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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   一
      我不能睡去,我多在这里一刻,敬夫便多受一分威胁。他们要致敬夫于死地,不可以,绝不可以。
      摸摸袖中的发簪,心一横,食指在尖锐处用力刺去,殷红的血映着烛光,不再犹豫,我必须要逃出去。
      打开窗户,用灯点燃四周的茅草,顺势透过窗户,将草屋檐上的草也点燃,进而将发簪狠狠扎在左肩,血喷流出来,我冲屋外大声叫道“救命!救命!”
      三迁带着人进来,我装作晕厥的样子倒在地上,微弱地指向右边,假意告诉他们有人暗害刀疤脸,看我半死不活的样子,三迁带着大部分人去寻刀疤脸,留下两个顾着我。
      “有人!”我故意惊呼,其中一个转身去寻,我迅速爬起来,死命抓住烛台向他后颈砸去,那人直直地倒了下去,我长出一口气,脖颈却被另一个人死死掐住,抵在墙上,我抓紧发簪,闭上眼咬着牙扎进他的脖子,血染上了我的手,脖颈渐渐松了下来,我来不及喘气,踩着桌子翻身过窗户,没命的向前跑去。

      我不知道自己踉踉跄跄地跑了有多久,有多远,我看不见路,或者说,这里也根本没有路,风夹着雪向我袭来,盖住了我的脚印,左肩上似乎已经不流血了,怕是冻住了吧,我已经感觉不到冷了,双脚早就没了知觉,整个人只想这样躺在雪地里,天好像快亮了吧,眼睛睁不开。我这是出现幻觉了么,好像听到了敬夫的声音,还有那个毛茸茸的,是阿狼回来了?我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我好想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弋国的暖阁小院,敬夫立在树下,阿狼伏在脚边,秋日的菊花开的真好,眼波流转,我才读懂他眼中的话语,这个梦,真是安稳,周身有种熟悉感,就像那晚月河桥,他的怀抱。

      二
      我是活着还是死了?喉咙痛的厉害,头也痛的厉害,四肢软绵绵的,使不上力,眯着眼,朦朦胧胧的。
      “敬...夫”我嘶哑着嗓子,看不真切。
      “来,感觉怎么样”那人扶起我,整理整理被子。
      手指触及,却是异常清醒“咳咳...怎么是你..云逸啊”我揉揉太阳穴,靠在床榻上。
      他覆上我的额头,松口气“已经不烫了,来,喝点药,喝完之后就会全好的”
      我端起药碗一饮而尽“他呢?”
      云逸接过药碗的手滞了滞,放置一旁的小桌上“他已经回安宁城了,并无大碍”
      “是吗?”我起身欲下床。
      “做什么,你的身上几处冻伤”云逸制止住我。
      “我要回去”我望着他“你在骗我,对不对?”
      “当真要回去?”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是”我对上他的眸子,不容置疑。
      良久,他仰起头长叹道“罢了,崤山的动静这么大,又怎么会是一言一语便能遮掩过去的。”他递了一张告示给我,上面清晰的几个字足以说明一切。
      “手足相残,父子猜忌,这是他必走的路,由不得他不选,你若伴他身侧,日后,像崤山这样的事情还不知道会发生多少次,甚至还会牵扯到弋国,倘若,倘若今日你跟我走,世上便再也没有昱王妃,没有弋安公主,什么皇室争斗,什么责任担当,统统都不存在,你可以在公夏过闲云野鹤的生活,山水丛林也好,市井小镇也好,天高海阔,无争无斗,只要你点头,我定会护送你安然离开,决不食言”
      原来这才是敬夫真正的目的,他是放开我,让我离开这个纷争不断的地方,这便是他给我的自由...
      “是他让你送我走的么?”
      “...是”云逸顿了顿“轩辕敬夫的这份心意,我不想瞒你”
      “你是公夏的皇,不该卷进来”良久,我酸着鼻子说道。
      “明白了”云逸苦笑着“早知你会如此,可我偏偏要欺自己,若重来一次,我定是先将你绑出轩辕才是”
      他蹲下身子,握着我的双手“若暖,我确是不及他,我们相见的那晚,他那样谨慎的人呢,若非他授意,你我又如何能畅行无阻呢,直至他来寻我,托我来栈中接你,我便愈发肯定,若暖,昱王安排好了一切,他是有大难”
      “谢谢你,真的,谢谢”我抽泣着。
      “乖,不哭了,要做什么,便去做吧,他值得”最后三个字,云逸说的很轻,却同样很是郑重。只是安宁城的路只能我一人去走,我紧紧地抱住了他,这一别,或许是永诀。

      三
      安宁城大街之上,告示满布,昱王妃遇害下落不明,昱王勾结雪域流民,于崤山行不轨之事...
      昱王府被封,一众奴仆被拘押。

      趁着夜幕,我从侧门入了王府,四周安静地有些诡异,背靠着墙壁向一侧移动,竹枝在地上的影子晃了晃,我握紧手中的匕首,悄悄地向前靠近。
      “不许动”我用匕首指着拐角后的一团黑影,那人似乎没有反抗的意思,转过脸对着我,我不由得吃了一惊,怎么会是他,刀疤脸?!
      看他的样子,像是受了极重的伤,我微微向前靠近,刀疤脸却突然向我伸出手。
      “夫人小心”身侧传来声音,刀疤脸受到重重一击,向后倒去。
      “仁义,我没事”许仁义挡在我身前。
      看刀疤脸昏死过去,许仁义这才放下手中的剑,对我行礼道“王爷遭难,属下寻夫人不见,只能在此日日等候,所幸夫人还活着,属下真是怕...”
      “没事的,你快些起来,慢慢说”我连忙扶起他。
      “夫人可知,此人是谁?”
      “难道他不是雪域鬼佬?”
      仁义摇摇头“他是雪域鬼佬的手下,叫左疤...”
      从许仁义那里,所有的故事才渐渐明晰起来。

      轩辕敬夫幼时被送至公夏为质,可质子的生活那里好过,没有人会将他当做皇子,他国质子,连地上的蝼蚁都不如,那些人便将敬夫扔进了雪域里喂狼,也是那个时候,许仁义被父母遗弃在雪地里,被一群雪狼围攻,敬夫去救他,被那几只狼咬得鲜血淋淋,只是还好,从狼的嘴里活了下来,雪域鬼佬识人并不看那人的身份地位,只看那个人本身如何,只觉他俩有血性,便收了起来,养在身边,这一养便是十多年,直到轩辕宣其回朝。
      再后来,国宴之时,许仁义打探到孛王暗自调兵埋伏在崤山,轩辕敬夫猜到会有大事发生,便传书信至雪域鬼佬,派些人手以防不测。可谁知,崤山那夜,无论是孛王的人还是雪域的人都在攻击敬夫一行人,事后抓住的雪域人口供中,都说是受了昱王敬夫的命令前去刺杀,并且以书信为凭证。
      “既是如此,看来轩辕晟夫是下了十足的功夫”我说道,只是他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那夜敬夫会送我离开,也没有算到左疤并不想真正杀了轩辕敬夫。
      “夫人想的不错,只是属下知道的便只有这些了,其中还有些什么,怕是只有左疤知晓了”许仁义顿了顿“夫人,有句话属下不知当不当讲”
      “你说”
      许仁义跪在一边,抱拳道“属下与王爷一同长大,再清楚不过王爷,王爷对夫人是真心无二,这次送夫人离开,是希望夫人可以安安稳稳地过寻常人家的日子,而不是卷进这宫廷争斗中来,可是夫人,这么多年,王爷都是如履薄冰般过日子,稍有差错,便是万劫不复,唯有在夫人面前,王爷才会像是一个会笑会怒的人,他只有您了,他是放不下您的”
      他在一边说着,我早已泪眼婆娑,整理好情绪,我扶他起来道
      “我这次不走,以后也不会离开”
      “谢夫人,王爷若知夫人心意,定是极为欢心的”

      一旁的左疤猛咳了两声,我制止住欲上前的许仁义,看左疤的嘴唇,黑紫色,怕是中了毒,他起声“三迁这个叛徒,毒死了鬼佬,如今又来毒我左疤...”
      “你说什么,仔细些”我上前道
      “我活不久了,夫人听着,敬夫回朝不久,我们内部便混乱不堪,鬼佬被投毒致死,有人传言轩辕要收了雪域,所以才会暗中使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而这一切和轩辕敬夫脱不了干系,他是为了向轩辕皇邀功,在轩辕众臣中立军功。后来,果不其然,轩辕公夏来了雪域要签订盟约,轩辕来了几个自称孛王的人,要与我们合作,只要杀了轩辕敬夫,便会保我们雪域所有流民的安宁,可谁知,谁知他骗我们,那里布好了伏兵,甚至他杀光了我们雪域所有的人,我左疤命大,活着来了安宁城,轩辕敬夫不能死,我不能对不起雪域鬼佬,我把这一切都告诉夫人,你一定要救他,我左疤...左疤..”这样便断了气
      原来,轩辕晟夫并不是要借雪域的手杀死敬夫,而是要轩辕皇亲自除了他,除掉雪域,断了敬夫的所有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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