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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兵分两路 ...

  •   陆云清接过罗盘,放在手心上转动几圈,看着上面那根永远顽固地指着一个方向的长针,神色有些惊奇。

      “你为何带着这个?”

      穆霖耸耸右肩道:“我在野外总是辨认不了方向,以防自己迷路,就带了这个。其实我还带了苍青出来,它永远认得回家的方向。然而现下不敢唤它下来,幸好我还带了罗盘。”说完,他转动指针,见它永远指向南,轻快道,“小罗盘啊小罗盘,指望你了哦。”

      二人依靠罗盘,在山林间摸索着前行。没有路,就用佩剑披荆斩棘,砍出一条路来。东风吹得枝叶哗啦哗啦作响,偶尔还有一声声野兽的吼叫声。

      穆霖紧了紧软甲,双眼直直盯着前方正在开路的陆云清,道:“不会有大虫吧?”

      “没有。”陆云清回头看了他一眼,道:“就算以前有,也被驻守的将士们杀光了。”

      “那是什么在叫?”

      “野狼吧?”陆云清随口道。

      “这里有狼?”狼群比老虎更恐怖好不好!

      “当然没有了。你当雁门关将士平时都是吃闲饭的吗?”

      “那你还唬我。”穆霖埋怨道。

      “小心脚下,没有虎狼,但可能有蛇出没。”

      “不怕,我穿了长靴。”不只是穆霖,带来的几百人都穿了长靴,以防蛇蚁等物。

      陆云清又回头道:“但蛇可能会盘在枝头上,比如……小心!”他长剑一挥,一条从枝叶里冒出的长蛇被斩成两半。

      “啊!”穆霖低叫了一声,“真的有蛇!”

      “嗯。你一个男人为何会怕蛇?”陆云清用长剑挑了挑四周的枝叶,随口问道。

      “呃……”穆霖想了想,把那个梦说出来了。

      陆云清听完后,轻笑道:“不会是你怕蛇才做那样的梦吧?”

      “胡说!”穆霖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挑战,“我是先做梦才会怕蛇的。”

      陆云清摇摇头,准备不和他争辩这些。他用长剑挑了挑眼前的杂草,继续向前走,温和道:“若是害怕的话,可以牵着我的衣角。”

      “我不是三岁孩童!”穆霖恼了。

      “那牵着手总可以吧?”陆云清停下脚步,转身将左手伸出去。

      穆霖左右张望了几眼,又望着那只修长有力的左手,默默地把右手放了上去。

      “呵呵。”陆云清轻笑两声,五指屈起,握住那只手。

      二人回到军营时,朝阳升起,清晨的雁门关笼罩在一片温煦的光芒中。二人寻个哨兵问了厉玄所在,随即去了城楼上向厉玄复命。

      城楼上,厉玄正令将士们加紧布防,见二人平安归来,哈哈笑道:“你们总算回来了。”

      “末将路上耽误了,叫将军担心了。”陆云清道,穆霖复道。

      “无事,平安回来就好。穆参将这胳膊……”

      穆霖连道:“不碍事,等下末将让军医瞧瞧。将军,昨夜回来了多少人?”

      “一半。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你看,”厉玄指着关外,道,“匈奴所驻扎的地方,青烟还未散去,从这里都能看见敌营焦黑一片。你们昨晚立了大功啊。”

      穆霖与陆云清皆道:“这是末将的本职。”

      “对了,”厉玄又道,“今早得到消息,雁门关百里外的偏远山村,惊现七/八万匈奴士兵。”

      “声东击西?”陆云清问。

      穆霖仔细回忆了一下,主线里匈奴的确用了声东击西这一招。先用部分兵力牵住雁门关的将士,其余的士兵绕到雁门山的西边,奇袭西边的小镇,企图从小镇翻过雁门山,从而直捣中原。不过,被厉玄与陆云清提前发现了,故而被大楚军队及时拦截下来。按照主线来看,除了今日下午有一场强攻,明后两日,匈奴因粮草不足,渐渐退出雁门关,和另一半的匈奴集合后,与大楚周旋了几日才退回匈奴腹地。

      厉玄点头:“因此我将带走大部分兵力。本来是打算将你们两人都带走,不过,穆将军既然受了伤……你这伤严重吗?”

      “轻伤,只不过擦了一些皮。”穆霖忙道。他哪敢说连骨头都露出来了,若是真的那般说,他恐怕不得不留下来,和恨他入骨的霍越朝夕相对。

      “那就好,不过还是先让军医看看吧。”

      三人下了城楼,陆云清同穆霖去了军医所在的帐篷,厉玄则是去与霍越商讨此事。虽然厉玄也不待见霍越,但霍越终究还是副将,背后的霍家也是他不能得罪的。

      胳膊上的伤口虽然已被简单处理过,但伤口上的乌血还是与那片布黏在了一起,军医费了一番功夫才把布片从伤口上撕下。

      “将军这胳膊幸好及时洒了药粉包了伤口,否则就要废了!”军医边说边用烧酒给他清洗伤口。

      “哪有那么夸张?嘶……”穆霖疼得哼了一声,“那根弩/箭根本没有射进骨头里,还不至于废掉了。”

      “将军不要以为骨头没事,胳膊就没事。这血肉里啊,藏着很多经脉,断了一根也许就废了一生。”军医絮絮叨叨道,“别把任何一个小伤不当回事。你们啊,就是不在意一些小病小痛,等到无可救药时就后悔莫及喽。”

      陆云清一直静立一旁,闻言眼神幽幽地盯着穆霖的伤口。穆霖一转头,见他此般神情,连忙道:“云清,你别听大夫瞎说。”

      “什么瞎说?”厉玄问。穆霖抬头看向帐篷门口,见他与霍越走了进来,忙道:“将军,你们别听大夫瞎说,他就喜欢夸大其词,明明就是一点小伤。”

      “老朽何时夸张过?”军医也急了,吹胡子瞪眼道。

      “大夫,你说,这伤口如何?”厉玄问。

      “伤口深可见骨,没有半个多月是愈合不了的。”军医如实回答道。

      “那可惜了。”霍越阴阳怪气道。

      “这里不是谈事的地方,我们去指挥处说。”厉玄沉声道。

      四人回到指挥大厅,一一落座后,厉玄望着穆霖道:“穆参将还是与霍副将镇守雁门关。相信挺过这两日,匈奴自会退兵。本将与陆参将一道,去截杀西部小镇的蛮兵。可有异议?”

      “回将军,末将没有异议。”霍越道。

      “回将军,末将没有异议。”穆霖还能说什么呢?若是他坚持跟厉玄一道走,霍越定会当场嘲讽他。他就留下来看看,这霍越想怎么对付他?

      当日下午,陆云清随厉玄率领六万人离开了雁门关。厉玄见陆云清放心不下穆霖,便安慰道:“穆参将总要长大的,若是一个霍越都处理不好,日后怎能独当一面?况且,穆霖背后有齐国府撑腰,霍越不敢明来的。”

      那意思就是不能明来那就暗来了?陆云清暗暗为穆霖祈祷。

      厉玄离开后的两日,穆霖与霍越相安无事。第三日,匈奴退兵了。当穆霖回到帐篷时,霍越派人来请穆霖去他的帐篷说是有要事相谈。穆霖便带着芜烟去了,进帐篷时,他把芜烟留在账外。

      “穆参将,伤养得如何啊?”

      穆霖皱眉,不知这厮安的是什么心。他淡然道:“劳烦霍将军关心。这点伤不算什么。”

      “你可是懊恼不能跟着厉将军去立功?”霍越负手问道。

      穆霖眉头皱得更深了,冷冷道:“末将不知霍将军话中之意,还请明说。”

      “那我就挑开了说,这关外的匈奴虽然退兵了,但我们雁门关不是他想打就打的,所以我们要给他一个教训。本将知你不能跟着厉将军去立军功,真心替参将着急。眼下便有一个机会,看穆参将能否抓住。就是趁匈奴撤退之时,穆参将随我去趁胜追击。”

      穆霖摇头道:“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好心。别装了,我看得心累。”

      霍越冷笑道:“年轻人果然沉不住气。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反应就这般大。穆霆那般气盛之人,怎么会有你这个弟弟?”

      “这与你无关。”穆霖冷冷道。

      “怎会无关?我与阿磊自幼一起长大,他的仇当然由我来替他报了。”

      “阿磊是谁?”

      “别跟我装。”霍越冷哼道,“堂堂驸马爷,你也忘了?”

      原来是宁平长公主的亡夫崔磊。“他能有什么仇?不是为国捐躯了吗?”穆霖反问。

      “好一个为国捐躯!若不是你哥哥暗下毒手,他能战死他乡吗?你哥哥穆霆自己不想娶公主,也看不得阿磊娶公主。可怜的阿磊,好不容易娶到心心念念的公主,却得不到公主的欢心。这一切不是你们造成的吗?”

      穆霖越听越诧异,这和他知道的版本不一样啊。难道不是宁平长公主心系崔磊,不愿意嫁给他哥哥穆霆才以命相逼,让先帝把她嫁给崔磊的吗?

      “你弄错了吧?”

      “什么弄错了?这事还有错!阿磊自成亲后,夜夜找我喝苦酒。宁平长公主连房都没有让他进过!”霍越的脸因为愤怒变得扭曲,“后来,他与你哥一同参战。为何单单是你哥回来了啊!你们齐国府权势滔天,只手能遮天。谁敢怀疑你哥啊?可怜的阿磊,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所以我要让你哥尝尝失去手足的痛苦!”

      穆霖顿时防备地看了看四周,道:“你想做甚?”

      “我不是说了吗?让你去立功啊。”霍越阴森森地笑道。

      “我不去,你能治我罪吗?”

      “现在不能,但是很快,你不去也得去了。”他森森然道。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兵分两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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