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小娇娘》钟无非

19、第十九章

　　紫玉已经走到门口，程琢故意叫住她，道：“紫玉，我头有些晕，你过来陪我说几句话。”

　　紫玉走过来，见程琢按着太阳穴，她道：“美人，奴婢来给您按按吧。”

　　程琢点点头，躺下来跟紫玉说话，偷眼瞧了瞧屏风后面的影子晃动了几分，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

　　“你说皇上喜不喜欢我？”程琢问道。

　　紫玉道：“美人长得这般美，皇上自然是喜爱的。”

　　程琢道：“那日晚上皇上来看我，说了好些话，还对我……”说罢羞红了脸。

　　紫玉会意，道：“那日奴婢还道皇上不知何时走了，原来皇上如此爱重美人。”

　　程琢听见屏风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她心情忽然变得极好，对紫玉说道：“现下感觉好多了，你下去罢，我要歇了。”。

　　紫玉领命，程琢脱了外裳躺下。听见脚步声在耳边响起，有人轻轻牵住她放在被子外面的手。

　　“琢儿。”

　　程琢假装惊醒，道：“谁？”她把手挣脱出来，捂紧被子向你退去。

　　“琢儿，是我，娘亲。”

　　听到允王的回答，程琢心里冷笑，却说：“是娘亲吗？怕不是在我的梦里罢。”

　　借了床前的灯盏，允王看见程琢素白着一张小脸，眼睛里有些惊喜的光芒。

　　允王见了一颗心是又热又疼，他靠近些把程琢抱着，道：“身子可好些了？方才听你说头晕。”

　　程琢突然被他抱住身子僵了僵，道：“好多了，头晕是最近几天都抄佛经，一点也不好玩。那个皇后也不让我出门，殿门边都有太监守着。”

　　允王捏了捏她的脸，道：“瘦了。”她被罚的事他已经收到消息，但是对于里面到底发生了，具体的却是不知。

　　“唔，不能出去玩，我都快憋闷出病来了。娘亲你也不来看我，琢儿可想念你了。”

　　允王忍不住再坐近些，道：“皇后为何罚你？是因为皇上？”

　　程琢把头靠在允王肩上，道：“不知道呢。我去请安，她突然就发作了，还罚了我俸禄，真是太可恨了。”

　　“俸禄倒不打紧，你要多少我补给你就是了。”

　　“真的？娘亲你真好。”

　　程琢乖巧得不像话，再加上几天不见了，允王也想念她。但想起方才程琢和紫玉提起皇上，到底有些心绪不宁，道：“皇上他对你好吗？”

　　程琢摇摇头，又点点头，偏过头去正好让允王看见她一闪而过的羞涩，道：“也好，也不好。”

　　允王追问：“这是何意？”

　　“娘亲你不要再问了，琢儿不方便说。但是皇上待琢儿亲近，娘亲要琢儿怎么做都可以告诉我。”程琢摇摇头，说道。

　　允王心里坐实了自己的想法，不禁抽空了力气一般。

　　“不可能。”他摇摇头，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道，“他不可能对你做什么。”

　　“什么不可能？”

　　他抚了抚程琢的额发说道：“琢儿，你听着，要与皇上更加亲近，找到机会拿到他身上的一把金龙图案的钥匙。”

　　“钥匙？我从未在皇上身上见过什么钥匙。”

　　“你留心便是，我要先出宫去了，否则宫门落了锁出不去。”

　　程琢道：“琢儿有点害怕皇上，也很害怕皇后。娘亲，你能不能带我回家？”她扯着允王的衣袖不放。

　　允王叹了口气，弯下腰来道：“乖，我答应你至多三个月，三个月后就接你回家，好不好？”

　　三个月已经够她尸骨无存了，程琢想着，却依然点点头，道：“好，我等你。”

　　夜凉如水，整个宫殿沉寂下来，显得更深更静了。程琢睡意全无，心里还在想着允王所说的那把金龙图案的钥匙。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隐隐约约间似乎有歌声传来。

　　程琢翻了个身，断断续续地仍然听得见片言只语，“紫玉，紫玉！”

　　今夜轮到紫玉值夜，她正有些瞌睡，听见程琢在喊，连忙答应道：“美人。”推门进去看到程琢光着脚坐在床上，目光有些发愣，道：“你可听见有人唱歌？”

　　紫玉摇摇头，“周围静得很，未曾听到什么歌声。”

　　程琢心砰砰直跳，这首歌谣她太熟悉了，娘亲从前最爱唱这首歌哄她睡觉。

　　“大概是听错了，你下去罢。”程琢躺下来，说道。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小时候的程琢听不懂，后来读了书晓得这首歌谣原来来自于《诗经》，月下相思，甜蜜而又愁肠婉转。

　　一夜清辉，明月如梦，故人却未曾走入梦中。程琢感到有些迷茫而烦躁。

　　第二日早上，程琢洗漱毕准备来抄写佛经，却发现桌上整整齐齐摆着一大摞佛经，是她的字迹，可是并不是她所抄写的。

　　粉衣抿了嘴笑道：“美人夜里也是用了功的。”

　　程琢坐下来，翻看那些佛经，一个个字看下来，发现笔迹与她一般无二，但细看仍旧有些细微的差异。“自在”二字落笔处向下轻勾一笔，是字迹主人特别的习惯。

　　她心下已是了然。昨夜来过的只有允王，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她竟然没有留意到。

　　竟是迫不及待了么？

　　但是有一个问题是程琢一直没想通的，她虽然算得上是个清秀佳人，但要倾城倾国还是达不到标准，允王要找一个比她美的人相信并不困难，又为何偏偏是要她来接近皇帝？

　　或许这和娘亲有关系？

　　“怪道今早起来觉得累，原来是昨晚梦游也在抄写。”程琢瞪着眼睛吃惊道，仿佛真的以为是自己抄写的，她指着堆成一堆的佛经对粉衣说：“快，粉衣帮我数数有多少了？”

　　粉衣只当她心思简单，稀里糊涂以为真是自己写的了。她数了数，惊喜道：“加上美人之前抄写的，已有整整七十卷了。”

　　“那咱们再抄几日就可以出殿了，这些日子太闷了。好歹能在宫中四处走走。”

　　“正是呢。”粉衣喜滋滋地答道。

　　“粉衣去帮我看看厨房的糕点做好没？”

　　“奴婢这就去。”粉衣应了一声，去了。

　　程琢招了招手让青竹进来，道：“说罢。”

　　青竹是个快嘴儿，平日里特爱和人打交道，连殿门外守着的几个太监都是她熟人。

　　青竹左右打量了一番，见四下无人，凑到程琢耳边说了几句，程琢一听就乐了。

　　“消息可靠？”

　　青竹拍了拍胸脯，道：“奴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听到的，只是这话可不敢往外说，要不然奴婢小命不保。”

　　程琢正笑呢，粉衣从厨房回来，道：“美人乐什么呢？”

　　程琢看了一眼青竹，道：“青竹给我讲笑话呢，她这张嘴可真巧。”

　　粉衣没笑。她已然感觉到自己在程琢身边的稳固地位变得有些危险。以前这些丫鬟是从来近不了她的身的，但是渐渐地她也能同这些人说起笑来了，近身伺候这些紫玉也开始插手了。

　　粉衣立在一旁，说道：“糕点快好了，美人等等就可以吃了。奴婢再去泡一壶山楂茶，最是解腻。”

　　“嗯嗯，还是粉衣你周到。”程琢点头，回到案前继续抄写佛经。

　　对于出殿这件事，她心里倒不大急的。皇帝已垂垂老去，再是温存她也不大想去面对。

　　“粉衣，你知道宫中可有藏宝库一类的地方？”

　　粉衣正在出神，程琢问她，她回过神来，道：“藏宝库？”

　　程琢点点头，道：“我听丫鬟们说皇宫里是全天下顶顶富贵的地方。这么富贵的地方，为什么我竟没瞧见一处金银财宝呢？”皇帝身上没见着金龙钥匙，没准是藏在什么宝库里。

　　粉衣道：“美人说得没错，皇宫富贵至极。但不像您说得一处都没瞧见，这宫中吃穿用度每一件都是最最精细的。连这殿内的摆件，包括美人用的笔墨纸砚可都是雪花银子堆出来的。”

　　程琢没得到想要的答案，撇了撇嘴，道：“原来是这样，这样也太没意思啦。跟我想象中的富贵太不一样了。”