子畏惧的神！钱只要抢就有，要什么赎金？！不列颠尼亚是个什么东西？老子不在乎！！既然抢来了，那这个女人就是老子的了！！！”
　　我坐在母亲怀里，感到她听到这句话以后浑身一紧。

　　当晚，我从睡梦中醒来，发现母亲抱着我坐在陌生的蒙古包里，我从裹着我的小被子向外看，看到了那个美丽的罗斯女人，她两眼无神地躺母亲身边，衣服被撕破了，脸上和裸露在外的手臂上都是伤。一个年老的罗斯女人一边流泪一边给她擦拭身体，嘴里低低说着她们的语言，大概是在安慰她。
　　“我和你一样，是被抢来的女人。”母亲轻轻地拍着我，似乎自言自语，“我忘了，你听不懂我们的语言。不过没关系，听不懂更好，我这些年都快憋得发疯了，总要找个不会泄密的人倾诉一下。”
　　我赶紧闭上眼睛。
　　“我本是大金国章宗皇帝嫡长公主的嫡长女。小时候有个算命的来我家给兄弟姐妹们批命，看到我，对我母亲说我有一丝凤命。从那以后，我母亲就着了魔似的培养我。我的外祖母没有儿子，只有母亲一个女儿，舅舅们都是外祖父的庶子，为了争夺储君的位置纷争不止，连去宋国找内应都相互拆台，连欺压蒙古部落都不忘彼此指责。
　　“母亲常常在家设宴，邀请舅舅们和表兄弟们来赴宴，然后暗中观察。后来母亲问我最喜欢哪个表兄弟，我告诉母亲我最喜欢六舅舅家的阿康表哥，他长得比其他表兄弟都好看。母亲笑了，说阿康表哥自幼得到长春真人亲传，文武双全，自然比其他表兄弟出色，而且他是六舅舅唯一的儿子，就算六舅舅不能登上大宝，阿康表哥将来也能做个藩王，但是他的母妃是宋国来的汉女，还是嫁过人的，甚至有传言阿康表哥是他母妃前夫的遗腹子，并非六舅舅亲生。
　　“不过，母亲顿了顿，说‘要是阿康不是洪烈阿弟的亲生儿子更好，你身上流着完颜氏的血，你来做大金国的皇后更加名正言顺，阿康将来就算后宫三千也绝对不敢宠妾灭妻的，看来孤有份做馆陶大长公主呢。’我原本也很兴奋，时常去找阿康表哥玩，可是后来，我听说他和一个街头卖艺的汉女纠缠不清，我有些不安，母亲想插手夺嫡，我却不想做陈阿娇。
　　“后来阿康表哥和那个汉女跑去了宋国，再也没有回来，六舅舅说阿康表哥陷入了江湖纷争中，中了剧毒……我的心也跟着他死了。再后来，蒙古人灭了大金国，大肆搜罗宗室女子。母亲说这是报应，当年我们大金国破了宋国也曾搜罗他们的宗室女子。当晚母亲带着我们悬梁自尽，我被救下捆起来献给了蒙古人……”母亲转头看向那个罗斯美女，“你至少还有祖国、还有家人，我什么都没有了：大金国、母亲、阿康表哥，我的后半生就葬送在草原上了……”

　　咳咳咳，你看我，都快断气了，还一说起来就没完没，我说到哪里啦？哦，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皇后被皇上救回来了，我爹被皇帝阉了，我的嫡长姐博茨欣，逃到了努比亚，还是被皇上许配给了皇后娘家一个喜欢男人的男人，我倒是被带到了威尔士，被皇上亲自教育。嘿嘿，有人说，是因为我是皇后在我爹手里的时候生的小孩，所以被另眼相看，怎么可能？皇后娘娘被我爹抢去的时候我都会放羊了。相反啊，皇后娘娘看我的眼神总是冷冰冰的，因为我是她七年蒙古小妾生涯的见证。但是呢，因为我是庶出，加上改信了天主教，所以为了恶心我嫡母，皇上在我爹打败了金帐汗国后，封我做英格兰国王啦。就这样，还人人都说巴格大帝公私赏罚分明。
　　科尔库坦，你耳朵凑过来，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以后你也要告诉你的继承人：其实我能做英格兰国王，是因为我当时是废太子阿斯特拉德的伴读。
　　废太子被揭发密谋杀害皇上，可是他领兵在外，又没有确凿的谋反证据，我想起皇帝安排我在太子身边读书，似乎明白了什么，我推开廷臣们，站到皇上面前用还不流利的凯尔特语大喊道：
　　“太子造龙袍、蓄私兵、还常常在家饮酒长叹曰‘天下岂有三十年太子’，我都亲耳听见啦！”

　　完

　　和视频有出入之处：英格兰王位后来不知为什么从卡拉卡转到了他二哥卡布克辛一脉，后来娶了特尤得蒙德皇帝二女儿又谋杀了小太子的卡布克辛王子就是卡布克辛的孙子。本次反正是个随意开的脑洞，大家就当科尔库坦是卡拉卡的儿子凑合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